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99吧 关注:1,354贴子:31,556

青春小说:好女孩,坏女孩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好女孩,坏女孩  
   一个是大韩著名财团的继承人,一个是大韩知名企业会长的宝贝孙女。一段奉“旨”成婚的现在都市神话,一场悠远绵长的爱情长跑……
  两个人的世界里,纠葛不断,在破镜重圆时,昔日的女娃层层蜕变,竟让他倍感温暖。
  看“坏坏”的女人如何执著地守着这个男人,让他一辈子感觉到幸福的存在。
  他们的爱,跨越了一万光年……


作 者:瑞恋  
 



1楼2006-03-19 14:44回复
    序 曲 很久前的那一天

      秒针发出的细微滴答声在寂静的空间却异常清晰,规律得让人产生也许整个世界都停止运转时这个声音仍会一如既往地持续的错觉,男人带着表的手腕晒得黝黑,眼神却清亮而柔和。清晨,湖面波平如镜,似有似无地笼罩着丝丝乳色的水雾……不可接近、不容破坏,满带着静谧和无以言表的神圣意味。

      天气很冷,冷到每次呼吸都会呼出团团的白气。这冷冰冰硬梆梆的气温,让人浑身都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衣服和皮肤间像永远都隔着凉气似的,然而这样的酷寒却无法冰镇仿佛被盛夏的暑气包围着的心,闷热烦躁又无法逃脱,已经好几天了,恩昊都沉浸在这样一种阴沉郁闷的心情中。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恩昊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冰凉的空气让纷乱的思绪沉静了一些,才长长地吐了出来。风不大,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湖边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大叔,你就是那个要和我结婚的人,对吧?”

      这个不知是该用明朗还是清脆来形容的声音,让恩昊转过头来,他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带着厚厚手套的女孩儿,嘴角泛出了一丝笑意,看着她冻得红彤彤的鼻头就可以想像,整个寒假她肯定都是待在别墅里享受暖气,足不出户。

      “时间真是奇妙啊,你都长这么大了。”

      “发出这种爸爸才有的感慨,叫你大叔真是叫对了,大叔啊,我真的要和你结婚吗?”

      那大概是她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个扎一对羊角辫、围着褐色羊毛围巾的小女孩,天真纯净的眼睛里却故意流露出了严肃的神情,然而奇异的是正是那个故作严肃的眼神给失去“生气”的恩昊带来了一种莫名的抚慰。

      “你是为了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来找我的吗?真伤心,还以为你是想念以前的邻家大哥。”

      “大叔,你回忆过去美好时光之前可不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啊?现在距离我被你的回答吓倒只剩下10分钟。”

      “哈哈哈哈……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女孩睁大双眼瞪着眼前仰头哈哈大笑的恩昊。

      “这位大叔,第一我不是孩子了,第二我觉得我们现在谈的这个问题是很严肃的,没什么好笑的。”

      “呵呵,黄毛儿小丫头不是孩子是什么?”

      “智友。”

      “嗯?”

      “我不是黄毛儿丫头,我叫智友,权、智、友。”

      “啊!好、好,智友啊,你从谁那儿听说我们要结婚这件事的。”

      “还能从哪儿,爷爷那儿呗!他简直恨不得我明天就长到16岁好把我嫁给你。”

      在韩语字母都还没有学完之前,恩昊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可笑,但事实就是恩昊的爷爷在他还是个连结婚是什么意思都不懂的小孩子的时候,就一本正经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他,那时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还没有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恩昊啊,爷爷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好好听着,你有一个已经订了婚的小媳妇,等你长大了,就要把她娶进来哦,知道了吗?”

      小恩昊看着爷爷严肃的表情,也懂事地作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听着,不时点点头,可眼里的迷茫神色说明他其实完全不明白“订婚”是什么;等他稍微大一点儿,开始能稍微理解爷爷话里的意思时,家里对此事的郑重态度和对所谓“婚姻”这种一知半解事物的天然恐惧让他不由产生一股惶恐不安的排斥情绪,这件事成为他为数不多的几件烦心事之一,可到了青春期,恩昊就再也不把它当真了,爷爷耳提面命,每次见面都要重复的那百年不变的嘱咐理所当然地被当成了过耳东风的笑话。

      “那么,不是小孩子的智友同学现在读几年级了?”

      “我已经五年级了哦!马上就小学毕业了!”

      看女孩完全不受影响的表情,仿佛她是刚刚得知关于订婚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眼前这个等待答案的女孩的问题,恩昊陷入了暂时的沉思之中,智友一眨不眨地盯着恩昊,眼中的光亮像周围的皑皑白雪一样。

      “大叔的名字叫恩昊,对吧?”
    


    2楼2006-03-19 14:46
    回复

        “嗯?”

        “为了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我们来握个手吧!”

        恩昊稀里糊涂地握住了女孩伸过来的手,握住的那一刹那发觉手心那双纤细的小手冰冷得像深秋的寒风。

        “我都快忘了大叔长什么样了,费了半天劲绞尽脑汁才想起来,说起来,我们以前也见过几次面吧?”

        “啊,对啊,是见过几次。”

        “那我们就好好相处吧!以后就承蒙您关照了!”

        恩昊听得脑子一片空白,心想:“这个女孩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其实今天之前我有一个喜欢的男孩,本来正在考虑是不是要跟他表白,进一步发展什么的,可是早上爷爷就又很认真地跟我说起了要跟你结婚这件事,当他知道我喜欢别人时把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通,说什么已经订婚的人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情。”

        听着女孩脆生生倒豆子一样的天真话语,一丝笑意慢慢浮上了恩昊的嘴角。

        “这小女孩儿,还真是可爱。”

        恩昊这时才开始真正记住眼前这个被爷爷从小念到大的女孩儿,她表现出的坦白明朗,纯真无邪让深陷于无底的情感沼泽中的他看到了些许光明。

        “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的话,就应该跟他表白,然后进一步发展啊,这是很正常的啊。”

        “嗯,你的话我基本同意,但有一点需要纠正。”

        “纠正?”

        “对,有一点说错了。”

        “是吗?那欢迎批评指正,哪儿说错了?”

        “不是喜欢的男孩子,而是喜欢过的男孩,就是这点,我要纠正,我喜欢他是今天以前的事。”

        恩昊对女孩儿意料之外的回答很是惊讶,正在思索这点纠正的意义时智友却绕着他转起了圈子,嘴里还愉悦地哼起了小调。

        “哈哈,大叔你真笨!因为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大叔你啊!”

        “什么?哈哈哈哈……”

        “喂喂喂!你这是对待一个淑女的表白应有的反应吗?难道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在嘲笑你。”

        “那大叔你觉得我怎么样?根据你的说法,我已经对喜欢的人表白了,那是不是该进一步交往了?”

        如果在以前那段幸福的时光里,听到这种问题,他也许会厌烦地皱起眉头,但是,对于现在正在失恋的泥潭中挣扎的他来说,眼前这个清纯小女孩投来的直白眼神,却勾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用这种方式也许就能让自己忘却……也许周边发生的事情可以冲淡心中的伤痛,眼前这道清纯明亮的目光也许可以帮自己慢慢忘却,忘却曾经经历的爱的喜悦和痛苦,忘却这一个多月来魂牵梦萦挥之不去的那张容颜……

        “嘿,小丫头!”

        “我说过我叫智友。”

        “只有?”

        “真没创意,那是我们2年级的时候就玩腻的笑话了。”

        “哈哈哈哈……你真得很有趣啊!”

        “又笑!喂!大叔,你还没回答我,你知道吧?”

        “什么?”

        “就是我们以后要结婚这件事啊!现在我不是你的所谓未婚妻嘛。”

        听着智友的话,恩昊耸了耸肩:

        “这个嘛……”

        “我的直感告诉我……”

        “直感?”

        “哎呀,不是直感吗?那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你是想说直觉吧?”

        “啊!对对对!”

        智友边点着头,边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

        “哈哈哈哈……还有直觉,真厉害啊!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真知道不少嘛!”

        “哼!虽然你没明说,但我知道大叔肯定在心里暗暗地嘲笑我。”

        “啊,竟然被你发现了!哈哈,好了,说正经的,智友啊,你听我说。”

        “嗯,什么,你说。”

        “第一,我可不是什么大叔哦,我记得我比你只大8岁而已吧,大叔大叔的很伤自尊呢!”

        “啊?可是我总不能对大叔你直呼其名吧?叫你恩昊?这样太不合适了吧?”

        “呵呵,你啊,真是……”

        眼前这个孩子真是越看越可爱。
      


      3楼2006-03-19 14:46
      回复

          “难道要让我这样的“黄毛儿小丫头”尊敬地叫你一声‘恩昊先生’吗?那不更可笑吗?”

          “好了好了,服了你这张嘴了,就不能实心实意地叫我一声‘哥哥’吗?”

          “叫哥哥啊……好吧,虽说好像有点儿便宜你这个大我8岁的‘大’哥哥了,说实话,我长大后听爷爷说起我们要结婚这件事情的时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差点儿以为自己会晕倒呢,不过现在看到大叔,不,是大哥哥的时候,觉得好像也不错,心情突然好起来了。”

          “被你这样夸奖真是我的荣幸啊。”

          “我自己觉得我看人还是蛮准的,就是那个直觉还是直感什么的还是很灵的,但每次说到这个的时候,大人们就会说我小孩子懂什么,瞎贫嘴之类的,真是奇怪,他们大人如果说自己直感还是什么直觉很灵的话,大家就会说他敏锐啦,什么什么意识很强啦之类的,可是换成我们小孩说这样的话,却被说成是耍贫嘴,有时真是有些委屈呢,所以我真想快点儿长大。”

          恩昊发出了一串爽朗的笑声,低下了头,和智友比了比身高。

          “智友,你已经长大很多了,我记得以前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一点点高呢!长大是很快的,智友现在就这么漂亮,将来肯定是个大美女啊。”

          “大叔你长得也很不错啊!”

          “你这小妮子,不是已经说好了叫我哥哥的吗?”

          记得是自己上小学二年级的那一年吧,牵着妈妈的手和她一起去看刚刚出生的小智友,以后虽然不是常常见面,但也时不时能通过各种方式看到权会长家小孙女成长的样子,尤其是爷爷,总会拿来照片给自己看,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将来的妻子的长相,恩昊突然想起,好像在看到穿着纸尿裤蹒跚学步的小智友可爱的样子后,自己还有一阵儿不断地缠着妈妈再生一个小妹妹。

          孩子的眼神之所以明亮无邪,是因为他灵魂单纯,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此时的恩昊最大的希望就是被身边这个叫智友的孩子同化,能重回那段无忧无虑不知情为何物的无邪岁月。

          女孩穿着一件似乎是手工缝制的紫色连衣裙,纤细的脖颈上戴的项链因为阳光而反射出闪闪的银光。

          恩昊犹豫地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握住了那个几乎每天都会摩挲摆弄一番的戒指。

          虽然从不曾期待这个女孩儿能带给自己任何带有实质意义的安慰,但出乎意料地,正是女孩儿那清亮透彻的眼神让已经掉进绝望深渊的自己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智友,哥哥送你个礼物作为久别重逢的见面礼吧?”

          “啊?”

          看着女孩那如同小鹿一样圆圆的瞳孔,恩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摊开了紧握着的手,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手心,智友歪着脑袋看着恩昊摆在自己面前的戒指。

          “嗯!怎么说呢?这戒指好像透着股奇怪的味道。”

          “哈哈哈哈……你真是很神奇呢!”

          “喂喂,不许说我耍贫嘴哦,心里也不行!这句话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恩昊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已经心若死灰了,却还能跟这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这样谈笑风生,女孩儿那时刻变化的可爱表情,天真却不幼稚的话语不断地感染着自己,让死寂的心情也不由得有所化解,自己都很讶异自己能如此轻易地露出已经久违了一个多月的笑容。

          “这戒指,是哥哥以前女朋友的吧?”

          “嗬!”

          恩昊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惊讶的表情,女孩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敏锐,轻轻地耸了耸肩膀。

          “背诵九九乘法表和记住电视剧剧情是一样的,只要常常看,就能明白了。”

          “你才多大啊,不是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吗?怎么有时间去看那种8点档电视连续剧?”

          “哎,你真的转移话题了哦,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

          “什么真的?”

          “那个戒指啊!”

          顿时,一丝苦涩的微笑掠过了恩昊的嘴角,智友眼中的光彩也随之一暗。

          智友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向恩昊伸出了手:

          “给我吧!那个戒指……你刚才说送给我来着,那现在它就是我的了,对吗?”
        


        4楼2006-03-19 14:46
        回复

            恩昊笑着走近她:

            “现在这个戒指对你来说还有点儿大,你手指细还戴不了,可以用项链穿起来把它挂在脖子上,这样也算戴戒指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在发愁怎么戴,这样就可以了。”

            智友把手伸到颈后,解下项链,递给了恩昊。

            “啊,对了,我一直很想知道的,恩昊哥哥那时的反应是什么?”

            “什么反应啊?”

            “就是你听到必须跟我结婚以后啊!”

            这时的智友,浑身散发出的是一种无邪的味道。

            “这个嘛!因为这是第一次这样跟智友近距离交谈,以前都不知道智友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所以这个问题可不可以让我从现在开始再仔细想想?”

            恩昊不知是不是被智友的天真影响了,他很孩子气地向智友眨了眨眼睛,然后把项链戴回了智友颈间。

            “这个戒指戴在我们智友身上,还真是合适啊。”

            “真的吗?”

            说着,智友低头看了看脖子上挂着的戒指。

            “今天算是我已经过去的这十几年中最高兴的一天。”

            智友伸出大拇指,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恩昊看着那仿若连阳光都为之暗淡的笑容,不由得又想起了另一张笑容,内心深处隐隐地刺痛着:

            “就这样吧……应该这样就结束了吧!是吧?景善……”

          第一章 所爱的,那个女人

            用20年来从未见过的酷暑来形容现在的天气一点儿也不为过,米白色的教室门一打开,一帮年轻人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冲出了教室,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一直勤勉工作的空调竟然也不堪负荷地罢起了工,助教百般无奈,只好提来一台大电风扇应急,虽然本意是聊胜于无,但放在教室一侧吱吱嘎嘎作响的风扇吹起的,却是缕缕的热风,似乎将学生们的不满情绪撩拨到了更高,烦躁闷热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教室。

            在一群穿着牛仔裤和宽松T恤衫的学生中间,黑色连衣裙外罩着一件白色开襟衫的智友无疑非常显眼,优雅摇曳的身姿引来了周围一片男生的热情注目,然而虽然她现在还是大学二年级的在读学生,但其实已经嫁作人妇,这一事实是众人皆知的,而更广为众人谈论引发无数联想并为众人所羡慕的是她嫁的正是学校所属的大有集团的长孙。

            智友从书包中拿出一条手帕,轻轻擦去鼻梁上沁出的细汗,她远离同龄人那种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自由生活已经6个月了,差不多已经进入了期末考试的准备期,到处都是学生们匆匆忙忙赶向图书馆、自习室的身影,智友抬腕看了看手表。

            班里惟一和智友关系亲密的慧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智友的身边,蹲下身绑着鞋带问道:“现在是要回家吗?”

            “今天得去婆婆家一趟,慧因姐你是要去准备期末考试吧?”

            “准备什么啊准备,上课上得我都好像中暑了,我得回家吹空调凉快凉快去,睡个下午觉兴许能好点。”

            “那我们一起走吧,差不多顺路。”

            慧因伸出手指在智友面前晃了晃,告诉她这是不行的。

            “为什么?”

            “我可不想看你旁边那个不知应该叫长工还是叫奴婢的人的眼色,防贼似的,回家睡觉会做噩梦的。”

            慧因说的长工是指大有家给智友派的贴身警卫,智友用手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我说你啊,平常出门就算了,怎么来上学也还散发出一股新嫁娘的味道!”

            “我?怎么了?”

            “你的一举一动都写着‘我嫁人了,我跟你们完全不一样’,本来你的家世就让人敬而远之了,这样一来就更不可能有谁敢跟你接近了。”

            “可我不是故意的啊,真是因为这个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啊。”

            智友不是不能明白慧因话里的意思,在大学二年级这个本应充满活力享受青春的时期,自己却义无反顾地接受了早早地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一个家族的长媳这样的事实,不能和其他朋友一起随意地玩乐、谈天、逛街,对此智友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她也曾独自伤心甚至黯然落泪,但与此相比,她更看重的是对一个男人付出自己的全身心的爱并享受他对自己的爱,虽然在那个男人心中,自己并不是他的最爱。
          


          5楼2006-03-19 14:46
          回复

              “你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

              愁容满面的永善轻轻地握了握准秀的手。

            第二章 结婚,不舒心的开始

              “恩昊哥,来吃点花彩吧。”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就见智友头上戴着闪闪发光的钻石发卡,端着冷饮,一蹦一跳地走进了书房。

              “你懂不懂礼貌?不知道进来之前应该先敲门,得到了别人的允许才能进吗?”

              “哦!对不起嘛!我忘了,下次我一定记得先敲门。”

              恩昊把正在看的报告书放在桌上,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娇媚笑容的智友。

              过去5个月的共同生活,让恩昊至少明白了一点,和权智友在同一个空间相处的时候是绝对不要指望能安心处理公司事务的。

              “我把花彩放在这里啦。”

              恩昊不理会智友伸手递过来的叉子,有些责备地看着智友:

              “不说快要期末考试了吗?在这儿闲着晃来晃去,怎么不去复习功课啊?”

              “我,我会去复习的。”

              “还有我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也没有让你给我端过来,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把这端走,以后别不经我同意就随便拿东西过来给我吃。”

              “可是我想要为你做点儿事嘛……”

              “可是我不喜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打扰我办公,让我很心烦啊!”

              智友一心讨好却得了这么个大冷脸,心里难免不高兴,再也装不出笑脸,把手里的叉子放在盘子上:

              “恩昊哥你跟我在一起就觉得那么难以忍受吗?”

              “你自己觉得呢?明知故犯,也不想想是谁让人感到难以忍受的啊!”

              听着恩昊那毫不犹豫的回答,智友难堪地低下了头。

              “你出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别把心思放在不该你操心的地方,我要工作了。”

              “……是,我出去了,不打搅你做事了。”

              智友捧着那碗和自己一样处境凄凉的花彩,小步地朝门口走去。

              “烦不烦啊!”看着轻轻带上房门的智友,恩昊自言自语地发出这样一句满是不耐烦的感叹。

              这个“婚姻”,对自己而言简直比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到抢劫还要让人感到无所适从。一直以为所谓的订婚、未婚妻都不过是长辈们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以为自己从此有了一个可爱的妹妹……现在想来恩昊简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以前“订婚”这样的话就跟玩笑一样,每天挂在嘴边,可现在恩昊却恨不得把所有这样的话都吃进肚子里去,20多年了,一直如影相随的“订婚”这两个字,还有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未婚妻,恩昊都曾理所当然地把他们当作长辈们沟通感情的善意玩笑。

              每个周末,梳着两条小辫的可爱的智友都会跑来吵着说要约会或是用其他这样那样的事做借口来接近自己,而自己对这个漂亮却死心眼儿的妹妹的放任不管,造成了今天这种难以收拾的后果。

              恩昊烦不胜烦地用手挠了挠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去年秋天的那场噩梦又浮现在了眼前。

              一天早上,原本精神矍铄的爷爷突然晕倒在家,所有人都毫无准备,因为爷爷虽然已经年过八旬,却一直是位非常健康的老人,在财团所属的大学附属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虽然一个又一个的检查接踵而至,却一直无法确诊病因,似乎在嘲笑着富有的大儿子和作为医学博士的二儿子一样,爷爷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

              “这样看来,得做做准备了……还得尽快把恩昊的婚姻大事给办了,也算了了爸爸的一件心事。快和权会长联系吧。”

              从爷爷的口中正式说出让恩昊和权会长的孙女权智友结婚这件事,是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没想到没过多久,曾经以为的玩笑居然就要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事实了。

              也许是出于枉费家财万贯却无法挽救爷爷生命这一负罪感,从决定让恩昊和智友结婚那天起,恩昊的父亲便不顾当事人恩昊是否同意,开始着手准备起恩昊的结婚典礼。

              结婚……尽管爷爷现在生命垂危,可是结婚毕竟不是儿戏,不能这样草率地做出决定。

              “虽然爷爷现在病得很严重,可是我不能结这个婚。”
            


            9楼2006-03-19 14:46
            回复

                “你闭嘴!别说了!”

                “不,我就是要说下去!我为什么每个周末都要去哥哥的公司?连回家换件衣服的时间我都舍不得,总是穿着校服就去了,初中的时候是那样,高中的时候也是那样,并不是我年纪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恩昊哥公司里的人是怎么看我的,肯定觉得我是一个黏人黏得让人心烦的不懂事的女孩……但是那些我都觉得无所谓,我知道恩昊哥没有我还是可以活得很幸福,可是我不行,没有恩昊哥就没有我的幸福,所以,如果恩昊哥你还要劝我不要结这个婚的话,那么就请你放弃吧。”

                看着眼前这个10年来自己一直以“我的智友”称呼的女孩,霎时间厌恶之情漫溢得整个胸口都装不下,自然而然地,恩昊嘴里吐出了弥漫着恶毒气息的话语:

                “那么权智友,你也给我听清楚,我玄恩昊再说一遍,对于我来说,你永远不是女人,不会是也不可能是。”

                “……是,但是,恩昊哥……”

                “不要把你愚蠢自私的爱情观念强加在我身上,你是个连真心话和玩笑都分不清的白痴女人!你竟然要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跟你结婚,简直疯了!你不幸福还要把我也拉下水,这就是你的爱情?我还真是开了眼界了!而最不幸的是,我居然是那个被你可怕的爱缠上的可怜虫!好吧,现在爷爷病重在床,你就趁机要挟我,爷爷病倒其实你很开心吧!那好,我们就把这个该死的婚结了,你不要指望结婚后可以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哪怕是一丁点的感情!我们就这么耗着吧!看看谁先熬不住!但是,你给我听好了,权智友,你自私恶毒的欲望能让你得到的只有一个名分、一个玄家长媳的空壳子,我玄恩昊可以发誓,这辈子永远不会爱你,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无论轮回多少次,都不会爱上你。”

                “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不要这么妄下结论,这还是你教我的,恩昊哥!”

                恩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低头看了看倔强得像头小牛犊一样的智友。

                “权智友,我真后悔以前对你那么好,真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恩……恩昊哥!”

                “我还曾真心希望我们能像亲兄妹一样。”

                “不!……那我宁愿你讨厌我,甚至恨我一辈子!”

                “你以为我现在对你会是什么感觉?除了厌恶愤恨没有其他!”

                看着似乎也已经到了忍耐极限的智友,恩昊忍了又忍,硬是把已经不止一次涌到喉头的那句“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又咽了回去,原本家里就已经强烈反对自己和景善交往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智友,那自己和景善就真的是步履维艰,四面楚歌了。

                哼,这就是身为富家子弟的代价吗?玄恩昊如果不是大有集团的长孙,智友家里绝对不可能举双手赞成这场荒唐的婚事,相对的如果智友不是权路物产会长的孙女,自己家里也不会接受还在念书,没有长大成人的智友做玄家的长孙媳妇。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外表总是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其实内心很容易受伤的景善,恩昊再也不吝啬自己对智友的轻蔑:

                “或许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权智友,我应该很佩服你,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笨,相反,你很现实也很聪明,我是不是应该称赞你在学会怎么做人之前就已经无师自通地具备了享受安逸的那种本能?结婚确实是个相当便利的途径,对,与其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跟着他吃苦受累,当然是嫁给我这样的集团继承人,其实我才是真笨,与其娶一个除了对我的爱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还不如和你这样的带着丰厚家产的女孩儿结婚。什么爱上我,不过是富裕生活的保证而已,自尊心算什么?虚假的婚姻又怎样?只要外人看来我们珠联璧合门当户对不就行了吗?幸福不过是留给别人看的装饰,不是吗?……”

                智友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这让正在口无遮拦地发泄内心苦楚的恩昊停住了那剜心刻骨的尖刻讽刺。曾几何时,智友探着头叫一声“恩昊哥”就能把自己从与报告书斗争的沉闷中解救出来,立刻就能让他暂时忘却工作的疲劳;曾几何时,智友孩子气的絮絮叨叨也让恩昊感觉温馨,听得意兴十足,可现在……

                “恩昊哥,我就拜托你一件事……你说什么都可以,怎样都没关系,骂我无耻也罢,说讨厌我再也不想见我也可以,但是……求你不要跟我的家人说这样的话。”

                智友含泪的双眼恳切地望着恩昊,恩昊顿时感到了一阵良心的谴责,尽管其实没有什么抱歉的理由,但还是隐隐地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女孩。


              12楼2006-03-19 14:46
              回复
                 “总之,我不想和你结婚,你再想想吧!”

                  恩昊甩出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硬梆梆的话后,转身离开了安静的咖啡屋,希望被单独抛在咖啡屋的智友会因为羞愧而放弃这场草率的婚事。

                  但是,命运的女神最终并没有眷顾恩昊,爷爷的病情时而好转时而恶化,到了春天时,病情突然急剧恶化,老人陷入了昏迷状态,只能依靠呼吸机维持呼吸,在模糊的意识中,不断地呼唤着故去老友的名字,重复着与他的约定。

                  “请做好准备吧,这个星期可能很难……”

                  主治医生的判断,让家里人开始着手准备爷爷葬礼,同时也马不停蹄地忙乎起了恩昊的婚礼来,秘书室派人去考察祖坟家庙位置的同时,婚礼的准备工作也已接近尾声,结婚礼堂预定好了,早就购置好的新房也已装修完毕。当报纸刊登出大有集团的玄恩昊和权路物产长女权智友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时,恩昊双手掩面发出了心灰意冷的绝望笑声。

                  恩昊直到婚礼当天才体会到原来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连自己的婚礼这样一生一次的大事也无法让自己兴奋起来,所谓赶鸭子上架就是用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况吧,恩昊不无自嘲地想着,自己这个大男人已经完完全全地输给了智友这个小自己8岁的小女生,这种想法似乎成为恩昊自我安慰的一种武器,不是没有努力过,自己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哄也哄了甚至骗都骗了,可是这小妮子却软硬不吃,任你东南西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毫不动摇地坚守着心中的信念,恩昊已经心力交瘁了,就这样随她去吧!如果婚姻就是智友你要的,那我就成全你,给你婚姻,但除此之外,你什么也得不到!

                  匆忙准备了4天之后,婚礼如期举行。在摆满了各界人士送来的花篮的结婚礼堂中,恩昊牵着智友的手,面对圣坛不仅再一次地思考起自己这场婚礼的真实意义,神父宣布两人正式结为夫妻后,恩昊伏在可爱无比的新娘耳边,看似柔情万千地低声冰冷地说了句:“权智友,从现在这一瞬间起,你就只是一个空壳子,除了婚姻,我什么都不会给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劝你对所谓幸福的新婚生活不要怀有任何期待。”


                13楼2006-03-19 14:46
                回复

                    “喜欢和爱真的有那么大的不同吗?”

                    智友摸着照片上恩昊那张英俊得无论何时都让自己心跳不止的脸,对着照片自言自语着,仿佛恩昊能听到自己的话一样:

                    “真怀念那个用手指帮我梳整蓬乱头发的恩昊哥……真怀念那个不时会跟我说‘我们智友还是那么漂亮’的恩昊哥……我真的那么让人讨厌吗?现在只要恩昊哥随便看我一眼,哪怕只是冷冷地扫过去,我都还是会觉得心跳加速……”

                    冷冷的风好像钻进了那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的自尊心里一般,在里面呼啸来去,荡起一片幽远阴暗的回音。

                    恩昊能按时出现在婚礼的现场,智友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就连他借口公司事忙,将新婚蜜月旅行都省略掉了,智友也没有丝毫的怨言,可是……

                    如同丢弃毫不在意的垃圾一般,把自己带到江边的五星级宾馆的套房里,自己就消失不见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恩昊也没有露面,一想到自己悲惨的洞房花烛夜,智友的心便隐隐作痛。那天,智友生平第一次放声痛哭。

                    “权智友!你是不是又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凡事都要向前看哦,不管好坏都要坚持下去,谢谢你一直待在我身边,谢谢你,权智友!感谢能够爱,感谢能够和所爱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为此让我们感谢上帝吧!”

                    智友觉得自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不断地自言自语,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肯定会精神分裂的,那样恩昊真的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事情再坏也不过现在这样了,只会享受是弱者的行径,加油!权智友!你一定可以做到!想成为恩昊的爱妻,现在就应该忍受,就应该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

                    智友紧紧地握住双拳,暗暗地为自己加油打气,她把结婚照放下,站了起来。明明知道现在如果去恩昊的书房,他肯定会皱起眉头,用不耐烦的眼光看着自己,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只会得到生疏冰冷的回应,可是一想到他要一直工作到深夜,就觉得应该给他冲一杯咖啡,如果不这样似乎很不符合做一个好妻子的本分。

                    如果坚持把自己的爱通过这些细节向恩昊表达的话,总有一天恩昊会收起那张放在书房的折叠床,回到两人共有的卧室里,这样鼓励着自己,智友朝厨房走去。

                    敲了敲书房的门之后,智友像温顺的猫咪一样,轻轻地走进书房。看到这样的智友,恩昊不禁皱起了眉头,曾经是那么活泼可爱的天真少女,现在却变成了这副低眉缩眼的小媳妇样子,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现在是休息时间哦,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嘛。”

                    “你来干吗?”

                    “没有闻到吗?味道很香吧?智友爱心咖啡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喝得到的哦!”

                    一股香醇的咖啡味飘了进来,一下子唤醒了恩昊的嗅觉。智友煮出来的咖啡,味道真的非常好,甚至比其他很多咖啡厅的咖啡都好喝。

                    “手里拿的什么?”

                    恩昊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他细细品着齿颊留香的醇厚后味,手指了指智友手里提着的筐子。

                    “啊!这个啊,是恩昊哥你的衬衫啦,因为上面的纽扣掉了一颗,我想把它缝上。”

                    “这种杂事交给洗衣房做吧。”

                    智友瞪大了眼睛,大声回答道:

                    “不要!怎么可能?”那双大眼睛似乎在告诉恩昊,自己一定会亲手把纽扣缝上的。

                    “我才不要别人碰到恩昊哥的衣服,男人女人都不行!”

                    “这怎么可以?你是玄家少奶奶,怎么能做这种杂事?”

                    “哎?男人们不都挺喜欢女人穿针引线做女红吗?”

                    “那也得看什么样的女人,女人也各有不同啊!”

                    “又来了,不管,无论恩昊哥你再怎么说,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和刚才眼含泪水离开房间不同,这一次,智友手里拿着针线,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标志性的淘气笑容。

                    “很久没看到这样的笑容了,还是这样笑的好,我才不会感到太抱歉。”

                    就像初生的雏鸟全心依赖母鸟一样,智友把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每每想到这些,恩昊心里就升腾起一股歉意,不管心里有多苦多怨,她还是坚持想用自己默默的行动来感动恩昊,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是躲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大哭一场,之后仍若无其事地笑着将亲手削好的水果捧到恩昊面前。
                  


                  16楼2006-03-19 14:46
                  回复

                      “张秘书,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你也出去吃饭吧!”

                      “是的,我知道了。”

                      目送着两个秘书走出办公室,恩昊解开了领带,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恩昊哥,坐这儿吧,赶紧趁热吃饭。”

                      “权智友,你特地跑过来给我丢人现眼的吗?如果这是个玩笑,我只能告诉你,一点儿也不好笑!”

                      “什么意思……?”

                      “你现在、马上把这个给我带回家去。”

                      “恩昊哥!”

                      “我拜托你懂事一点好吗?这可不是你玩家家酒的地方!”

                      恩昊刚要把饭盒的盖子盖上,智友委屈的泪水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恩昊停住了,无奈地看着低头抽泣的智友,也许是从小看着智友长大的缘故,恩昊知道智友的眼泪是多么珍贵,所以每次看到她哭都让恩昊感到一阵心痛。

                      “唉!好了好了,别哭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

                      恩昊把手里的盖子放下,抽出纸巾递给了智友。

                      “你多大了,怎么动不动就哭啊?还不承认自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儿!”

                      “它自己想掉出来我有什么办法?还不都是因为恩昊哥你骂我,我才会哭的。”

                      “你能不能用用脑子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是我上班的公司!我是什么人,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这你还判断不出来?你自己不嫌丢人也要想想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妈去公司给你爸送盒饭?”

                      “可秘书不是还夸奖说色香味俱全来着吗?”

                      “你长这么大了还分不清什么是真心话什么是客套话吗?对了,我是太高估你的理解力了,我自己就是个血淋淋的教训,这次就算了,以后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给你留面子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智友边点头边把从家里带来的海带冷汤盛给恩昊,恩昊看了她半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了汤。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恩昊现在回想起来,仍能体会到那种仿佛被属下看穿似的大失面子的感觉。

                      “那件事就算了,你是学生怎么都不用学习吗?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看书啊?”

                      “我会看书学习的。”

                      “又是从明天开始?”

                      “是的。”

                      “权智友,你真的是大学生吗?真不知道你的字典里有没有‘今天’这个词?是不是‘今天’只是用来考虑明天要做的事情啊?这种游戏你从小玩到大都不烦吗?”

                      “我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就要学习了。”

                      “你到外面别跟人说你认识我啊!暑假还得补课?这算什么呀?补课!”

                      看到智友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恩昊嘴边挂起了一丝朦胧的微笑,虽然他有点装作不动声色,但是智友却有点儿享受此刻恩昊的这种善意的嘲弄。

                      “你以为是我不想学才那样的?”

                      “那又能是什么?你脑子太笨?笨鸟还能先飞呢!”

                      “因为心里安定不下来,所以才会那样的啊!”

                      “安定?”

                      智友脸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转过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都是因为你,所以我每天才会生活在不安之中。”

                      “权智友!”

                      “你是不是又要教训我?是!我知道,我只是个空壳子,我没有忘记!但是,就算是个空壳子,我也是人啊,难道连不安这种个人的感觉也不允许有吗?”

                      恩昊听着智友那夹杂着不满情绪的话语,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突然间,那香醇的咖啡似乎也变得苦涩不堪起来。

                      “所有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不是吗?好了,不要再说了,谢谢你的咖啡,回去睡觉吧。”

                      冰冷的话语重重地打在智友的心上,她又一次感觉到了恩昊那如同陌生人般的冷淡,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郁结在胸口,几近爆发的怒气,尽量平静地问道:

                      “今天还要睡在这里吗?”

                      结婚才短短6个月,智友的体重已经直线下降了整整5公斤,为此慧因总是不断地取笑她是不是现在的新婚生活过于甜蜜,让她只要精神满足就不重视口腹之欲了,每次听到这样的打趣,智友都只能强颜欢笑,慧因完全不知道内情。
                    


                    18楼2006-03-19 14:46
                    回复

                        “因为我生病,所以担心了?”

                        恩昊手心里感受到智友呼出的温热气息,心里一阵惊慌,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你会生病也是我的疏忽,而且好像是因为我才生病的,所以难免心里觉得有些愧疚。”

                        看着智友那小得可以被自己一只手就盖住的脸庞,恩昊想起了昨晚自己当着智友的面若无其事地接听景善电话的情景,猜测着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昨晚的表现,智友才会做噩梦。

                        “不想我担心的话,就赶快好起来,别再生病。”

                        “可我宁可一直不好,一直就这么病着……”

                        “说什么傻话呢?”

                        “如果我一直病着的话,是不是就一直能看到以前那个温柔的恩昊哥呢?你是不是就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呢?……恩昊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希望我能得什么不治之症,是不是很傻?”

                        “胡说什么!哪有自己咒自己得病的?”

                        恩昊做出一脸无言以对的表情,用手轻轻地,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弹了一下智友的额头。智友每呼出一口气,恩昊的手明明已经拿开,手心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烫人的温度一样阵阵发热,即使已经烧成这样,她却还是坚强地冲着恩昊微笑,奇怪的是,平常盛装打扮的智友让恩昊除了厌恶之外再无感觉,而现在这个的病得憔悴不堪的智友,却给了恩昊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

                        “恩昊,我知道你一直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爱着我们家智友……可是,说实在的,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可能只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无谓担心,可能所有要嫁女儿的妈妈都是这样的心情吧,可无论是以一个母亲的立场还是以一个女人的心情,我到现在也总觉得这个婚事好像太草率太不应该了,就算是家里长辈们早就定下的婚约,可是我还是以我们家智友的幸福为最重要的考量,你,真的能好好地守护着我们家智友,不让她痛苦,给她幸福吗?”

                        丈母娘在婚礼前夜打来的这一通电话,让恩昊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如果只是害她做了噩梦就让自己有如此浓重的负罪感的话,那以后可能会发生比这要残酷得多的事岂不是要让自己自杀谢罪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实在很没有必要,也很有点儿可笑,可那种负罪感就是横亘在胸口,如此真切,如此沉甸甸的不容忽视。

                        “智友,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恩昊哥真的不去上班了吗?不是要开会吗?推到下午也没关系吗?”

                        “真的担心影响我工作的话就别生病!”

                        恩昊站起来走出智友的卧室,智友微笑地看着他的背影,甜蜜地回味着恩昊温热的大手留在自己脸上的那份感觉。多亏了昨晚那地狱般的噩梦,多亏自己这不争气病倒的身体,才能从他的嘴里听到“我妻子”这样的话,有这样一句话就够了,智友觉得自己以前的所有委屈都被这短短的三个字一扫而空了。

                        晚饭后的茶点时间,短短几十分钟,恩昊已经4次离开座位,景善面带歉意地对恩昊说:

                        “大忙人,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智友病了,感冒发烧,我说了我会打电话回去的,这丫头居然手机关机了。”

                        恩昊把手机放进口袋,又坐了下来。景善对恩昊的回答感到很意外,露出了一丝酸涩的笑容。

                        “原来是夫人不舒服。”

                        “景善,怎么连你也来笑话我,什么夫人夫人的?本来以为不过是感冒而已,谁知道今天竟然病得连饭也吃不下了。”

                        恩昊的话里流露出对年少妻子的担忧,景善听在心里,心情一下子低沉下来。

                        其实以恩昊对自己的感情,无论他家里怎样激烈反对,只要自己愿意嫁给他的话,也许现在玄恩昊夫人的头衔早就属于自己的了。

                        永远不变的爱。

                        景善记忆中的恩昊对自己就是这样,这个男人英俊多金,出身名门,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被他爱上自己简直是现代版的灰姑娘,虽然所有人都说男人的爱不可相信,人总是会变的,可是从大学一年级遇到恩昊到现在,已经十余年过去了,恩昊对自己的感情非但一点儿都没有消失反而愈见浓厚,从最开始怀疑到现在的衷心相信,景善明白恩昊对自己的感情沉静温柔恒久不变,就像山间的涓涓溪水,或许没有大江大河的波澜壮阔却总是平静地存在,细水长流,所以一直都没有担心过恩昊会停止对自己的爱。
                      


                      22楼2006-03-19 14:47
                      回复

                          记得恩昊第一次把自己带回家和他母亲见面时,她对自己那露骨的嘲笑与轻视,让自己感到无地自容,而恩昊并没有因此远离自己,他只是温柔地把自己拥在怀里,用柔和的声音劝说着自己:

                          “对不起,景善,是我太草率了,我只想到要向母亲介绍你,却忘记你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疏忽,让你难过了,可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可以忍一忍吗?”

                          当整个家族都向他施压,逼他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结婚时,他也没有改变立场,还是深情脉脉地对自己表白,向自己求婚,用真实的行动让她安心:

                          “景善,求你了,我们结婚吧!只要你下定决心嫁给我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吃苦的,景善,求你了!我只愿娶你!我不想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结婚啊!爷爷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其他人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我的婚事……所以只要你点头,现在还……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你还要我再等下去吗?”

                          即使是这种心急如焚的时刻,他也没有粗鲁地抓住自己的手,只是用他那恳切哀求的目光深深地望着自己,期待着她赐予的爱,景善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看着不惜和整个家族作对也要等待自己答案的男人,自从知道他被逼婚以来一直悬着的心反而落了地。

                          眼前这个男人,说爱他嫁他,似乎有些不足,说不爱放手,却又有些可惜,看着不停看手表的恩昊,一直对他结婚没什么危机感的景善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对这个男人太笃定了,把他现在的婚姻看得太过简单了。

                          虽然并没有爱他到会去妒忌另外一个女人的程度,但是看着他明显的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景善也难免觉得憋闷,不,他果然还是开始变了,已经不是景善所熟知的那个男人了。

                          “如果真的很担心的话,那就回去吧!”

                          “……对不起!”

                          “如果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婚姻,你一点儿也不爱她的话,你现在的表现实在太过了吧。”

                          “可能是因为觉得她年纪还小吧,总是放心不下,她十几岁的时候得过一次严重的扁桃体炎,所以一旦感冒的话,就特别难受。”

                          恩昊的话像是在找借口却处处表现出对家中那个小妻子的疼爱和了解,挂在景善嘴角的苦笑越来越深,景善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手指在咖啡杯的杯沿轻轻地滑来滑去,低声地问道:

                          “如果当时我点头的话,你真的会跟我结婚吗?”

                          景善看到恩昊的眼中飘过一丝淡淡的不确定,那个原本言之凿凿非自己不娶的男人,现在却犹豫起来,景善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扑哧一笑,拿起小勺子搅了搅已经变凉的咖啡;

                          “突然想起来问一问而已,你有必要那么严肃地考虑这么久吗?”

                          “那是因为你现在突然……你怎么能那么轻松地随口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觉得以前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等我的人,心里好像有了其他人,所以耍了点小手段罢了,看来效果不错啊!”

                          “景善!”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干吗这么紧张?”

                          “你觉得这种事情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而且说实话,我现在也没心情开这种玩笑。”

                          仔细地打量了恩昊一番,景善发现恩昊和结婚前比,显得更加干净利落了,用眼神指了指恩昊身上的衬衫,问道:

                          “这是你那个小妻子的手笔吗?”。

                          “景善,我们可以说点儿别的吗?”

                          “挺有眼光的嘛,不过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别说她年纪虽然小,她挑衣服的眼光还是挺有品位的。”

                          景善今天的态度有些异常,再也撑不住笑容的恩昊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你是在忌妒吗?”

                          “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谈谈我们俩吧,不要说别人了。”

                          “好啊,就谈我们俩……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呢?”

                          景善不清楚自己内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是因为看到恩昊为了生病的妻子而心不在焉,还是因为婚后的恩昊显得比以前更加干净利落?虽然自己并不爱这个男人,却也无法容忍这个男人眼里有其他女人的身影。
                        


                        23楼2006-03-19 14:47
                        回复

                            “解决问题的钥匙一直都掌握在你手里。”

                            “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你放得下吗?”

                            “傻瓜,我一直爱的只有你啊!”

                            和恩昊目光相碰的景善,向恩昊摆了摆手。

                            “如果拿着钥匙的人是我的话,那可不可以暂时把你的手机放在我这里,让我替你保管一会儿?说实话,看着你人在这里,心却早不知道飞到哪里,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看着恩昊听话递过来的手机,景善露出了一丝朦胧的笑意,耳边响起了“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样无奈又宠溺的低语。

                            “说这种话好像很可笑很自私,但我希望拿不定主意犹豫来犹豫去的人只有我一个,这也一种贪念吧!”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怪怪的?”

                            景善抬头看了看他,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照实说出来,她是一个善于隐藏内心的人,即使在遭到恩昊母亲拒绝的那一天,景善也没有表露出她严重受伤的心。

                            “不是我,我最近一切都好,倒是你,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你的心意。”

                            “我?”

                            “嗯!只是女人的直觉而已,这么说好像有点儿胡猜乱想的嫌疑,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清楚啊。”

                            “算了,也没什么,刚才应该是我多想了……就照你的提议,从现在开始我们不提其他人,只谈我们俩的事情。”

                            怎么也想不透景善刚才那番话暗示的含义,恩昊用一种迷惑的眼光注视着景善,无言地表达着心里的困惑和郁闷。

                            “咱们换个地方聊吧,对了,我找到新工作了,请你喝酒吧。”

                            “要换个地方吗?”

                            看着提起挎包,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的景善,恩昊的思绪情不自禁又飘到了家里生病的智友身上,连续高烧了两天,智友的嘴边都被高热逼得长起了大水泡,吃饭喝水都很困难,现在应该已经回娘家养病去了吧。

                            “不想去吗?还不站起来?”

                            虽然有些担心,可一看到身边景善那温润的双眼,恩昊心中便全都是这个女子的影子了,对智友的担忧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逐渐远去不留痕迹,虽然这么多年来,自己也知道,对景善付出十分爱,她也不见得能回赠给自己一丝,可就是放不下她,也许正是她这种捉摸不定,飘忽难以掌握的感觉才让自己爱得无法自拔吧,她对这段感情暧昧不清的态度似乎也是一种爱的约定。

                            “那我们去G2吧!我喜欢那儿的气氛。”

                            10多年了,景善依然不主动牵恩昊的手,从来都只是轻轻地挽住他的胳膊,她转头对恩昊说道:

                            “想喝啤酒吗?我突然很想喝冰爽的KGB,干脆今天就请你喝那个吧!为了庆祝我找到新工作,怎么样?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吧?”

                            “等你拿到工资再请吧!今天我请你,算是我祝贺你找到工作。”

                            景善心情好的时候,眼睛会笑笑地眯成新月的样子,魅惑又可爱。看着挽住自己胳膊的景善笑眯眯的眼睛,恩昊知道,她心情已经变好了。恩昊知道咖啡屋里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两个人可以很亲昵地靠在一起,可一走到外面,就不得不放开景善的手了,万一被什么熟人看到了,就是一场大麻烦,恩昊这么想着起身和景善一起走出了咖啡屋。

                          第五章 爱,需要感化的距离

                            “不是让你帮忙看着智友吗?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啊?”

                            面对着永善的斥责,准秀羞愧地挠了挠头。

                            “对不起!”

                            “你怎么和20岁的智友一样净干傻事儿呢?她病成那个样子还要出去,你非但不拦着他还任由她做蠢事!”

                            一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在超市里晕倒,永善就不寒而栗。虽然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因为这个小女孩的固执,可是看到只是4天不见就病成这样的智友,差不多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永善心疼得要死,而最重要的是本来那么活泼可爱的孩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恩昊,每每想到这里,永善就觉得无颜面对智友,面对亲家。

                          


                          24楼2006-03-19 14:47
                          回复
                              “恩昊这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总是联系不上啊?你知不知道他干吗去了?”

                              看着愁容满面的永善,准秀不禁后悔刚才给恩昊打了电话。

                              “阿姨,我在医院守着,您先回去休息吧!”

                              “不行,我得在这儿守着,等她醒了,我们一起把她接回家……这可恶的臭小子!放着生着病的老婆不管跑到哪儿去了?智友会晕倒在超市还不是为了给他买东西……哎哟,真是作孽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儿子!”

                              “阿姨,也不能说恩昊不管智友,前天恩昊一天都没去公司,推迟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在家里陪了她整整一天。”

                              “你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怎么到现在也联系不上啊?”

                              丈夫虽然已经退居二线把公司全权交给了恩昊,但毕竟是在第一线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人,和他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永善不可能不知道周末晚上公司的日程安排。

                              “他该不会是……”

                              “不会的!”

                              如果说恩昊对景善的爱细水长流到让人无法理解之余也难免觉得冗长烦闷的话,那么恩昊母亲对于景善的提防,就是一种过敏反应。准秀在心里暗暗地责备恩昊什么时候不好为什么偏偏选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去和景善见面。

                              “妈!”

                              满脸怀疑的永善听到女儿恩的叫声,把头转了过去。

                              “妈,我刚听说,智友怎么会晕倒的?”

                              “唉,还不是为了恩昊,说什么要给那小子买晚饭时吃的菜,非要拖着发高烧的身子去超市,结果就在超市晕倒了。”

                              “啊?”

                              “先进去看看她吧,出来再仔细告诉你!”说完永善轻轻地推了一下恩。

                              “准秀啊,麻烦你再跟恩昊联系一下。”

                              “好的,我马上就打电话。”

                              “准秀,真是辛苦你了。”

                              “恩姐您太客气了,快进去看看少奶奶吧。”

                              回想着在超市拿着冷冻鸡称重量时智友突然晕倒的景象,想像着现在正在和景善约会的恩昊,准秀表情沉重地朝着电梯走去,就算自己和恩昊是最最亲密的朋友,就算自己把智友当作亲妹妹一样疼爱,最近这些举动是否过多地干涉了他们的生活呢?

                              看到智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蜡,恩不禁脱口而出“我的天啊!”看着仅仅几个月而已,智友就明显瘦了一圈儿的脸还有嘴边的水泡痕迹,恩不禁心疼地握住了智友的手:

                              “这孩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真的是因为感冒发烧才晕倒的吗?”

                              “看起来实在是让人心疼啊,太可怜了。”

                              “老婆都病成这样了,恩昊呢?怎么不见人影?”

                              “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几天前见到她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这让我怎么和亲家联系啊?我哪有脸去见他们啊?”

                              “阿姨肯定要心疼死了,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的天啊!这孩子原来多水灵啊,怎么现在脸都瘦成这样了!真是……”

                              “恩啊,你说是不是不通知他们更好一点啊?或者等智友稍微好点儿再跟他们说?”

                              恩听着既心疼又紧张的妈妈的提议,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智友从小就娇生惯养,家里把她当成是掌上明珠,每个人都宠她宠到天上去,恨不得星星月亮都摘给她,磕着碰着一点儿就惊动全家,是个标准的温室名花,如果智友现在这副病得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被她疼女儿疼到骨头里妈妈看到,说不定会因为过于激动也晕倒在地。

                              恩怕吵醒床上的智友,压低了声音:

                              “妈妈!”

                              “怎么了?”

                              “智友是不是和恩昊不和,心里很苦啊?”

                              “虽然你弟弟那臭小子是我亲儿子,但我这次真是没办法帮他说好话,他啊,肯定对智友不好。”

                              “有那么严重吗?那他为什么还要结这个婚?我一直都觉得他只是把智友当妹妹看而已。”

                              “那还不是因为你爷爷的遗言……”

                              “真是太不像话了,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就算了,智友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啊!再怎么是遗言,也不能这么草率就……”
                            


                            25楼2006-03-19 14:47
                            回复

                                “没事儿!我不累,你快睡吧,我在这儿看着你。”

                                “刚才睡了很长时间,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智友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握住了恩昊那正在抚着自己头发的大手。

                                “恩昊哥,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可这都等了大半天了,你怎么还不骂我?”

                                “你病成这样我为什么要骂你?”

                                “骂我为什么身体不舒服还要跑到超市去啊?晕倒了活该啊之类的。”

                                “……有什么可问的,肯定是你逞能觉得自己还行,所以才去的呗。”

                                “切!害我吊着心等了半天,以为你会狠狠骂我一顿呢,结果你问都不问一句,看你这么冷静,反倒觉得没意思了!”

                                “肩膀,很……很疼吗?”

                                恩昊稍稍犹豫了一下,伸出手,生怕碰疼了她似的,轻轻触了一下智友那包裹着绷带的肩膀。

                                “刚才可能因为麻醉药还在起作用的缘故吧,没什么感觉,现在只是有一点点酸酸疼疼的。”

                                “都肿了,都看得出来肿得很厉害。”

                                “难怪倒下去的时候好像觉得刺痛了一下呢。”

                                “你啊,真的变了不少呢!原来可娇气了,被刺扎一下还要跑到我那里跟我诉半天苦。”

                                “因为我已经长大了,而且现在是大人了呀!”

                                “大人?”

                                “对啊,我已经嫁人了,不但有自己父母还有公公婆婆……”

                                如果是平时的话,恩昊肯定会出声讽刺或是责怪她,可是今天,他却只是微微一笑,智友看在眼里,越来越觉得恩昊今天态度不正常,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心里空荡荡的。

                                “刚才和朋友在一起,没听到电话响,不知道你晕倒了,所以没及时赶过来。”

                                “哦!是吗?”

                                “其实我中间给你打过几次电话,可是你的手机总是关机。”

                                “啊!因为学校的学姐总是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就把手机关了,我怕如果告诉她们我生病了,她们就专门跑来医院看我,快要考试了,还是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了,要是知道你会给我电话的话,我一定会把手机开着的……恩昊哥,呵呵,我好高兴,你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会惦记着我呢!”

                                满足的笑容在智友脸上漾开,看着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轻易满足的智友,恩昊满心的歉疚更沉重了。

                                “是那天晚上通电话的那个朋友吗?”

                                “嗯?”

                                “就是那个我生病之前那天的晚上,我在你书房,你接了个电话,是那个朋友吗?”

                                虽然没有直指景善,可恩昊却像做了坏事被发现一样,心里怦怦直跳。

                                “其实我那天可能就是因为恩昊哥你的笑声被吓到了,所以才……”

                                “什……什么意思?你说被我的笑声吓到了?我什么时候笑得这么可怕了?”

                                “我不是说过我那天晚上做噩梦了吗?其实那天晚上的噩梦之源就是恩昊哥你那天晚上的笑声,并不可怕但却像幽灵一样总是跟着我,所以我害怕极了,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等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房间的地板上滚来滚去。”

                                “……原来是这样啊!”

                                “不要这样嘛,我不是说你什么,不要做出那种沉重的表情好不好,恩昊哥。”

                                看着突然间恩昊阴沉下来的脸,智友拼命地想找个别的话题,用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对恩昊满得要溢出来的爱意,虽然被自己所爱的人忽视,是一件让人痛心的事,可看到所爱的人对自己有所保留的那种不透明的表情,却更让人心里难受。与其这样处处遮掩,智友宁可恩昊像过去那几个月一样对自己讲一些尖酸刻薄的话,至少那时他在自己面前是透明的,流露的都是真实的情绪,虽然自己可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厚着脸皮一味地粘着逐渐远去的他不放,可是现在面对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智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总是生病,身体这么不好吗?”

                                “医生说了,夏天的热感冒更难好。”

                                “病好了之后,你就去运动吧,都是因为平常不运动体力下降,免疫力不够才会这样的。”
                              


                              31楼2006-03-19 14:4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