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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前生物不负责任地说】一些写手的渣言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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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AC这个坑,好像是那种“狠狠爱过”但生活道路终于分岔的初恋。说起来,是真的“两不相负”。我在这坑里做了一些功德,它也帮我在写作上找到自己。不得不说,“我擅长哪一种表达”,“我想要怎样表达”的想法,是在写过了那些AC文之后,才第一次浮现的。为此,想到这对CP,永远有最温柔的心情。
那之后我仍然在写。在别处写,用别的名字,写得更好,写得更慢,也写得更痛苦。可能就是在这里留下的东西,让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了幻觉,虽然,在体验过另一些无力的写作后再回头看,这支笔的弱点,在那时候就非常明显。
最近因为官方做人了的奇迹,回忆被唤起了。真的好像古代传奇小说里的那种“忆前生”。过了这么多年,产品不再是当年的产品,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人物终于在官方手里,乱七八糟,但又是让人喜闻乐见地,完成了自己的弧光。这种粗糙的完成感,却也是现在的我更重视的。完成总比没完成要好。有这样想法的我,与剧场版里的AC相遇,又何尝不是一种“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呢。
如果是现在入坑,我一定不会是AC文写手了,因为现在我从这对CP的留白里脑出来的,是一种我知道自己写不来的东西。虽然如此,我发现自己在一个txt文件里,打下了一个标题,接着,又有了一些奇怪的章节标题。大概长这样:
阿斯兰·萨拉的漫游年代
Athrun Zala's Year of Wandering
序曲:阿斯兰
一 阿季卢尔福
二 库尔茨
三 弗兰肯斯坦
四 尼亚尔
五 伊卡洛斯
尾声:卡嘉莉
这是一种很清奇的挖坑不填。诸位知道,我一个坑也没有,所有公开发出来的东西,最后都会写完。但爬墙以后的这些年,我的确养成了一个脑标题而不写的坏习惯。大概是我终于学会幻想一些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东西了。
但还是忍不住要把标题们放出来,渣各位同好一下。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跟我同频,对这些标题里的指涉感到兴奋。中世纪的工匠们,要经历学徒年代、漫游年代和为师年代。歌德写了《威廉·迈斯特的漫游年代》,它又启发了李斯特,写下《巡礼之年》组曲,这套曲子又通过村上春树的《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再次出现在广大的读者面前。漫游年代是阅历与成熟。阿斯兰在自己和他人眼中,或许有时像阿季卢尔福、库尔茨、弗兰肯斯坦、尼亚尔和伊卡洛斯,但他终究没有成为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而至少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有卡嘉莉的存在。这是现在的我,在剧场版出现的这个当口,忽然想象出的一段旅程。
这段旅程还应该像一部硬汉主角的惊险特工小说,像弗·福赛斯的作品,像《豺狼的日子》、《上帝的拳头》、《阿富汗人》那样。
但这是现在的我所写不出来的。何况我还有更该写的东西要写。


IP属地:美国1楼2024-02-08 14:40回复
    有意思。
    昨晚做梦的时候,梦境本身过于真实。以至于我突然以为我没有睡着,直到看见绝不该出现在现实里的人和事。那是一群朋友,浩浩荡荡行走在大街上,我捧着写大纲的小本子(这习惯废弃多年),在上面记录了一个故事。而神奇的可能是,梦中的朋友们我确信绝不可能在现实里遇见,因为不论是距离年龄还是国籍隔阂都不可能。(比如说我现实里绝不可能有本事背着石田彰先生走了一公里多的铁路线)
    但是翻开那本大纲的故事,另一个梦境铺展开来。它像《冷雨》,又像《凛冬,四季》。天使提着棕榈枝条塞到我的手里,让我去续写它。大纲停在某条被前后封闭的暗巷外,一个一身血污从尸骸堆下爬出来的生还者。
    我有些时候也在思索,到底是我过于热爱昆德拉和卡尔维诺,还是偶尔会被马洛礼爵士或者某些无名氏夺舍。老欧洲的笔锋实质上一层一层一代一代,都在重复着与诸神的争夺。奥维德如是,薄伽丘如是,但丁如是。
    只是对于我们这些读了书,就快要读死书的蠹鱼而言。写像一个角色早已不是难题,它像一个本能。而在这个问题之上的是,我们到底还要走多远。在人格模型经过二十年反复揣摩早已没有遗漏的情况下,贴合已经不再是问题,可信也并不难做到。那作者们还缺什么?这也是困扰我的一个难题,也是我这几年写作之中不断思考的问题,一般来说作品会逐渐在思考中走向哲学表达,而偏偏小说是个绝适合埋藏哲学意识的载体。
    或许我们都被自己的执着困住了。
    也好。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2-08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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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觉得咱们有点可悲,哈哈。当然,主要是我,大叔你比我强很多。但对你这个“要走多远”的问题,我有完全不同的角度。
      同人和原创都尝试过的人,都知道二者之间本质的区别。虽然我们总忍不住,要把它们都当作表达和野心的容器,但同人里第一性的东西,是对产品的爱。同人作者就该坦荡面对“重复”,即使在“文学”中,这是受人嘲笑的。写同人,是在享受产品,享受他们的魅力,享受自己对他们和他们之间关系的迷恋,也满足、激发同好们的爱,享受这些能量的反射和共振。只要能让自己更爱,让同担们更爱,我们既可以把别处学到的本领在此搬演,也可以老老实实地重复——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那写同人就的确成了一种狡猾的行为。写作这项技艺本身,已经附带了太多巧言令色的训练。所以,在写作中,没有比真诚更宝贵的美德。这真诚包括接受嘲笑,来自那些可能会评判我们的人,更来自我们自己。
      如果我们不满足于此,那是我们该在别处苦恼的事情。
      昨天我说AC坑是我分手的初恋,这个比喻其实不伦。让我换一个大叔可能会喜欢的风格来说这件事吧:AC坑是我虚构想象力的家乡。
      在家乡,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是亲戚,有些是父亲那边的,有些是母亲那边的(笑),也许八竿子已经打不着,但大家还是有共同的血脉:对产品的爱。这想象力的血脉当然是可以斩断的。那一刻,我们对这里来说,就是死去了。但只要还“活着”,它有就像真实血缘一样的功用。
      亲戚当中,我们跟一些人格外投缘;另外一些只是彼此认识,没怎么说过话;还有一些,已经吵翻了脸,不分开两桌坐着,甚至不能吃同一顿节日大餐。我们在这些喜欢或不大喜欢,仰慕或暗暗不服的人当中成长起来,也许,会开始觉得家乡偏僻,乃至俗气,有人死去,征服欲也驱使我们活着离开。有些人怀着记忆,但再没回来;我们可能去了别的地方,成为那里受尊敬的居民;又或者,我们中的一些人,决定走进荒野。离开家乡,也许只会永远迷失,又或许,在无人的荒野里,终会出现以我们名字命名的村庄、城镇,乃至王国。
      旅途中,我们可能偶遇自家乡的同伴。有时会激动地相认,有时躲避着彼此的目光,共同的来处成了可羞耻的秘密。
      我现在,是个看上去就很丧气的旅人。结束了一次精疲力尽而一无所获的远征,蛰伏很久,好歹续上一口活气,又出发去往另一个虚无缥缈的目的地了。上路没有多久,故乡多年未有的庆典,吸引了我的注意。于是多年以后,我回来了。这是非常短暂的停留。
      还会再回来吗?那时候,这里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不能理所当然地觉得,家乡会永远存在。任何事物都有寿命。
      我站在街上,行李已经捆好,马匹也上了鞍。庆典还在进行。错过它,可能会遗憾的,但我真的,有很长的路要走。
      回过头,能看见广场上彩旗飘扬,石板路边开着野花;远方山峦的形状,跟记忆里一样;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短短几天,盖起来结实、漂亮的房子(笑)。
      我说:“要是能多住一阵子,该多好啊。我要亲手造一座小礼拜堂。材料都还没有,但我知道要去哪里找。”
      这样说着,我又上路啦。


      IP属地:美国4楼2024-02-09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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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当然必须面对的是“重复”本身。或许我从不厌烦重复去描绘人和事,但是总在试图去拆解这种重复,本身也是对同人的一种叛逆。
        我很早就发现实际上我偷懒的很,就像我在微博的推理第六部代后记里说的。我在塑造角色这里偷了个巨大的懒,但是也可以说在我决定偷懒的时候,同人的性质在我笔下出现了扭曲和变化。我很难说服自己其实是在写同人——当然,到我真的进行原创的创作,丢掉一些同人不得不表现的内容后。完全可控和自由是甘美而兴奋令人发狂的。
        本来我也应当去沉湎于完全的自我裸露,不过显然我被几年的被迫写作(工作原因)打断了手脚。同人之与我本身不是一个闭而不言的可耻秘密,而是一种被狂风暴雨席卷之后,终究回归的天然良港。它会让我突然之间回到我书写的初衷之下,但是也带着一些不可逆的坏毛病,我从未想到我其实带着那么多的坏脾气。于是我的同人终究不能“同人”的如此纯粹的原因便在此——即使我自愿披上限制的枷锁,有些狂暴的本质还是在身体里伺机而动。
        扯远了,说回来。
        写作之与我,略有尼采当年论及阿波罗和狄俄尼索斯的撕扯。就像我每次想要给故事定调,往往会被潜藏在灵魂里的埃斯库罗斯绑架。而有意思的是,多数人投身于同人者,往往是逃避于现实的痛苦,想面对的是喜剧或者闹剧。我却又常常想要用文学之手,在同人这个港湾里发个疯,写一写在原创里反而被我百般回避的东西。这是我的问题,是我的悖论,也是我无法自我和解的根源。
        您既然给了我一个故事,那么容我也以一个故事作答。借用一下您的描述。
        诚然我们各自散开,我带着我的故事向莽原行走。一面去温习家乡给我的小调。我知道在荒野深处有狮豹狼在等着我,却不会有维吉尔来为我引路。那是一趟危险的旅行,若无好奇和野心绝无法支撑的艰苦旅行。旅程的终点是地狱,这是一早就定好的,我早就知道。
        现在我上路了,走了很久,密林拔掉了我的舌头,不得不让我抽出长剑。沙漠削去我的面骨,使我只能以覆脸面对世人。我东躲西藏似乎过街老鼠,偶尔却还是会在午夜从怀中摸起那个调子,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时候过去的我神气十足的跳出来,讥讽着我现在的落魄:“你看看你,真是自讨苦吃。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去地狱呢?难道就不会去找一条更安全的道路吗?或者就别走呀。”
        所以当人生到达三分之一处的时候,我努力的回身看了一眼。来时的故乡已经变了模样。街道还是老样子,但是张灯结彩在狂欢着。我可以回头去,再重新回到这座由新人和新的故事堆砌的伟大之城里。装做一个古老而应当被钉入坟墓的看客。笔却在口袋里舞蹈起来,和墨水瓶一起将我背叛。我以完全不同的姿态,面目全非的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地狱之旅还没有完成,我却有点舍不得走了。
        唯有故事仍在身边不离不弃。愿同我一起腐朽。


        IP属地:上海5楼2024-02-09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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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就是您说的“偷懒”,我认为是一种最不能逃避的本质性的东西。就是它让故乡成为故乡的。当然,后来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宝藏、应许之地和地狱,走上了不一样的旅途。
          如果只是(注意,是“只是”)为了释放您的狂暴,那这种写作,就是我所说的“狡猾的行为”。这并不是说家乡只能有牧歌和滑稽剧,没有埃斯库罗斯的位置。想想我以前都干过什么,我还有脸回来参加庆典呢(笑)!没有悲剧的故事之城绝不能称为伟大。当然,我们也记得,悲剧有自己的分寸,《米利都的陷落》会吃到罚金。
          您看,我所谓“不一样的角度”就在这里。我对家乡的感情不是所谓“神圣”的,但我有一种谦卑:我和您,有多少机会相互阅读?如果很多年前,我们没有决定来到这里的话。
          正是这种谦卑也让我相信,那自以为面目全非的旅客,或许仍然是这里风景的一部分。
          我对“故事”本身的感情,也没有什么神圣之处。就好像旅程本身可以丰富而伟大,但定义它的是终点。我赞美和渴望到达。所以,我的祝福是,愿您有朝一日,仍然踏上自己选定的旅程。如果它的终点真的是地狱(这世间有很多伪装的地狱,真诚的目光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也祝您让那里成为您的王国。


          IP属地:美国6楼2024-02-09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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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如果我们最后只能在地狱城上岸,那末,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而它正好就在那里,也就是海潮牵扯我们卷进去的、不断收缩的旋涡。”
            可是,波罗说:“活人的地狱不一定会出现;要是真有的话,它就是我们如今每日在其中生活的地狱,它是由于我们结集在一起而形成的。我们有两种避免受苦的办法,对于许多人,第一种比较容易,接受地狱并且成为它的一部分,这样就不必看见它。第二种有些风险,而且必须时刻警惕提防:在地狱里找出非地狱的人和物,学习认识他们,让它们持续下去,给他们空间。”
            苦行是不会结束的。山还在那里。空空的铠甲里封印誓言,想依靠写作解脱怎么可能?你写呀写呀,你的灵魂已经出窍了。不过事实上在我们阅读人物的时刻里,也是在一次次的阅读自身。就像我也不可能猜测到未来会在何处的城楼之上升起怎样的旗帜来等待我,前往九狱的旅途有这些话作为伴侣或许也已经足够了。
            敬我们曾经的互相交错。


            IP属地:上海7楼2024-02-09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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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猫大同人让我更加深入地了解那个角色。你的文的确让我更加立体地感受到了角色的魅力。或者说,我爱的是每一位优秀的同好所塑造的她。
              至于你说的“真诚”,我的理解是愿意真正深入地去看待角色,看懂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下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之后表达。在表达之中,也许有能力的差别,最好的,是你和化学式那种揉碎了,也知道她会怎么做怎么选,最差的,就是我这种完全没有写作能力不敢动笔。但是看文之后我会尽我所能去表达感受和留言,我认为这是礼貌,是对作者付出的微薄报答。
              然后类比“故乡”,你们怎么那么会写,对于C的同人文和贴吧,我觉得就是我的秘密基地,无论我的三次元过得是意气风发还是心灰意冷,时不时回来看看,就觉得我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一如既往,从来没有变过,因为这个地方有着12岁,22岁和32岁的我,还有16岁,18岁,20岁等等的她,在这里,我不用担心别人接近我是不是有目的,不用担心是不是会有陷阱,在这里,都是爱,虽然这些爱有些肤浅,有些深刻,有些稚嫩,但唯一不变的,是爱。
              所以我希望无论你们继不继续写,是否已经离开,你们都多一点开心,因为你们给过我我认为最真实的温暖。我很感激。
              然后我好像在你们的文字里读到一点困惑,你们在怀疑自己的创作是否优秀,我想说,这里没有影响因子,没有分区,不需要根据引用次数评判影响力和成就!如果写作能让您开心!无论是因为能够表达你的情绪还是可能有分享的快乐,那就请动笔吧!如果是担心反响好不好,我想说,评论是自由的,有则改之无则忽视。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找不到ac能幸福的路,我当时知道后很难过,怎么会看不到呢,他很爱她啊!只要有爱,对于人来说不就是圆满吗!只要有爱,就有活下去的勇气啊!不知道剧场版之后你找到了没!
              除夕夜,希望猫大能一切如意!平安顺遂!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2-09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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