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
雨过天空暗沉得望不清风云,遥遥彼方,不知何物哀哀而歌。管他是否有人来悉心倾听,只知总会有人伴歌而睡。
孰不知矣然料错,破庙一间,幽幽青灯下,瓷碟一枚,毛笔一管,身形消瘦的卖药郎手执沾了墨色的毛笔。眸色未转,手中毛笔却飞快舞动;白纸上,三千咒符洋洋洒洒而下,一气呵成。符咒重夹于双指之间,口中喃喃念咒,咒符应声而动,最终在变形扭曲中化为赤色眼瞳一只。阖眼,隐没于白纸之中。默默放下手中完成的符咒,压于身旁符咒之上。重捻白纸一张,墨色未干,咒声未断。卖药郎悄悄蹙住了眉,这样的气氛啊......
安静得让人诡异
谁知何时方完?断栏一横,卖药郎一个,身着素色单衣一件,腰间,细细腰带一根,却如何也捆不住侧腹伤口屡屡外沁的腥色鲜红,血色腥红,咒色暗红。不知是血的猩红胜了咒符,还是咒符的暗红胜了血色的猩红,不过,从卖药郎的表现看来,倒是后者了。管他是伤是疼啊,
他才不在乎呢......
大概终是看不下去吧,幽暗的一角就那么不自然的发出了“嗑嚓”一声,声音虽轻却极好的引起了卖药郎的注意,至少,手中的笔已停。微微撇回了头,卖药郎嘴角上带了几个得意的角度,薄唇轻启,语音却故意放得慵懒,
“怎么?耐不住寂寞么?还是说......”
彻底转回了身,惬意的盯着对面隐约有些不爽的家伙,调侃的微笑,
“又到了喂食的时间?”
异色的瞳孔映入了卖药郎苍白的素颜,深处的黑暗仿佛要将那丝苍白吞噬一般,收敛了噬人的目光,瞥着卖药郎腰间的血红,直奔主题,
“你总是喜欢自找麻烦。”
自找麻烦?这指的是什么呢?是说在妖怪失控的时候刻意保护了一下身旁的那位小姐而受伤呢,还是说故意去把那只妖怪逼失控了呢?还是说故意将自己弄伤?故意...... 想看看这个人看见自己受伤后的表情呢?嘴角牵起一撇淡淡的惆怅,值得么?沉积了惆怅,卖药郎抬了头,既然已经是决定了的,还何须管他值得或不值得呢?起了身,默默走近那个人,答非所问,
“保护旁人生命不过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做法吧?对生命的守护,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本’的存在,无‘本’的话,即是无‘心’,没有了‘心’,那么我也不再是个人了,呢...... ”
对方竟隐隐发笑,趁了卖药郎瞬间的失神,按了卖药郎单薄的肩毫无悬念的推倒在地,反应过来的卖药郎眯缝起了蓝色的眸,鄙夷的盯着眼前的金药,微微张口,
“难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