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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贴】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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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照例度娘……
谁能告诉我度受这么傲娇的毛病谁给惯出来的?!


IP属地:河南1楼2011-09-25 18:32回复

    葛生
    那时候世界还年轻。
    那时候大司命也还年轻。
    他是由人类模仿自身创造出的第一位人神,具有公元前几世纪人类的全部特性:孩子般天然无知,疯子般性情不定,野人般不知忧虑。
    他喜欢云中君,这是他登上天界所看到的第一位神祗,云中君清秀淡雅,身着层层叠叠华美又柔软的素衣,迎接他引见太一君,而后默然退去,他不舍地追上去,挽住云中君飘逸的衣袖,云中君柔和优美的侧脸登时浸染上淡淡朝霞,默不作声地抽出衣袖,倒进了太一的怀里。
    于是大司命拔出长铗,与太一君一争高下,漫长的战争搅起暴风雨、奔雷怒电,冰雹哗哗砸了一地。
    云中君默默地垂头旁观,河伯、湘君、湘夫人等地神束手无策,山鬼只会躲进安全的深山哭泣,国殇完全不配插上嘴。
    高傲而繁忙的东君把行宫建在大陆尽头空桑山的神树上,每天驭龙马驾金车送太阳神走过整个天空,旅程经常被二位神祗的争战打乱,云中君不得不掀起厚重的乌云幕帘为他护航。
    夏至到了。白昼之旅加长,东君显得不那么匆忙,向来漠不关心的他在金车上侧身,问恰好飞近他身边的大司命战争的真正起因。
    大司命愤愤地指向尾随太一君送上卷帛的云中君——战争的间隙太一君还要关心人间各位王亲贵戚的许愿,天灾频频,许愿也显得冗杂不堪。
    “云中君?”东君朗声大笑,一句话将这场荒谬的战争画上了句点:“蠢货!我和云中君,早已、只能属于太一君,莫非你还不知道?”
    大司命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经此一役,太一君的荣光升至顶峰,顺理成章地就任天帝之位,号称东皇。他也需要休养,顺便安抚年轻气盛的大司命;于是他特许云中君为大司命在云间建立宫阙,永居天界,必要时还可由云中君提供坐驾以便出行。
    天地安泰,物产丰饶,万物忙于生产、收获,遍地欢歌,烽烟不起。东皇太一君乘龙驱凤,高居九霄云壤华美无匹的天极宫,云中君以彩霞作旗随侍左右;湘君、湘夫人、河伯、山鬼、国殇各安其位,各司其职,接受人类的祭礼膜拜——那是神话时代中最灿烂的金色片断。
    大司命不满、不满、很不满!
    彩云上的司命宫壮观而寂然,穷极无聊的他又添了新手下少司命,更加闲得不知所措。
    说到少司命,那完全是大司命咎由自取。
    有时云中君微服轻车,私自去空桑山,发现了这一点的大司命很好奇——也为了接近难得一见的云中君,也驾起雷云,尾追而去。
    空桑山外就是绝海,山崖下的墨渊深不见底,象是切入地腹的深深伤痕,连日光也无法将其照亮;所有海水都汇流入此,重重过滤,最纯洁轻盈的升上天空,成为云中君华美的薄衫,其余的依照混浊等级,分别汇入河流、江海,最混沌污浊的引入九泉下的泉壤,永远冲刷着罪大恶极之人的灵魂。
    云中君的轻车在墨渊边停下——他太轻盈了,完全没办法下降!于是大司命用夜色织成的沉重斗篷把云中君裹起来,把他抱到自己的乌云车上。
    海水沿圆形的断崖跌落,形成直直的瀑布,怒吼着扑向渊底,轰鸣声仿佛要撕毁所有的听觉神经,盖过了天界所有龙一齐长啸的恐怖音量!
    轰鸣之中,细如绢丝却屡屡不绝的,是幽幽的呜咽声。
    沉重的雷云载着大司命与云中君,向着渊底飞速地回旋沉降。
    渊底的轰鸣混合着回音,愈发震耳欲聋,每一滴水珠都如同沉重的责难,溅在身上拍起恶狠狠的疼痛。
    就算是手持名为“无常”的沉重长铗,卷起战云取走无数人生命也完全无动于衷的大司命,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渊底矗立着巨大的珊瑚树,如同坚不可摧的酷刑架,枝杈间关锁着一具闪着莹莹磷光的白骨。长长的青丝缠绕在珊瑚枝上,也把骨架牢牢地绑在了树上,被沉重水流一刻不停地拍击着。脆弱而纤细的白骨,仿佛随时都可能折断、化为齑粉。
    


    IP属地:河南2楼2011-09-25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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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白骨。”大司命惊叹。
      薄薄的磷光勾勒出骨架上虚无的少女形象,她在哭泣,点点血泪从指骨间溢出,沿着珊瑚树流淌——原本洁白的珊瑚树,被她的泪水染成了妖异的鲜红。
      “真残忍,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大司命问云中君。
      “她叫朱华,曾是人间最灵验的一位巫女,她死后,东皇太一就把她藏在这里……”云中君遽然住口,忧伤地摇了摇头。
      朱华?大司命很茫然——他最痛恨记人的名字,而他管理的人类又那么多!他羞于问云中君,干脆跨过湍急的暗黑水流来到树下,英勇地抽出长铗:“别哭了,我来救你!”
      珊瑚树在长铗猛力的劈砍中崩散,她停止哭泣,迟疑着握住了他伸来的大手,坠入他怀里,大司命向她吹送一口生命之气,磷光急速地化为实体,充盈在骨架间,变成了少女柔润光洁的肢体。
      他将云中君和少女带回地面,左拥右抱的感觉并不象描述的那样好——尤其是朱华,她太沉了,大司命觉得全人类的重量都压在了肩上!
      东君在行宫上摘下一片神树叶向少女抛去,化为闪烁着金光的绿袍覆盖在她肩头,顺便鄙视大司命:“禽兽!”
      “喂!”大司命气急。
      因为太久没有见过阳光,少女缩成一团,用长发遮盖眼睛;长发如同发霉的海藻,黑中带绿,散发着腥咸的海水气息,披满全身,就算没有东君多事,他也看不到少女几寸肌肤。
      “从此你就是我的下属——少司命。”大司命看着云中君帅气地宣布。
      云中君难得地微笑:“最好取个新名来纪念她的新生。”
      “哦……”大司命回头看她一眼,她已披上绿袍,挽起海藻般的头发,因为刚才跌落在草地上,脸颊染上了青翠的草液,药香而微苦,那是四月稚嫩的艾草气息:“你就叫幼艾吧。”
      东君不依不饶地吐槽:“你们难道以为换了新名就能瞒过东皇太一?你的行为类同造反!”
      东皇太一意外地默许了对少司命的任命,还特许她象大司命一样持有神器,于是大司命恶作剧般将沉重的“无常”交给她,少司命根本拿不动!她将长铗运到东君那里,切下一部分,锻烧了一把纤细轻巧的新剑,取名叫“不恻”。
      少司命负责给予与剥夺人类香火,顺便看护未成年的儿童;膜拜她的妇女为她塑像:长发如云,荷衣霞带,腰结鲜花,带悬蕙兰,持剑护佑怀中漂亮的婴儿,美貌动人,和蔼可亲……呸!每当大司命看到她们虔诚而八卦的许愿,都有一种大吼“你们上当了”的冲动。
      幼艾以云为车,逆风飞翔,任罡风吹起她晶莹的长发,薄薄的衣摆融入透明的青空;但她其实是个死板而乏味的姑娘,懒于出行,对人们的牺牲与祈愿毫不动容——她有多能干,就有多无趣,僵尸般青白的脸色和冰冷的表情,惜字如金,绝对比他更适合扮演死神……以致于她手持桃红长卷,眷写人间欢爱时的情形简直只能用恐怖形容。
      大司命后悔收留她,于是决定自我流放,把注录人类生死的黑白长卷扔给她,逃往人间徘徊不归——又被东君嘲笑了一通。
      初秋的原野茫茫无边,芒草柔美的长穗还未变白,蔓草茎上点缀一层绒绒露水,每一颗都映出旭日金灿灿的光线,大司命就是这时邂逅了眼晴漂亮得如同露水一样的美少年。
      几乎看不出性别的十三四岁少年,面庞尚未完全脱去稚气,却又显得庄重沉着,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肃穆与老成,光裸瘦削的四肢被尚未完全离去的酷暑晒成了迷人的浅棕色,满怀抱着刚割下的白茅,眼睛亮亮地映出一片淡金色之中,夜色翻涌般的大斗蓬——那是大司命惯常穿的外套。
      大司命屏住呼吸,看着葱绿背景之中的少年表情由惊讶转为迷茫,接着变为入神,继而是被惊醒般的慌乱;他本能地将白茅向大司命抛去,纷纷扬扬落下的长长绿叶间,衣着破烂的小奴隶逃走的身影象一只敏捷的小鹿,蓬乱的长发在晨风中翻飞。
      大司命捡起一束白茅——这是为贵族们秋猎时捆扎贵重猎物而提前准备的,受宠的漂亮女奴们特许可以挖掘它们的根,做成香包来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IP属地:河南3楼2011-09-25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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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扑通一声!
        大司命跌进了专为捕捉危险猎物而设的陷井。
        陷井很深,既使大熊人立起来也够不到井口,井底还插着很少削尖的竹竿。这当然不足以威胁大司命,但他嫌碍事而将长铗扔在了宫里……而且,竹竿上还涂了毒药。
        他被麻痹得行动不得,又浑身发痒,只好不顾形象地呼叫风神飞廉向云中君求救。
        一只白鸟飞来,回送叫他心凉的消息:云中君无计可施,就把消息转告了少司命,她答应来,但要大司命等一等——建议他先用斗蓬裹住全身,伪装成垂死的山熊。
        这建议真不靠谱!
        后来飞廉提到大司命就狂笑:大司命对山熊毫无印象,变成了一头让人喷饭的怪物,鼻子太长,耳朵太短,四肢太长,爪子太大……他被装进木笼运给这片原野的主人公子氾——的田猎官,难受得一路哼哼:他被一堆死去的野鸡、山猫、麋鹿压在最底下,血腥味又很呛鼻。
        田猎官是个头发花白的壮硕老头,颇有威仪地用棍子捅捅大司命:“这是什么怪物?猩猩?”
        四周传来放肆的哄笑,大司命咆哮一声,人们登时受惊散去,远远地对着笼子指指点点。
        老头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嚯,真猛!公子氾也许会把它放入熊苑,好好陪它玩玩!”
        一个脏兮兮的小奴隶挤出人堆,小心地捧着折成杯状的几片树叶,将少得可怜的一点清水送到他的唇边;大司命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双朝露般明亮的眼睛。
        他乖顺地舔食清水,将头靠在少年手上蹭痒。少年惊喜地抚摸他,呢喃着抚慰的低语。
        哎,就算他这副样子会被云中君、东君和少司命笑话至死,也无所谓啦!
        人群一阵骚动,远远传来喝道声,原来是公子氾听说抓获了凶猛的怪兽,特地跑来看新鲜。
        田猎官连忙一脚踢开小奴隶,叫他滚蛋去干正经活;从人堆里窜出几个不是瞎眼就是瘸腿、样子丑陋恶心、一脸坏笑的少年,把小奴隶拖到角落的泥水里暴打,动作猛烈而有技巧,小奴隶滚了一身泥水,肮脏透顶,哭着走了。
        大司命恶狠狠地磨牙:该怎样让这些小坏蛋死得更惨?
        公子氾围着他草草地转了几圈,向田猎官交待:有个路过的大贵族看上了这头猛兽,所以要照顾好这头怪物,以便明日向大贵族晋献。
        田猎官高喊一声:“葛生!”
        刚才的小奴隶臭哄哄地出现了,鼻青脸肿外加泥污,公子氾皱起眉头,怒冲冲地问:“怎么搞的,这小子越来越丑!”
        田猎官补充:“他来照顾这头怪物倒挺合适。”
        公子氾嘿嘿干笑:“他要是被这头怪物吃掉会更合适。”
        公子氾走后,葛生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又被田猎官踢了一脚:“别胡闹,小鬼,迟早你会被公子氾抓到带走,到时候有你好瞧的!还不快去干活!”
        葛生给大司命拿来鲜肉,他摇摇头,将肉推到葛生手上,于是葛生挨着田猎官的笑骂挖坑架火,和几个揍他的少年一起,把肉烤熟吃掉了。每个孩子都象头快活的饿狼,咬开骨头,舔干净骨髓才恋恋不舍地扔给早就守在一旁的猎犬,胡乱擦去脸上的油泥,开心地笑作一团。
        大司命莫名其妙,仔细打量几个坏小子,若不是恶心的伤口和残疾,他们是一群相当漂亮的少年,身材纤细柔韧,有着山鬼轻快娇媚的影子。
        夜深了,少年们向葛生道别,一一散去,葛生钻进笼子,躺在大司命的皮毛间,轻声问:“你不会吃掉我吧?”
        当然不会……呃,也说不准。大司命怜爱地把葛生圈在中间,用他蹭痒。
        “你是山灵吧?”葛生翻个身,面庞贴到大司命身上,“山熊我见过,不是你这样的哦。你好象听得懂我说的话呢。”
        当然听得懂!大司命郁闷。美少年利落地把他降到了山鬼以下的等级,听起来总不那么开心。
        “把我吃掉也好,”葛生自言自语,“不过要一下就把我咬死哦。我才不要被公子氾带走……”
        大司命正舔着嘴唇纠结要不要顺从葛生的心愿,郁闷地发现他已经甜甜地睡着,还说梦话:“好暖和……”
        


        IP属地:河南5楼2011-09-25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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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停地返宫向少司命请教,同时抱怨:“人类的生活辛苦又麻烦,太累了!”
          少司命撇嘴:“你使用神力已经够简捷了,有什么好抱怨的!”
          葛生的双腿和笑容渐渐恢复,也越来越依恋大司命。为了治疗他的膝盖,少司命的药方里开出了空桑山的断续草和瑶花,混合人间的骨碎补草,砸成泥给葛生敷。
          大司命只好不断去空桑山偷,终于被东君逮个正着。
          “你要这个干嘛?”东君问。
          “我养的玄乌摔断了腿。”大司命撒谎。
          东君嗤笑:“无足轻重的东西!用得着对它这样好?”
          “我也很纳闷……平常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觉得这家伙很特别。”
          “糟了,你该不会对一只鸟犯春心了吧?”东君打趣。
          大司命干笑着逃走了。
          东君望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下雨了……”
          微冷的春晨,大司命还在抱头酣睡,被怀里的葛生推醒了。
          “下雨有什么好看的?正好能多睡一会儿。”大司命困得要死(整日劳作太累了),把脸往葛生的脖子里又埋了埋,继续睡觉。
          葛生咯咯笑着缩起了脖子,于是大司命不满地啃了他一口。
          “别这样,痒。”葛生继续推大司命,“有人来了。”
          大司命立刻跳起来,掀开兽皮毯就去抓剑。这里人迹罕至,又设置了无数迷障,还有谁能找到这里?
          打开窗口看去,一个身材修长的背影站在不远处的杏树下,漆黑的沉重外套上散落着漆黑华丽的青丝,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晶莹的水雾——不知道她已站了多久。
          大司命招呼她:“幼艾?”
          少司命回首,看到半裸的大司命,立刻转了回去:“你先把衣服穿上!”
          葛生打个小喷嚏,大司命立刻刷地关上窗口,手忙脚乱地给葛生穿衣服。
          “她是叫你穿上衣服!”葛生一边顺从地穿衣服一边提醒大司命。
          “真慢!”少司命抱怨,“我特意不打扰你们安眠,没想到你们穿衣服也这么久!禽兽!你们俩到底穿了多少衣服又有多少衣服需要穿啊!”
          葛生红着脸缩回大司命身后。
          大司命莫名其妙:“怎么又跟禽兽扯上了关系?”
          少司命掩口而笑,环视四周:“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隐居?”
          大司命指指葛生:“是他的故乡。”
          少司命眼里闪出重重云雾,但她只是深深吸气,眨眨眼睛:“原来如此。”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大司命好奇。
          少司命立刻发作:“你能不能随身带着玄乌?我也好叫它来传信么!若不是葛生未满十五岁,你叫我上哪儿找你!”
          葛生怯怯地插嘴:“我今年十四……不过为什么我未满十五岁你就能找到我?”
          少司命立即岔开话题,询问葛生的伤情,还夸奖大司命:“你现在就象个英俊的农夫!”
          葛生不依不饶地追问,少司命只好改口:“其实很早以前,我在这里住过……”
          “多早以前?”葛生更加好奇了,“莫非您也是细月支人吗?”
          “你们俩的长相是有点相似。”大司命摸着下巴。
          “不是!”少司命厉声回答,吓了他们一跳。
          “……说正经事。请您速回,”她清清噪子,附上大司命的耳朵,“东皇太一召见。”
          大司命只好草草披上外套,依依不舍地出门步行——在门前就驾起暴风雨的话,几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
          “山鬼们怨声上达于天,控诉你欺压她们。”巍峨玉座上的东皇太一相貌空灵而深邃,大司命觉得他确实相貌堂皇,熠丽无双,有天帝之相,但腹诽他太过严肃,比少司命还要无聊。
          大司命脱口而出:“我讨厌她们一直唱歌不休,连夜里都不停!”
          东君失笑:“唱歌是山鬼的本性,那是她们在求偶。你已经有了少司命,为什么还要跑到地上去听山鬼们唱情歌?!”
          大司命脸色刷地白了:“原来你们一开始就想把少司命硬塞给我?”
          “咦?”东君故作惊讶,“你硬把少司命从东皇太一的牢狱里救走,又让她住进你的宫殿,难道只是单纯想跟东皇作对?东皇是看在你刚失恋的份上同情你,原来你根本不喜欢少司命?”
          


          IP属地:河南9楼2011-09-25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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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喜欢!”大司命脱口而出。
            “不会是因为她有一半的山鬼血统才讨厌她的吧?”东君笑得诡异。
            “山鬼?!”大司命惊愕地转头看垂头站在阶下的少司命:“那她怎么完全没有山鬼的作风啊!”
            “你倒底是想她象山鬼还是想她不象山鬼?”东君吐槽,“你太难侍候,难道真的非云中君不要?他是东皇太一君创造的第一位神祗,完全继承了东皇的力量,是东皇最完美的使者与代言,不可能这么爽快地送给你……”
            ……会议内容彻底转向了八卦、吐槽、翻旧账、打情骂俏。谁关心山鬼们的抱怨?那不过是群漂亮放荡、身份低贱的女神。
            “这简直是场灾难!”好容易退朝返宫的大司命满头黑线。
            “深有同感。”少司命向他奉上一杯琼浆玉露。
            “你怎么会有山鬼的血统?”大司命想起东君的话,好奇地问,“山鬼属于地神,不能登临彩云之上。”
            “我不想提起我的过去。如果您想听……”少司命又转为严肃凛然的古板表情。
            “我想知道。”大司命回答。
            “我的父亲居翱是东皇属下最强大的神龙,他桀傲不驯,不屑听从东皇差遣,私逃到人间,爱上了山鬼中最漂亮的姑娘翠萼。他们的结合被认为是违反天条,东皇太一带领所有神祗将他从人间擒回,亲自用那把‘太一’剑斩下了他的头。他的血流到人间,变成了云梦泽,我母亲为了救回他,汇集大地之力在空桑山制造了一株一直向天空生长不息的神木,希望神木能带她到天上去……结果她接近天宫时,被日炎烧死了。”
            “支撑东君行宫的那株?”大司命惊讶。
            “是的。”
            “你母亲真厉害……哗,那你是怎么出生的?”
            “我父母去世时我刚出生。”她冷峻地回答:“东皇太一为我取名朱华,把我贬为人类,我是被山鬼们合伙抚养大的。”
            ……东皇剥开焦枯的花苞——翠萼变成了神木最高枝上的一朵花苞,花瓣紧紧包裹着新生的宝宝。
            巨大的花瓣片片剥落,花蕊中沉睡的宝宝睁开眼睛,象颗娇嫩的珍珠,茫然地向东皇微笑。
            东君问:“怎么办?杀掉算了。”
            东皇怜惜地吟咏了一句“翠萼发朱华”,给她取名朱华;她太幼小娇嫩,不能在毫无营养的云上生存,又没有天神敢于收留抚养她,东皇担心她会象母亲一样借助大地之力反攻天庭,于是封印了她的神力,叫大司命在白卷上写下她的名字,当作人类管理,而后把她抛回了人间……幸而她落入山林,山鬼们怜悯哀悼翠萼的横死,于是把她藏入深山,用草木精华将她养育长大。
            大司命想起这点,连忙去翻记载人类出生的白卷,果然有“朱华”——他无意间充当了东皇和东君的帮凶。他很汗颜,连忙驾起乌云跑回人间找葛生去了。
            葛生热烈地扑进他的怀里,小兽般在他怀里蜷成一团,他很开心——然后发现葛生在发抖。
            “你怎么了?”大司命安抚他。
            “我做了个噩梦……以后请不要让幼艾来这里好吗?”
            “你梦见什么了?以前你不是挺喜欢她么?”大司命纳闷。
            “我梦见了细月支人的传说……很久以前,这里不是细月支的领地,而住着一位巫女,她非常漂亮,祈祷百灵百验。她爱上了一位细月支的猎人,从此细月支人遗传了她美丽的样貌和各种才艺……但后来,爱人背叛了她,于是她诅咒细月支人必定不得好死。”
            “这跟幼艾有什么关系?”大司命不解。
            “我梦到幼艾就是那位巫女,她全身是血,向我扑来,叫着‘流着我血的细月支人,绝不可饶恕!’”葛生打个冷颤:“我害怕她……她跟您,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大司命也很烦恼,少司命与他即非父女,也非兄妹,更不是夫妻、情侣……说是搭档,恐怕葛生也很难不误会……于是他岔开话题:“那位巫女叫什么?”
            “朱华。”
            哎?!


            IP属地:河南10楼2011-09-25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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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看完,不过觉得超好啊,比我的好啊。


              IP属地:吉林11楼2011-09-25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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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司命用玉石封住葛生的九窍,防止他的魂魄彻底脱离身卝体而消失,赶回天上向少司命求救。
                少司命也刚刚回宫,云车还停在宫门口;她看起来有点憔悴,发卝丝蓬乱,风尘赴赴,衣袍上还溅着鲜红的血迹。
                大司命惊问:“山鬼的?”
                她白他一记:“鳄鱼的。”
                她与山鬼谈判,答应给予更多的祭祀以平息山鬼的怒气,把鳄鱼赶回云梦泽深处,不听话的就杀掉。她斩杀了几百头鳄鱼,剥下它们的皮缝制成一面大鼓,晋献给东皇。
                她步伐迅捷,取下残败的花环,解卝开长带,丢下外袍……大司命亦步亦趋地跟着,始终没有机会张口。
                少司命终于停下,含笑带怒地问:“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大司命抬头,眼前就是云中君为少司命修建的云池,连忙倒退几步。
                少司命自顾自地泡澡去了。
                大司命等得心焦,鼓卝起勇气闯起进云池。
                云石彻成的池塘中腾起层层霞光瑞气,还浮满了花卝瓣。少司命似乎早有防范,大司命只能看到她湿卝漉卝漉的长发摊在池边。
                “什么事?”她趴在池边,懒洋洋地问。
                “我误杀了一个人……请你救活他。”大司命低声下气地请求。
                “人类的生死寿夭归你管。”她气定神闲。
                “他还不满十五……”大司命讷讷。
                “哦,死了就死了吧,我不追究你误杀的责任。”少司命故作无知。
                大司命暴跳如雷:“幼艾!!!”
                少司命一扬手,狠狠将他漆黑的长袍泼洒上一大片水渍:“禽卝兽!”
                她气咻咻地盯着大司命,象一只发卝怒的母兽:“我警告过你,他才十四岁!你这样跟公子氾又有什么区别!人类的生命很脆弱,经不起与神的剧烈欢会,何况是你!”
                大司命立刻萎靡下来。
                她没入池中,沉默不语,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她咬着牙吐出两个字:“薤露。”
                收集黎明前洁净的薤露,在太阳升起前给葛生服下,他就能复活。
                ……这根本就是在耍他!!!
                大司命整夜弯腰躬背,在茫茫原野上耐心寻找薤草,还要极其轻柔地收集叶上的露水,心里忍不住咆哮。薤叶细长,承受不了多少露水,经常是他一触动草叶,叶尖的露水就滚落到了地面,宛如葛生逝去般迅速。
                他满怀挫败感,在黎明前带着一小杯薤露离去,露水非常少,仅仅够打湿嘴唇……他抱起葛生,将杯子凑到葛生唇边,几乎绝望地倾侧杯子……
                葛生的眼睛睁开了。他惊讶地看着大司命,抬手轻轻卝抚卝摸大司命的脸颊:“我好象睡着了……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大司命握起葛生抚卝摸自己脸颊的手,长久地、热烈地吻着。
                云宫之上,少司命换上洁白的长袍,挽起湿卝漉卝漉的长发。
                来拜访的云中君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哭了?看来明天人间的露水会很重。”
                “没什么。”少司命用手背拭去泪滴,抖落在风中,“……这件事请你保密……还有葛生。”
                云中君沉默了。
                大司命痛卝定卝思卝痛,决定不再碰葛生——这决心只维持了一天。
                于是他不得不每晚收集薤露,越来越怀疑这是少司命对细月支人的诅咒。他能理解少司命的愤怒,如果葛生背叛他,他大概也会愤而诅咒葛生至死;但是……
                他很头疼此事,又不敢向少司命求证,只好向东君隐约地打听。
                “少司命没告诉你?”东君笑得不怀好意:“看来你们真没有交融过,否则你不会不知道她的过去……但你也太无知了,当时她与细月支人的事件极为轰动,你怎会完全不知情?”
                “……到底是什么事件?”大司命佯作不知。
                东君带着嘲讽的笑容,细细讲解:“朱华被山鬼抚养长大后,成为楚地最大、最有神通的巫女,异常灵验,远近闻名,人们求她祈祷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触犯神威、不可实现,她只好逃进深山隐居。一位细月支的猎手发现了她,猎手年轻俊秀,朱华又年轻貌美,他们相爱得很理所当然。然而猎手思念家人,终于离弃她返回故乡,娶妻生子。几年后,他的儿子死卝于卝非卝命,薄情的猎手悲痛万分,又想起了她,带着儿子的尸体找到她,求她救救自己的儿子……朱华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于是用自己的一滴血救活了孩子,要求猎手发誓不得说出此事。但猎手的儿子死而复生,还变得更加俊美聪慧,引起了所有细月支人的注意,在威卝逼利诱下,猎手很快说出了一切。然后……哈!你知道卝人类能干出多么疯狂的事吗?”
                “什么?”大司命按捺下翻涌上来的不安,追问道。
                “所有的细月支人都跑去了!有的要求把自己的孩子也变得俊秀异常,有的要求把自己死去的亲人复活,有的要求治疗疾病,长命百岁……朱华被他们团团围住,逃脱不能,疯狂的细月支人抓卝住了她,竞相刺她、扎她,吸她的血,甚至撕咬她的肉!东皇太一闻讯而至的时候,她就只剩一副骨架了。”东君冷冷地说。
                大司命隐隐作呕。
                “从此,细月支人不同程度地继承了朱华的容貌与聪慧,身材秀美纤柔、身手敏捷,多才多艺……然而也为自己招来了灾卝祸。朱华死后,加诸在她肉卝体上的封印一并消失,东皇怕她的神力因此失控,只好把她的残骸和灵魂一并锁进墨渊,用海水不停地冲刷她的怨念……然而由于云中君和你的无知,又把她放了出来!”东君嗤笑,“你给予了她新的肉卝体,新的名字,现在连东皇太一也抑制不了她的能力啦。她诅咒细月支人,你又有什么办法?这一族在天神们眼里,已经成为贪婪、无卝耻、疯狂、背信弃义的代名词,谁也不会庇佑他们!好在细月支人已经快要灭卝亡了,最后一个有细月支血统的孩子叫什么来着?葛生?他们一族,总爱用草木兽虫来命名,跟朱华的名字类似,不知道是想继承她的神力还是想徒劳地向她致敬……”
                大司命没听完东君的喋喋不休就仓皇告辞。
                


                IP属地:河南13楼2011-09-25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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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上~=_,=


                  IP属地:广东14楼2011-09-2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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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深了。
                    薤在枯萎,薤露越来越少。只要一滴就能让葛生复活,然而冬天的冰雪埋葬薤叶时,大司命彻底无计可施了。
                    他托玄乌向少司命带信,恳切请求她想想办法,她冷冰冰地答复了两个字:不做。
                    大司命彻底黑卝线了。他只好找借口远离葛生,熬到葛生满十五岁,就可以亲自掌握葛生的命运啦。
                    东皇召见大司命,他如蒙大卝赦般返回天宫,然而见到少司命又让他中心如堵,分外难受。
                    少司命又恢复了木然冰冷的神色。
                    当少司命尾随他登上天极宫的云阶,他尤如芒刺在背,恨不得转身将她推下天宫,重新打入墨渊,夺回少司命的神力,让葛生永远地陪伴自己……然而他只是僵直地挺了挺背。
                    公子氾的儿子汜承袭了他的贵卝族之位。汜太幼小,他的母亲不谙政务,各怀心思的家臣们暗中争斗,周围的贵卝族早对他丰饶广阔的领地垂涎三尺。加之今冬大寒,连南方的越地都冰冻三尺,越人们不得不争相越过云梦泽进入汜地掠夺粮食和衣物。
                    战争再次拉开序幕,大司命需要远赴战场,用长铗粉碎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以及灵魂。
                    他驾起雷云,迟疑良久,还是对留守天宫的少司命说:“葛生……就拜托你了。”
                    少司命僵硬地回答:“我知道。”
                    大司命离去了,少司命怅然远眺着阴沉的天空。
                    一列华贵辉煌的车驾鱼贯而来,担任前驱的竟然不是云中君而是东君,他呼唤发呆的少司命:“东皇太一前来拜访。”
                    少司命纳闷:“云中君怎么没来?”
                    “他另有东皇指派的重要任务,到人间去了。”东君扯出惯有的暧昧微笑。
                    少司命一震,继而镇静下来,冷淡而礼貌地接待东皇太一。
                    “天帝神驾降临,篷筚为之生辉。”她恭敬而客套地说,声色都带着无奈的烦恼与倦意:“您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这次战争的起因。”东皇沉静地说。他身披薄薄的云纱,这是为了遮挡天帝的神圣荣光,以免其他神只被灼荣光伤。
                    “……”少司命无言地盯着他。
                    “这场战争原本可以不用发生,”东皇语调平缓,仿佛事不关已,又无足轻重,“如果公子氾没有死得太早……你改动了他的死期,反倒让更多人因此而死去了。”
                    “你们早就发现了,但是袖手旁观,就等着发生这种结局,再来谴责我违反天条?”少司命锐声问,唇边浮起苦涩的微笑,“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还想准备怎么处理葛生?”
                    “神明们都很厌弃细月支一族,山鬼们对葛生怀恨已久,又垂涎大司命为他准备的领地,为了防止山鬼们内讧,干脆把整座山全毁掉算了。”东君回答,“哎,您不必激动,现在您就算去也来不及了……为了防止您再次救活他,雷公已经击散了他的魂魄。”
                    少司命喊:“葛生是无辜的!”
                    “他不会比您当年更无辜。”东君犀利地回答,“就算你偏爱人类,也要有个限度;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能原谅细月支人……葛生在被公子氾捉到时就该死去,你已经给予了他太多的神力,再这样下去,葛生会成为新的地神,只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你们只不过是忌惮我的力量,”少司命冷笑,“怕我把神力给予更多人类,创造出足以媲美天神的人类罢了!当初借口我诅咒细月支人、污染大地而把我关进墨渊,让海水冲刷带走我的力量,然后经过净化,化为云朵升上天空,好补充东皇的神力!而今又处死葛生,消散掉他的力量……你们真虚伪!若你们一定要视我为仇寇,当初何必让大司命救我……永远地把我关在墨渊岂不更好?”
                    “好吧,我们不虚伪地说,云中君同情你,却并非想救你,大司命则是个完全没记性的傻卝瓜,等东皇发现时已经晚了。我们原以为大司命喜欢你,未免投鼠忌器,然而他却跑到人间,爱上了一个糟糕的小子……而你完全是自作自受,你完全可以选择另一条道路,不必为了葛生而跟我们翻卝脸。”东君浮起高深莫测的微笑。
                    “什么道路?”少司命反问。
                    东皇掀去云纱,向少司命伸出手:“跟我融合。”
                    少司命吃惊地凝视东皇:“……您的神力已经衰减到这种程度了么?”
                    


                    IP属地:河南15楼2011-09-25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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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皇的手是半透卝明的。若是脱卝去华美厚重的重重云锦,他也许会被误认为是幽卝灵。
                      东皇是天空之神,虚无空灵是他的属性;他本该如风般透卝明无形,而人类臆造出了他的形体,赋予他高贵的形貌、神力与地位,而后他的神力又不断分割,产生了东君、云中君、风神、雨师、雷公……他的神力在削减,只能通过人类的祭祀取得力量来维持形体;然而人类借口东皇高贵无双,只能由王族祭祀,士、民、奴卝隶不配祭祀,给予的祭祀无比隆重,却越来越少。
                      “你汇合了天、地、人的力量,与你融合,就可以产生新的、绝对的、至高无上的神只,永远地存在下去。”东皇握住她的手,热切地说。
                      她抽卝出手,冷淡地拒绝:“如果不能保有自我,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东皇眼神暗淡了,犹豫着说:“如果你愿意将你的神力全部交给我使用,我会让你承袭大司命一职……”
                      少司命笑了:“然后杀死同样不怎么听话、神力又不能为你所用的大司命?还是算了。大司命的职责太过繁重,而我又拿不动他的长铗……请处罚我好了。”
                      ——少司命被剥夺神职、禁止出宫、不得行使一切神力。
                      众神奉命取走了代表她神职的华服美饰和车驾,简直象一场难堪的抄卝家;只给她剩下贴身的白色长袍和“不恻”——因为不恻要交还大司命回铸。
                      众神退去,少司命奔向玄乌的栖架,被负责看卝守她的东君制止了:“三足神乌就在宫外,它会烧死你放出的所有玄乌。”
                      “我只是想跟大司命报个信而已,为什么你连这也不能容许?!”少司命悲愤地拔卝出不恻。
                      “大司命已经得到了报告,马上就会赶回来,”东君无所谓地打个呵欠,“还是省点力气吧。就算此刻你用尽全力战胜我逃走也没有多大意义,我至少会让你以后五百年都会是具漆黑发亮、松脆干爽的焦尸……你还是为人类着想一下吧:你父亲的死使暴雨连下了一个月,湘水暴卝涨,冲开河岸,流卝出了一个云梦泽才恢复,淹死了无数人类;你母亲的死使土地贫瘠、万物凋残,大旱三年,又饿死了无数人类;你若与我争斗,遭殃的还是人类,我是不会介意的。”
                      少司命颓然坐下:“你们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
                      “差不多。云中君个性太柔和,一向同情心泛滥;而大司命又太过无知,神力又直接来自于人类,完全不受东皇限卝制……他意外地把你放出来之后,东皇当然要考虑神力将如何补充,地位要如何巩固:我虽然能压卝制你,却不足以消灭你,而且我很忙,不可能没完没了地与你战斗,其他天神则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幸好云中君一贯唯东皇命是从,拜访你正好顺便来监卝视你:你若同意跟东皇融合,当然万事大吉;如果你跟云中君融合,东皇可以再和云中君融合;如果和你大司命融合,东皇就只能和天神们联手设法除掉大司命……这一切都跟我无关,就算东皇失败,大不了大司命成为新的天帝,我也不过是换个新的主人,并不影响我的地位和职责……但我从一开始就料定你不会同意。虽然你成为天神后谨言慎行,连人间都很少去,也不能改变你的本性——你太过留恋人间,完全不适合坐镇天宫。”
                      “拥有这种力量,难道就是我不可饶恕的过错吗?!”少司命大喊。
                      “这种力量没错,你也没错,你拥有这种力量也不是你的错,但你使用它就错了。”东君毫不留情地吐槽,“使用这种无可制约的力量才是过错……尤其是在你无意天帝一职的情况下,越发错得不可原谅。”
                      少司命霍地站起:“我宁可将力量重新交回大地!”
                      “哦,那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你厌倦了墨渊,这主意倒也一劳永逸。”
                      大司命心情沉重地返回天宫,甚至没和迎面而来的东君打个招呼。
                      东君不以为忤,带着三足金乌告辞了。
                      少司命一身单薄的白袍,坐在无数书架间发呆,架上满是黑白长卷……气氛压抑到极点。
                      “葛生死了。”大司命沉重地说。
                      “我知道。”她干巴巴地说。
                      “还能救他吗?”
                      “不能。”她仍然干巴巴地回答,“他的魂魄已经飞散,身卝体也彻底融入了大地,再没有谁能救他了,连东皇也不能。”
                      


                      IP属地:河南16楼2011-09-25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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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干的吗?”
                        “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撒谎!”大司命愤怒起来,“就算不是你亲自动手,也是你向东皇告密!”
                        “云中君也知道葛生的事,为什么你要怀疑我!”少司命也愤怒了。
                        “云中君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为什么一定是我告密?!莫非与云中君相比,我的背叛更容易被你接受?!如果我要杀死葛生,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他?!”
                        “你还狡辩!那这是什么!”大司命把一条云纱甩到她身上。
                        她捡起云纱——这跟云中君华美轻卝盈的衣袖如出一辙;葛生稚气的笔迹浸染了泪水,变得模糊不清:“我只能死,才能平息少司命的诅咒……”
                        少司命将轻薄的云纱揉成一团:已经不需要辩解了,也没有必要追问这内容是谁告诉临死的葛生的;更没有必要追问,是谁把这纸条送给了大司命……违卝抗东皇太一者死,拒绝了东皇的她也未能例外;能与她对抗的神祗太少,必须让大司命与她内讧——这是棋盘的最后一着:她现今的名字与肉卝体都是大司命给予,依照规定,大司命也最有能力予以剥夺。
                        “这是玄乌送来的。”大司命冷冷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
                        “说!”大司命咆哮。
                        “原来你真如东君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卝瓜!”少司命恶狠狠地讥笑,“莫非你不敢去找东皇评理,就拿我来出气?!你总是被东皇利卝用,却还不知反省!”
                        “住嘴!”大司命气愤得朝书架猛踹一脚,书架翻倒了,各色长卷纷纷掉落。
                        少司命也很气愤,她推卝倒长案,桃红长卷和着笔架、笔悬、墨池,滚落成一片……他们怀着无法言说的愤懑,竞相推卝翻书架、撒落长卷,简直象一场毫无意义的、丑陋的家庭剧!
                        “……原来对我的惩罚,就是让我彻底失去您的信任吗?”少司命疲倦地自嘲。
                        “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你!”大司命脱口而出。
                        她一怔,缓缓攥紧了拳头,绽开苍白的微笑:“是吗?就象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一样?”
                        也许就是这句,被她从与葛生相似的柔卝嫩嘴唇中说出,彻底激怒了大司命!他践卝踏着长卷走向她,拔卝出“无常”向她斫去。
                        少司命也拔卝出长剑迎击。
                        铿地一声!
                        相击的瞬间,敲出眩目的闪电,火花四溅,少司命澎湃的愤怒由剑身传递而来,大司命被震到手麻!
                        他完全没想到,少司命的剑技凌厉、敏捷,完全不亚于他,甚至比他还要漂亮!
                        司命宫在他们的争斗中崩坏、倒塌,但谁也无暇顾及。
                        大司命的愤卝恨无处发卝泄,全都汇集成奔腾的杀气,狠狠挥出一击!
                        整个天界都在轰鸣,遥远的雷声一直回响到世界尽头,无常从大司命掌中震落,沉重地坠向人间;不恻折断了,崩散成银光闪闪的碎片,象无数冰冷的飞雪。
                        大司命和少司命的动作同时定格,久久地对峙着。
                        不恻崩散的碎片划伤了大司命的脸颊;鲜血渗出伤口,迟疑着爬下他的脸颊,拖出长长的印迹——也融化了少司命的敌卝意。
                        少司命的眼神由悲愤渐渐变得柔和,她跨过废墟走近大司命,轻轻拭去他脸上的血迹,怜悯地问:“你……没事吧?”
                        大司命一把抓卝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拧,她惨叫一声,本能地去抓大司命的手,于是他抓卝住她的双手,狠狠地拧弯了她的胳膊……她露卝出恐怖的神色,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摔倒在地上。
                        大司命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卝做什么,该做什么;他按住少司命,她拼命挣扎,象一尾过于倔强的、漂亮的鲤鱼……
                        象葛生。
                        大司命扯住她浓重如云的长发,象要吃掉一般狠狠噬咬她,温卝热的血卝腥味带着她特有的花草清香回荡在齿间。她的哀鸣尖利得几乎刺破他的耳膜,心脏鼓动得如同激昂的潮水,轰鸣着、震动着大司命的胸膛。
                        他从未如此接近少司命,也从未如此离她这样远……她在极力抗拒他,否决了他们之间任何交融的可能,无论是力量,还是思想,甚至是此刻混乱的肌肤的贴近。
                        “东皇命令……”
                        前来传旨的云中君打断了这场疯狂而混乱的纠结,他站在崩坏的门口,惊得目瞪口呆。
                        


                        IP属地:河南17楼2011-09-25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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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带着全人类的重量坠了下去,快得让他掀起的暴风雨也追之不及;沉重的轰鸣响起,海水沸腾了,翻滚起浓重的烟雾:她释放出自身所有的力量回报大地,贯穿了地心,炽卝热的岩浆喷卝涌而出,又被不断流入的海水冷却,水与火的舍身搏斗,恰似她必死的决心!
                          云车上散落的长卷在波浪间时隐时现,无数人类的声音在哀鸣,字迹化为缕缕轻雾飞散——那是禁卝锢在长卷上的人类灵魂在溶解、在消失。
                          大司命迎来了最为绝望的黎明。
                          墨渊被冷却的岩浆填平,不复存在。沸腾激荡的海面上还翻滚着灰黑色的浓烟,然而很快就会平静下去。
                          少司命在万倾岩浆波涛中灰飞烟灭。再没有关心庇护妇女与儿童的神明,此后她们的生活会更加困难……也有更多自卝由的可能。
                          大司命茫然地返回天宫,交还桑弧弓与青蒿矢。东君热切地望着他,象是期待他说点什么,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默然飞去人间寻找“无常”……却再也没有找到。而后的千年里,他越来越肯定,无常落入了人类之手——人类比他更熟练地使用着这把无形之剑,以各种理由掀起战争,彼此残杀,比他当初夺去的生命更加不计其数。
                          司命宫被毁掉了,大司命无心重建,他寄居天极宫一隅,倒是跟东皇更加亲近;他从不拒绝东皇的宠召,然而东皇比他更快地厌倦了这种关系:心存隔阂却不得不亲卝密无间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大司命的表现又很乏味……他们之间重新转变为单纯而疏离的从属关系。
                          黑白长卷毁灭了,大司命再也没有提起笔;他茫然地在人间游荡,成了最不靠谱的神明,全凭任性搅乱人类的生死祸福,执着地追求美少年,慷慨地将人类能得到的所有智慧、能力、地位与荣誉悉数给予,而后又随便地夺去,包括他们的身卝体与灵魂……甘罗、曹冲、卫玠、范粹……啊,最著名的当数霍去病!
                          云中君消失了。东皇太一砍掉了他的头,在他惨白的薄唇上最后一吻,吸收了他的力量,然而这并不能挽救东皇太一被人类遗忘的事实。
                          新的天帝——玉卝皇卝大卝帝坐镇天极宫,还给它改名叫灵霄宝殿、玉苑琼宫;云童、风师、雨伯、雷公、电母纷纷投奔玉卝皇卝大卝帝,二十八宿也被命名为尊贵的星神……更可气的是,新的云童居然仍然叫丰卝隆,那是云中君的本名。
                          东皇太一被赶去泰山,降级成了泰山府君,可以顺便过问一下地府里阎罗王们的工作情况,无所事事的大司命则成了不值一提的泰山府曹。
                          行云布雨改由龙神行使,龙神变得象庸俗的地主,各自抢占地盘,起建水府,役使水族,还给它们划分等级……曾经的墨渊,变成了娑遏罗龙王的后花园,这位白卝皙俊秀的年轻龙王其实非常爱财,文雅地表示墨渊的咸度刚好适合自己的口味——大司命愤卝恨又怅然地想:那里有多少少司命流下的眼泪啊。
                          东君满不在乎地转投玉卝皇卝大卝帝麾下,满不在乎后羿之妻嫦娥坐镇月宫,与他几乎平起平坐、甚至更受玉卝皇卝大卝帝宠爱;他的职责和地位变换不大,人间代代层出不穷的天子们也很尊祟他,还把自己的继承人以他的称号来命名。
                          一千年过去了。
                          泰山府君难得地召唤大司命:有位圆仁和尚即将东渡日本,传扬文明,他想把天卝朝所有神祗一并带去,有效管理日本弱小混乱的八百万位神明,掌管人类生死祸福的神明当然必不可少。
                          泰山府君说:你去吧。换个新环境,也许你会爱上新的人。葛生和少司命已经融入了这片土地,不要再徒劳地寻找他们。
                          他们最后一次并肩站在泰山顶上等待日出,也等待日出时的扬帆出海与彻底分离。
                          泰山府君突然问:“你喜欢葛生什么?总不会是性别吧?”
                          大司命努力回想:葛生的面貌早已模糊,与少司命融为一体;葛生更轻快活泼,少司命更坚决勇敢,但是他想起葛生,必定也想起少司命……少司命给予他的惩罚,也许就是思念:他在永远地思念她。
                          “也许只是因为葛生需要我……”大司命喃喃自语。
                          “少司命也需要你,否则她为什么选择你?我也需要她,她却一再拒绝我,最后还否决了我杀死你而让她取而代之的提议……借口说你的长铗太过沉重。”太一君责怪他,“如果她看起来不需要你,是因为你的表现太差,不足以她放心依靠你。我原以为你并不喜欢她,但她死后你却显得深受打击,简直象是脱卝胎卝换卝骨……”
                          大司命沉默地眺望着东方。
                          少司命以大地般的母性本能,默默地包容了他所有的无知与任性;在她死后,他迅速成熟了……却变成了更加世故、放卝荡而糟糕的神明。
                          少司命离开后,他经常独自眺望日出,也许是因为她临死时说想看日出:她曾说过,日出时的景色非常美,那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
                          人间日出的景色确实壮美,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在令他万分惆怅这一点上。
                          


                          IP属地:河南19楼2011-09-25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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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靠谱说明:
                            这是给十四姬的生日贺文。就是这篇文章,让十四姬决定做抽粉;但是就是这篇文章,让我本来就在她那里相当低的人品值直接降到了负数……
                            中间无数bug、无数抄袭(抽殿的设定)、无数不靠谱……N多人说看不懂……
                            于是只好继续修正……
                            修正了三分之一左右就多了一万多字,中间诸多崩溃、暴走、哭诉、狗血……
                            这篇文被称为后娘文虐文伪BL文伪科普文……
                            ……总之,投案自首的犯嫌啥心情,我此时基本上就啥心情……


                            IP属地:河南20楼2011-09-2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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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mark表示支持,拖下来看个明白。


                              21楼2011-09-2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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