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琳:您不是计划好的吗? 陈逸子:怎么还会有这么惊讶的感觉? 罗大佑:就是因为她来得,是个很大的惊喜。然后真的吗?虽然是计划好的。有时候虽然是计划好的,可是当她个人的时候。 陈逸子:我想说之前您是一个浪子不羁的一个愤怒形象,为什么会在50多岁的时候决定要在人生中迎接这个小生命呢?然后看您整个人的气场,跟以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罗大佑:对。我觉得自己要好好想一想。当然我们是准备好做试管婴儿的,我们是准备好这样的。当她是个人的时候,这个产品是个人的时候,作品是个人的时候。以前写过很多作品嘛,但当她是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她自己会哭,自己会言行举止,会笑,饿的时候要吃奶,会哭。没这个经验,真的没这个经验。 谭琳:因为我想您可能刚刚说这些,我就想到说我们两个谈人生,我们太嫩了,没法跟罗老师谈人生。但是有一位中国的哲学家季羡林老师,他八十多岁的时候,写了《季羡林谈人生》一本书。他里面就提到,说我们这些凡人,生出来都是被动的,没有主动能力的。我们是糊里糊涂出生,糊里糊涂长大。 罗大佑:我们是被生出来,所以他们说We were born to this world。 谭琳:所以感觉是。您刚才说您有计划,但是生出来您又接受不了。是不是也是感觉糊里糊涂的就做了这个一生当中非常大的决定? 罗大佑:可能是因为她来得迟。我单身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蛮长的时间了。他不像是20多岁的年轻人,也不像是30多岁的年轻人。在这样一个年龄,你接受她可能自然一点。罗大佑这个人在这个世界这个状态已经是很久了,写歌一向是我创作。写完一首歌,大家传唱它的时候,觉得活生生,也算是一种生命吧。大家传唱这首歌,或者是我在唱这首歌,我也觉得这首歌是一种生命力的感觉。我接受这样一种创作的状态,这种传唱的感觉,已经蛮久了。但是这次是个人,这种触电的感觉让我觉得:啊,天哪!现在终于接受了。 谭琳:其实之前我有看过您的演唱会的录影带,在网络上看的。 罗大佑:是这次吗? 谭琳:应该是去年在香港的一个演唱会,里面您唱了这个《恋曲2100家》,里面我特别感动就是中间有一段写得“给我些温暖的体谅,坚强的彼此保护的心情,但愿成长在日后寒暑狂风暴雨里,有颗不变的心”。这一段是很多小女孩一起合唱,您在弹钢琴。当时您在设想的时候,写这首歌的时候,您要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罗大佑:其实家一直是中国人社会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单位。我对家在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表达方式。现在我觉得,因为我年轻的时候,第三章唱片就叫《家》,1984年。那应该是我29岁的时候,我出了一张唱片就叫《家》。里面有两首歌,《家Ⅰ》和《家Ⅱ》。现在这首歌《2100家》出版的时候,我对家有另外一种定义。家是人类最小的单位里面拥有最多的爱,这种单位就叫家。 陈逸子:三个人。 罗大佑:对。你可能有两个人。你觉得这个爱是饱和的,人不必太多。这些人都互相关怀、互相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