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吧 关注:1,005,490贴子:24,846,405

【原创\真幸】红日河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河北1楼2018-04-08 13:40回复

    1937年,7月6日。日本,大阪。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笼罩在街上,带着淡淡的慵懒气息,大阪的空气带着淡淡的咸味,如同海边的盐柠檬水。太阳的扫视着这片土地,看不出表情。阳光是火红色的,但是穿透空气,却变成了清淡的颜色,仿佛清酒。
    当皮鞋与它当影子一次又一次重合,幸村走到了这片阳光下,他身材瘦削,穿一件褐色当格子西装,手中拿着几本书,他穿过来来往往匆忙当日本工人和穿着和服当女人,往学校方向走去。
    阳光落在他的鼻上,他的五官清秀,嘴唇单薄,宝石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似乎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他吸了一口带咸味的空气,微微咳嗽了一下。他抬手掩住了口,片刻,就又往立海校方向走去。
    阳光渐渐变得浓重,天地之间似乎多了一分蒙蒙淡漠的红,教室的班牌在地上落下阴影。教室里面是书声朗朗。
    幸村在孩子们之间穿梭,他教授的是中国文学,课本在他手中蜷缩着,他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书本上,但是更多的落在孩子们之间,一个门牙很大的孩子在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书。幸村勾了勾唇角,走上前去,手指落在男孩肩膀上,男孩一下子收住了放纵的神色,把目光移到书上。
    “怎么,不想学?”朗朗的书声,幸村的声音落在书声的缝隙里,问道。他的声音很轻,温柔的,如同一阵清风
    “老师,我们不是要打/中国/了吗,为什么要学中国诗。”男孩抬头看着幸村,问道。
    全班一片安静,所有道孩子都看着幸村,每个人都知道,要/打/中/国/了。
    幸村的手指僵住了,他望着满班的闪闪发亮的眼睛,他们渴望着胜利,渴望着征服,渴望着大日本帝国的荣耀。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用鲜血,生命,和死亡换来的。
    幸村望着孩子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肺部的疼痛又一次袭来,他敛着嗓子,咳嗽着。
    孩子们看到幸村的样子,都知道他可能有些不舒服,就收起了目光,继续读书。
    阳光渐渐西斜了,这样的一天又一次过去,幸村在办公室里收拾着书本,这时候,刚刚左顾右盼的大板牙跑了进来,嬉笑道:“老师,有个人找你。”
    “找我?”幸村愣了一下,父亲在了战场上,母亲也随着去世之后,他就再无亲人,谁会来找他?
    莫非,是他。
    “是个军人啊,老师你有朋友是军人啊。”大板牙笑道。
    幸村道手指下意识道紧握,他动作却没有变,慢慢的收拾好了书本,打发了大板牙,才走出了学校。
    夕阳似血,笼罩在他身上,如同梦一般,男子倚靠在学校的门口,他穿着笔挺的军装,两只手放在兜里,幸村感觉到,他的头发有些长了,覆在脸上,依稀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下巴,在夕阳下,仿佛刀割一般的挺拔,和往常一样,紧紧的绷着。
    “弦一郎。”幸村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明明还隔很远,他却不由自主的想要叫他。真是的。
    真田回过头来,望着他,他的眼睛也是凛冽的,里面带着高空飞行的冷肃,在夕阳下,却有了些许的温柔,仿佛中国的白山黑水,清淡的。一见到幸村,真田的紧绷的下巴微微有些放松,他站直了身子。他身材高大挺拔,如同一把出鞘大武士刀。他上前几步,站到了幸村面前,垂头看着他。
    幸村感到,他的皮肤好像有点变黑了。
    “你怎么回来了?”幸村问道。
    “今天有假。”低沉的嗓音,真田伸手接过幸村手里的书本道“你回家吗?”
    幸村不答,径直往前走去,真田也不再问,走到他身侧,幸村有时候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无论用什么样的速度走路,真田总是在他身边。
    孩子们的欢闹声,女人们的聊天声和男人们的说话声,充斥了整个街道,幸村和真田穿过嘈杂,一路无话。
    海水的波涛声越来越响,天空一片火红,倒映在了海水里,天地仿佛是巨大的画纸,被这红色渲染。幸村微微屈膝,跃上了拦水的大坝,海风吹拂,他宝石蓝色的头发也被风吹起,染上了火红。在海风中,他张开了双臂,西装被风鼓起,又落下,幸村转头,看着同样站在大坝上的真田,笑道:“弦一郎,你好像晒黑了。”
    “是吗?”真田微微垂了一下头,他也站在海风中,但是火红的夕阳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染上颜色,他手中幸村的书页发出哗哗的响声,他看着幸村,欲言又止。
    “弦一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来这里玩儿”幸村转过身子,往前走几步,站在离真田不远处的地方。
    “嗯”真田勾了勾唇角。
    “那时候你总是演武士,说是要永远保护我呢。”幸村笑了,看着真田。
    真田沉默了,他的长眉忽然紧紧纠缠在一起,他转过头去,望着泛红的蓝色海水,叹了口气。
    “怎么了?”幸村问道,话音未落,就像是被海风呛到一般,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真田愣了一下,一把握住幸村的肩膀,为他挡住阵阵海风,“病又加重了?”真田声音急切,就算是太平洋上突如其来的风暴,也没有让他感到这样不安。
    “没……”幸村正欲回答,却又开始咳嗽,肺部的不适让他情不自禁的弯下了腰,真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把他带下了大坝。站在大坝的阴影里,幸村的咳嗽渐渐减缓,他吸着空气,肺部的疼痛也渐渐消失。
    真田的目光几乎是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他的手指握着他的手指。
    “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大开心。”幸村问道,刚刚的咳嗽让他的声音有些微弱。
    “等我们打败了美国,我就带你去那里治病。”真田看着幸村,目光如炬,那纯黑色的眼睛里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光芒。
    “美国。”幸村看着他,忽然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他整个人,先是中国,再是美国,那要死多少人,包括他吗?
    “我不要去美国,我想你活着。”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说出了这句话。
    真田的目光变了变,几乎是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他抬手抚住了他的头发,那还是记忆里柔软的头发,他说:“相信我,会带你去美国。”
    对了,这个给你。”真田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来。
    “我不要,我有。”幸村忽然后退了一步。赌气似的不看他。
    “不是的,请你替我先保管着,等到战后,再还我。”真田微微一笑,把钱伸到幸村面前。
    那是部队发的津贴,真田不像其它的空军那样买烟或者淫秽的画片,他总是把钱留着,他知道自己不能替他做什么,只能把这些留给他。
    幸村沉默了片刻,接过了钱,放在西服的里面。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真田道。


    IP属地:河北2楼2018-04-08 13:41
    回复

      夕阳渐渐暗淡无光,黑夜的阴影跳跃着落在了整个城市。真田和幸村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真田随口讲着一些部队里的事情,幸村转眼就露出了笑容,伴着他极力忍住的咳嗽,真田似乎也看到了这一点,目光中担忧更深。
      汽车的声音传来,车前插着小旗子,看上去是军部的车,就在车驶过真田幸村身边时,幸村忽然听到了枪声。
      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冷漠和凛冽,似乎是从级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就在自己身边,那干脆利落的声音,似乎是能干脆利落的带走人的性命。
      就在枪响的一刹那,那辆汽车竟然燃烧了起来,就像是裹着一块巨大的火布一般,那炽烈的热量,让幸村感觉到极其不适。
      真田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一把把幸村护在身后,随后,他看到了燃烧的汽车,和从火里跳出来的人,那人在地上疯狂的打滚,真田马上就知道,这就是刺杀。他一把把幸村护在墙上,用身子挡住了他,他不想他受伤,也不想他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紧接着,是极为密集的枪声,幸村的手指紧紧抓住真田的衣服,这一刻,他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他知道,他会保护他,无论发生什么。
      忽然,幸村感觉到真田的身子骤然僵住了,幸村心跳了一下,他忽然间有一种极为可怕的预感。“弦一郎。”他低低的喊他。
      枪声住了,真田一把拉过幸村:“走!”他握着他的手,径直往巷子外面走去。
      夜色更沉,两个人走出了巷子,幸村只感到送来一口气,可是他马上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手上,温热的,好像是。
      血。
      幸村立刻转头看真田,他的左臂上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鲜血流出。
      “弦一郎。”幸村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没事。”真田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说道“我们回去。”
      幸村的手抖得厉害,却死死抓住他的手,往家走去。
      幸村的家是一个小院,父母去世之后他就总觉得这里空旷凉薄。
      夜色如醉,灯光昏黄,幸村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苍白单薄,他的手抖得厉害,手中握着短刀,刀刃始终离真田的手臂有一尺多远,他就是下不去手。
      “精市,你若是在不出手,就会感染了。”真田背对着他,轻声道。
      幸村没有说话,他跪在真田身后,刀子颤抖着往真田的手臂上去,却迟迟动不了,真田微微勾了勾唇角,他抬起右手,握住幸村的手,往自己手臂上刺去。
      “啊。”幸村低低的叫了出来,刀尖已经捅进了真田的手臂,真田似乎疼痛的抖了一下,他松开了他的手,幸村双手握住刀子,微微咬牙,只听啪的一声,带血的子弹落在了盘里。
      顿时血流如注,幸村连忙手忙脚乱的为真田包扎,很快,血就止住了。
      幸村长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微微咳嗽起来。
      真田的目光又紧张了起来:“是不是不喜欢血的味道,要不我自己来。”真田转身接过幸村手里的纱布。
      “不是”幸村的声音微弱但是极为坚定。他的手指继续抚上真田的伤口,讲纱布环绕在他伤口上,轻轻打结。
      “好了。”幸村说。
      他说罢,微微侧头,将脸放在了真田的后背上,他因为疼痛,已经是满身汗水,他闻着那淡淡的汗的味道,忽然感觉到自己几乎是沉醉其中,他转过脸,将鼻靠在他的后背上,反复的呼吸着淡淡的味道。
      真田知道他的动作,他没有动,任他倚着自己,他感觉到了他头发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那种微微柔软的撩人的感觉。难以抑制。
      “弦一郎。”幸村低低的唤他,他的手臂围住了他的腰。
      真田强烈抑制住自己的感觉,“怎么。”他问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害怕,我害怕你会离开我,你会死。”他的声音在他身后喃喃,似乎围绕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靠他更紧了。
      真田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他骤然回身,一把搂住了幸村的肩膀,把他搂在自己的身体上,紧接着他垂头,撕咬着他的唇,他的唇一寸寸侵占着他的唇,很快,他就被他按在了地上,他似乎还想继续侵入,进入他的身体,他一遍又一遍用舌侵入他的口腔,他低低喘息着,试图推开他。
      他的衣服落了下来,他的手却深入他的下体。
      “不不。”幸村试图抗拒。
      可是他已经感受到了他微凉的,却强硬的双手。
      他痛的叫出来声音。
      那是他的口腔。
      无穷无尽的接吻,漫长的,繁华的,绮丽如梦一般的。
      那是皮囊的纠缠吗,或许还只是皮囊,他和他永远只能隔着皮囊。
      光影纷乱,他的眸子明亮但是迷离,他的身体颤抖但是充满诱惑,这真的是梦吗,或者是渺渺无尽的浮生。
      天气将明,真田微微闭眼,剪刀带来的凉意涌上了他的额头,他转头,看见他白皙的脸庞,他的手指握着剪刀剪刀贴着他的额,随即,片片纯黑的头发雪片般飞舞,残花一般。
      他顺着他的额,继续修剪着他的发。真田不看剪刀转眼看着他。他浑身赤裸,跪直着身子,他蓝色的发落在他的头顶上微微有些痒。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他就忽然笑了,他一把抓过他剪发的手。“哎。”幸村忍不住喊了一声,剪刀的锋芒几乎要触到真田的鼻尖。
      又是热烈的吻,但是这次慢了许多,带着淡淡的温柔的风光旖旎,和恋恋不舍的缠绵。
      “我要走了。”真田低低道。
      幸村沉默了,他垂着头,不说话,眼角忽然有些湿润。
      “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带你去美国治病。”真田的声音很沉。
      幸村笑了,又一次搂住了他。
      天气不知何时,下雨了,细雨蒙蒙,仿佛一层朦胧的烟云。
      他为他缝好破了的军装,他就再也没有留下去的理由,真田站了起来,向以前一样,和他道别。
      幸村微笑回应,他站在屋檐下,他走进了濛濛的雨中,雨水顺着屋檐滑落,行成一道朦胧的雨帘,时连时断,时隐时现。就是这雨帘,将两个人隔开。一个在外,一个在里。
      幸村微笑着和真田挥手道别,天地苍茫,庭院深深。
      他走远了。
      幸村忽然感到肺部一阵难以忍受的极为剧烈的疼痛,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
      穿军装的身影骤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真田回头看他。幸村强忍着疼痛,冲他微笑挥手,真田沉默着,他被他修剪过的头发在雨中微微有些湿润,他还是转过头。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幸村眼里的时候,幸村飞快的转过身去,他从未有过的几位剧烈的咳嗽,他感觉他几乎要把整个人咳出来了。肺部难以忍受的疼痛。他忽然感到喉头一甜,泛黑的血喷上了墙角,血腥味顿时弥漫了他整个口腔。他蹲下身子,看着那泛黑的血,感觉到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IP属地:河北4楼2018-04-08 13:41
      回复

        1937年,12月,南京大屠杀。
        幸村坐在办公室里,翻看当天的报纸。
        手指骤然僵住了,黑白的报纸,他看见了拿着人头,笑的开心的日本军官,他看见了无数鲜血和死亡,他仿佛听见了那些无辜的人们痛苦的呐喊,他的心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沉沉的压着,他难以抑制的咳嗽着,几个老师对他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在这个年代,不上战场的人都会被鄙夷,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有病的人。
        幸村顾不得他们的目光,他想起了真田,他也会参加这种惨无人道的屠杀吗?他会吗?
        楼下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他们在庆祝占领南京,庆祝日本的胜利。
        所有的人都疯了吗,他们为什么对侵略那么狂热,他们为什么沉醉于杀人和征服。自己的父亲就死在中国战场,他们难道不知道,所有的胜利都是以人的性命作为代价的吗?
        是所有的人都疯了,这个时代疯了,还是他自己疯了。
        幸村飞快的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去。
        天气很冷,是那种湿漉漉的冷,仿佛能冷到人们心里去。
        幸村站在冷风里等着真田。
        他好不容易疏通了关系,希望见真田一面。
        冷杉树的枝条微微颤动,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真田垂头看着他,他深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很沉。
        “我。。。”幸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片刻,他说:“我来看看你。”
        “明天我们的保密级别就提升了,你就不能轻易来看我了。”真田眉头紧锁。
        “你有没有听说南京。”幸村急急的问道。
        “是。”真田慢慢道。
        “为什么会这样?弦一郎,你也会这样做吗?”幸村快速的问道。
        “我不会。”真田垂下眼睛,目光柔和了片刻,他说“精市,这就是所谓的战争啊,会有无数战士和平民的死亡,我们都无法阻止的。”
        “你,你也会死吗?像我父亲一样。”幸村声音骤然低了,他喃喃着,仿佛陈述一个事实。
        “我不知道。”真田没有说话。
        夜色更浓了,幸村裹紧了衣服往回走去,忽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哪里走。


        IP属地:河北5楼2018-04-08 17:24
        回复

          1941年 10月
          战争的征兆已经波及了许多人,无数人被卷入战争,日本人,越南人,中国人,欧洲人。
          学校已经停办了,很多孩子都上了战场。幸村和其余没有上战场的孩子,还有许多女人,被分配到了弹药制造厂工作。每天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流水线上的劳动,幸村从未做过这样繁重的工作,他的身体越发消瘦,病也似乎更严重了,吐了好几次血。
          又是一个清晨,阳光是公平的,从没有偏袒的落在茫茫大地上,落在幸村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已经不是1937年的幸村,他和无数人一起,裹着厚重肥大的工作服,往工厂走去。
          “精市,你看起来很不好。”一个穿着和服卷着袖子的胖女人追上幸村,说道。
          “是吗,真田夫人。”幸村微笑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田的母亲,真田的父亲死在中国,兄长死在越南,弦一郎在空军服役,他的弟弟现在在中国。真田家现在只靠真田太太来支撑家里,抚养真田年仅十六岁的妹妹。幸村很佩服她。
          “你黑眼圈特别重,而且瘦了好多。”真田太太皱着眉头说。“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等弦一郎回来。”真田太太伸手搂了一下幸村的肩膀。
          “你说的是。”幸村微笑道。
          “你听说了吗,弦一郎他们的部队已经离开驻扎地了,好像要上战场了。”真田太太眉头紧锁,说道。
          “什么。”幸村的身子骤然僵硬住了,他转头看着真田太太“你说的是真的?”
          “我也只是听说。”真田太太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日夜祈祷,弦一郎他们两个人能平安回来。”
          幸村抬眼,望着那刚刚染红的天际,他仿佛看见了战场上的真田,仿佛看见了他倒在战场上,满身鲜血。幸村的身子骤然抖了一下。他感到肺部好像被捅了一刀,疼的几乎难以站立。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肺部,开始疯狂的咳嗽,仿佛要把整个肺部咳出来。
          “精市,你别着急。”真田太太连忙扶住他,伸手帮他捋着后背。“弦一郎命好,不会死的。”他安慰道。
          幸村冲她感激的笑笑,尽量压抑住了自己的咳嗽。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4-08 21:45
          回复
            “真田太太,哪一位是真田太太?”一位穿绿色衣服的邮差的声音老远的传来,去工作的人群骤然停下了,所有的人都看着真田太太,脸上的表情满是怜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邮差意味着什么。
            幸村的身子再次僵硬了,他身旁的真田太太却挺直了腰杆,叫道:“就是我。”幸村知道,她表面上装作勇敢的面对,其实心里也很痛苦。
            邮差走了过来,伸手掏出了一张文件。
            幸村的心骤然飞快的跳动着,他害怕,几乎是所有的害怕叠加在一起,他爱的人,会是他爱的人吗,会是他死在战场上吗,他不敢想,不敢动弹,他感觉到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了他一个,不是弦一郎。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满街一片安静,只听得见真田太太打开信纸的声音。
            她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信纸,忽然间,她跌倒在地上,手掌撑着地面,完全站不起来。
            幸村一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信纸,一眼看见了信纸上面那酷似弦一郎的脸。
            “死亡通知
            真田 尚
            中国战场,一等功。”
            幸村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忽然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他顾不得擦,伸手去扶真田太太,周围的邻居都叹着气,上前安慰着真田太太,真田太太却不哭,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的叫着真田弟弟的名字。周围的女人都哭了,泣不成声,没有一个女人没有亲戚在战场上,他们才是这场战争最无辜的人。
            无辜的平民。
            “越森太太,哪一位是越森太太。”邮差谈了口气,又继续大声叫道。
            哭泣的女人们都安静了,他们让开一条路,给这位通报死亡的邮差,他们都屏气凝神,他们害怕听到自己孩子或者丈夫的名字。他们看着邮差穿过他们,一个个叫着自己的姓氏。
            每一个姓氏,都有一个人死亡。
            幸村好像虚脱了一般,他的手臂几乎无法扶住真田太太。真田太太和他互相搀扶着,真田太太笑了,对他说:“我就说不是弦一郎吧。”她脸上的皱纹皱在一起,仿佛哭一样。
            幸村抱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4-08 21:45
            回复

              1941年 11月。
              太平洋的海风带来了茫茫的湿润气息,仿佛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每一个背井离乡,即将走向死亡的生命。
              真田站在他们居住的小屋门口,望着清晨的阳光,海边的阳光像是有形的一样,总是能映在人们心里。战争将近,真田知道他们被带到这个小岛上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他们即将执行一个多么恐怖而且疯狂的任务,但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战争是老年人的游戏,牺牲的却是年轻人。
              “真田。”穿着飞行服的柳沿着沙滩走回,他刚刚做完自己的飞行训练。“想什么呢?”柳在真田身边坐下,点燃了一支烟。
              “没什么,不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真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太悲观了,我的父亲和哥哥都死在中国,我也许会死在太平洋上,没办法,迟早都是要死的。”柳深吸了口烟,说道。“既然知道自己要死,那还干什么想那么多,快活一天算一天,你说是不是?”
              “我还不想死。”真田抬眼看着明净澄澈的天空,道“如果战后我还能回去,我还要带一个人去治病。”
              “是真田喜欢的人吗?”柳笑了,问道。
              真田没有说话,目光却温和了一下。
              “哎。”柳淡淡的哼起了一首歌。
              “鲜花在姑娘的怀里,
              姑娘在爱人的梦里,
              爱人在战场上,
              战场在哪里,
              在每一个母亲的泪里。”
              1941年12月7日 6点10分。
              真田起飞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执行轰炸任务,当他再一次跃上了太平洋的海面时,还是有一种振奋的感觉,太平洋平静的仿佛碧蓝的眼睛,荡漾着淡淡的波涛,那是宽广的蓝色,仿佛要把真田重重包围,那种颜色,仿佛是幸村眼睛的颜色。
              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珍珠港。
              珍珠港在碧蓝的大海里,如同太平洋的瞳孔,闪烁着宁静安详的光芒,那海水,一下下吮吸着海岸线,仿佛一首歌。
              他的飞机慢慢降低,他看见珍珠港上的白色的如同鸟的羽翼一般的小洋楼,平坦的高尔夫球场,穿夏威夷衬衫的男人带着孩子和女人,在晨光里散步。
              他们抬头看见了自己的飞机,却对自己招手,那个孩子冲着自己露出了清澈的笑容。他们以为这是美军的飞机。
              真田抬眼看看时间,这时候是7点40.
              真可惜,自己要把这宁静打破了。
              真田微微皱眉,按下了发射键。
              与此同时,无数颗炸弹落在了珍珠港上,扬起了阵阵烟尘,那些小洋楼,高尔夫球场,都在这短短几秒钟之间,化为了灰尘。仿佛是西方故事里的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那个刚刚还冲自己微笑的孩子被炸成了碎片,血肉横飞,那个男人和女人也死在了炸弹下,到处都是飞溅的血。
              真田紧紧皱着眉头,他的飞机很快又一次升高了,他要去做自己的任务,就是去摧毁美军的战列舰。
              8点.
              内华达号,真田紧追着它,他知道,自己虽然不愿意打仗,但是既然战争已经开始,就要全力以赴,这是他的性格。
              内华达号试图从珍珠港逃走,但是已经晚了,他们什么也没有准备,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就算是内华达号自己想逃走,却面对真田他们密集的炮火,也无济于事。
              柳和仁王的飞机紧跟真田,他们两个人分别从右翼包抄了过去,他们紧紧赶上内华达号,他看见,有水兵试图开炮,但是炮火太密集,那些水兵接连死掉。
              仁王和柳的攻势更快,真田在左翼为他们两个人做辅助。
              8点10分。
              真田三人穷追不舍,就在这时,真田目光骤然一肃,他看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射中了柳的飞机,柳的飞机的机尾开始冒起了黑烟,飞机好像失控了一般,摇晃着往下落去。
              内华达号开始反击了。真田连忙补上柳的缺位,继续轰炸。
              柳的飞机堕入了大海,柳似乎也没来得及跳伞。
              “妈的。”真田脱口骂了一句,又放出了炮弹。
              接着,他看到了仁王的飞机,像柳一样,中弹了,如同失控的风筝一样,坠了下去,这时,他看见一个白点随着稳稳的往下飘去,他几乎是松了一口气,仁王还来得及跳伞。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极为巨大的冲击力,那是来自海底的力量,带着冰冷的海水,爆炸了。就连在高空的他,也感受到了那重残酷的力量。
              海面顿时鼓起了浓郁的黑色烟尘,那高高绽放的烟尘,仿佛盛开在海上的黑色花朵,海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成了黑色。
              是鱼雷。
              那黑色的烟尘吞并了降落的仁王的洁白的降落伞。真田知道,又有一个战友牺牲了。
              8:10:亚利桑那号战列舰前部弹药库中弹爆炸,亚利桑那号在9分钟内沉没,80%船员阵亡。
              8:40—9:15:轰炸机的攻击。
              8:40:一艘美国驱逐舰与一艘日本潜艇相撞并开始投深水炸弹。潜艇受伤后上浮。一个地方电台报导日本空袭。
              8:50:第二波攻击指挥官下攻击令。
              8:54:第二波攻击开始。54架轰炸机和78架俯冲轰炸机进行攻击,36架战斗机夺取制空权。
              9:15—9:45:俯冲轰炸机进攻。
              9:30:港外和岛北的船只受到攻击。
              9:45:进攻减弱。
              10:00:第一波飞机回到停在岛北180海里的舰队。
              13:30:南云下令返航。


              IP属地:河北10楼2018-04-22 17:01
              回复

                1942年4月18日。
                幸村和真田太太真田的妹妹信子躲在地下室里。
                隔着地面,他听到了巨大的轰炸声,仿佛是天边惊落的雷,使整个世界似乎都颠倒了方向。
                “不知道轰炸什么时候结束。”真田太太叹了口气,说道。
                “妈妈,二哥不是空军吗,为什么不见他们来保护我们。”信子问道。
                “你二哥说不定在什么地方执行任务呢。”真田太太说道,她低头收拾着衣物,看不出表情。
                “妈妈,哥哥会不会像大哥和爸爸一样。”信子低低的问。
                “不会的,我相信他能回来。”真田太太宽慰道,她垂着眼睛。幸村忽然感觉,她似乎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幸村抱住了双腿,忽然想起了和真田的相遇。
                记忆中的繁花似锦,幸村刚刚搬到这个新的街区,他悄悄从家里逃出来,想要看看新的邻居。
                当他穿过浓郁的树荫,就看见了在树下的小男孩,男孩穿一件黑色的和服,挽着袖子,手中执一把长刀,正在练习。
                幸村站在一旁,看着男孩的动作,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刀法已经很熟练了,长刀仿佛长在了他的手上,一招一式都极为果决。
                不知过了多久,练刀的男孩停了下来:“你已经看了这么长时间了。”男孩转过头来看着他,他的声音还没有褪去稚气,但是却很低沉,他背光站着,阳光的影子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你,你好。”幸村脸红了,低低道。
                “女孩子不该乱跑。”他走到他身边,说道。
                “什么?”幸村愣了一下,现在他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想要笑。他从小身体不好,很少出去,所以皮肤白皙,再加上他从小就生的秀气,但是被认成女孩还是第一次。
                “我叫幸村精市,和你一样,是个男孩子。”幸村笑了,对他伸出了手。
                男孩愣了一下,没有握他的手,而是鞠了个躬,:“在下真田弦一郎。”
                幸村忍不住笑了,自明治维新后,旧的礼仪逐渐被抛弃,他们家崇尚兰学,自然是很开放,但是真田,他想他的家族一定很保守。
                就这样,他们就开始了一起相处的时光。
                他们一起上高小国中,一起上下学,幸村会在真田打球结束后为他递上毛巾,真田会保护幸村不受欺负,他学刀的时候他会在旁边读书,他画画的时候他会在一旁写字。
                光阴的脚步越拉越长,拉长了他们的身材,让他的眉眼生出了棱角。但他始终握着他的手。
                “弦一郎,真的要参军吗?”熟悉的回家的路,他忍不住抬头问他。
                “是的,我必须这样做。”真田答道。
                幸村咬着嘴唇,不说话。
                真田沉默了片刻,开导他:“只是兵役而已,没事的,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那还是有很长时间见不到弦一郎了。”幸村垂着头,不说话。
                “我现在去参军,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升任军官,到时候就可以带你去美国治病了。”真田转头看着他,说道。
                他总是想着带他去美国治病,自从他看了有关美国医院的杂志之后。他在他每次不舒服的时候都很痛苦,好像难受的人是自己。
                “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他忽然问道。
                “也许吧。”真田笑了,他转头看着幸村,幸村永远忘不了他的眼神,仿佛把他整个人放在眼里。
                战争说来就来,他就这样离开自己去了战场,战争是那样残酷,他害怕他回不来了,因为有多少和他一样的年轻人死在中国,死在越南,死在太平洋上。他无数次听到天皇蛊惑战争的演讲,但是,他一次也不相信,他不相信战争会带来荣耀,他只知道,战争会带来死亡。会从自己身边,将他永远的带走。
                “精市,醒醒,醒醒。”真田太太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响了起来。
                他忽的一声坐了起来,又因为坐的太猛,开始咳嗽。
                “精市,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为什么流眼泪了。”真田太太关切的问道。
                幸村深吸了口气,说道:“真田太太,空袭结束了吗?”
                “结束了。”真田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外面有一个军队的人找你,我们出去看看。”
                “好。”幸村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外面站着一个穿军服的人,一见到幸村,就问道:“你就是幸村精市先生吗?”
                “是的。”幸村说道。
                “这是你的号码和军装,明天到部队报到。”穿军服的人吩咐道。
                “什么,你是不是搞错了,精市他有不用服役的证件。”真田太太连忙道,说着就要去找证件。
                “不是的,之前颁布的已经没有用了,现在国家缺人,所有十六岁以上的男性都要上战场。”那人道。
                “可是,你看精市这么柔弱,身体也不好,上战场也没有什么用,您能不能别让他去了。”真田太太哀求道。
                “不行,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也必须执行。”那人说道。说完就告辞


                IP属地:河北11楼2018-04-22 17:01
                回复

                  1942年8月7日。
                  真田正在做起飞准备。他已经换上了飞行服,他因为上次的击沉内华达号被记了一等功,如果这一次表现好的话,他就有可能升一个军衔。
                  “该出发了。”有人说道。
                  “记住,你们为天皇而战。”上校在他们面前站定,道。
                  “是””年轻人们应答着,他们以战争为尊荣。
                  “起飞吧。””少校道。
                  真田起飞了,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所罗门平洋战争群岛的瓜达尔卡纳尔岛,他们要夺取那里的制空权。
                  依旧是宽广无尽的海面,他微微垂头,望着仿佛宿命一般深沉不可看见的海面,心里忽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仿佛是宿命般的感觉,仿佛在命运的车轮之上,车轮已经开始转动,谁也无法停止,谁亦无法改变。
                  他们都为天皇而战,但是他明白,所谓的天皇,不过是把一个个年轻人推向死亡的推手罢了,战争是老年人的游戏,牺牲的却是年轻人。但是这是他的命运,他根本无法改变,如果他的命运就是死在太平洋上,那他也无法改变。
                  在这个乱世,谁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很快的,岛屿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此时此刻,这片澄澈的海水已经染上了鲜血,地面作战已经开始了,他看见穿着陆军服装的日军和美军正在登陆,他们一站到岛上,就开始了激烈的枪战,甚至有些人刚刚登上岛屿,就被杀死了。
                  真田知道,现在不是自己犹豫的时候,他开始投放炸弹。
                  但是,他很快就看到了美军的飞机,据说美军这次出动了自己的王牌飞行员,真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这次。
                  那是空中的角逐,一架美军飞机紧紧跟随着真田,真田骤然下降,试图在空战中取得主导地位,但是那架飞机却似乎明白了真田的意图,真田只得骤然转弯,到了飞机的后面,发射了子弹,但是那架飞机的驾驶员很是灵活,躲开了他的射击。
                  真田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那是一个金发的年轻人,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他感觉他的飞机驾驶技艺应该比自己高超的多。
                  此时此刻,所有一起飞来的战友都已经陷入了苦战,美军不像日本宣布的那样外强中干,他们的飞行员驾驶技艺非常厉害,可以说是王牌飞行员了。
                  就在这时,真田忽然感到自己的飞机沉了一下,他骤然一愣,就闻到了一股汽油的味道。
                  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飞机中弹了。
                  飞机快速向下坠落而去,他拼命拉着操作杆,但是并没有什么用,飞机已经失控了,接着,他忽然感觉到机身一阵剧烈的震动,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他的身体,他意识到,这是有一次被击中。
                  此时此刻,飞机已经飞快的往下坠去,他意识到如果不跳伞,自己就会随着飞机一起死在这里。柳和仁王就是自己的未来。
                  真田飞快的掏出了伞包,往下跳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看着蔚蓝的海水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忽然感觉到了无力感,那种无法主导自己命运的无力感。自己会死在这里吗?他从来不畏惧死亡,但是他担心,担心幸村,如果他死了,幸村会怎么办哪?
                  他在凛冽的风声中闭上了眼。


                  IP属地:河北12楼2018-04-29 09:17
                  回复
                    他醒来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不是虚无的风。
                    他感受到了温柔的抚摸,那是海水,海水荡漾着盈盈的光华,仿佛是他的眼睛,自己就浸在他的眼睛里。
                    他带着降落伞,漂在不知道是太平洋的哪一个角落。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远处的红色的太阳在天边晕染了漫天光华,红色的,中间透着淡淡的昏黄,仿佛啊是战场上的鲜血和死亡的人们。那些红色,仿佛连成了一条流淌在天上的河。天上的是红日河,地上的是,鲜血汇成的河。
                    真田抬手捧起一捧海水,洗了一下脸,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清醒。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似乎在移动


                    IP属地:河北13楼2018-04-29 09:26
                    回复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似乎在移动。
                      他发现,有一根绳索,牢牢地锁住了他的伞包,那绳索正拉着他往一个方向去。
                      他骤然抬头,眼前是一艘美军航母,这艘航母很显然吗,没有参与战争,洁白的颜色,仿佛梦一般的颜色。航母上金发碧眼的美国人,兴奋的冲他打着手势,很显然他们已经认出来自己的军装,为俘虏了一个日军空军而感到很高兴。
                      真田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也知道,作为一个日本人,被俘虏意味着什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教育他,宁可死也不要被俘虏,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一个选择了吗?
                      他答应过幸村会带他去治病,可是自己如果死了,还怎么带他去。
                      但是他不能活着,如果说活着是为了幸村,那么死了,就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吧。
                      近了,又近了。
                      真田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美国人脸上的表情。
                      他望着天空,天地之间,是一片红色,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这红日河的河水所吞没,它席卷着,浩浩荡荡的,将所有人吞没,让所有人死。
                      他伸手掏出来在衣服里的手雷。
                      太平洋上,爆发了巨大的浪潮,那掀起的水花,似乎也被染成了红色。
                      这是一条红日河,吞没所有人的红日河。


                      IP属地:河北14楼2018-04-30 16:39
                      回复

                        幸村从新兵报道处出来,他被分到了越南,虽然不是太平洋,但是至少离弦一郎又近了些。
                        这时候,他看见了真田的妹妹信子,在门口焦急的等着他。
                        “怎么了?”幸村问道。
                        “精市哥哥,我母亲她,昏过去了。””信子哭着说。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幸村问道。
                        “因为这个。”信子伸手把一张纸递给了幸村,她的手指在抖。
                        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幸村的内心,他连忙接过那张纸,展开。
                        “真田 弦一郎
                        死亡通知

                        幸村的手指抖的厉害,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仿佛是在昨天,昨天他还对自己说会带自己去治病,怎么就,这不可能。
                        他一遍遍的读着这仅有几个字的通知书,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
                        他往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该怎么办,他就这样里离去了吗,离开了自己吗。
                        夕阳似血,那火红的太阳看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又一次在天边晕染出红日河,一片苍茫。
                        忽然之间,防空警报响了起来,“精市哥哥。”信子大叫着,可是她的声音已经被呼啸而来的美军飞机所盖住了。
                        幸村好像聋了一般,他听不见美军的飞机声,听不见那刺耳的防空警报。
                        忽然之间,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有一颗炸弹在离他不远处爆炸了,他被那强大的冲击力推到在了地上。
                        他忽然疯了一般站了起来,迎着那美军的飞机疯狂的跑了过去。
                        又有一颗炸弹落下了。
                        那是红日河,那是红日河,那是由无数鲜血汇成的红日河。
                        战争是老年人的游戏,牺牲的,却是年轻人。


                        IP属地:河北15楼2018-05-01 15:58
                        回复
                          全文完


                          IP属地:河北16楼2018-05-01 15:58
                          回复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8-05-01 18:50
                            收起回复
                              自顶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8-05-08 18:27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