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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09-07-17 19:41回复
    ·事件之章   野野口修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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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2楼2009-07-17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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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件之章   野野口修的笔记


      IP属地:北京3楼2009-07-17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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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在四月十六日、星期二。
             那天下午三点半我从家里出发,前往日高邦彦的住处。日高家距离我住的地方仅隔一站电车的路程,到达车站改搭巴士,再走上一小段路的时间,大约二十分钟到了。
             平常就算没什么事,我也常到日高家走走,不过那天却是有特别的事要办。这么说好了,要是错过那天,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的家就座落在美丽整齐的住宅区里,区内清一色是高级住宅,其中偶尔可见一般称之为豪宅的气派房子。这附近曾经是一片杂树林,有不少住家依然在庭院里招原本的林木。围墙内山毛榉和砾树长得十分茂盛,浓密的树荫覆满整条巷道里。


        IP属地:北京4楼2009-07-17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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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说起来,这附近的路并没有那么狭窄,可是一律给规划成了单行道。或许讲究行走的安全也是身分地位的一种表徽吧!
               几年前,当我听到日高买了这附近的房子时,心里就想,果不出所料。对于这个地区长大的少年而言,把家买在这里乃人生必须实现的梦想之一。
               日高家称不上豪宅,不过光夫妻俩来住的话,可说绰绰有余、十分宽敞。主屋采用的屋顶形式虽是纯日本风,不过边窗、拱型的玄关、二楼窗际的花坛则全是西式设计。这些想必是夫妻俩各拿一半主意的结果?不,就砖造的围墙来看,应该是夫人比较占上风。她曾经透露,一直想住在欧洲古堡般的家里。
               更正,不是夫人,应该说是“前夫人”才对。
               沿着砖造的围墙走,我终于来到方形红砖砌起的大门前,按下了门铃。
               等了很久都没人来应门,我往停车场一看,日高的SAAB车不在,可能是出门去了。


          IP属地:北京5楼2009-07-17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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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要如何打发时间?我突然想起那株樱花。日高家的庭院里,种了一株八重樱,上次来的时候只有三分开,算算已经又过了十天,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是别人的家,不过仗着自己是主人朋友的份上,就不请自入了。通往玄关的小路在途中岔了开来,往建筑的南边延伸而去。我踏上小径,朝庭院的方向走。
                 樱花早已散落一地,树枝上还残留着几许可堪观赏的花瓣。不过这会儿我可无心观赏,因为有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那里。
                 那女人弯着腰,好像正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她身着简便的牛仔裤和毛衣,手里拿着一块像白布的东西。
                 “请问,”我出声问道。女子好像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身来,迅速地挺直腰杆。


            IP属地:北京6楼2009-07-17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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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不起。”她说,“我的东西被风吹到院子里了,因为这家人好像不在,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她将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是一顶白色的帽子。
                   她的年龄看来应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间,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小,长相平凡,脸色也不太好看。
                   刚才的风有那么强,会把帽子吹掉?我心里犯着嘀咕。
                   “您好像很专注地在审视地面呢。”
                   “哦,因为草皮很漂亮,我在猜,不知是怎么保养的。”
                   “唔,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我朋友的家。”
                   她点了点头,好像知道我不是这家的主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她点了点头,与我擦身而过,往门那一头走去。
                   之后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吧,停车场那边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好像是日高回来了。
                   我走回玄关时,深蓝色的轿车正倒车驶入停车场,驾驶座上的日高注意到我来了,向我微微地点了个头。驾驶座旁的理惠,一边微笑一边对我解释。
                   “对不起,本想出门去买点东西,结果碰到了大塞车,真伤脑筋。”一下车,日高马上举起手做了个手刀的姿势,表示抱歉,“等很久了吗?”
                   “没有,并没有多久,我跑去院子看樱花了。”
                   “已经开始凋落了吧?”


              IP属地:北京7楼2009-07-1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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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点,不过真是棵漂亮的树呢。”
                     “开花的时候是很好啦,之后就麻烦了。工作室的窗口离得比较近,毛毛虫都从外面跑进来了。”
                     “这就伤脑筋了。不过,反正你也不会在这里工作了,对吧?”
                     “嗯,一想到可以从那毛毛虫地狱里逃出来,我就松了一口气。啊,还是先进来吧,我们还留着一些器具,可以请你喝杯咖啡。”
                     通过垂拱的玄关,我们陆续进入屋里。
                     屋子已经整理得差不多,原先墙壁上的挂画也收了起来。
                     “你们行李都收拾好了?”我问日高。


                IP属地:北京8楼2009-07-1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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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工作室外,大致都收拾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搬家公司了。”
                       “今晚打算住在哪里?”
                       “早就定好皇冠饭店了。不过我可能要睡在这里。”
                       我和日高走进工作室。那是一间约十张塌塌米大的西式房间,里面只剩下电脑、书桌和一个小书架,显得空荡荡的,其余的东西大概都打包了吧。
                       “这么说来,你明天还有稿子要交差喽?”
                       日高眉头一皱,点了点头:“连载的部分还剩下一回,预定今晚半夜要传给出版社,所以到现在电话都没敢切断。”
                       “是聪明社月刊的稿子吧?”
                       “是啊。”
                       “还有几页要写?”
                       “三十页。啊,总会有办法的。”
                       房里有两张椅子,我们各坐在书桌一角的两侧,不久,理惠端了咖啡进来。
                       “不知温哥华的天气怎样,应该比这边冷吧?”我向两人问道。
                       “因为纬度完全不一样,所以冷多了。”
                       “不过能过个凉凉爽爽的夏天真是不错。一直待在冷气房里,对身体不好。”


                  IP属地:北京9楼2009-07-1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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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那个女的是否长得像木刻的乡土玩偶?”
                         “啊,没错,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日高比喻得真贴切,我笑了出来。
                         “她好像姓新见,住在这附近。外表看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不过应该已经超过四十了。有一个读国中的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丈夫很少在家,大概是一个人在外地工作吧,这是理惠的推断。”
                         “你知道得还真详细呢,你们感情很好啊?”
                         “和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他把窗子打开,拉起纱窗,凉风徐徐地吹了进来,风里混杂着树叶的味道,“正好相反,”他继续说道,“应该说她恨我们比较恰当。”
                         “恨?她看起来很正常啊!是什么原因?”
                         “为了猫。”
                         “猫?这和猫有什么关系?”
                         “最近那个女的养的猫死了。听说是忽然倒在路边,带它去看兽医,结果兽医说,那只猫可能被人下了毒。”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似乎怀疑猫是吃了我做的毒丸子才死的。”


                    IP属地:北京11楼2009-07-17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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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她会这么认为?”
                           “就是这篇,”日高从仅存的那方书架里抽出一本月刊,打开书页放到我的面前,“你读读这个。”
                           那是一则约半页篇幅的短文,题目为《忍耐的极限》,文章上方摆着日高的照片。内容主要是说到处乱跑的猫带给自己多大的困扰:早上,院子里一定会出现猫粪;车子停在停车场,引擎盖上布满猫的脚印;花盆里植物的叶子被啃得乱七八糟。虽然知道这些罪行全是一只白棕色的花猫犯下的,却苦无对策。就算立了一整排保特瓶挡它,也一点效果都没有。每天每天都在挑战自己忍耐的极限……内容大既是这样。
                           “死掉的那只猫是白棕斑点的?”
                           “唔,好像是这样。”
                           “那难怪了,”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她怀疑你也不是没道理的。”
                           “上个礼拜吧,她气冲冲地跑到这里来,虽然没指名道姓说是我下的毒,不过话里就是这个意思。虽然理惠生气地说:‘我们才不会干这种事!’,并将她轰了回去,不过就她在院子里徘徊的行径看来,想必还在怀疑我们。大概想找寻是否有毒丸子残余的痕迹吧?”
                           “还真是执着呢!”


                      IP属地:北京12楼2009-07-17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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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女人就是这样。”
                             “她不知道你们就要搬到加拿大去住了吗?”
                             “理惠有跟她说啊,说我们下礼拜就要到温哥华住上好一阵子,所以你们家的猫再怎么作乱,我们也只要忍耐一下子就好了。这样看来,理惠倒也蛮强悍的呢。”日高好像觉得颇为有趣地笑了。
                             “不过理惠小姐说的话很有道理,你们根本没有理由急着在这个时候杀死那只猫嘛!”
                             不知为什么,日高并没有马上附和我的话。他依然面带微笑,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将咖啡喝光后,他阴沉地说道:“是我做的。”
                             “耶?”我忽然不懂他所说的话,于是又问了一次,“什么意思?”
                             他将咖啡杯放到桌上,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是我杀的,我把毒丸子放到院子里,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
                             听到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我还是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然而他虽维持一贯的笑脸,却不像在开玩笑。
                             “你说的那个毒丸子要怎么做?”


                        IP属地:北京13楼2009-07-17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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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传来理惠走近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的声音。
                               “什么事?”日高问。
                               门打开了,理惠一脸郁卒地探出头来。
                               “藤尾小姐来了。”声音闷闷的。
                               日高的脸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一样,布满阴霾:“藤尾……藤尾美弥子吗?”
                               “嗯,她说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跟你谈。”
                               “真糟糕。”日高咬着下唇,“大概是听到我们要去加拿大的风声了。”
                               “要我告诉她你很忙,请她回去吗?”
                               “这个嘛,”他想了一下,“不,我见她好了。”日高说,“我也觉得就在这里把事情解决掉会比较轻松,你带她过来吧。”
                               “好是好啦……”理惠担心地往我这边看来。


                          IP属地:北京15楼2009-07-17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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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正打算要离开呢。”我说。
                                 “对不起。”理惠说完后就消失在门的一头。
                                 “真伤脑筋。”日高叹气地说道。
                                 “你们刚刚说的藤尾小姐,是藤尾正哉的……?”
                                 “妹妹。”他抓搔着略长的头发,“如果她们是想要钱的话还好办,可是如果要我将书全部收回或改写的话,我就碍难从命了。”
                                 听到脚步声慢慢接近,日高赶紧闭上了嘴。门外依稀传来理惠说“走廊很暗,对不起”的抱歉声,接着有人敲门,日高应了声“是”。
                                 “藤尾小姐来了。”理惠打开门说道。
                                 站在她背后的,是一位看来二十六、七岁的长发女性,身上穿着女大学生去拜访企业时会穿的那种套装,让人觉得这位不速之客好像还刻意维持着应有的礼貌。
                                 “那我先走了。”我向日高说道。我原本想告诉他可以的话,后天我会去送行,但还是没说出口。我心里琢磨着,要是在这时候刺激到藤尾美弥子就不好了。
                                 日高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在理惠的陪伴下,走出了日高家。
                                 “招待不周,真是不好意思。”理惠合起双掌、眨着眼抱歉地说道。由于身材娇小纤细,这样的动作让她散发出少女般的气息,一点也感觉不出她已年过三十。
                                 “后天我会去送你们。”
                                 “您不是很忙吗?”
                                 “没关系,拜拜。”
                                 “再见。”她说道,一直看着我转入下一个街角。


                            IP属地:北京16楼2009-07-17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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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刚做完一点事,门铃就响了。我的住所和日高家相比天差地远,只不过是五层楼建筑里的一个小单位,工作室兼寝室约占了三坪,剩下的八坪空间既是客厅也是饭厅,还包含了厨房,而且我也没有像理惠这样的美眷,所以一旦门铃响了,我只好自己去应门。
                                   从门眼里确认来访对象后,我将门锁一扳,打开了门,是童子社的大岛。
                                   “你还是一样,非常准时呢。”我说。
                                   “这可是我唯一的优点,我带了这个来。”他拿出了一个四方包裹,上面印有知名日式糕饼店的店名,他知道我是个嗜吃甜食的人。
                                   “不好意思还让你特地跑一趟。”
                                   “哪里,反正我回家顺路。”
                                   我将大岛请进狭窄的客厅,泡了茶,接着走回工作室,将摆在书桌上的原稿拿了过来:“哪,这个,写得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我来拜读一下。”他将茶杯放下,伸手接过稿子,开始读了起来,而我则翻开报纸。一如往常,让人当面阅读自己的作品,总教我不太自在。
                                   大概是大岛快读完一半的时候吧,餐桌上的无线电话机突然响了。我说了声“失陪一下”,离开了座位。
                                   “你好,我是野野口。”
                                   “喂,是我。”是日高的声音,听来有点沉重。


                              IP属地:北京17楼2009-07-17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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