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鼎公在《关山夺路. 秦皇岛上的文学因缘》中提到,一九四年,在秦皇岛,“旅行,没钱;阅读,没书;创作,没有「灵感」。那时我读文艺小说义愤填膺,读爱情小说愁肠百结,几乎没力气揭开书本,没奈何,我找上武侠。”走进一家出租小说的商店,“那个租书店的东墙摆武侠侦探,西墙摆着秦瘦鸥的《秋海棠》,张恨水的《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刘云若的《红杏出墙记》。那时徐圩和张爱玲受委屈,他们的小说也被打入通俗作品,和以上诸人同列。我常想,如果我那时不看东墙看西墙,把那半墙社会言情、鸳鸯蝴蝶一气读完,我又会怎么样?”
后来(?),一九四六年初到沈阳,“事出偶然,我开始大量阅读新文学作品。” ,“凭六册文选初步认识中国的新文学”,结果,“这些文豪,我在没有读到他们的作品之前、早已憧憬怀想了很久,可是读了他们的代表作,我这个文学小青年仿佛是一叶扁舟,在许多码头旁边漂来漂去,不能驶入,即使是我喜欢的作家,我也觉得找不到船坞、防波堤或是领航员。”
(《关山夺路. 左翼文学熏陶记事》)
我帮鼎公“汇总”,大量阅读新文学作品,正好填补置换了那个租书店西墙的社会言情、鸳鸯蝴蝶,结果合共还是读了“两墙书”。
当然,天下的书,不止“两墙”,而且,这也只是鼎公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随机偶然的阅读。
我在拜读这两篇的时候,不由联想到自己。那个租书店东墙的武侠侦探,我在中学时读了不少,比如鼎公提到的王度庐《鹤惊昆仑》五部曲,读了大受感动,至今喜欢。还有读过向恺然的《江湖奇侠传》、福尔摩斯等等。西墙摆的社会言情、鸳鸯蝴蝶,我中学时读过秦瘦鸥的《秋海棠》、张恨水的《啼笑因缘》、《金粉世家》,他的《春明外史》,我是后来才读到。刘云若的《红杏出墙记》,当时在租书店常见,但不喜欢那个书名,没碰。一直到若干年前,看到特价的,姑妄买之,谁料一读不能释手,拍案大叫:如此妙文,怎么竟让我差点错过?!
至于新文学作品,除却语文课被迫“学习”过的篇章外,几乎一概绝缘。曾经有一位比我年长许多的同事,极力推崇郁达夫散文。我硬着头皮找了两篇看看,格格不入,后遂不再问津新文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