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吃饭过程中真田慎一郎都在絮絮叨叨,左助偶尔刺激他,真田弦一郎黑着脸。出云晴子摇摇头,说:“真不愧是父子。”
左助不满地别开脸,“谁跟他像啊。”
“不像不像,你比他帅多了。”出云顺着他说,师兄说过,左助小时候他还没从失去由理的悲伤中缓解过来,一头扎进工作里,无暇顾及左助,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的孩子需要他的时候,左助已经不愿意和他亲近了。
四个人都吃得很饱,出云晴子瘫在椅子上不想收拾桌子,说,“我们去沙发上坐吧,这里乱得很。”
于是四个人挪到沙发上坐着。左助玩着慎一郎的手机,阿猫又蹭到了弦一郎身边。出云慢悠悠地走进厨房泡了茶端出来时,真田慎一郎站在她的琴架旁拨着琴弦,“晴子,我还以为这个只是摆设呢。”
“这个摆设和这里的布置搭吗?”出云问。
“不搭。”
“那不就得了。”出云白他一眼,“你别乱动,别把弦给我拨断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这个是琵琶?”
“嗯。我五岁开始学的。唔,就是认识你那年。”出云走到琴架旁取下琴,慢悠悠地戴上指甲,“要不要听?”
“听。”慎一郎在沙发上坐下,“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多了。”
出云晴子调试着琴弦,弹了一个长轮活动手指。
“十面埋伏怎么样?虽然我弹不好,不过这是我最喜欢的琵琶曲之一。”
猛地一扫弦,铿锵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指尖飞舞,刀光剑影,黄山漫天,风声是冷厉的咆哮,每一片草叶都是致命的刀刃。青春在起伏的山峦间明灭,月色下的鲜血是英雄的礼赞还是命运的悲歌?
剑断刀折,黄沙掩埋忠骨,唯有残破的旗帜在风中飞扬。
长达十分钟的曲子,出云晴子长舒一口气,放松着手指。她揩去眼角的泪珠,把琵琶放回琴架上。
“弹得……真不错啊。”真田慎一郎说。
“谢谢夸奖。”出云回头做个鬼脸,声音有些颤抖。
“哎你,”真田慎一郎有些手足无措,“别哭啊。”
出云晴子白他一眼,“你紧张什么啊,还不许我文艺一下啦?”
真田弦一郎看着她和慎一郎交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左助拉着他要他一起玩游戏。
弹着琵琶的出云晴子让真田慎一郎觉得陌生,陌生的神色,陌生的情绪,陌生的眼泪。再回头,她却又还是那个小师妹,坏脾气的,暴力的。慎一郎无奈地摇摇头,招呼着左助,“小子,回家了。弦一郎要一起吗?”
“嗯。”真田弦一郎点头,和出云以及阿猫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