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时常有大片大片灰色的天空在我眼前掠过，压抑得绝望，有人在我眼前轻柔地抓着我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下雪了，白色的花瓣旋转、飘落；哀然地沉积了满地，落雪纷纷中，那个我看不清脸的人转身，离开我越来越远。“对不起，佳菜。”他说，声音凝固成冰冷的雪花，落在我的眼角，来不及伸手去擦就融化成了水滴，沿着脸颊流下。
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无助地醒来，看见空空荡荡的屋子，听见闹钟声滴滴嗒嗒地走着，在空旷的屋子里仿佛能听见回声。就这样听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抽走我的寂寞，带来无可抑制得麻木，连寂寞都毫无剩余的空洞。窗外的黑暗漫溢过来，沾在风中飘摇的黛色窗帘上，一丝一丝的、隐隐绰绰的灰色暗影。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伸出手，无意间触到墙纸已经褪色的古老花纹上，感觉到一点点雅致的细腻纹路。墙是冰冷而潮湿的，我打了个哆嗦，急忙地缩回手，仿佛哪怕多一秒钟，那古老的、阴森森的潮湿就会渗透到我的心里去一般。
我张张嘴，仿佛呼唤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个名字就在我的嘴边、我的心底、我的脑海中，它无处不在，仿佛随时随地的呼之欲出，可是我只能看见我口中呼出的温热气体在寒冷中朦胧成一片白色霏霏的雾气，然后无奈的缓缓消散。我想不起那个名字，我要呼唤谁？
“你醒了？”冷淡、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我惊恐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秀英俊的影，被黑暗的影子笼罩了脸的上半部分。我皱皱眉，却无法看清面前的是谁。
“啪”他伸手打开灯，忽如其来的光亮让我觉得刺眼，慌乱的用手挡住眼睛。待觉得适应了一些再次睁开眼时，我看到他放大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瞳孔中，在他但茶色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慌乱的投影。
“波……波鸟先生？！”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自然，后退了几步，遥遥地看着我。那一刻，我忽然有伸手抓住他衣襟的冲动。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仿佛他一旦迈出了那步，我们的距离，就像是再也无法相遇的天地那样的遥远。
在说什么傻话。我自嘲的笑一笑，笑意止于唇边，心底却依然是冰冷的。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波鸟先生是我一直仰慕的对象罢，但是为什么那么优秀的他真的站在我面前时，我会是这样……复杂的感觉？不、准确地说，从我睁开眼睛就有这样的感觉，莫名的悲伤，仿佛心底最重要的部分被人打破，刺骨的风从那怎样都无法补救的缝隙中吹进来，一丝一缕，缓慢却彻底的寒冷，一支冰冻到骨髓之中。我仿佛可以听到四周的寂静中自己骨骼颤抖的声音。
看我不说话，波鸟先生同样沉默着。是的，在本家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安静地看着我，那沉默的目光中似乎有压抑着的千言万语，欲语还休。可他只默默的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白色的背影慢慢地融于长廊尽头弥弥的黑暗中，一瞬间仿佛体味到了孤独。
小槛来看我，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她陪我坐在外面的长廊上，和煦的阳光洒下来笼罩着我的身体，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的血液解冻后冉冉流淌的声音。
“……真的没事了吗？你的脸颊还很瘦。”
“当然，波鸟先生也要我多休息几天呢。”望着好久没见的小槛，我笑笑。
她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低语着什么，我听不清。然后我看见她的眼眶红了起来，然后她趴在膝盖上，哭了。
“小槛……”我手足无措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怎么了？”
回答我的，只有庭院中细微的风声和她低低的抽泣。
二
病好后，我搬出了本家，和小槛住在一起。夜里我依然会做那个奇怪的梦，那个人转身离去的轮廓日复一日的清晰起来，好像是波鸟先生……是错觉吗？因为原来的仰慕而产生的错觉？
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无助地醒来，看见空空荡荡的屋子，听见闹钟声滴滴嗒嗒地走着，在空旷的屋子里仿佛能听见回声。就这样听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抽走我的寂寞，带来无可抑制得麻木，连寂寞都毫无剩余的空洞。窗外的黑暗漫溢过来，沾在风中飘摇的黛色窗帘上，一丝一丝的、隐隐绰绰的灰色暗影。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伸出手，无意间触到墙纸已经褪色的古老花纹上，感觉到一点点雅致的细腻纹路。墙是冰冷而潮湿的，我打了个哆嗦，急忙地缩回手，仿佛哪怕多一秒钟，那古老的、阴森森的潮湿就会渗透到我的心里去一般。
我张张嘴，仿佛呼唤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个名字就在我的嘴边、我的心底、我的脑海中，它无处不在，仿佛随时随地的呼之欲出，可是我只能看见我口中呼出的温热气体在寒冷中朦胧成一片白色霏霏的雾气，然后无奈的缓缓消散。我想不起那个名字，我要呼唤谁？
“你醒了？”冷淡、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我惊恐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秀英俊的影，被黑暗的影子笼罩了脸的上半部分。我皱皱眉，却无法看清面前的是谁。
“啪”他伸手打开灯，忽如其来的光亮让我觉得刺眼，慌乱的用手挡住眼睛。待觉得适应了一些再次睁开眼时，我看到他放大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瞳孔中，在他但茶色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慌乱的投影。
“波……波鸟先生？！”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自然，后退了几步，遥遥地看着我。那一刻，我忽然有伸手抓住他衣襟的冲动。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仿佛他一旦迈出了那步，我们的距离，就像是再也无法相遇的天地那样的遥远。
在说什么傻话。我自嘲的笑一笑，笑意止于唇边，心底却依然是冰冷的。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波鸟先生是我一直仰慕的对象罢，但是为什么那么优秀的他真的站在我面前时，我会是这样……复杂的感觉？不、准确地说，从我睁开眼睛就有这样的感觉，莫名的悲伤，仿佛心底最重要的部分被人打破，刺骨的风从那怎样都无法补救的缝隙中吹进来，一丝一缕，缓慢却彻底的寒冷，一支冰冻到骨髓之中。我仿佛可以听到四周的寂静中自己骨骼颤抖的声音。
看我不说话，波鸟先生同样沉默着。是的，在本家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安静地看着我，那沉默的目光中似乎有压抑着的千言万语，欲语还休。可他只默默的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白色的背影慢慢地融于长廊尽头弥弥的黑暗中，一瞬间仿佛体味到了孤独。
小槛来看我，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她陪我坐在外面的长廊上，和煦的阳光洒下来笼罩着我的身体，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的血液解冻后冉冉流淌的声音。
“……真的没事了吗？你的脸颊还很瘦。”
“当然，波鸟先生也要我多休息几天呢。”望着好久没见的小槛，我笑笑。
她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低语着什么，我听不清。然后我看见她的眼眶红了起来，然后她趴在膝盖上，哭了。
“小槛……”我手足无措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怎么了？”
回答我的，只有庭院中细微的风声和她低低的抽泣。
二
病好后，我搬出了本家，和小槛住在一起。夜里我依然会做那个奇怪的梦，那个人转身离去的轮廓日复一日的清晰起来，好像是波鸟先生……是错觉吗？因为原来的仰慕而产生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