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爷晚上回来,小妾把白天发生的事跟他学说了一遍。
何师爷看着那偈问:“来的是一和尚,一尼姑?”
小妾道:“是。妾原不给他开门,他说这院中有凶气,我也有点儿怕,就开了。”
“……东西还在吗?”何师爷说着看了看顶棚。
“在!我差点儿给了他们。他们说晚上还来!”
“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说着把偈烧了,然后呆呆地看着蜡烛爆着灯花儿。
忽然有人敲门。
何师爷对小妾说:“也许他们来了,你去开门。”
小妾出去,转瞬将三德子、法印带进来。
法印开口:“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请了。”
何师爷说:“二位法师请了,坐坐。”灯光昏暗,何师爷没有认出三德子。
法印说:“出家人不打诓语,所谓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菩提。我二人此来一为佛法,二为施主。施主偈语可看了?”
“看了!”
法印说:“浅显得很,会意了吗?”
“既说了浅显,哪儿有不会意的,只不知二为乃跳出红尘之人,怎么管起俗事了?”
法印说:“施主差矣,我刚说了一切善法,既是善法,还分什么俗和不俗吗?当管则管。”
“那不知二位为何人而管这等事?”
“那必是当管之人了。”法印说。
三德子嫌法印罗嗦,说:“听你说话也真是咬来咬去,说到这儿了还没说出要什么来。何师爷,此番我们来,对你来说是为你消灾,对江山社稷来说,是保大清江山。一句话,你把洪原道的证据交出,天下太平。”
何师爷听口音熟悉,仔细一看,发现三德子即是那天在堂上宣读于世龙手谕之人。“啊!说得好,这位仁兄倒是位百变金刚啊!于大人的手下果然不凡。”
三德子说:“你知道了也好。”
“不想你们倒是能探得我有证据,好吧!我一生读书也是胸怀报国之志,但潦倒得很。有志者世上并不缺,真能得志者我现在才知道太难了。我是个不得志的人,这次倒是个机会。”何师爷说着,上顶棚把东西取出来了。“也算我不白读了一场圣贤书。”
“何师爷,您放心。这东西交给我们,这件案子就水落石出了。再不会出什么纰漏。”
“既交出了,也就不怕纰漏了,一切无所谓了。这帐本是副本,正本交了,上边催着要。好!天晚了,我也不留二位了。多多小心,外边正在抓人。”
三德子、和尚拿了东西告别何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