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给人一种苍凉悲壮的感觉。素兮陪着毓婉到黄浦江边站了一会儿,直到夜幕降临才离去。毓婉只觉得站在江边吹着风,能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战斗,若是她无法冷静下来,便注定成为失败者。其实她不在乎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她在乎的只有霆琛的命。周霆琛是佟毓婉的命,是佟毓婉灵魂深处魂牵梦萦的毕生挚爱。
今夜将军府似乎很热闹,听说正在举办一场宴会,云集了上海有权有势有钱的官员和富商,当然还有上海的名媛贵妇交际花。毓婉唇边泛起淡笑,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是弱肉强食的王国,繁华背后却埋藏着无尽的肮脏与黑暗。
素兮挽着毓婉的手走到将军府门口,等待着大头过来接引,却意外地遇上黎绍峰。
他穿着军装,看上去意气风发。他一眼就瞥见毓婉和素兮。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与兴奋,就像是藏在暗夜的豹子看到等待已久的猎物一样。他快步走到毓婉跟前,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佟毓婉,听说今天是你母亲出殡的日子,你不去拜祭守灵,反而来将军府晃悠,真是佟家的孝顺女儿。”
他等着看佟毓婉伤心欲绝或极度愤怒的表情,但是佟毓婉并没有让他如愿。毓婉面色平静,强忍住心头的愤怒和悲伤,淡淡道:“佟家的事还轮到你姓黎的过问。只是我很好奇,黎家本来家道中落,只能依靠嫁到杜家的女儿贴补家用,黎少爷只懂弹琴作画,怎么忽然平步青云,成为沈将军身边的人。”她忽然笑出声来,道:“我忘了,你是个卖妹求荣的好哥哥,是对霆琛背后插刀的好兄弟。瞧你这身军装,看上去,还算不错,只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你肮脏虚伪的内心。”
黎绍峰的神情变得狰狞可怕,他逼近佟毓婉,低声道:“佟毓婉,我黎绍峰能走到今天,全凭自己。在外人看来你就是个道德败坏的女人,过一会儿,我会把你绑回佟家,你说佟家和杜家会放过你吗?我就是要你身败名裂,要看着你痛苦,然后让你给青萍陪葬!”
素兮拉着毓婉往后退了几步,在她看来,黎绍峰就像是发疯的野兽。
毓婉冷笑道:“黎绍峰,青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中有数。该下去陪她的人,应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