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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为引】谁家凝烟落冷香(宋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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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习惯度娘。
本文献给宋凝,授权转载。


1楼2011-02-15 20:54回复
    『不记得阴晴或圆缺 我看过花开和花谢渐渐地回忆起喜悦 与恨有别』   宋凝已经开始习惯不再往雕花饰玉的窗外看,但若是偶尔一瞧,也不会有沈岸的身影。若真是沈岸和柳萋萋需通过她的院子去花园赏花,她的婢女也会早就关上窗,避免她看见。嫁过来三个多月,见他三次而已。新婚之夜,彼时她用一生最瑰丽的岁月为他编织了一个倾城之笑,然他匆匆甩了一串冷冷的谴责就离开。第二次,她不过随意问道柳萋萋为何怕她至斯,他却站出来,置她的辩解于不顾,肆意诘问批判她的不该。第三次,她利用黎国国威制止他纳妾,他冷声询问她到底想要些什么。   她要的,不过是她应得的爱情。   转向面前的青铜镜。肤色如玉,面容似月,本是女子盛放之时,眉间却渐渐浮影出一片荒凉。   “呵,宋凝,你真难看。”她纤细无骨的手指一寸寸抚上脸颊,犹如枝蔓步步为营地攀上残垣,唇边绽出一个媚到销魂的笑,眼底却是荒寒之境。   初夏的风曳动一蓬蓬的竹叶,夜色凊凉,她踩着浅浅的步子来到荷风院,绝色的脸庞溢满少见的愉悦。以致一旁的仆人都诚惶诚恐,疑心这宋夫人该不是疯了。宋凝停在院口,却不说话,目光瞟向里边的窗。灯光依稀,朦朦印出二人共享晚饭的场景。她看见沈岸抬手轻轻替柳萋萋将额前碎发别在耳后,笑意顿时凝固,仿佛生生冻在千年寒冰中。   他到底是真心爱着柳萋萋,还是那个救了他的姑娘?嫁过来多久,她就想了多久。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脑际,让她时时获得些许安慰,以为如果他明白真相,那个被他捧在手心呵护备至的人就会是她。现在,原来是自己太过天真。   “夫人,您……”守在门口的侍卫局促不安地问。   “哦,没事,他明天要出征,我只是来送行。”语声淡然,好像她的来意本就如此,而被她护在怀中的护心镜,静静凉凉,贴着离心最近的地方。不带一丝眷恋,她走得端庄,第一次决然地抛下背影,拓印在他剩下的苍白的生命。   身后,屋里,有一双眼睛渐渐深邃,一如照她涉水而过的夜空,浩无涯际。   之后,她日日都起个大清早,向他的父母请安,奉茶问暖。每次都掐好时间,避免与那二人相遇。却是一个不恰好,她施施然行到门槛,裙踞飘逸,虽是素颜如水,却明艳不可方物。见到柳萋萋娇弱地倚在沈岸怀里,缓缓走来。宋凝不向他行礼,就站在那里,挡住他们的去路。沈岸微微一楞,而宋凝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抱臂看着柳萋萋,目光深深。柳萋萋被她盯着畏畏缩缩,惶惶地垂头,不敢直视。沈岸正欲出言制止,她却笑着开口:“既是妾身,为何不行礼?”   “夫人早安。”柳萋萋好不容易颤颤巍巍地挤出这四个字,宋凝也朝旁边的沈岸颔首,“将军早。”然后擦肩而过。沈岸抓住她的手腕,“宋凝,一起留下来吃个早饭吧。”“我已经用过了。”“就当是为我出征饯行。”宋凝终于转过头来,忽地粲然一笑:“是啊,也许你死在战场不回来,夫妻一场,这最后一面总是要见的。”周围的人听到这样恶毒的话集体倒吸了口凉气,倒是当事人沈岸只是眉头稍微动了一动,应道:“嗯。“一顿饭吃得沉默,个个胃口不佳,只宋凝始终笑盈盈地为二老布菜,殷勤不失礼数。


    2楼2011-02-1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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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记得阴晴或圆缺 我看过花开和花谢渐渐地回忆起喜悦 与恨有别』宋凝已经开始习惯不再往雕花饰玉的窗外看,但若是偶尔一瞧,也不会有沈岸的身影。若真是沈岸和柳萋萋需通过她的院子去花园赏花,她的婢女也会早就关上窗,避免她看见。嫁过来三个多月,见他三次而已。新婚之夜,彼时她用一生最瑰丽的岁月为他编织了一个倾城之笑,然他匆匆甩了一串冷冷的谴责就离开。第二次,她不过随意问道柳萋萋为何怕她至斯,他却站出来,置她的辩解于不顾,肆意诘问批判她的不该。第三次,她利用黎国国威制止他纳妾,他冷声询问她到底想要些什么。
      她要的,不过是她应得的爱情。
      转向面前的青铜镜。肤色如玉,面容似月,本是女子盛放之时,眉间却渐渐浮影出一片荒凉。


      3楼2011-02-15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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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宋凝,你真难看。”她纤细无骨的手指一寸寸抚上脸颊,犹如枝蔓步步为营地攀上残垣,唇边绽出一个媚到销魂的笑,眼底却是荒寒之境。
        初夏的风曳动一蓬蓬的竹叶,夜色凊凉,她踩着浅浅的步子来到荷风院,绝色的脸庞溢满少见的愉悦。以致一旁的仆人都诚惶诚恐,疑心这宋夫人该不是疯了。宋凝停在院口,却不说话,目光瞟向里边的窗。灯光依稀,朦朦印出二人共享晚饭的场景。她看见沈岸抬手轻轻替柳萋萋将额前碎发别在耳后,笑意顿时凝固,仿佛生生冻在千年寒冰中。
        他到底是真心爱着柳萋萋,还是那个救了他的姑娘?嫁过来多久,她就想了多久。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脑际,让她时时获得些许安慰,以为如果他明白真相,那个被他捧在手心呵护备至的人就会是她。现在,原来是自己太过天真。
        “夫人,您……”守在门口的侍卫局促不安地问。
        “哦,没事,他明天要出征,我只是来送行。”语声淡然,好像她的来意本就如此,而被她护在怀中的护心镜,静静凉凉,贴着离心最近的地方。
        不带一丝眷恋,她走得端庄,第一次决然地抛下背影,拓印在他剩下的苍白的生命。
        身后,屋里,有一双眼睛渐渐深邃,一如照她涉水而过的夜空,浩无涯际。
        之后,她日日都起个大清早,向他的父母请安,奉茶问暖。每次都掐好时间,避免与那二人相遇。却是一个不恰好,她施施然行到门槛,裙踞飘逸,虽是素颜如水,却明艳不可方物。见到柳萋萋娇弱地倚在沈岸怀里,缓缓走来。宋凝不向他行礼,就站在那里,挡住他们的去路。
        沈岸微微一楞,而宋凝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抱臂看着柳萋萋,目光深深。
        柳萋萋被她盯着畏畏缩缩,惶惶地垂头,不敢直视。沈岸正欲出言制止,她却笑着开口:“既是妾身,为何不行礼?”
        “夫人早安。”柳萋萋好不容易颤颤巍巍地挤出这四个字,宋凝也朝旁边的沈岸颔首,“将军早。”然后擦肩而过。沈岸抓住她的手腕,“宋凝,一起留下来吃个早饭吧。”
        “我已经用过了。”
        “就当是为我出征饯行。”
        宋凝终于转过头来,忽地粲然一笑:“是啊,也许你死在战场不回来,夫妻一场,这最后一面总是要见的。”
        周围的人听到这样恶毒的话集体倒吸了口凉气,倒是当事人沈岸只是眉头稍微动了一动,应道:“嗯。“一顿饭吃得沉默,个个胃口不佳,只宋凝始终笑盈盈地为二老布菜,殷勤不失礼数。


        4楼2011-02-15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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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借我一刻光阴 把你看得真切身后花开成雪 月光里不凋谢』孟夏之夜,满塘芙蕖亭亭玉立地盛放,晚风乍起,暗香盈袖。
          沈岸自荷风院中走来,信步这难得的寂静。然而,目光触到远远的雪白衣袂,不由得定住。
          她站在那里,无关风花雪月,仿佛三千世界中的凡尘烟火一夕凋谢,茕茕孑立,美到黯然。
          天地浩大,只此一人。沈岸感到心中摇动的雪原。
          却在下一个眨眼间,听见水花四溅的声响。再不顾得许多,沈岸狂奔过去,急促的呼吸间心心念念,宋凝,你不能死。
          宋凝本安然沐浴着,忽然听到那么焦急的呼唤自己的名字,一不留神,冰凉的池水扑进喉咙,瞬间淹没了呼吸,连灵魂都一起被浸透,急欲浮上水面。于是清醒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口一阵隐痛,她不再挣扎,任自己沉溺,意识渐渐涣散。
          沈岸,我以生命做赌注,不在乎输赢。
          眼见她双眸紧闭,纤细的羽睫沾满水珠,却不见一丝颤动,沈岸的心突然抖了一抖。终于拥住她,这样好看的女子。
          “阿凝。”她的眉眼安静柔软,良久,他喑哑地念道。
          命大夫诊治后,他守在床边。窗外夜雨淅沥,芙蕖映月,一院冷香。
          她醒了。因为梦中有极辽远的呼唤,以及点点滴滴的碎雨声,她怕再不醒,连这个梦境也会一并碎了。
          当她睁开眼,眼帘内尽是一片模糊的柔光,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眨了几下眼,才听见一个声音。“你,还好吗?”印象中,甚是熟悉。再仔细一看,寒灯如豆,映出他憔悴仍不失俊朗的面容。
          她突然想勾起嘴角,像个调皮的小女孩,然而无力地垂下。许久,“我想喝水。”应完,她挣扎着要起来,沈岸自是压住她,拿了个枕头靠在她背后,走去倒了一杯温茶,端到她嘴边。
          她愣怔地看着,心中酸涩,竟不知要不要喝这水。如果,如果当时她没有离开,如果当时守在他身旁的是自己,他们是否会有另一番光景。心底又传来一个声音:“宋凝,你上次不是彻底明白了么,他爱的是柳萋萋啊。”
          可惜,所谓如果终究是个泡影。那他现在出现,又是意味着什么。宋凝等了半天,就是不喝水。沈岸持杯子的手微微酸痛,正有些恼,却瞥见她明眸里闪着莹光,心下一动,缓缓道:“这水,你是要不要喝?”
          宋凝横下一颗心,自己接过瓷杯,一饮而尽。喝完这杯水,她又是原来的宋凝。眉间是看惯的冷淡,唇边的笑意叫人难以揣摩。“谢谢。”两个字轻易地划开距离,你来我往,过客而已。
          沈岸敛住眼中的温柔,冷言道:“下回再不可寻短见。”宋凝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终于忍不住眉眼弯弯,“我不过是泅水消暑罢了,沈将军多虑了。”沈岸闻言,也算松了口气。“如此便好。”随后起身,准备离去。
          “将军留步。”宋凝深呼吸,胸中已是一派宁神冷香,凉到可以做出任何决定。“将军既与阿凝无意,阿凝也不欲扰了沈府。不如,散了吧。”诀别的话语,她轻易地开口,隔着数重帘纱,飘渺虚无,不悲不喜。沈岸忽然怒极,眸中骤现冷色。
          明明是她,千里迢迢嫁来自己身边,不顾一切阻止他同萋萋的婚事,如今她怎么可以这样平淡,平淡地说要离开?抑住内心的波澜,他转身凝望她,娇弱的身影藏在被间,叫人生怜。“此事关系重大,待我出征回来再议。”
          沈岸,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等你太久,我已经累了。宋凝望向空落落的门口,闭上眼,感觉有什么悄然滑过,一瞬即逝。


          5楼2011-02-15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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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是书评……
            宋凝啊……
            看完宋凝篇我怅然若失啊……


            IP属地:江苏6楼2011-02-15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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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没发完,还有三节。明天继续。


              7楼2011-02-15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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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宋凝篇的时候反复听风起天阑 结尾实在太有感觉了
                虽然谢婉和宋凝差别很大 不过像七七说的 关键是否有感觉
                写的真好【掩面泪奔~~o(>_<)o ~~


                8楼2011-02-15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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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求后文


                  9楼2011-02-15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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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阿凝身影绝不放过。


                    10楼2011-02-16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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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
                      后记:华胥引中的宋凝,最是让我难忘。她被信以为真的爱情一步步逼到死角,明知在前方等待着她的结局,却仍是读了下去,希望能有一丝的转机。
                      然而,深情即是一桩悲剧,一边相爱,一边为爱情造墓装棺,非死不已。她死去的那个黄昏,苍白的火焰潋滟了我干涩的眼,萧瑟秋风吹不尽那跃动的火苗。朝为红颜,暮为枯骨。不可自已的泪水落满脸颊。最恨的是,沈岸近乎疯癫的歇斯底里的呼唤,阿凝,阿凝,深情如斯,她却再不能听到,再不能应。
                      明明是天作之合,为何要颠沛流离,伤人伤己。窃以为,沈岸是爱宋凝的。先爱上那个救他的女子,再爱上嫁为人妻的宋凝。要说宋凝也是成功的,她两次都偷走了他的心。但沈岸偏偏固执,以为先爱上的那个,就要白首共倦,莫失莫忘,不离不弃。却没想到这两个都是宋凝。于是他选择了柳萋萋,他以为的恩义道德,他以为的爱情。我只想把命途改写,换他们一个可期许的未来。
                      想像中,他们的爱情,应是细雨淅沥,缠绕着一树白梅,冷香渐盛。
                      注:①节记选自河图《风起天阑》的歌词   ②文中及后记有部分句子来自唐七《华胥引?浮生尽》原文
                      初稿 2011年2月8日22:08完于家中最终修改于 2011年2月14日19:17
                      BY:隋流烟
                      


                      13楼2011-02-16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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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疑落花慢去,复道春风不还。
                        我的阿凝。当是这样。果断的女子。


                        14楼2011-02-17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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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真好,宋凝篇我没敢看,类似《海的女儿》,所以不敢轻易看,听着友人讲完故事,自己只看了圆方那晚,生子丧子,死去这三个片段。私下认为,正因为这故事是用“我”来写,是用宋凝的记忆做底,所以,把个宋凝虐得个体无完肤,偏偏那沈岸,却只寥寥数语,无半点消息,心里总是不甘。为什么要这女子受这么多苦,所以总觉得郁结。至于,沈岸,这么聪明之人,或许也是个自己蒙蔽自己的人,种种漏洞,居然从不去细想,甚是悲凉,偏偏,在得知真相之前,看着宋凝尸骨,他已痛不欲生,这对于我们这些读者,算是什么啊!


                          15楼2011-02-17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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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16楼2011-04-25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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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严重的错误,柳萋萋不是哑女吗,怎么会说:“夫人早安。”


                              17楼2011-04-2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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