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仞孤城吧 关注:139贴子:11,185
  • 10回复贴,共1

【魍魉横行踏,又有谁人将我渡化】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沈总督,牛!一定能开戏!


IP属地:天津1楼2021-12-12 00:45回复
    乾宁十五年 冬
    【却说沈抚台坐镇金汤,久劳机务,岂能为一架马车的去从束手几个时辰。因此,当珍珠的大嗓门自一进传到窗边,一途喊着“少爷回来了”,我才放下良久未曾翻动一页的文集,趿上靴子,披了大氅,匆匆往院里去。昨夜林花又开,踏跺下积着薄薄一层碎雪,一脚踩上去,直冻得倒吸一口凉气】
    【宋燃已较离家时高挑许多,自然也黑了、壮了、精神了,定睛打谅一番,眉目亦比往日长得更开。我实在有些鸦巢生凤的欢喜,以至于本欲递个冷脸给他,到头来,却又忍不住抿着嘴笑】
    小没良心的,究竟去哪儿快活了,也不知多写几封信给我。【人一动,头顶的伞面便跟着飘荡。站定在一片阴影里,伸手替他紧了紧斗篷,近乡情怯一般,琐碎地丁宁着】我以为你得开春才回来,家里就没置办什么东西。先歇一会儿,要什么且去和珍珠说,叫她给你踅摸。
    【一壁燕谈,一壁从小六手里接过伞,待回斋中烤火。没走两步,又偏过身子,不忘像从前一样,朝他伸出一只手】愣着干什么,过来呀。


    IP属地:天津3楼2021-12-12 02:14
    回复


      IP属地:天津4楼2021-12-12 02:15
      收起回复
        【我于一场冬雪后回到睽违已久的沈宅。在回来之前我鲜少的亲笔且认真写了封简短书信差人送给沈孤白,便在信离我而去后第三日,我按捺不住归乡的躁动开始追悔,我应当不知会他的,最好是吓他一吓才是。可等我足下皮靴踩上宅前石阶,才庆幸幸好提前写了信,不至于使我进退维艰。】
        【被众人簇拥着进宅,终是有了实感,将一些薄礼分发给早年对我过分宠溺的侍人们,口中哥哥姐姐喊得亲切,却转过廊柱后愣了神。】
        【他立于我几丈开外,薄雪积在氅衣肩梢。耳中霎时清明,只闻簌簌雪落,待他一笑,凛风冬寒也不觉冷。我独身上前,院中雪踩出咯吱声响,记忆中他是个畏寒之人,我几欲抬手抚上他侧颊一探冷暖,又念起如今年岁再做这些显得分外不端。强压下草原上恣意外露的僭越,将抬起过半的手转至他肩头,拂去几片雪花才见礼拜下】
        义父。
        【我站定,听他当真如父般的关切,心生百般婉转,盯着他的双眸逐一答去】
        在外无定处,能写上几回信已然是我对义父孝顺,就莫要在此惩责我了。【他的手就在我颌下几寸处,凉意如钩引我分神。心不在焉,且回且问】草原今冬难熬,本是要开春再回,又怕大雪不消多捱几十日。再说,去岁年节我便不在,今岁再不回您岂不是要思儿伤怀?抑或说,您根本不想我?啊……是了是了,您这年岁是该给我讨个妈回来,不想儿子想媳妇也是理所当然……
        【我跟他身后碎碎念念话未圆满,停驻时我险些撞上,直到他向我伸出一只手,那些诡异生出的躁意冷却消退,我得偿所愿,用擎惯刀的手去寻他,直至掌心交叠向他渡去我手中攥久的火】
        在外头可站久了?手这般凉?


        5楼2021-12-12 20:02
        回复
          巧言令色。正经书没读多少,阿意取容的本事倒学了个十成十。
          【我遇见冲麟时还很年轻,他教会我许多,忍耐,欺骗,性,以及不逾越的爱;唯独在如何做一位父亲上,无法给予我完整的指导。至于我的生父,这一切果报的滥觞,亦只将过度的纵容遗留在我的记忆中。是以与宋燃相处时,我更肖一个散漫的兄长:不被父父子子的圭臬过分束缚,真诚地对他好,容许他选择自己的道路】
          【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骨节相贴的地方,有一层沉钝的茧。指尖下意识地摩挲去,半晌又反应过来:错了,他没那么爱持弓】
          无妨,这两年下来,什么天都习惯了。【依然笑着说】封疆大吏不好当啊。
          【毡帘掀开一角,暖融融的香气便扑面而来。罗汉床边,一缸炭火静静燃烧着,不烟不焰,慵懒的橙红色光线铺满了整间寝斋。房中与他去时无甚区别,除一幅庆王钤印的梅鹤双清图,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只榻前银釭、案头清供,尤增一段幽逸之情。自将外衣解去,搭回熏笼之上,盯着丫鬟替他除了靴,才展颜道】
          跟我说说,这些日子到过哪些地方,又见了什么人?可有去到库库淖尔吗?


          IP属地:天津6楼2021-12-12 22:44
          回复


            IP属地:天津7楼2021-12-12 22:46
            回复
              【默不作声偏头偷偷去打量时方觉自己的个头竟是快要与他平齐,犹记沈孤白捡我回去那日也是下雪天,他用碳火余烬救活了我的命,赠燃字为名。一时被涌起的旧事搅弄愣神,他说的话也听得模糊,直至迈步进屋热气扑面才教我恍然】
              您是封疆大吏坐镇在外,治下军民全要仰仗您过活,做得好那是天子英明,可若做不好……啧,这差事确是不好做。
              【居于江湖,却也懂得官场道理,他所言“不好当”多半是因案牍费神,又或世故劳心,这些并非我所能开解即可药到病除的痛楚。女侍为我摘去厚重披风,又捧来轻便外袍和热水打湿的帕子等,待除去满身风尘仆仆见他还站在原地】
              所去之处甚多,义父要站着听我讲完?【噙笑揽他过来按于坐塌上】快坐下,今日我这做儿的好好尽孝一回。
              【我单膝跪上坐塌前的软毯为人脱靴,他长袍裤脚处沾了雪,室内暖热将雪烘成潮湿水渍,摸在手中湿冷冰凉。我一手隔袜轻握他足踝,另一手细致缓柔把打湿的裤脚挽起,再开口时,语调也跟着轻三分】
              库库淖尔?不,还要往北走,过了库伦直达边境,我跟着传教士的队伍一直到北海。
              【手上稍顿,回忆起北海畔如刀削般的狂风,欲说些见闻,又恐让他担忧,末了只是讲些话引到旁的去】
              他们教了我怎样炖出鲜浓鱼汤,改日我做给义父尝尝。


              8楼2021-12-14 19:33
              回复


                9楼2021-12-14 19:35
                回复
                  你若真有心尽这个孝道,【声线因屈膝就坐,有短暂的停顿,他亦俯下身,一瞬间,两双眼睛很平等地相遇】那便不该停下太久。去经行这世间,去交结五湖四海的人,我辈学成文武艺,终究要报还给他们。
                  【旋而笑笑】可没有赶你的意思。义父是个庸材,没什么本事,以后都要仰仗燃儿了。
                  【低头端详着儿郎的面容,沉默了半日,忽然发出一声细而徐的、意味莫名的叹息。一手自他发梢拢过,落在少年英眉尽处,那里有浅浅的一道伤痕,令我陌生的,长生天的程仪,不仔细看近乎难以分辨——还是个孩子呢,却又如此坚韧,胸怀比父亲更广博的见闻。若我能给他金黎鼎盛的身世,若我并非一个活在故纸堆里、孤芳自赏的文人……】
                  是吗,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啊。【一手拍了拍榻沿,示意他坐到身边,揣个袖炉取暖】我以前在庆王府,见过大福晋和她的弟弟,他们也从那儿来,个个生得高挑明丽,想来彼方水土,该比朝廷的龙兴之地更加养人——这会儿一见你,便知道绣娘们裁的衣裳用不上了,个子窜得真快。
                  【后话一出,着实忍俊不禁,当下收回视线,偏颐共侍儿打趣】听见没有,你们少爷要亲自下厨,为我洗手作羹汤了,还不快去知会掌灶的?


                  IP属地:天津10楼2021-12-14 23:12
                  回复


                    IP属地:天津11楼2021-12-14 23:1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