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看了《长风镖局》,跟小时候看时一样,会代入剧中人物,会想很多。想了很久,这次决定写下来。只是记录,第一次,文笔不好,逻辑也可能混乱,纯分享,轻喷。)
一个月过去了,紫水晶这趟镖已经结束了。
九月初二,夜色微凉。采玉走入院中,抬头望天,无星亦无月。谷樵,你在那边可好?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虽才一个月,可是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好久。这一趟镖,郭旭失去了崔婷,她失去了谷樵这个挚友。
她又望了一眼郭旭的房间,没有灯光,不知是未归还是已经睡下了。虽然,他们的房间就在这院子的两头,平时只要开个窗开个门就能见到。但是这半个月以来,他们很少见到彼此。
崔婷的离世,给了他莫大的打击。毕竟,是一个深爱过的女子。崔婷这壶浓烈的新酒,终究是让郭旭醉得无法自拔了。好几次,他都喝得烂醉回来,抓着采玉叫着“崔婷”。采玉想劝,但却无从劝起,感情的伤痛,不是一个劝字就能抚平的。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从她能做事起,就开始为郭旭打点一切,衣食住行,事无巨细。他跟铁衣不一样,铁衣生性不拘小节,吃穿用度,方便就好。而郭旭,虽然也洒脱随意,细节上却十分讲究。以至于她为郭旭做的,远比为亲哥铁衣做的更多。慢慢地,也就成了习惯,除了铁衣偶尔表示对郭旭的不满,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在采玉心里,郭旭是哥哥,又不是哥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他是有期待的。她以为,无论他在外面如何,总有一天他是会知道的,就像他终于还是扛起了镖局的责任一样。但是那一天,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对着另一个女人说,他只当她是妹妹罢了。她的自以为是,终于还是要面对现实。再过半个月,就是她十八岁生日了。寻常人家的女儿,或父母做主,或自寻良配,多半已经许配人家了。
十八岁啊!从她开始涉足打理镖局,已过去五年多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说出的话总是带着一番道理,像个老太婆一般,自己都觉得讨厌无趣。什么女诸葛?不过是多管了一些闲事管出来的经验罢了。她实在也并不喜欢这个称号。郭旭说:“有时候对她像对姐姐般敬重……”姐姐吗?或许他心里想的是老妈子吧?想至此,采玉苦笑了一下。
自从听到郭旭对崔婷说的那番话之后,她就告诉自己,要学会接受。谷樵说的对,“明知不可留,何必要强求?”她只是需要时间。可是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跟郭旭保持距离,不看,不听,不想,不管。回来后,她不再特意为他煮粥烧菜,不再为他准备穿着衣物,不再随意出入他的房间,甚至刻意避开他,不与他见面。
只是,在他喝醉的时候,她还是会为他煮醒酒汤。只因为别人煮的,他喝一口便吐掉了,他说那个味道不对,那不是醒酒汤的味道。铁衣气得硬给他灌了一次,结果他像个耍赖的孩子一般,硬是把喝下去的都给抠出来了。从前,他从未这样醉过,他的酒量向来很好。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看着他如此失魂落魄,如同陷入了黑暗的泥沼,采玉心里自是难受。那天她送醒酒汤去他房里喂他喝的时候,他抓着她的手不停地说着:“崔婷,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她心如刀割,她何尝不想成为崔婷,可她依然是采玉啊!她很清楚,再多劝慰的话,也比不过时间的治疗。她替不了崔婷,也替不了崔婷在他心中的位置。卑微如她,可以几年如一日地为他付出;骄傲如她,又怎会甘心成为别人的替身?从前,总以为彼此之间互相懂得,心照不宣,于是总将那一句:“我们之间何须如此?”挂在嘴边。谁知,这竟成了一句笑话!他们之间应当如何呢?恐怕只是彼此耽误吧!终究是男女有别,情谊有限。如今能为他做的,也不过是为他煮碗醒酒汤罢了。等到他不喝酒了,也就不需要这碗醒酒汤了。
“郭旭,我不是什么女诸葛,我终究还是一个寻常女子。之前,你总是油腔滑调地打趣我吃醋,是的,我确实也会吃醋,我以为你是真的知道……谁知道你是真的只是开玩笑……我不知道你喜欢的究竟是会吃醋的女子,还是不会吃醋的女子?我虽然聪明,却猜不透你……我纵有千万条计谋可以对付敌人,却没有一条可以用来对付你……我只想着只要我全心全意对你便好。如果你说的那番话没有被我听到,那该多好?那样,我的伤心难过或许会少一点点。我就可以永远做那个在你身后帮你填坑的人,无论你挖得有多深,只要我一直一直填,总不会让你埋了自己。可是郭旭,此时看着你如此痛苦,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敢去劝慰你,我怕你介怀,我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我也怕……怕你把我当成崔婷的替身……我就是属于程采玉的那本书,如何能成为别人呢?”
明月清风付与谁?到如今,付也可,不付也可!在郭旭和铁衣都不管事的时候,她竭尽全力地给镖局,给他们解决麻烦,自己却从不给别人添麻烦。因为自懂事以来,采玉自己心里就有一条为人处世的原则:不给别人添麻烦。别人欠她的,她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欠了别人的,必须要还。这十几年,她自认为不欠任何人任何事,却独独欠了相识不足数月的谷樵。欠了,却不能还!这便是她最大的痛苦。
“谷樵啊,是我不该将你卷入这是非之中,害你丢了性命。你若活着,我总会有办法还你,哪怕是以身相许也好……可是你走了,我要怎么还?”黑暗中,两行清泪不觉夺眶而出,滴在院中的砖石上,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微声响。忽然的悲从中来,采玉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以平复自己的情绪。
郭旭的房里,依旧没有动静。许是在外面没有回来吧?采玉觉得有些冷了,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个月过去了,紫水晶这趟镖已经结束了。
九月初二,夜色微凉。采玉走入院中,抬头望天,无星亦无月。谷樵,你在那边可好?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虽才一个月,可是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好久。这一趟镖,郭旭失去了崔婷,她失去了谷樵这个挚友。
她又望了一眼郭旭的房间,没有灯光,不知是未归还是已经睡下了。虽然,他们的房间就在这院子的两头,平时只要开个窗开个门就能见到。但是这半个月以来,他们很少见到彼此。
崔婷的离世,给了他莫大的打击。毕竟,是一个深爱过的女子。崔婷这壶浓烈的新酒,终究是让郭旭醉得无法自拔了。好几次,他都喝得烂醉回来,抓着采玉叫着“崔婷”。采玉想劝,但却无从劝起,感情的伤痛,不是一个劝字就能抚平的。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从她能做事起,就开始为郭旭打点一切,衣食住行,事无巨细。他跟铁衣不一样,铁衣生性不拘小节,吃穿用度,方便就好。而郭旭,虽然也洒脱随意,细节上却十分讲究。以至于她为郭旭做的,远比为亲哥铁衣做的更多。慢慢地,也就成了习惯,除了铁衣偶尔表示对郭旭的不满,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在采玉心里,郭旭是哥哥,又不是哥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他是有期待的。她以为,无论他在外面如何,总有一天他是会知道的,就像他终于还是扛起了镖局的责任一样。但是那一天,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对着另一个女人说,他只当她是妹妹罢了。她的自以为是,终于还是要面对现实。再过半个月,就是她十八岁生日了。寻常人家的女儿,或父母做主,或自寻良配,多半已经许配人家了。
十八岁啊!从她开始涉足打理镖局,已过去五年多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说出的话总是带着一番道理,像个老太婆一般,自己都觉得讨厌无趣。什么女诸葛?不过是多管了一些闲事管出来的经验罢了。她实在也并不喜欢这个称号。郭旭说:“有时候对她像对姐姐般敬重……”姐姐吗?或许他心里想的是老妈子吧?想至此,采玉苦笑了一下。
自从听到郭旭对崔婷说的那番话之后,她就告诉自己,要学会接受。谷樵说的对,“明知不可留,何必要强求?”她只是需要时间。可是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跟郭旭保持距离,不看,不听,不想,不管。回来后,她不再特意为他煮粥烧菜,不再为他准备穿着衣物,不再随意出入他的房间,甚至刻意避开他,不与他见面。
只是,在他喝醉的时候,她还是会为他煮醒酒汤。只因为别人煮的,他喝一口便吐掉了,他说那个味道不对,那不是醒酒汤的味道。铁衣气得硬给他灌了一次,结果他像个耍赖的孩子一般,硬是把喝下去的都给抠出来了。从前,他从未这样醉过,他的酒量向来很好。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看着他如此失魂落魄,如同陷入了黑暗的泥沼,采玉心里自是难受。那天她送醒酒汤去他房里喂他喝的时候,他抓着她的手不停地说着:“崔婷,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她心如刀割,她何尝不想成为崔婷,可她依然是采玉啊!她很清楚,再多劝慰的话,也比不过时间的治疗。她替不了崔婷,也替不了崔婷在他心中的位置。卑微如她,可以几年如一日地为他付出;骄傲如她,又怎会甘心成为别人的替身?从前,总以为彼此之间互相懂得,心照不宣,于是总将那一句:“我们之间何须如此?”挂在嘴边。谁知,这竟成了一句笑话!他们之间应当如何呢?恐怕只是彼此耽误吧!终究是男女有别,情谊有限。如今能为他做的,也不过是为他煮碗醒酒汤罢了。等到他不喝酒了,也就不需要这碗醒酒汤了。
“郭旭,我不是什么女诸葛,我终究还是一个寻常女子。之前,你总是油腔滑调地打趣我吃醋,是的,我确实也会吃醋,我以为你是真的知道……谁知道你是真的只是开玩笑……我不知道你喜欢的究竟是会吃醋的女子,还是不会吃醋的女子?我虽然聪明,却猜不透你……我纵有千万条计谋可以对付敌人,却没有一条可以用来对付你……我只想着只要我全心全意对你便好。如果你说的那番话没有被我听到,那该多好?那样,我的伤心难过或许会少一点点。我就可以永远做那个在你身后帮你填坑的人,无论你挖得有多深,只要我一直一直填,总不会让你埋了自己。可是郭旭,此时看着你如此痛苦,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敢去劝慰你,我怕你介怀,我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我也怕……怕你把我当成崔婷的替身……我就是属于程采玉的那本书,如何能成为别人呢?”
明月清风付与谁?到如今,付也可,不付也可!在郭旭和铁衣都不管事的时候,她竭尽全力地给镖局,给他们解决麻烦,自己却从不给别人添麻烦。因为自懂事以来,采玉自己心里就有一条为人处世的原则:不给别人添麻烦。别人欠她的,她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欠了别人的,必须要还。这十几年,她自认为不欠任何人任何事,却独独欠了相识不足数月的谷樵。欠了,却不能还!这便是她最大的痛苦。
“谷樵啊,是我不该将你卷入这是非之中,害你丢了性命。你若活着,我总会有办法还你,哪怕是以身相许也好……可是你走了,我要怎么还?”黑暗中,两行清泪不觉夺眶而出,滴在院中的砖石上,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微声响。忽然的悲从中来,采玉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以平复自己的情绪。
郭旭的房里,依旧没有动静。许是在外面没有回来吧?采玉觉得有些冷了,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