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白的时候已近深春,桃花飘飘洒洒,落得满地都是。这小子偷了玉蟾宫的几坛美酒,一个人自说自话地喝了一杯又一杯,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眼中的炽热已被悲伤弥盖。
“我没事!”这小子,喝醉了还那么通透,我的心事这么好猜吗?还没事,没事你能偷到玉蟾宫的秋露白,玉儿不提着冰魄剑追杀过来才怪!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都说了没事。你这儿风景这么美,地方这么大,我来赏赏花品品酒,不行啊!”行是行,可你一旦来了,就准没好事。
突然,我肩膀上被人重重地一拍:“在想什么啊,快喝酒!”没办法,只能陪他喝了。“哦,我知道了。”
天知道这平时冷静自若的长虹剑主喝起酒来这么无赖,还没回神,就被他灌了三大白。这小子竟还觉得不尽兴,吆吆喝喝地还要喝。臭小子,天都黑了,你还不滚回家去,赖在我这儿干嘛!
当然,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骂骂。现实中,我还得堆起笑,坐得笔直,老老实实地陪他。笑话,好汉不吃眼前亏,谁知道这小子发酒疯会做什么。在吃了那么多亏后,是人也该老实了吧。
结果,这小子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夜,到凌晨的时候,我的头都快点断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啰嗦啊!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是歆的葬礼。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白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明。
“无尘,你给虹儿取个字吧。”
“虹儿还未加冠,取什么字啊!再说这不是你的事吗?”
白笑了笑,脸上多了分苦意:“我怕是等不到这一天了。”
“别跟我开玩笑,黑心虎都被你们打败了,还有什么槛过不去……”
白猛地打断我的话:“他只是受伤,不是死了。总有一天他会卷土重来的,总有一天……”
“那你也不一定死啊。你那长虹剑法不是吹的,更何况还有火舞旋风。实在不行,你那掌控火的能力也是逆天的,有什么好怕的……”
白却摇了摇头,咧着嘴笑得愈发苦涩,让人捉摸不透。后来我见了虹儿,才隐隐猜了出来,是由于心境巨变吧,那些气魄便再也显现不出。
“你快取吧。”怎么看都有种临终托孤的感觉啊。我叹了口气,脱口而出了一个,仿佛它已在我心中沉淀许久了:“‘溯光’怎样?”
“光之起源吗?倒是好得很呢!”那是,我取的字嘛,怎么会有不好。“不过,无尘你觉得虹儿他会是‘光’吗?”
我挠挠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只是随口起的。”
“哈哈哈!真是败给你了。”白突然大笑了起来,随即起身:“总之如果虹是‘光’的话,就麻烦你照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