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写给小C
Part One
“你说有人想要杀你？”Ralf略带戏弄口吻地问道。
Michael用力点了点头。连续几天，他总是收到没有邮戳的信件，信纸上贴着从报纸杂志里剪下来的一个个字母“Die with me Mike”，色彩缤纷，没有一次重复。不知为何，总让Michael觉得毛骨悚然。
“也许是谁的恶作剧，世界上总是有无聊的人。他们整天什么事情也不干，就想着如何折腾身边的人，甚至流浪狗。也许某天你坐公车，就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他盯上了你，想让你不舒坦。”Ralf不以为然地说。
“我已经很久没有坐公车了。”Michael说着起床去刷牙，Ralf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有暴露狂，也有偷窥狂；有施虐狂，也有被虐狂；也许应该把这类人集中起来送到小岛上，天下就太平了。

“你今天要加班吗？”Michael把Ralf送到门口，帮他整了整衬衫的领口。
Ralf拉住Michael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说，“我尽量早点回来，你也别弄到太晚。”

Michael和Ralf是一对兄弟，住在德国的一个小镇上。他们是两年前搬来这里的，因为他们的父母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居然是同性恋人。于是在一个雨夜把兄弟俩的物品全部扔到了街边，Michael和Ralf在路边借着远处的路灯捡了一夜，谁也没说话。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Ralf笑着对Michael说，我们走吧。Michael点点头。两个人走到公路上，随便搭了一辆车。可是说，完全是命运将他们带到了这个小镇。
后来Ralf问过Michael，是否后悔跟着他远离都市，在一个乡下地方谋生活。对Ralf来说，无论在哪里都一样。那时Ralf刚刚大学毕业，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根本没有概念。Michael只是淡淡地说，这里算不得乡下。
对此，Ralf始终有点愧疚。在他们搬来之前，Michael在市中心有着一份收入颇高的工作——汽车研发。Ralf一直认为在Michael的血液里流淌着对速度的追求。可是在这乡下地方，能做什么呢？这里甚至连一家汽车工厂都没有。Michael最终在社区找了一份照顾高龄老人的工作。而Ralf在小镇最大的超市里谋得了出纳的职位。
Ralf曾经认真地提议过干脆去其他国家，例如荷兰加拿大，Michael可以继续他的研发工作，他们还可以顺便注册结婚。Michael笑着问Ralf，兄弟也可以注册结婚吗？也许，一辈子都不可以吧，Ralf想。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爱上你，Ralf对Michael说。Michael低下头说，我也是。

Part Two
Ralf并不喜欢出纳的工作，可是这能保证两个人手头宽裕地生活，他也就忍了。每天下班时，脑子里爬满了数字，但是想到回家就能见到Michael，Ralf总是会在巴士上不自觉地哼着小调。所以如果遇到Michael事先告诉他会加班，Ralf一天都会无精打采的。
社区的工作并不繁重，但有时遇到独身的老人生病或帮忙筹办葬礼，Michael就会很忙，甚至会彻夜陪在医院里。每当这时，Michael都会红着眼睛对Ralf说，我比你大六岁，若是有一天我比你先走了，不知道是否也有人像我一样照顾你。

Ralf一蹦一跳地走进厨房，看到Michael正在准备晚餐。于是跑到Michael身后，紧紧把他抱入怀里。
“今天过得好吗？我一直在想你。”Ralf故意往Michael的耳边吹着气。
“去换衣服！”Michael笑骂着把他推开。
Ralf不依不饶地非要在Michael脸上亲一口才肯走。

“今天有没有奇怪的邮件吗？”Ralf一边吃饭一边问。
“没有。可能真的是哪家孩子的恶作剧。学校的老师说，最近学生越来越难带了。”Michael笑笑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干的傻事吗？”
“你是说撩数学老师的裙子，还是在女生课桌里放癞蛤蟆？”Ralf洋洋得意地问。
Michael放下调羹，眯起眼睛看着Ralf，“从小到大，你都是见到女生堆就往里面冲。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呢？”
细细品尝着Michael的手艺，Ralf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了Michael。Gregor Samsa一夜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而Ralf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对Michael的爱已经无法自拔。
Ralf抬眉看了看凝视着自己的Michael，或许对Michael来说也同样如此。
Michael噗哧一笑，“夏天的时候你还在前排女生的位子上涂胶水。女孩的家长跑到家里跟爸爸妈妈说，你偷看了他们女儿的内裤，要你负责。后来你的前排再也没有坐过女生了吧？”
“Michael，”Ralf低声说，“回想这些事情，都能让你笑成这样？”
Ralf心想，难道Michael就一点都不生气吗？还能笑得，如此勾人。
Michael听Ralf这么一说，笑得更放肆了。末了，仿佛看穿Ralf心思似的，轻轻说道，“Ralf，你爱的人，是我。对吗？”
显然，这并不是疑问句，因为Michael紧接着说，“这样就足够了。”
Ralf猛地站起身，身子轻易探过并不宽敞的餐桌，俯身吻了吻Michael的额头，“你也一样。”

Part Three
“Ralf，你不能这样。”店长非常不满地抱怨道，“年底是超市最忙的时候，你怎么能说请假就请假，而且还要请一个礼拜？！”
Ralf也不想这样，但Michael的生日是在1月3日，他想和Michael去一趟丹麦。明知没有希望，Ralf还是想问一下，他们能结婚吗。
“你确定一定要请一个礼拜的假吗？”店长敲着桌子问。
Ralf看着显示器，点了点头。
“明年你不用来了。”甩下这句话，店长盛怒地走出办公室。
坐在对面的会计小心翼翼地问道，“Ralf，你没事吧？”
Ralf转过头看着店长离去的背影，笑道，“等老子有钱了，买10个超市砸死他！”
当然，Ralf很清楚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钱买下10个超市，就连便利店也不可能。用Michael的话来说，Ralf没有经商的头脑。

“所以你就收拾行李走人了？”Michael站在落地的镜子边上，不温不火地问。
Ralf把快要勒死人的领带扔到床边，“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办公室的工作。”
Michael站在镜子边的样子很迷人。Ralf不禁想起当初买这面镜子时，Michael和他闹了一个月的别扭，才终于同意把镜子挪到卧室里。
明明对性爱很享受，妖娆得让人发疯，为什么一离开床，就害羞得像个纯情的姑娘呢。Ralf真搞不懂Michael的想法。
“好吧，”Michael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喜欢，另外换一份吧。只是这地方，去哪里找你喜欢的工作呢？”
是的，Ralf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也许当初他们决定在这个小镇落脚，就是错误的决定。
“别担心，Mike。”Ralf走上前去，搂住Michael的腰，“我们还有积蓄，不是吗？过完年，我就出去找工作。工作嘛，说穿了只是维持生机的手段，并不一定要喜欢才可以。”
Michael抬头看着Ralf，认真地说，“要不我们去租一个马场，你不是喜欢骑马吗？收入少点无所谓，过得开心就好。”
Ralf笑起来，摇着头说，“不行。我还是希望看着你过得安逸。”
Michael想了一会儿，说，“那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城市里应该有很多机会，也许会有你喜欢的工作。”
“好。”Ralf吻着Michael的耳朵，“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别的事情。比如，照镜子？”

Part Five
决定要搬家后，Ralf和Michael还是继续上班，两个人说好了一起做到年底，然后走人。
Ralf知道店长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因为要再找到一个像自己这样聪明能干又对薪水要求不高的出纳太难了。同事对Ralf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许他们认为Ralf太过于脱离常理。要知道在这样一个小镇上，能有一份出纳的工作让多少人羡慕不来。
Ralf在心里冷笑，自己本来就不该委身于这么一个小破地方，虽然Michael口口声声说这里不算乡下。可是比起之前生活过的地方，实在是差太多了。好在现在终于要解脱了，Ralf最近一直在思考从丹麦回来之后去哪里住比较好。
德国是不能回去了，Michael心太软，若是回去的话，肯定会拖着Ralf回家看望爸爸妈妈。Ralf不想再被赶出来一次。好在他们的英语都不错，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呆。Ralf问Michael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Michael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Ralf觉得自从Michael去社区工作后，不再像过去那样凡事力求完美了，反而和小镇的居民越来越像，生活越来越有老年人的味道。在德国的时候，Michael是研发组说一不二的人物，加班是家常便饭，通宵也是常有的事情。Michael曾经说过，自己的梦想就是能最大程度地改进民用车。

“Michael，”Ralf躺在床上，手边的杂志已经要翻烂，“你过来。”
Michael放下书，从床边的沙发上走到床边，笑道，“怎么了？”
“你说我们到底去哪里好？别总是让我一个人想，好像就只有我想搬家似的。”Ralf不满地说道。
Michael坐到床边，捏了捏Ralf的脸颊，“你知道我无所谓的，去哪里都可以。”
“但搬家是两个人的事情啊！”Ralf跳起来把Michael拉倒在怀里，“你也想想嘛。”
“呵呵，那我们再搭一次便车？”Michael歪着脑袋问。
“好好想，”Ralf不着痕迹地抓住Michael的腰，“不然我就挠你痒！”
Ralf还没下手，Michael就尖叫起来，两个人在床上扭成一团，差点没滚下床去。
Ralf本想让Michael认真点，最后却照起了镜子，还是没有答案。

Part Seven
Ralf和Michael的圣诞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从前，Ralf总是想要搞很多活动来庆祝。但是Michael说那没有必要。日子久了之后，Ralf也觉得节日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只是仍然坚持每年生日要庆祝。
圣诞节后的两天，就是出发的日子。在出发的前一天，Ralf起了个大早，去买早餐和路上要吃的东西及饮料。路上，Ralf接到了店长的电话，说方便的话今天就可以过去领薪水。真是铁公鸡都会掉毛了，有拿白不拿，Ralf决定回去把东西放了之后就去超市。
回到公寓，Ralf诧异地发现门竟然开着。Ralf明明记得自己是锁了门的，因为出门时Michael还在睡觉。小镇的治安虽然向来很好，可是Ralf还是会很小心。
Ralf推门进去，“Michael？Michael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Ralf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捏出了汗。

Ralf最后在浴室门口停下了——只有浴室的门关着。
“Michael？”Ralf轻轻敲门。
门哗地打开，Michael一下子抱住Ralf，“有……有人想杀我！”
“Michael？！”Ralf捧着Michael的脸颊，脸庞上都是泪痕，Michael吓坏了，“你说有人想杀你？”
Michael哽咽着点点头，“我，我在睡觉……然后有人扼住我的脖子，我呼吸不过来。等我醒来的时候，床边站着一个人……Ralf，Ralf……”
Ralf看到Michael的脖子上有清晰的勒痕，心里不由一阵恐慌，忙紧紧抱住Michael，“那个人还在吗？”
“我不知道……我们打起来了，我就跑到浴室里躲着，他还拼命踢门……后来就没动静了……”Michael不停地发抖。

“请你们不要抱得那么紧。”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Part Night
“你不过是想找一个人陪你去死罢了，我陪你。”Ralf好不容易跪坐起来，手脚被反绑在一起的滋味真不好受。
“Ralf！”Michael哭喊着他的名字，就像Ralf害怕失去Michael一样，他们彼此都害怕失去对方，永远地失去。
男人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回头过神情地看着Michael，慢悠悠地说，“可是我只想要Michael怎么办？”
“你这神经病！你要死自己去死好了！为什么要害Michael！”Ralf忍不住破口大骂。
“因为，”男人抱住颤抖的Michael，无比认真地说，“我一个人会寂寞啊。”
“放开我！”Michael用力挣扎着，绳子绑得很紧。“放开我！”

男人突然脸色一变，将Michael推到一边，拔出枪抵着Michael的太阳穴，恶狠狠地说，“我本想让你死得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你为什么非要逼我用枪？”
Michael和Ralf都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男人又异常温柔地说，“难道你不愿意再和我在一起了吗？你讨厌我吗？Michael？”
这男人是个疯子。Ralf趁着男人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Michael身上的时候，用力挣脱了绳子的束缚。与Michael被男人绑得没有挣脱余地不同，Ralf是Michael被男人抵着枪给他绑上的。看似很紧，其实用点力气就能挣开。这是Ralf和Michael常玩的游戏。
就在男人要扳动扳机时，Ralf用一箱书把他给砸晕过去了。

Part Ten
“他十年前就疯了，前阵子看他稍微正常些，所以放出来让家人看着。谁知道居然出了这种事。”地方警官感慨道。
Ralf搂着受惊过度的Michael，问道，“那他还会被关回去吗？”
“当然。估计这次关进去，他就别想出来了。”警官说着，从资料里拿出一张照片给他们看，“说起来，他也有个双胞胎哥哥。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盯上Michael。”
照片上，两个男孩笑得很灿烂。
“那他哥哥呢？”Michael忍不住问。
警官脸色微变，干咳了几声后说，“失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Ralf觉得这事背后有蹊跷。
“兄弟俩人，是恋人。”警官仿佛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看着窗外缓缓说道，“在事情暴露了之后，哥哥受到更多的谴责。一天夜里，哥哥突然不见了。有人说是投河自杀了，也有人说逃走了。总之没见尸体，也没有再见过他。”

Ralf和Michael慢慢走回公寓，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进门后，Michael突然抱住Ralf，只是啜泣。
Ralf觉得自己和Michael很幸运，他们还彼此相爱着，还彼此拥有着。
Michael哭了一会儿，抬起头笑笑对Ralf说，“你还不去拿最后一个月工资？小心店长反悔。”
“没关系，不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吗？我想陪着你。”Ralf无所谓地说。
“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还是去吧。”Michael低下头，“一个月工资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在丹麦订一间有镜子的宾馆……”

Part Eleven
Ralf笑着走下楼，往车站走去。
“Ralf！”Michael站在卧室的窗边，向他挥着手。
“什么事？”Ralf跑到窗下，仰着头问。
“我爱你！”Michael微笑着说，“我爱你，Ralf！”
Ralf垂下头，不想让Michael看到自己白痴般的笑容。
“我也爱你，Michael。”Ralf重新抬起头，笑着说。
Ralf看到阳光下，Michael笑得幸福。就是这样的笑容，让Ralf无法自拔。只要能和Michael在一起，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无所谓，都无所谓。

为什么Michael身后站着一个人？和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也在笑，对着Michael和Ralf笑。
然后Ralf看到一把匕首亮的耀眼，像阳光般刺入Michael的脖颈。
Ralf下意识地伸出手，仿佛Michael会从窗口跳下来，这样他就能接住Michael。
一滴鲜红的血，落在Ralf的手心里。

各位亲爱的...

不是兄弟，是弟兄...差点不敢进来啊...

正色道：文里没有交代到底是兄弟还是弟兄，所以可以理解为兄弟，也可以理解为弟兄，或者互攻？囧~~~

贴在HTB的时候是这样滴：
无题 （RS/MS? MS/RS?)
然后俺就欢乐的私以为是互攻

屁颠屁颠看了才发现公主就bo了个某人的额头 ＝＝

我觉得是be，所以我遁了= =

小C，侬表欢快，难道你希望这两只互攻？
小A，啥叫BE？思考ing

就是悲剧结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