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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中苗歌结构因素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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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干年来,一些学者对《楚辞》的研究,成果卓然。但是,由于《楚辞》的特殊题材和组成材料,不难看出它跟苗歌有着一定的联系。据东汉王逸《楚辞章句·九歌序》载: “昔楚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作乐鼓舞,以乐诸神。”其乐鼓舞就是指苗族的鼓乐,现在部分苗族仍在使用。龙文玉、龙海清在《吉首大学学报》(1981年第1期社科版)中撰文道:“《楚辞》就是楚人的歌辞,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我们进一步考察,就会发现这‘楚语’、‘楚声’中,明显地包括着苗语、苗声。” 
  《楚辞》与苗歌确实有很大的联系。苗歌在湘西苗族聚居地区非常盛行,在祭祀、集会、节日或男女求爱时,人们都喜欢演唱。根据汉语和苗语内涵中的语义关系,我们发现苗语同古代“楚语”非常接近,推测它们可能同源。“从屈原作品所采用的方言,可以窥见他曾是懂得苗语的三闾大夫”(见龙文玉、龙海清《屈原族别初探》)。历来的《楚辞》研究都认为,《楚辞》中采用了许多地方方言。据吴曙光的《楚民族论》载,“申椒”在苗语中称“花椒”,在《楚辞》中,“申椒”就是苗语的“花椒”。据龙文玉、龙海清的《屈原族别初探》载,“离骚”本是楚地苗语,译成汉字就是“诉说”,这样解释《离骚》更符合实际。可见,《楚辞》中的“楚语化”与苗语互通。 
  苗歌无疑对《楚辞》有一定的影响,特别是《楚辞》中的《九歌》、《招魂》等著名篇章,明显看出是受到苗巫影响。可以肯定,《楚辞》是从这些苗族原始歌舞中吸取了营养,如果脱离了这个条件,《楚辞》决不会产生幻丽奇崛的艺术风格。根据苗学家石启贵记录的一些苗歌,我们仿佛从中看到了《楚辞》的神韵,如这首苗族《傩神起源》歌: 
      说起当日初民事哎,水有源头树有根。 
      男女相传于世上哎,太古天下又无人。 
      野蛮兽行无统系哎,天地人伦分不清。 
      天上窝耸管世界哎,地下禾璧创乾坤。 
  我们再看屈原《离骚》的第一部分前几句是这样描述的: 
      帝高阳之苗裔兮,联皇孝日伯庸。 
      摄提贞于孟 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日正则兮,字余日灵均。 
  从苗歌和《楚辞》中,我们发现它们都是现实理性思想和巫祭感情形式的美妙结合,无论从现存的苗歌来看,还是从《楚辞》来看,它们都保留了传统的巫术祭歌。过去,我们在研究苗歌时总认为苗歌是单纯的山歌吟唱,更没有把当时的巫风文化联系起来,忽略了苗歌文化的丰厚背景。 
  我们知道,苗歌的结构分为偶句歌和奇句歌两大类,都是二句为一联,两联或两联以上为一首。那么,《楚辞》中果真有苗歌结构因素吗?从民俗学角度来看,这种说法似乎行不通,但从《楚辞》本身来看,它同苗歌及苗族文化有不可分割的渊源。在战国时期,楚地“信巫鬼”,巫风尤盛。湘沅一带,是苗族聚居地区,地处僻壤,祭歌、巫歌常常伴随着苗族人民的生活,是苗族人民的重要生活特征。就《楚辞》中的《九歌》而言,它带有浓厚的迷信色彩,有祭歌、巫歌之风。《九歌》是以巫为歌舞主角,《招魂》、《大招》都是用巫术来招人的魂魄,是巫者的歌,这些无疑和苗族的傩歌十分相似。苗族的傩歌,是苗族人还傩愿所唱的歌。在还傩愿时,苗族人敬傩神(苗族人称“内奴马奴”),每逢秋冬祭拜,他们主要是请老司还愿酬神。我们考察《楚辞》中的苗歌结构因素,主要是想找出《楚辞》中苗歌存在的例证。在过去的研究中,部分民族学家称:“屈原本属苗姓,是苗族血统的后代。”关于屈原的族别问题,学术界至今还在争论,但在屈原的作品中,我们发现了大量的南方少数民族民歌,从此断定,《楚辞》中肯定有苗歌因素。南方的民歌,有《越人歌》、《孺子歌》、《接舆歌》、更有《苗歌》,它们都是《楚辞》的先声。据刘勰的《文心雕龙·辨骚》载:“故知《楚辞》者,体慢于三代,而风雅杂于战国,乃雅颂之博徒,而词赋之英杰也。”例如,这首南方《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这是用当时楚国语言译成的《越人歌》,其诗的句式是典型的《楚辞》体。又如这首祭祖先的苗歌:“一家大小,一族老少。敬奉一家祖辈,敬奏一族祖宗。日久未得热茶,时久没得热饭。……”这首歌是典型的苗歌,它经过了汉语翻译,第一句句尾有一个叹词“哎”,而且每隔句都用一个“哎”,正与《离骚》中句尾用一个“兮”字的句式相同。 
  总上所述,我们发现《楚辞》中苗歌因素颇多,它同苗族人的文化有深远的联系。《楚辞》不单纯是苗歌记载,它是屈原继承和发展南方民歌的艺术创作的结晶。屈原虽然利用了民歌提供的因素创作了《楚辞》,但并非就可以把《楚辞》看成是“民歌集”,因为《楚辞》中那深厚的内容、动人的形象、宏伟的结构,这些绝不是民歌质朴的原型,它是诗人灵与肉的体验,是诗人内心迸发出的壮丽诗篇。



IP属地:广东1楼2006-06-23 17:33回复
    很好b


    2楼2006-06-23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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