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洛已然忙碌起来,一边把海参泡开,切香菇肚肉来配,一边又往炖罐里放枸杞当归。
“做什麽饭啊,出去吃不是更好?”我翻来覆去看支票,眼红眼酸,啧啧有声。老子现在是有钱人了,当然可以财大气粗,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今天下雨,等天气好了我们再出去。”
我飞扬跋扈,颐气指使:“也别想拿大路菜来应付我。”
他笑了:“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他倒是逆来顺受。
我想要的,眼前似乎一下子就全有了。原来只要那麽一管骨髓细胞就能换得来。明明是只小狼崽子,他为了那个男人,就变成世界上最温顺的绵羊,又白又纯,怎麽敲打都只会晃晃尾巴,垂下眼睛只剩两排长睫毛。
柯洛来来回回地准备晚饭,我半躺在沙发上喝下午茶看电视,翘著腿一副大爷状,对他呼来喝去,水果都要削好了插好牙签送到我眼前,嫌这个太甜,那个太淡,口感太沙,颜色不好。
其实这样没多大意义,即使他是陆风的宝贝亲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任意差遣欺压他也不能真正给我任何快感。
我痛快接受并且滥用这种权利,做出乐在其中的样子。虽然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但却是他仅能给的。
他已经很努力,我也不想逼他了。
晚饭做得差不多,插电的炖罐放在客厅里,也有隐隐的香味飘来,柯洛蹲下身去查看它的火候。
外面的雨已经停住,天黑之前竟然有淡淡的最後一点阳光出来。落日余晖里青年蹲著的背影,被风呼啦拉吹动的窗帘,像一幅带了潮气的油画。
我有些恍然起来。
身随心动,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他背後,柯洛恰好站起身,我伸手便一把搂住他。
他愣了一下,没动弹,只是耳根都粉红了。
我怕他动,他若是挣扎,我真没那个脸去制著他了。一时情急,不由声音也嘶哑了,连哄带骗地:“陪你LEE叔一会儿吧。”
他明白我的意思,真的乖乖的不动,双手也放下,等著我的动作。
料定了他不会反抗,我大著胆子,仔细摸了他。从额头到脸颊到下巴,脖子,胸口,再到腹部,一寸一寸地。
但也只是摸了摸。
他明明是一副任我宰割的姿态,我居然觉得情怯了。
他的青春和我的老朽。
最终还是什麽也没做。我用手指把他认真温习了一遍,就说:“吃饭吧。”
再要求上床我也会难堪。我已经摆不出求欢的姿态。脸皮虽然随时可以丢进抽水马桶里冲掉,自尊却还是有的。
不如摸一回,不咸不淡吃些豆腐,解了饥渴,但也不太伤胃。过日子也就是这样了。
柯洛似乎愣了愣,而後笑著,不太好意思地低声说:“可是LEE叔,你顶著我了。”
我大尴尬。妈的,男人就这点不好,骗不了人。
面前的高大青年转过身,有些腼腆地,一手搂著我,另一只手探进我裤子里。
他似乎很害羞,动作谨慎,手心发著烫,
我一被他握住就丢盔弃甲地喘了一声。男人都是这麽没出息的,我抗拒不了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也没抗拒的必要。
作者: carttie 2007-4-20 02:1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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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迟爱19
柯洛专心地动著手指,低垂著脸,只有长长的睫毛分外清晰,看不清表情。
我全身血液都哗啦啦地往下半身冲去,大脑血不太够,就不清醒了。
也许不该计较。他现在判若两人地对我有求必应,讨好体贴我。这不正是我一直求而不可得的麽。
被套弄得几乎要打哆嗦的时候我手指死死掐著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想,老子为人豁达,心胸宽广,不拘小节。我只在意行动,动机可以不执著。
我无所谓。他如果因为感激而爱上我,我也高兴。
一个激灵之下,终於弄湿了他的手心。我心脏还在突突跳,定了定神,抬眼对上他乌黑的眼睛,喉头又是一紧。两人都有些不自在,静默著各自移开眼神。我整理裤子,柯洛抽出纸巾,低头擦拭手上的痕迹。
“LEE叔。”
“嗯,什麽?”男性发泄过後总是身上虚软,口气更软。
“为什麽你骨髓配型可以相合?”
“哦,那个啊,”我嘴巴也松了,“没什麽奇怪,随时都可能出现这种机会,我恰巧碰上了而已”。
柯洛小绵羊抬头看我:“为什麽你要去做检测?”
“心血来潮突然想做,就做了,”我笑哈哈,“还是说,你希望能捐骨髓的人是你自己,也好英雄救美,结果被我抢了功劳,嫉妒了?”
“我是说,你又不喜欢他,为什麽你会想到为他做匹配测试?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很可能配得上?”
我呆了一会儿,把皮带系系紧:“笑话。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
小绵羊的头上好像顶出两只角来:“确定骨髓匹配不是量体温,没人会闲到无聊就去做的。”
我打了个呵欠:“我就是太闲了。”
“LEE叔,为什麽你不说实话。”
我笑了:“你还真是胡搅蛮缠。好吧,你想听到的令你满意的‘实话’是什麽?”
柯洛呆了呆,显然他也还不确定。
“你是他亲戚吗?”
我迅速否认:“不是。”
柯洛看著我:“你又骗我。”
“说了不是就不是啊。”
“验了就知道吧。”
“验什麽?”
他伸出一个握著的拳头:“精液足够验DNA的。”
我全无防备,脑子里空了一下。
靠,原来他刚才是采集精液来的。怪不得当我是奶牛那样捋我呢。
还以为磨练多时,不断升级,我的防御系统已经无懈可击,哪知道这小子总有绕开防火墙给我一击的本事。
这下没风度可言了,我烧红了眼,咬牙切齿,攻击系统全开,见了红的斗牛似的,拼命要抢他手心里的纸团。
拿我当猴子耍,这小王八蛋。
我占了上风,他的手指终於被我一根根掰开来。里面却是空的。
我这才明白自己这回才真的是上了当,我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不冷静,很可能还有些恐慌,等於已经告诉他答案了。他看著我,摸出手机:“我叫舒念来。”
我一口气噎著,怒极反笑,想一想,又点点头,也明白过来了,突然有点心酸。
“也对,你今天本来就是为舒念才来的。”
我眼神果然不太好了,这麽明显的事,也要瞧上半天才看得出。
其实,也可能我心里早就清楚,他很久都没找过我,会突然来我这里,无非是想问我一些什麽。
只是我也希望他真的是为了给我做顿饭才特意冒雨过来,两人对著吃完,然後看电视,也许还能上床并排躺一会儿,说说话。
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