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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雪落下——艺术家的故事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放在前面:很早就想写的实乃梨的发癫文了!警告是,纯文字,小学生文笔,人物ooc,请慎重点开。最后一句喷轻点😵
以上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08-01 00:15回复
    发电等明早看,系统它吞图猛多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3-08-01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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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个短篇不给发是吧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3-08-01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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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y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3-08-01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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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y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3-08-01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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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更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3-08-01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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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下面没有了lz下面没有了lz下面没有了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3-08-01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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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更新的楼主真是杂鱼♡杂鱼♡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3-08-01 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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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加油,难得看到工地姐的发癫文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3-08-01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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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3-08-01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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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晨,在苦艾般的青灰色雪原雾霭霭的远方,金星像一滴熔烂的铜水,在即将褪去的北方黑夜前漫溢开来,闪耀。
                      我年轻有力,朝气蓬勃。穿过灰溜溜的马路,我迎着寒风大踏步前进,既无未来,也无过去的踪影。路下打滑,铲雪的声音稀稀拉拉响着,仍未睡醒,迷迷糊糊,一深一浅。时间正在凝固,冻红的鼻子流出清水,在受凉后变得格外清澈的空气里,什么也闻不到。
                      黑背包装着吉他,一整块木头打造的吉他像冲锋枪那样沉重。当我踢开一层人行道的薄雪,经过铁栏杆时,吉他左摇右晃,闷闷不乐地发出不和谐的响声,抱怨着一切。晨起的困倦像一群猫一样围绕着我蹦蹦跳跳,可我会撑下去,有个什么人在等我,无声地要求我穿过初晨这片铅灰色的寒冷。
                      后来我拐进一条小巷,走到工务部事务所门口。这条步行街的样子我好像在很小时就梦见过。后背微微冒汗,我把一直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擦掉从鼻子里流下来的几滴清水粗鲁地抹到裤腿上。我又摸了摸凉丝丝的脸,刮得干干净净,有点扎手。我踌躇一下,仔细检查,剁了剁脚,才走进去,一直走到里面的房间里去。
                      “早安,实梨梨。”
                      我笑着向这里的主人,实梨,打招呼,一面走进去,一面取下吉他,像刚吸口烟一样吐着白雾。
                      “早,怎么又叫我实梨梨啊。”
                      实梨发出被打断思考懊恼的声音,她扔下铅笔,釉绿的六边形铅笔在白纸上滚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即将要掉下桌子时被她赶快接住。她看见了我。
                      “怎么起那么早。”她问我。
                      “等会要去事务局做工。”
                      “带把琴去做工?”
                      “正是。”
                      “还挺得意,”她安放好铅笔,继续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所以顺道过来看看?如果你再来晚十几分钟,我可能都不在了,去动员部员们。”
                      实梨抬起眼睛盯着我看,做出她一贯像孩子那样的表情,噘起嘴。她在感到困惑时会露出这种表情,不打断她的思路,欺负她一下,我们这位可爱的黑发少女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你在看什么?”我问她。
                      “显而易见!”她骄傲地指向展开在蓝桌上大大的住宅设计图,“我们接到了一个新委托,不过总觉得今天没什么状态,从早起开始就头乱乱的,根本看不下。原本这栋楼在这几天内已经设计好了,我们决定马上动工,等到时候实际操作再看还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想再重审一遍。”
                      我走过去看。
                      “嗬,你把标记都做得很细致嘛。”
                      “这还不算细致的呢!”她微微一笑,“这是我们讨论后设好的方案。”
                      她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又对我说:
                      “不过我还是挺想跟你抱怨一下,那个提出委托的邪恶资本家,除了赚钱外什么都不会。”
                      “他干了什么?”
                      “我正想和你说这个,你别插嘴,不然就不跟你说了。”
                      “好好,我不说话了。”
                      “你能想象出来吗?居然真的有人以为盖房子不过小事一桩!他提出委托,我说‘那看看设计图纸。‘,他说‘暂时还没有,不过不就画个图纸吗,把笔和纸给我,随便画画就好。‘随便画画,什么话啊,真是的。后来,我只好照着他的意思帮他画了一张,然后他提出了很多奇怪的问题。‘为什么画张设计图还要尺子?‘’梁柱我就不能移到另一边去吗?‘’天面我就不能多添几铲沙子吗?‘”
                      她顿了一下,激动地站起来,提高音量继续说:
                      “我怎么还好心帮他,帮这么个连劳动价值都不尊重的人!”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3-08-01 0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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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心听着,冥思苦想,想为她出个主意,逗她开心。
                        “你别激动,对于建筑来说,我是个外行,我支持你,没什么好说的,不如来唱支歌吧。”我把吉他内行地扣在大腿上,对她说,“我没来得急准备什么随手礼,既然这样,那就把这首歌送给你。”
                        她坐下来,发 愣了一会儿。没有系好的围巾在她的颈项上松开,她用渐渐平静的灰眼睛看向我,不好意思地微笑一下。
                        “你还在等吗?”我紧张地按响一连串单音,对她眨眨眼。
                        “快弹吧!抱歉,我太激动了,要知道,我们快一周没见……听见琴声了。快弹快弹。”
                        她说。
                        我催促自己放轻松拨响和 弦,仅仅只是为她弹琴唱歌。一切就像在梦中,那些熟悉的音乐从颤抖的、星光熠熠的、磷黄的钢弦中浮现。一首快速、不断击弦的阴郁舞曲,像是士兵在黑夜中在篝火旁举枪舞动。
                        曲毕,我照艺术家的习惯,拨响最后一个和 弦,收好琴,对她说:“感谢倾听。”
                        “说什么呢,应该是我谢谢你,不仅愿意听我说些不该说的话,还为我唱一支歌。不过我们还是做个约定吧,老师,你可别爱上我,不过我愿意喜欢你。”
                        “为什么?”
                        我问她,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微微脸红,于是就双手合十放在鼻尖,她整个上半身跟着手掌向左一倾又回来,为了甩掉自己那颗17岁心灵的害羞。
                        “因为私有化是资本主义的糟粕,这是有理论依据的——哎呀,时间到了,我该去召集部员了。”
                        她戴好自己灰白的安全帽,匆匆收好大大的图纸,马上就要走掉。
                        等等,站住,不要跟我说再见。我也立马起身。
                        “我是个外行,所以能不能教教我,关于建筑随便教什么都好。”
                        我想挽留她,想了这么个漏野的借口。
                        “是吗,好吧!我估计明天会有暴风雪,当然这也不一定。如果有,就来图书馆找我。如果没有,我们再另择时间,不过可别带吉他来,行吗?还有,你可别把刚刚那首歌弹给那个小不点,对她来说太浪费了,我早就猜到你要做什么工啦。”
                        她向我交代了一小会,她的灰眼睛躲闪着。
                        “那就这么定好啦,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愉快地答应她。她向我含笑点头,来不及说再见,就穿过房间,走出门外。
                        我反应过来,拨开房间内温暖的空气,迈开士兵的步伐固执跟上去,咧开嘴对自己发笑,又怀着一种诧异而激动的心情跑起来。她走得太快了,她黑发上醉人的少女馨香就藏在屋外寒风中。
                        穿过门洞,白茫茫的小小街道上。在十几步外的地方,她回头看我,微笑,挥手示意。她深色外套上的毛领像轻纱,轻纱使人忆起远方,魔幻似的远方,是的,她漂亮的灰眼睛宛若鲜花绽放在远方。
                        天鹅绒雪落在大地上,风像少女散开的发辫,吹动灵与肉。我多想俯身吻吻这风,这发辫,这冷若泉水的大地,但这是我力所不能及的,我只能和她交流分享别离后各自的苦闷,可正是这样艰难的爱情,让我愈发热情地去追求。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3-08-01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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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什麼?玩點音樂,讀點政治,還嚮往一點愛情。但愛情不是唾手可得,於是世界也就在冬天的苦悶中明顯地分成了外在世界和內心世界。外面是貧瘠的,有了她,內心便熠熠生輝。
                          我滿懷喜悅等著暴風雪,期待著神秘的幽會,對即將見到美得難以形容的明亮眼睛,對做欲言又止的交談感到怦然心動。再見,過往的歡樂,除此之外的繁雜瑣事,可全都去的吧,你們乾嘛要來惹我,我根本不關心你們。就這麼簡單,難道還想跟我打一架?你們打不過我的,我會狠狠掃踢用脛骨砍,一腿踢斷你們一整排肋骨。
                          我把大手一揮,暗自發笑,我這人還是這麼野蠻,這麼原始,心情還受寒暑冷熱的影響,還藝術家呢。
                          送走日出又迎來日落,暴風雪沒有如約而至。可暴風雪來了又有什麼好,讓這個入冬後灰溜溜的世界更悶?
                          我往往最喜歡一天中晚飯後的時光,因為一般這時已完成一日間所有工作,接下來直到入眠前的一段時間,都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可以盡情幻想。幻想什麼呢,幻想一場熱熱烈烈的愛情,不過剛到一半就放棄了——我和她是得不到幸福的,在這個世界里,幸福只找有緣人。於是對愛情的追求又頃刻間轉變成了列/寧直率易懂的語言,我捕捉著紅/色思想中的弦外之音——有了gc就好了,平等、自由和幸福我們想要多少有多少。可思想的陽光最終還是沒能順著荊棘叢生的生活道路向我走來,我自認信奉自由意志gczy和思想,可到底我又解釋不清它究竟具體要怎麼念,對愛情也是如此。我苦悶,獨自思考,卻又得不出答案,她也許比我更瞭解,可我還沒跟她談過這碼事。我站著,悄聲嘆著氣。
                          我失神跟在下班回家的人群後面,病態地走著,像從未學過舞蹈的人一樣伴著拍子跳起僵硬、詭異的舞步——可說到底我也只是在走路散步罷了,我走得很快,很穩健,可我也只是在神遊罷了,像千萬個和我一樣心情的人生活在這世上。你以為我在想什麼,想明天吃什麼,想奇跡,想政治,想時代,還是在觀察生活?不,其實我什麼都不願去想,我只是想看看被寒冷的夕暉燃亮的最後一朵浮雲,浮雲正在凍僵了的天空中漸漸熄滅。太陽西沈,滿目落霞綺光,我在它的光下發呆,好讓最後一抹輝光撫慰發炎的雙眼,撫慰疲軟衰弱的神經。
                          只消一個聲音就能驚破一場憂傷的幻夢。有人在身後叫我名字,我重新挺起士兵寬厚的肩背,可放眼望去卻無人找我,難道我真的喪失了辨別現實和幻境的能力嗎?
                          不!是真的!有人從後背拍了拍我。我轉過身去,是實梨,她一個人在我身邊。遠遠一群工務部部員有說有笑離開,走到前面去,不礙我們的事。
                          「在想什麼?這麼失望嗎?」實梨問我。
                          「不知道。」
                          「怎麼這樣回答我。算了,你有好好吃飯嗎?如果沒有,那裡的小餐館還記得吧,我們走?」
                          「我吃了,謝謝你,實梨。」
                          她十分關心地繞著我轉,但我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會面弄得不知所措,狼狽不堪,卻又感到歡快無比。情緒如羽檄紛至,我只好一面匆忙應付,一面擔心她生氣。不過她看起來是無所謂,她直接向我提問:
                          「說正事吧,我從昨天就開始思考了,然後我終於從你的歌中發現一個問題:怎麼裡面沒有描寫人/民。」
                          「不是,」我一聽就急了,「難道所有東西都要打上你喜歡的政/治符號才好嗎?」
                          「有何不可?」
                          「抱歉,實梨。我認為,政治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不,我應該有我自己的生活。」
                          「啊哈,那看來我們還是不太一樣,我是在鬥爭中生活,而你是在生活中鬥爭。」
                          她和解地笑了,看來她很光榮,她早就猜到了我的回答。我們在一種微妙尷尬的氣氛中相伴而行走了好一段路,相視無言。她的睫毛結上了一層銀霜,我想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摸一摸她柔軟的黑長髮。她的衣領向上冒一點熱氣,她灰頭土臉,她的發絲一定溫暖又濕潤……
                          我們在下一個路口和和氣氣地分開了,她和我明晚相約知識解放陣線的圖書館。
                          我重新孤零零地散步,激動地想起了上一次暴風雪時的場景。她悄悄向我傾吐一些她那時的所感所悟:工/人背向文明,征服自然,但多數人只懂樓房,那些臨時搭起的腳手架隨工程的完畢而拆除,不留痕跡。我們坐在高得嚇人的腳手架上,紅陽像鏡子的反光一樣,靜靜燃燒,傾聽她歌頌工/人的業績,傾聽著這荒唐、同時又是吐露真心的告白。一切都是倏忽即逝的,令人神傷。
                          現在想想,她不過是向我灌輸一些簡單的政治觀念,煽動人對不/公的厭惡,激勵我們為理想而鬥爭。她也同為理想主義者,還能實際乾出一番事業,應當認為她比我厲害。我也許應該順著她的話,哪怕會被她逗。她就像在教我一樣,怒我不爭,不按她的方式。
                          太陽悄悄落下,藏於花園中。花園業已衰敗,白雪落在黑土地上。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真理!……」
                          我最後惱火地對白雪說,只覺得我們的真理在相互碰撞著,摩擦著,閃耀著。但理想是無法實現的,無論是對愛的真情,還是對自由、幸福和平等的追求,所有所思所感都是浮光掠影,我們只會這樣吵一架,繼續共同生活下去。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23-08-01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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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們的睡夢中,遲來了一天的暴風雪在這座城市裡肆虐起來。一整個晚上,窗戶不時響動,風聲從凍上了的窗外傳來,像哥薩克的棗紅馬在嘶叫,它從遙遠的地方打了個響鼻。白雪只為自己起舞,進行著無意義的狂歡。可北風越猛烈,越撼不動這扇關著的窗,我為這棟堅固的房子感到放鬆,感到安全和舒適,同時也是為暴風雪所築成的民/主防禦感到喜悅,放鬆。
                            我在做此遐思中恍惚看到,實梨正睡在我隔壁那間屋裡,暖氣連同沈睡著的可愛姑娘的氣息,在關好的玻璃窗上吹起水霧。寒風溫柔而嚴厲地撫摸實梨那幾乎還是孩子的夢。比這夢更純潔,更美好的東西這世上不會再有了。
                            從晨起直到黃昏,我感到時間正在凝固。我對實梨抱有好感,這種好感不僅在過去,還會在現在,甚至在未來,以其強大的力量支配、主宰我的心靈。溫暖的心靈,青澀的眼睛,這是我在踏入這座圖書館前所想到的。
                            「你自己說的,隨便教什麼都好,那就教你好好畫設計圖吧。我們建出的樓房,一點也不比你的歌和吉他差到哪去。」
                            我來到實梨身邊,她小聲跟我說,
                            「只要老師想聽,我就悄悄講給你聽。不過你可要安靜一點,否則會被人家趕出去的。你是無所謂,我還有很多書想讀呢。而且你還遲到了,先等我讀完這本小說吧。」
                            我想聽,我坐在了她身邊。她重新打開手中小說,小說正停在第85頁,我只瞄到幾個詞,「靜寂之夜」「如翠綠樹正在沈睡」「守林人的槍聲一響」。僅是如此,我便不免去猜測這則故事究竟在講什麼,是否有關樹林,前面是怎樣的背景鋪陳,後面又是怎樣驚心動魄的冒險……她注意到我的視線,便故意把書移得離我遠點,再用手臂環抱著,遮蔽我的視線。接著她對我神秘一笑。
                            她翻動書頁,書頁悉悉沙沙響動不到一秒便停下。我把放在桌上的白紙拿下來,握住鉛筆,摸摸膝蓋又把白紙放回原位。她正全神貫注跟著情節發展走,時而小聲嘟囔,時而忍不住發笑,時而氣鼓鼓噘起嘴。當她看到了她喜歡的句子,就用我剛好聽見的聲音念出來,如鶯聲瀝瀝。她的聲音如老朋友般親切,這個場景我好像早就經歷過。
                            她烏黑的長髮披散在外套帽兜里,發絲浮在叢叢光潔的白毛領上,從那來飄來陣陣香氣,可愛的灰眼睛和笑容吊足了我的胃口。讓我激動不安的不止是對她要講什麼的好奇,更是對這場幽會難以言表的奇妙感覺,於是我索性只等著夜幕落下帷幕。
                            當實梨意猶未盡地合上那本小說時,我終於等到了那個時候,在這個如夢似幻的蒼白日子里,一切按計劃進行,美好而和平。夕照變成黑夜,雪花落下趴在窗上偷窺我們,來圖書館的人幾乎走光了。暴風雪慢慢變大,屋外這樣凜冽,這個圖書館的小角落這樣溫暖。
                            她看了我一眼,趕忙從我手中搶過筆,筆又忙著就紙,她用尺子壓著精心畫好了一棟新建築。
                            「好了,」她對我說,靠近我,我們的肩膀幾乎挨在一起,「聽好,我要講啦,關於建築設計圖……」
                            我們開始悄聲交談。
                            「還記得前天我和你說的嗎?就是那個資-/本-~家提出的幾個傻問題。」
                            「承重梁柱,天面鏟沙,最開始是有關畫圖。」
                            「正是,這些是建房子的基本知識。比方說,在這張紙上的公寓樓,我們就假定它長寬50米20米吧。你得按著比例,對著尺子一公分一公分畫才行。不過我們也不是數學家這類的高高在上,我們是工人,只要讓雙方都看得懂就行啦。至於後面的起地基和蓋樓,得按實際情況來定,我的經驗是,實地參與工程是蓋好房子的最好辦法。別小看設計圖,建房子都是要給人住五十年往上的,一磚一瓦落地,再想改動就難了。」
                            「是的,就連人家畫幾條停車場白線都得丈量半天。」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3-08-01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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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老師是能理解我們勞#動@者的,那麼,應該叫你同/志,同/志,接下來我們就說說承重的梁和柱吧。房梁交叉橫在我們頭頂,承重柱竪著撐在梁下面(她向天花板指明,我便和她一起向上看看梁,她向兩排書架間指向,我便和她一起向前看看承重柱)。梁用來承重,要真像那個資$本#家說的一樣向右移動5米,我看這個天花板遲早會自己塌下來。」
                              「說實話,實梨,我更喜歡那種建到牆裡面的柱,我覺得這種放到屋裡面的太佔空間。」
                              「同/志,你怎麼能說這種話!這樣想是錯的。房屋內撐起的每一根柱都是不可或缺的,包括承重牆,包括你說的佔了室內空間的。你要知道,現在大都是鋼筋混凝土搭房子,房子不是蛋糕,一棟房子就可能有成千上萬噸重,我們人的重量在這些龐然大物前根本不值一提。所以,為了防止房子自己壓死自己,人們才出用橫梁竪柱來撐住它。一梁一柱都要對抗強大的地心引力,就像我們勞@動%者一樣,支撐整個社會的發展。所以當那個資$本/$家說‘我為什麼不能添多一鏟沙在天面上’時,我覺得他就是故意要氣我。他們認為人人都像他們一樣喜歡佔人便宜,生怕我們動工缺斤少兩。但其實根本不是!測算出來該鏟多少上去,我們就給它多少鏟沙子,多了少了都不行!因為多了少了都會破壞房子自身重力和梁柱支持力間完美的平衡,萬一樓塌了,豆腐渣工程,就算那些資$#本@家不住,可那些被壓迫在樓里打工的勞~/動/者怎麼辦,這才是我們不想看到的。我們絕不貪便宜,安全第一不是說著玩的。」
                              實梨把鉛筆未削開的一頭鄭重在桌上叩了一下,結束了這段激 情澎湃的「演講」,放鬆地後仰,心滿意足地靠在椅背上好一會。
                              「所以說,社會的勞/(動)者才是最偉大的,同(志。你不會真以為貨架上的商品是每天自動刷新的吧。哼,所以勞(/動)者才應當追求自由和權利。任何對勞//動價值不理解不尊重的人,就是在限制我們的自由;任何壓榨和欺騙,則是資$#本$家束縛我們的縊繩。不過現在他們再也騙不了我了。」
                              她笑著,健康整齊的牙齒在光華下閃耀,舌頭紅似火,分明是心中真理的火焰竄上唇齒。她驕傲地瞧著我,看著我的薄嘴唇,和刮著乾乾淨淨的、發青的嘴角和下巴。她的灰眼睛好像在說:
                              「餵,怎麼樣?我比別的孩子更早懂得了偉大的人類真理,而且我能做出實踐,團結帶領整個紅冬的勞工學生正面對抗邪惡的資$本$家。我是不是就比別人更聰明呢?我是學生,可沒准我的思考的東西比你這個老師的還深。能不能,誇我一下?」
                              「好孩子,能讓我摸摸你的頭嗎?」
                              我有些怯生生地問她,也許就因為我比她大了好幾歲,她才不厭其煩地向我展露自己的所思所想,僅為了得到我,一個在她眼中頗有幾分神秘的大人的認可。一想到這,我就不免覺得我伸出的手是下流的、褻瀆的。不過我究竟在怕什麼呢,真理就在我面前了,唾手可得,真理裝在一位同樣為藝術家的少女身體里。
                              「好的,請摸吧,這是給我們老師同志專屬的特權。」
                              她期待地閉上眼睛,是什麼使她像綢子一樣白 嫩的臉頰透出健康的紅暈,又是什麼使她青春的、令人愉快的雙唇微啓,我不知道。
                              她感受著我的手,我有權相信我們此時是無比幸福和自由的,而且再也別無所求。
                              在目前為止,我們洽談的所謂革//命,不過在玩一種很複雜的遊戲,我感覺就像小時候的探險遊戲一樣,懷著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像去過節一樣開始一場革命的冒險。我們相互缺乏感情上的安慰,我想要陪伴,她想要認可,但從前這是無法滿足的,於是我們都認為自己會在共//產,中得到它,於是不約而同地愛起政治來,迫切地希望自己能讀透這個難以理喻的世界和社會。當白雪落下,我們這兩位對社會作出自己青澀宏觀藍圖的藝術家終究走到了一起,是災難深重的命運把我們推到一起的,因為我們從心底里追求對人性本善的解放和自由公平,而且有望一起成長進步。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3-08-01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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