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ge3-
夏日午后,阳光和煦。地处中纬度的小城市,即使是夏至时节,也不燥热。基尔伯特将拖把往身边一放,坐到室外的椅子上合眸小憩。耳边传来阵阵悦耳的钢琴声,消散着午后的倦怠。
花儿与猫咖啡屋的老板,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是一名钢琴师。演奏会间的空闲时候,他就会留在店里,即兴的为客人们演奏上一曲。
合着节拍,基尔伯特的脑袋轻轻的摆动。虽然是个固执又挑剔的小少爷,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喜欢他的钢琴的。
如此甜美的时刻,假如时间可以凝固,基尔伯特一定希望今天就停留在此时此地。可是,事与愿违,不速之客煞风景的出现在了面前。
【哟,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带着一些骄傲的语气,一团阴影随之落在自己的身上。
基尔伯特睁开一只眼睛,阳光在来人的身上勾勒出刺目的光线,穿过那头金灿灿的碎发,刺得他眼睛生疼。
【……】基尔伯特闭上眼睛,他在心里想,昨天怎么没发现这个人眉毛长得这么古怪呢。
【喂,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么。】来人变得有些不悦,抬脚踢了他的小腿肚一下。
【……】竟然用踢得,你才是不知道礼貌是什么吧。【哦。】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从舒服的藤椅上站起来。银发少年蹙着眉头,伸手揉了揉自己坐麻的屁股。
好白。这样的阳光下格外的惹人注目。亚瑟柯克兰被晃得不禁眯起眼睛。对面的少年,即使以白种人的标准来说,也过于白皙,仿佛这个世界都在他的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迹一般,白的如纸,轻的如丝。亚瑟的心中突然一沉,即使是闷热的季节,即使是热闹的街巷,为什么眼前的人,却像独立于此情此景外的一片薄纸一般。
可以触碰么?会不会……碎掉……
【做什么?】涣散的视野重新聚焦,才发现那双赤色的瞳孔正带着疑问看着自己。亚瑟柯克兰这才发觉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啊……不是……】亚瑟柯克兰松开手,莫名的尴尬爬上神经的末梢,让他的脸红了起来。
【喂喂……】基尔伯特抽了抽嘴角。这算什么戏码……他的脑袋不受控制的闪过一大堆伊丽莎白常常幻想的东西,赶紧甩了甩脑袋。【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啊,那个……】亚瑟柯克兰咳嗽了两声,摆正了表情。【昨天不是说了么,回访。还有,】那人又换上了一贯的骄傲笑容,坐到了刚刚基尔伯特坐着的位置,【来杯红茶。】
基尔伯特心里是有一万个不爽的,可是他又不能把客人赶出去,尤其还是罗德里赫在的时候。他懒洋洋的走进屋里,煮了热水,烫了茶。细碎的茶叶顺着热流在玻璃器皿中翻滚着冲散出深色的水雾,看着水面那小小的涌动,基尔伯特不禁的开始思索。为何警察突然对他关心起来。一个无辜的又见义勇为的高中生,虽然有些前科,但已经是陈年旧事。还会有什么事呢……难道说……习惯性的,牙尖咬紧了下唇,基尔伯特沉下了脸色。
放下红茶,礼貌性的示意后,基尔伯特就打算撤了。可是亚瑟柯克兰一副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样子。【你为什么没去上学?】金发的英国人优雅的品尝的红茶。【不是还在读么?】
【不想去。】基尔伯特别过头去。【犯法么?】
【这倒不是。】亚瑟柯克兰饶有兴致的撑着腮看他。【不是很可惜么?明明交着学费。】
【又不是我交的……】基尔伯特小声的念了一句,头又转向另一个方向。【去上学的话就没饭吃,本大爷哪有那个清闲。】
【?】这是什么道理?亚瑟柯克兰摸不着头脑。
【倒是你,难道不用去巡逻么?】这次换了基尔伯特一副嘲讽的笑脸。【难不成是擅离职守?】
【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种低等的靠体力干活的警察。】亚瑟的腮用微妙的弧度鼓了一下,这在基尔伯特看来十分的小孩气。【出身名门,毕业于名校的我,只需要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可以升官加爵了,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
【……】基尔伯特简直觉得面前的男人笑的不忍直视,嫌弃的抽了抽嘴角。【……这个国家真是没救了。】
看来,这个警察只是个普通的笨蛋而已。安心了的基尔伯特回到店里,他才不要去管什么粗眉毛的励志升官记,他要收拾,清洗,冲泡,制作,在伊丽莎白放学之前,他包揽所有的活计,对,所有的,因为店长先生是个粗手粗脚的大笨蛋先生。
【因为我的双手是用来弹钢琴的。】罗德里赫一脸高傲的这么说。
【那你开什么咖啡馆!】
【对给你工钱的仁慈的人这么说好么?】
【@%$^!@
#@!#!##】
这是花与猫儿咖啡馆每天都会进行的对话。基尔伯特虽然一脸暴躁的大吼大叫着,但是罗德里赫明白,这个笨拙的孩子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表现着他的依赖。
如此庞大的城市,色彩斑斓,人来人往,又有几人是亲人,是朋友,可以相互守护。
隔着田园花纹的落地玻璃,亚瑟柯克兰看着屋内的嬉闹。红茶见底,他起身,将一张纸币折好压在杯底,离开了渐渐热闹起来了的花儿与猫。
那个人,真的与黑手党有关么?还是说,又是百忙一场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