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

厉害厉害

楔子（私设甚多，纯属虚构，无历史无关）
1901年冬，世道不太平。
不过，外头的风风雨雨与此刻的润玉何干，天大地大，泡澡最大。
皇家重奢华，贵族重享受，当润玉全身浸没在温泉池子里时，终于忍不住闭着眼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虽说泰坦尼亚号的头等舱里洗浴设备不缺，但怎么能跟家里的温泉比？便是他在英吉利的大浴缸和家里的池子一比，那也是小巫见大巫。
若让他那些金发碧眼，家里的同学们来他家里参观上一回，也许就不会抱怨他的挑剔和难伺候了。
“啊……”
女子的惊叫声突然打断了润玉的联想，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名紫衣少女隔着池子，立在对岸廊灯下，一手挡着眼睛要遮不遮的样子，一手指着他嚷了起来，“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喊完之后，少女也仿佛意识到这里虽然是露天之所，但她路过的这地方，却是宣亲王府里正正经经洗浴的温泉池子，人家显而易见是在泡澡，她不由羞窘地红了双颊，好在有夜色遮蔽，勉强掩了几分丢人。
润玉挑了挑眉，故意浮起了些许身子，游到少女所立的池子那边，引得少女惊叫连连。他双手趴在浴池边，微微仰头望着灯下的少女。
都说听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润玉今日方知此言诚然不欺，他见少女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颇为动人，便起了逗弄的心思，将那句“我在自己家洗澡为什么要穿衣服”的话咽了回去，反而温言道：“在下表字润玉，是府上新请的洋文先生，敢问小姐是？”
紫衣少女微微侧了侧身，快速地回道：“我叫锦觅，是凤……是二公子请的……翻译。”
润玉听了这话，兴趣更浓，问道：“锦觅小姐也是留洋回来的吗？”
叫锦觅的少女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哪有钱去留洋啊，是二公子在军部办公，手底下的将领，来往的军阀五湖四海的都有，许多都不通官话，大家凑在一起叽里呱啦的，二公子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正巧我在这方面有几分天赋，就顺道帮他当当翻译。”
润玉“哦”了一声，恭维道：“没想到锦觅小姐还通晓各地方言，实在厉害。”
锦觅被夸得不好意思，连忙道：“雕虫末技，不足挂齿。”
说话之时，她不经意间瞥了润玉一眼，只见男子的脊背在月夜下有玉石之感，白得晃人眼，她立马收回了目光，红着脸尴尬道：“润玉先生，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锦觅便沿着回廊快速地走远了，她跑得极快，仿似身后有什么在追她一般，等回到栖梧居，她才停下来捂着“噗通”、“噗通”直跳的小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气。
润玉望着少女匆匆离去的背影，歪着头勾了勾唇。
旭凤的小翻译？呵，有意思。

一
宣亲王府虽是百年的深宅大院，但毕竟时移世易，新的时代，西学东渐，舶来品冲袭了举国上下，况且女主人宣太太荼姚酷爱西洋玩意儿，早早就命人在王府后院里头划了地，建起了几栋相连的小洋楼，破了王府南面的一堵墙，另开了门，联通外头的朱雀大街，反而是王府的正门成了摆设。
从润玉四五岁起，家里人就从红墙金瓦的殿阁搬到了小洋楼里。
等他回到房间拾掇完，下到饭厅里，佣人们已经把主人家用的餐具都摆放好了，正逐一地上菜。
宣太太荼姚倚在西洋沙发里，正戴着时髦的金边眼镜读报纸，说是一个码头工打伤了个洋人，领事馆的人正在和外交部交涉，洋人在秦安全没保障，要求驻军；还有近来京城不太平，有神秘男子入室抢劫，将屋主残忍杀害，将他的太太和女儿绑在沙发上……
润玉见荼姚看报看得专注，起了几分童心，绕到沙发背后一把挡住荼姚的眼睛，轻声问：“猜猜我是谁？”
荼姚正看到那则入室抢劫的新闻，便被人突然遮住了眼睛，身体徒然一僵，好在听到了来人出口的话，正是自家那个远赴英吉利留洋四载，今日归来的大儿子。
她一把拍开润玉的手，转身朝润玉身上噼里啪啦招呼去，“小鬼，要吓***啊。”
润玉觉得一定是他下楼方式不对，不然怎么没有母亲大人热情的拥抱相迎，反而得了一顿招呼。他忙绕过沙发，来到母亲身边，拥着她坐下，“妈，你就是这么迎接你远游归来的儿子的吗？”
他故作夸张地捂着心，一副心碎了的表情，将荼姚逗得扑哧一笑，又拍了他大腿一下，方才捧着他的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疼道：“好像瘦了，出去了四年，怎么还像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你弟弟都长得比你高，比你壮了。”
荼姚不确信地又喊来了陪嫁的奶妈，“徐妈，你过来看看，玉儿是不是比四年前出去那会儿还瘦了？”
徐妈听闻大少爷回来，比荼姚还激动了三分，见到自个儿带大的大少爷全须全尾地回来，不禁热泪盈眶，她侧头抹了抹眼泪，笑盈盈地望着润玉，“大少爷可算是回来了，自打你走后，太太是日也想，夜也想，吃饭念叨，睡觉也要念叨，就怕少爷你在外头有个三长两短，头疼脑热，或是受了什么委屈……”
荼姚啐了徐妈一口，“谁让你说这个，我是让你帮我看看，玉儿是不是又瘦了？”
徐妈这才端详起润玉，对荼姚道：“瞧着是瘦了许多，我听说西洋人都茹毛饮血的，大少爷在外头肯定吃不惯，等我明天亲自去买几头老母鸡回来，给大少爷补补。”
荼姚颔首，叮嘱道：“明儿你亲自盯着厨房，顺便再让他们多做些玉儿爱吃的菜。不行，今晚就让他们加菜，玉儿喜欢吃那道茄汁鳜鱼……”
润玉抱住母亲，摇了摇道：“妈，别忙乎了，怪折腾的。您放心，我在外头吃得好，睡得好，只是我这是体质随您，怎么吃都不胖。您说我看上去比四年前还小了，我倒是觉得您才是呢，赶明儿跟我一块儿上街，人家指不定都说这是我姐呢。”
荼姚宠溺地点了点润玉的鼻子，“就你嘴甜。”随即侧首，不放心地问道，“这回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润玉立马点头，“不走了，我就在家陪着您，您可不许嫌我烦。”
“好，这可是你说的，要在家好好陪我的，可别没过个两三日，就跟你爸和你弟那样，三天两头不着家。”
“好，我保证。”润玉乖觉的应承道，顺便也帮父亲和兄弟解释了一句，“爸和二弟也是忙于公务，为国为民嘛。”
提及丈夫，曾经的宣亲王，如今的内阁总理大臣太微，荼姚心里总有那么几分不痛快，撇了撇嘴道：“你少哄我，以为你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知道。为国为民，呵，吃酒捧戏子，也是为国为民？”
润玉以为母亲又想起了当初那个勾搭父亲的梨园红角，又要开始借机讽刺一回父亲的花心，他揉了揉额头，想要将话题止住，“穗禾不是帮您把那个叫祁珧的戏子打发了嘛，妈，您何必为那种不上台面的小角色动肝火呢。”
可惜，润玉忘了，女人在丈夫风流韵事的话题上是刹不住车的，尤其是能听她念叨的长子回来了，更是要好好大吐一通苦水，“去了一个祁珧，指不定还有什么玉珧，蘅珧呢……旭儿都被你父亲带坏了！”
润玉挑了挑眉，话题怎么又扯到旭凤头上了，母亲最是宝贝小儿子了，小的时候，每当旭凤闯祸，父亲要执行严父的教养之责时，都会被母亲第一时间拦下，从无例外，深刻贯彻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为防心痛，绝不让儿子遭打的行为方针。怎么四年不见，连宝贝金疙瘩旭凤都被母亲嫌弃上了。
“我让他和穗禾多相处相处，好早点把穗禾娶进家门，他总给我推脱，他忙，早也忙晚也忙，成天忙，好，我这当妈的体谅他，想着京畿都督的职务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也就不逼着他尽快成亲了，总归是他的前程要紧。但他呢，冷落着正经的未婚妻，反倒在外头养起了不三不四的狐狸精，还公然带着外头的狐狸精出入军部，这是要气死我啊。”
听着母亲的大通抱怨，润玉也插不上什么话，只沉默地抚着母亲的后背，帮她顺气。

穗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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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和穗禾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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