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录/2
———[宴清都]———
【时】乾德三年四月初八
【地】养心殿暗阁
【人】帝,谋士
【梗】午时共膳
——————始——————
帝 卷一
朝罢,与太师相留,于议政阁相谈少顷。其嘱甚絮,无非是讲现豫王自请南省,查办太守赃案,此事许是朝内造为之,为一记调虎离山,恐时京师百官中再造腥风血雨。
静听归思,许褚弟往时,则尝思之此。而太师镇,别有诸王,宣武将等,若反此社,又岂须调开他一个豫亲王?
至于午膳,斜倒瓷瓶,触机关三重,暗门方启。令祥福密将膳食送往暗阁来。
谋士
四月海棠春盛,却无地可赏。
于一案上绘器图,万载载冰端,争辉苍生祭,长虹贯日,剑鞘出神。
策改千篇,格局不一,临近午时终是生了层薄汗。肚内空涸,案上卷轴收进袖囊中,暗门开合,知是有人来。
傅拳作揖,“臣参见皇上。”
亦不知他有何难事,或能以满腹珠玑而解困惑。清开圆桌,任将膳食摆放其上,与君同座。
心有所疑,却未准确开口。思至朝前本就多群臣,小惑易解或有心事。
帝 卷二
暗阁梨花木桌不大,盛不得丰盛佳肴,又仅祥福一人伺候,故除米饭外,只承上两熟煎鲜鱼,玉丝肚肺,珍珠酥皮鸡,蟹粉清蒸狮子头,锦丝糕子汤寥寥。抚袍与他相坐,亦不摆尊卑之区。对著慢晏,半分不提前朝事。
“尝吧。”
谋士
倒也不客气,玉箸夹起佳肴,往嘴里送了块酥皮鸡。皮脆肉鲜,满口溢香。见他兴致有缺,停箸下吐了口浊气,道“见你吃得不好,我也没了胃口。”
带着玩笑的意思,好似普通友人之间的调侃,“难得与你共膳,我可不愿见你心事重重。”
我不似堂前大臣,自然也不会过多规管,若是君愿一吐真言,自当分无保留为君解惑。若是不愿,那便是君自有定夺,我亦不会逾越。
帝 卷三
“你还能看得出吾吃得好与不好?”
扬眉随他动了一筷,夹去空缺旁侧鸡肉,搁碗碟内而不急食之。啜茶放盏,沸香氤氲眼睫,未抬。
“你且吃着,吾与汝言一话本中事。曾有两个饭馆,相对而立,一家以经久而居,多为老客,客岁不缺,未尝有亏。”
“一家虽是新开,然而价贵,菜名贯而,官贵皆好往食,价之有容,易得赃款,何乐不为?”
“依安之看,此二饭馆各有何好坏,孰可营久?”
谋士
吃了些白饭填饥,又多尝了几口菜。听他说那戏本之事,停筷便不再多食,待他说完,细琢磨半顷,只当他说话本里的也不愿牵扯些其他。
托底心思所虑,“两店对立同开,各有优劣,老店久居不衰定有过人之处。新店之宾多为官贵,宴请吃席自然是多在此店。”
“可知晓那树大招风,若是赃银满馈,自然有人打其主意。”
“民以食为天。”
国以民为本,若是官商勾结受苦的多半是百姓,这赃店不必想迟早得毁。
“价贵菜名贯耳又何如?若是按盈利来看,新店固然赚取丰厚,可若以久营新店未必得老店长噫。”
停了话,执杯喝水平燥。
“人在世多得为财,权。若是新店依旧生意红火,其他的店面早就该翻了天。”
觉着自个话多了些,含歉俯首道,“安之若是说了些愚钝的,君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帝 卷四
“大归天下,人心自在,邪门之秀,不可久存。汝说的可是此理?”
见他又噎食,又饮茶,不禁好笑,祥福既已遣去,今乃亲更为他斟上一盏信阳毛尖。
“慢点儿吃,还有。”
似于抚之,壶口随腕一转,又自为倒汤半杯,漫翻掀茶盖,修眼睨视,徐徐又言
“若汝是那新店主人,如今,老店中得力厨子告了假,大抵亦当有月余方能复工,汝欲何为?”
谋士
见君添茶,即而恭谢双手相接。持杯缓饮一口,置于案捋直口舌。
“君所言极是。”
若是我为新店主人,若是为财自然是愈得财权愈其行道,可若是一昧为财,迟早死于绝地。既以为营久,又不及亏损。
“为财为久营,自当学其店之优,若是能恭请那老店厨子便罢,若是不能,最好便是不让他再归老店了。”
许是听书多了,连同商贾之道也懂得一二,只怕在君面前班门弄斧闹了笑话。
“开店以民为本,生意上便不可止那些个显贵。增善名而达四方,传四方集宾客。”
“取独日开粥,布施困民。只需一小财而换大名,更集大财。何乐不为?”
心里想了个坏点子,不由托腮笑道,“可若我真是那店主子,我定开两般对待,让百姓宾至如归。让那些个权大富贵肚里流油的顽固,少说得被坑掉一层皮。”
笑着摇了头。
看来君是遇上有关这赃物不可之解。如此一看,这厨子去留进退两难,老店主人家可不好做决定。
帝 卷五
“安之此言不假。”
虽已及冠,竟从他身周瞧出股少年风发之意气。于他而言,胸无国志,肩无重担,有的只便是四月海棠,杨柳抽枝,以及一腹坏水儿,黑得那般澄澈。
“只是二者,一物二制,终不可施。或民众挑刺,或官贵不平。第二,其未受施粥意,民以为富人是侮,虽复领矣,背地尚得骂二句碎嘴,而店内常客见之,只觉来此贫贱聚集之所,有失身份,然而两伤,皆不得。”
“若吾是那新店之主,则在主厨离此之间,以金啖之流氓地痞往去生事,一言食不如昔,二曰其质腐坏。本为争敌,若无生意,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