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中午1点27分。对面坐着的那小子想跟我说分手,他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或许他是在扮酷,但我认定他是面部神经坏死!
我们两个僵持了十五分钟,最后他忍不住了,对我说:“心黎,我们还是分开吧!”
“理由呢?”我微笑,可那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依然面不改色。
“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合适……”
“换个借口,这条太俗,NG!”我心平气和地打断他的话。
“心黎!”他要死不活地看着我,我感觉他的五官全皱在了一起。他说,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粘着人不放,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对不起,我心里有别人了,咱们分开吧,好聚好散!”
啧啧,多酷的表情啊!不得不说,当他的冷酷变为残酷的时候,他真是帅到了极点!我双拳慢慢握紧,然后又慢慢展开,最后我重重地拍案而起,一把拽过那小子的衣襟,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你找死啊?敢这样和我说话。在我面前你嚣张个屁啊,你TM活腻味了是吧?别以为姑奶奶我好欺负!”
当我不再说话的时候,并不是我已经讲完了,而是整个餐厅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那小子的表情就越变越生动,他瞪大双眼,很小心地开口:“心……黎,你今天怎么……”
“我说,你脑子里灌了泥巴啊?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么?”我顺手夺过一名服务员托盘中的咖啡,泼在了那小子的脸上,并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说,“你TM给我听好了我不是心黎,我是心黎她姐,你姑奶奶释飞扬!”
说完之后,我在他惊讶的目送中优雅地离开。
我叫释飞扬,我有个很没出息的孪生妹妹,她叫释心黎。
这是她的初恋,可惜很不成功,刚刚交往了一个月,她就被人甩了。她怕自己受不了,所以就拜托我来替她听那小子的分手宣言。我真不明白,心黎怎么就看上了那小子?审美疲劳吗?MD要不是刚刚那餐厅老板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早把那小子给灭了!敢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张恶心的脸!
出餐厅的时候我发现外面的樱花已经开得很放肆了。空气中的花香若隐若现,花瓣飘忽无影,有时落在我肩上,然后就忽然不见了,就像雪花伴着雨点落在大地上,消失得毫无声息。我突然就很伤感地想起了某个人,那个人在我的生命里存在过,是那么地真实,可是又消失得那么梦幻,关于那段回忆,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回到家里,褪下心黎的装扮。
走到窗户边,我把落地窗大大地打开,三月,天气乍暖还寒,风吹进来,耳边灌满风声。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对我说过,在英语中,“窗户”的意思其实是指“风的眼睛”。多么地形象啊,风的眼睛被厚厚的镜片挡住了,我们就碰不到它们了,可是,我们的眼睛呢?要用什么挡住,才不会碰到对方?
我叹了口气,猛地一推,把落地窗关上了,整个空间在震撼中晃动了一下。
“姐姐……”心黎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我难受!”
“你要加油,不准哭泣!”我说,“心黎,有人对我说过,所有的爱情只是一场格外繁华的柏拉图,所以,可以遗忘的要尽量遗忘,忘不掉的……就把这当成过往的梦境!”
“姐姐,”心黎走到我面前,问,“这又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说的吗?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你的……初恋?”
我微笑着摇头:“不是!但是比初恋更重要!那是我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忘记的人!”
“姐姐,他……是你在伦敦训练的时候认识的吗?那时候你才12岁哦,不会爱得那么刻骨铭心吧!”心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看样子,她已经不再为那个没品的臭小子伤心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对一个秘密的关心,远远超过一场恋爱!
“是!是在伦敦集训的时候认识的,我回国两年了,什么联系也断了……”我笑了笑,我所能透露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虽然心黎还是意犹未尽地不依不饶,我也无能为力了!
心黎在不满与好奇中忘记了失恋的难过,喝了一杯牛奶之后就沉沉地睡去了,真好,什么也不烦恼!
我坐在落地窗前,夜色破空而来。窗外在下雨,很绵密可是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