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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第一帖——悼念黄铁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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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先生去了,去得太突然,这个79岁的阳光男孩,将永远停留在奔赴演出的来路上。
我,一个热爱着曲艺艺术并热爱着黄先生的普通观众,被一股深切的悲痛打击着。“赴演路中”、“公交车上”、“临行别语”……在当今浮澡、拜金的社会、艺术环境下,这些似乎只会在电视剧本中才会出现的催泪桥段,却真实地发生在一个79岁高龄的相声老艺人身上。也许正是因为“意料之外”的反差,黄先生的离开才会让我的心揪紧,说不出的难受。但细想之,以黄先生的为人做艺,他老人家以这样感人的方式和我们告别,却又是情理之中,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打算把一生都献给观众、献给相声事业的老艺人,这样一个夙愿对某些艺术工作者来说是奢侈的,但对黄先生来说是朴素的、朴实的。他就是这样乐观坚忍地走过了人生的风风雨雨,在他的末班公交车上,老先生终于得偿所愿了!只是,疼煞了茶馆中苦等的观众,疼煞了天津卫的老少爷们,疼煞了各地喜欢他的人们!黄先生啊,打火机都没掏出来,您怎么就跟人家走了呢?生死大事,您怎么还是这样调皮呢!
记得两年前的夏天,谦祥益听黄先生和尹先生的攒底,开怀大笑之后,直奔后台求两位先生的合影。彼时,两位古稀老人已经脱去大褂换了凉快的常服,可仍然坚持重新穿上厚厚的大褂,从上到下一丝不苟地系好所有的扣子,把我推让到中间,正正式式地合了张影!两位先生说:这样照好,这样规矩。我后来明白,这是他们给自己定的面对观众合影要求时的繁琐的规矩,坚持了一辈子!我从心里莫名地感佩:我们,这样的普通的观众,在他们老二位心里,不是挂在嘴上的衣食父母,而是放在心上的至己亲人!我想,我们这些普通观众,何德何能,作某些人的衣食父母,我们情愿作像黄先生这样的老艺人的家人晚辈,跟着他们乐呵一辈子!
前晚,对着曾经的合影,瞅着他老人家淘气的笑容、矮胖胖的身材,我含着眼泪笑了。昨天,为了本已脱去又重新为我穿上的蓝色大褂,为了离开人世也要逗我笑的相声爷爷,我打听着去了黄先生的家,规规矩矩地给他老人家鞠了四个躬,面对满眼含泪语带凝噎的陈奶奶,许多想说的话都变成保重身体的叮嘱,不知为什么,一刻也不想再看到陈奶奶刻满皱纹的脸,匆匆地逃走了。
面对着人类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面对着一个接一个的曲艺老前辈、老艺术家们的接踵离世,我实在不愿见到曲艺,这个国之瑰宝,也因从艺者的轻忽慢怠甚至德行沦丧,以及观众们越来越低级、快速的娱乐需求,而不得不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黄先生的离去,再次让我有这样一种刻骨的感觉:面对曲艺,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濒死的老人,我死死的抓住他那瘦骨嶙峋的手,呼喊着他的名字,盼着他睁眼,生怕他永别!
曲艺啊,请你看在黄先生,以及所有像黄先生一样不计名利、默默耕耘的艺人们的份上,自强自尊自爱,坚忍认真快乐地活下去吧!
黄先生,想您也可暝目了!阳光男孩,千古!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6-06-14 13:15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