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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 ̄)╭】AC:葛藤——大叔关于逃避行的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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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户牛肉,可能是一个比起这座城市更有名的词汇。虽然神户本身是个港口城市,没有任何的畜牧业历史。不过不妨碍神户牛肉这东西和这座城市命运相通,吃一顿和牛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对于这四个人而言,日本人对于牛肉的料理方式他们很陌生。虽然也不是不存在他们熟悉的:牛排、牛肉汉堡之类。不过这家店主打的招牌是做红锅,也就是牛肉寿喜锅。
阿斯兰来之前做了点功课,所以他提着各种餐具当起了锅子的主理人。虽然这个人一日三餐可以靠外卖过活,但是和大多数人以为的不同,阿斯兰其实是有厨子天赋的。这也是卡嘉莉去他家时候最震惊的地方,他对锅碗瓢盆的熟悉程度并不低——可惜是被亲妈抓来强行在厨房帮忙——而且很擅长用需要观察和经验的普通锅具,而不是烤箱或者什么其它有机械电子辅助的炊具。
不过这种细致入微的风格本身就是阿斯兰这个人身上去不掉的一个标签,他几乎在本能的照顾着每一个他认识的人——不管是朋友、恋人、同事、父母甚至有些时候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然后对自己就非常散漫。而这种对自己满不在乎的态度,也往往是他做出各种离谱行为的根源。也不是没人治得了他,卡嘉莉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奇怪行为就减少许多(别想彻底消灭了,已经不可能了)算得上一物降一物。
锅子温度正好,阿斯兰就认真的在铜锅里按人头煎牛肉。其他人则开始打鸡蛋。关西式寿喜烧的吃法讲究先煎肉再煮锅,所以第一轮烧烤的就是吃各种牛肉的不同部位。等待食物被料理的过程并不无聊,甚至还非常的令人期待。现场除了基拉,另外两个都在厨房见识过这个人下厨的英姿。所以也只有基拉忧心忡忡,担心阿斯兰会不会把肉给煎糊了。毕竟他们两个大学同寝,学校有食堂不需要自己开火仓,基拉没见过他做饭就很正常。
而且需要提一句的是,基拉自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程序员,他对于家务的见解就是:最好一切人类的所有家务全部丢给家政AI。反正机器稳定犯错少,下厨让AI来控制还能减少翻车率,何乐不为?
也算是一种IT从业者的极端见解了。
不过发生在锅子里的美拉德反应还是打消了基拉最后那点点顾虑,阿斯兰煎了一轮肉,按人数放进他们面前的盘子里,开始处理第二轮。基拉提着筷子还在踌躇,就看见对面的亲姐张开血盆大口,把煎好的肉一整块塞进嘴里。然后一面嚼嚼嚼一面看着他盘子里那块,仿佛随时随地筷子就要伸过来抢走。他赶紧护食鸟儿似的一把夹起来塞进嘴里,使劲儿咀嚼了几下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他这么着急狼吞虎咽,自然是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好在阿斯兰的第二轮肉料理完了,非常及时填补了基拉对于自己刚才无谋行为的后悔。
其实他们四个人一起聚餐的时候,话题都会围绕着食物本身和一些见闻。和牛的口感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可惜大家毕竟都不是专业的美食鉴赏家,虽然不至于一句卧槽走天下,但是也实在不太能说得特别头头是道,所以聊天还是以最近的见闻为主。
自然他们三个就丢下阿斯兰天南地北的扯淡起来,从刚才美术馆里的展品,到前一天闲逛时候的见闻,也有一些亲密关系之间的直接抱怨或者额外吐槽一下老家长们——虽然谈话内容无所限制。不过有一个他们都认同的原则,就是坚决不要在餐桌上讨论工作或者抱怨工作。一方面是他们到底不住在一起,不太能如同一般同事关系那样共情。另一方面是他们不论是谁,工作都有不太能为外人道也的内容,外食的场景之下难免会说漏嘴。
只有阿斯兰心无旁骛的和那一口锅作着斗争,他早就脱掉了外套卷起袖子眉头紧锁。本来在铜锅上煎肉就比较需要专注力,而肉的阵列走完一程,剩下的都是煮锅的薄片。他就叫来了侍应生,要了寿喜汁和清水还有洋葱大葱萝卜茼蒿豆腐之类,在侍应生的协助下开始码放烧锅。之前煎肉时候底盘的牛肉油脂就起了作用,白水和寿喜汁在牛脂的作用下变成一大锅牛肉高汤,色香味俱全的锅物码放完成后。剩下的工作也就不需要他吊着神经继续看着。阿斯兰总算是放下了厨具,开始吃他那一碟子没有动过的煎牛肉。
锅沸腾之后也被很快吃完,还倒入了白饭以及鸡蛋煮了杂炊粥。这顿和牛盛宴就这么结结实实用碳水给收了个完美的结尾。所有人都很满意,基拉更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感叹着原来日本的牛肉还有这种吃法,看来家政AI任重道远云云。
不得不说,这想法挺美国人的。
TBC


IP属地:上海22楼2024-02-29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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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牛肉白饭鸡蛋这样的一套组合拳下来,碳水脂肪一左一右拿着大锤咣咣砸中枢神经,大锤八十小锤四十的不带停,不管是谁都得考虑站起来走走不然就该睡过去了。好在已经在屋子里吃饱了身体热乎,他们四个人走出门的时候甚至脑袋上还冒出热汗来。尽管如此,也不得不在1月的寒风里把衣服乖乖罩上。
    吹了一通冷风之后,食物带来的那些温存和暧昧消解了一大半。时间进入下午,基拉的被几个夺命连环call召唤回酒店处理紧急事务,拉克丝很自然也跟着他一起回去,四个人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阿斯兰是记得他之前的下午预定是要去附近的摩耶山,但是大冬天爬山,难免和自己有点过不去。于是他决定临时改变行程,去北野的异人馆转悠一下。
    这地方原先不在他的行程计划里,因为他觉得四个人又不是没有见过欧式建筑,没必要跑来日本了还去看看自己老家那些老花样老构建。·只是如果不去找个地方消磨一下时间,大概他也会拦不住自己身体里要睡过去的洪荒之力,跟着基拉他们一起回酒店睡个痛。卡嘉莉倒是不怎么在乎这种事情,上哪转不是转,她反而很乐意被阿斯兰安排。
    所以这两人就打了一辆网约车的往北野异人馆那条小山坡去了。神户本来地方就不是很大,只是沿着海岸线铺展的比较开。下午时分路线通畅只花了十分钟。不过他们两被司机在神户清真寺前面丢了下了车的时候。这俩你看我我看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是清真寺?”
    “不知道……我跟你聊天时候说过什么了?”
    “没有,有也不会提到这个,你又不信。”
    “那为什么是这里?是不是他看你的长相误会了?”
    “我有长得有那么像穆斯林么?”
    当然最后发现其实是定位点错了,所以批判阿斯兰这到底是东亚还是中亚长相的话题就迅猛地结束了。
    鞑靼人,这不就得又中亚又东亚的吗。
    神户清真寺尺寸相当迷你,虽然建筑形态是伊斯坦布尔或者其它地方见过的形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哪儿哪儿都是缩小版的。但是这么一座土耳其风格的建筑镶嵌在周围的日本小平房里,就突然显得十分鹤立鸡群。有很多因为清真寺而聚居在此地的穆斯林们刚完成午祷,门口一堆一堆叽叽喳喳的聊天。这里不说阿斯兰,卡嘉莉也没怎么听老头子用阿拉伯语发飙,所以一个字也听不懂。但这种气氛显然在日本不太能有,反而有点像老欧洲居住区那些热闹的街坊邻里。也可能是因为这样,让他们两个反而觉得闲适自在。
    所谓的择日不如撞日,北野异人馆其实也就两条横马路开外,他们两就决定直接进清真寺里看看。门口前台有人的接待员反而是个日本人,大致表明来意之后他们两就被允许进入清真寺内参观了。虽然是日本第一座清真寺,但是神户清真寺确实相当迷你,和卡嘉莉有幸见过的蓝色清真寺一比肯定相形见绌,甚至可能比美国的一些社区清真寺都要来的寒酸。不过听说这座建筑物依山而建,挺过二次世界大战和1995年地震之后,卡嘉莉突然觉得小也有小的好处。
    或者说,这样一座小小的建筑物,能在天灾人祸摧残之下依然屹立不倒,本身算得上是一种对信仰的无形加持。卡嘉莉并不是一个信徒,否则也许会相信这是神迹。也正因为她不是信徒,所以更相信这种奇迹是建筑师借由凡人之手完成的。
    是人的力量。
    他们参观清真寺并没有花多久的时间,出来往回走就是前往异人馆的大路。下午的山坡上没有风,他们两个就裹着外套享受冬天难得一见的暖阳,慢慢吞吞的爬坡上行。周围的人影稀疏,旅客也没有多少。看起来他们真的是选择了一个旅行季节意义上最空白的时间段,完成一段属于他们的假期。
    或者说,一段生活在别处,发现别处生活的经历。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23楼2024-03-01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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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北野异人馆是并不是单纯的一栋建筑,而是一整个街区。气质上乍一看确实有些唬人,不过细细追究,就和老欧洲或者北美的社区拉开了差距。先抛开周围都是打卡的游客不谈,单纯从这里的建筑物风格和占地来说,就显得过于混搭。有种只要我造的舒服可以不管邻居死活的微妙。
      可以开放参观的建筑物有二十多间,这里对日本人是异域风情,可能每一间都想钻进去看看。而对这两个人来说选择就完全是随机的——在这样一个岛国能看到一些家乡的东西不得不说还挺让人怀念的。
      所以这俩就直接买了参观券,钻进了异人馆里最负盛名的风见鸡之馆。
      这幢三层德式砖头屋子阿斯兰横看竖看总觉得眼熟,才想起来他家那个社区就有这么一幢长得差不多,也是三层砖砌的老房子,除了顶上那只风向标是个普普通通的箭头。据说以前是哪个容克乡绅的宅子,老乡绅二战打仗死了之后家里人变卖家产,把周围庄园的地皮都卖给人盖房子。到最后老房子也没保住卖掉了,全家不知道搬去了哪里。而风见鸡之馆的主人也最后也是留下这么一幢房子,让人有点唏嘘。
      不过走进这栋建筑之后,别说阿斯兰了,卡嘉莉也开始出现既视感了。虽然结构不一样,但是这种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老欧洲普遍的深色沉稳审美,以及家具配置勾起了一些非常微妙的回忆。
      卡嘉莉也是知道阿斯兰家附近那栋三层老房子的,甚至她比阿斯兰还要熟悉一些。究其原因比较屈折复杂,甚至富有传奇色彩——当然了,21世纪的传奇色彩。
      事情要从阿斯兰某次休假开始说起,那是卡嘉莉第一次跑来奥地利和他会面。虽然他平素完成工作之后,回家休假基本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宅模式。但是如果他彻底不出门,那也不太可能。毕竟双亲偶尔让他出去跑腿办事,或者抓着他出门晒晒太阳避免他发霉。诸如此类,其实这个温顺的独生子还是很愿意接受的。
      休假两周,第一天睡饱了之后,阿斯兰就恢复到了在家平稳规律的生活模式。休假第三天他被雷诺娅差出去送包裹到邮局,走在路上接到卡嘉莉的电话,说她飞机已经起飞大概还有三小时降落。于是阿斯兰跑到邮局填单子的空隙,打电话回家报告了一下情况。表示自己办完事先不回家,转几圈消磨一下时间,一会儿直接去机场接人。就听见接电话的帕特里克听到一半就笑得打颤,说他今晚不回家都没事。
      亲爹那么开心也难怪,能不高兴吗。
      寄包裹的任务完成之后,阿斯兰本来打算去老城里走走的。但是那天是周末老城有很多旅客,他不太想被人群撵着走。最后思来想去,阿斯兰跑到书店,顺手抄了一本迪伦马特的《法官与刽子手》,然后一头钻进了附近的公墓里面,手机上设了个定时找个椅子坐下开始看书。
      这种消磨时间的方式,挺特别的……
      墓地确实是一方净土,那时候是秋天,没什么风。大白天墓地里没什么人来。他也知道会有一些流浪汉或者迷路的人在这里转悠,不过这种偶然状况阿斯兰根本不以为意。他看了小半本书,书里写到了贝尔拉赫坐在加斯特曼的伪装的出租汽车里前往火车站,代表正义的探长和狡猾的惯犯两个人在车里针锋相对的谈话气氛紧张,却让他有点犯困。他把书合上揣在怀里,预备站起身来。
      就那一个瞬间,他突然后脑一阵钝痛,紧跟着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阿斯兰一直后悔,他当时应该克服一下自己不想人群扎堆的惰性,真的跑去老城里沾沾人气,而不是偏要在公墓这种安静的地方看书。
      最终,阿斯兰是被他手机的电话铃给闹醒的。后脑勺钝痛依旧,他下意识想伸手去口袋里掏电话,然后就发现了异常:他躺在地板上,手被什么的东西缠在了背后,大约是胶带或者类似的东西,并且大概为了防止他逃跑,另外一头缠在了桌腿或者床脚之类的家具上,他的面前是一扇深色的木门,有失去光泽的黄铜把手和门锁,但是紧紧的闭着。深色实木地板有些开裂,落满了灰尘显然有点年久失修。
      因为姿态的关系,他可动的视觉范围内信息少得可怜,阿斯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花了点力气忽略后脑的疼痛,尽力的理清楚自己的现状:他之前在公墓看书,手机还在身上没被收走,但是无法确认时间,而且这个电话铃闹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其实这里让他最困惑的可能是,谁会绑架他啊?
      关键绑架还不拿走手机这是多业余啊!
      您到底在期待什么啊阿斯兰·扎拉先生?
      TBC


      IP属地:上海24楼2024-03-02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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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一个工作基本隐藏在情报背后,很少直接走到前线直面危险的警察来说。阿斯兰很快从种种异常里判断出来,这到底是不是绑架都不好说,但是根本遭遇这种事,大概率是他运气不好:丢开不把手机拿走这件事——业余到这个份儿上,水平最多流氓混混甚至可能连那个都不如——要是真的和他有仇的那些家伙们,可不会那么温柔,就只是这么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间里了。
        由于室内拉着窗帘所以他不好判断时间,怀里的手机还在不依不饶响个不停。偏偏要命的是外衣口袋很深,他手帮不上忙只能用膝盖,几个回合下来动静只大不小,足够让“绑匪”们露脸了。木门外面一顿脚步声然后跑进来两个年轻人,都用黑色的手帕当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阿斯兰就这一眼的功夫看到了他们身上的装饰、衣服、皮肤上都是极端种族主义的标志或者刺青。而且外面的空气扑进来,一股他熟悉的臭味,他判断下面肯定有人在飞叶子,面前这两个搞不好也刚抽完。
        这些信息一综合,阿斯兰就想起来了,帕特里克之前给他说过,附近有人家的车库被人画了第三帝国的标志,还写了粗鄙之语。事主报警了但是也没找到嫌疑人,最后装了个监控探头了事。
        都说新纳粹小混混不成器,难怪那么业余。
        也就在这时候,阿斯兰口袋里的电话又响起来了。两个年轻人对看了一眼上去对着他的外衣口袋一顿翻找,总算找到了罪魁祸首。阿斯兰松口气以为他们应该要走的时候,始料未及是其中一个年轻人居然替他接了电话。
        还开的是免提。
        电话那头是卡嘉莉气急败坏的吼声:“阿斯兰你个混蛋居然敢不接我电话!你快点死过来!我到了快半个小时了!你不是说来接人的么!”阿斯兰躺在地上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解释一下,谁知道两个小年轻嗤笑起来,用有严重南德口音的英语半生不熟的替他回了话:“哦,啊,女人!你找的那个什么,阿斯兰他不会来啦!你可以去报警,就告诉警察我们是[德语,卡嘉莉没听懂,但是他们说的是新普鲁士条顿骑士会]!到时候让警察来联系我们吧!”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接电话那个洋洋得意举着阿斯兰的手机刚准备走,电话又响了。还是卡嘉莉,而且这回就算没开免提,躺地板上的阿斯兰也能清楚听见话筒对话刺穿耳膜的咆哮声,当真是狮子吼:“你们****的什么鬼东西!你们这帮混球欠收拾的在哪里!给老娘发个定位老娘现在就来揍你们!”
        躺在地上的阿斯兰抽了一口冷气,他不太想情况变得更复杂然后不好收拾,决定主动一下:“我没事!真的没有事!”
        然而手机到底是在别人手里,那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小年轻举着手机嘻嘻哈哈,真的给卡嘉莉发了一个定位,还使劲儿叫嚣:“来收拾我们?女人!你来呀!“然后他们挂了电话,这回总算没有再逗留,而是关门走人了。
        甚至没听见锁门的声音!
        空间安静下来之后,阿斯兰确定时间还没有到晚上。刚两通电话过程里这些小鬼毫无任何常识的表现他一直都看在眼里,阿斯兰对这群“条顿骑士”们的脑内判词也就颇为尖刻:一群中二病入脑学人家绑架,本质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有,没啥政治诉求没啥长远想法,最多也就讹钱。
        退一万步,想讹钱甚至没说金额,真的很业余。
        候着空间安静下来之后,阿斯兰确信只要还能处于一个人的状态,自救必然是能成功的:他又不是没有训练过这种场景下的状况。他推测自己被打晕之后这帮小崽子不太能拖着他走太远——因为看起来这群小鬼还没到能考驾照的年纪,而且光天化日架着他从墓地走出来肯定会被路上的人看见。思来想去,阿斯兰觉得自己应该还在自家社区里,甚至就是公墓近侧的某栋建筑物。
        所以在行动之前,他需要先搞清楚两件事,一个是到底什么材质的东西限制了他的自由,一个是对方到底几个人。阿斯兰的手指使劲儿摸索着,然后他发现手腕上的绑的是该死的胶带,而且还把他的手指给缠一起了。他身体使劲扭了扭,纹丝不动,倒是有是体积不小的家具被他扯动的感觉,阻力来看明显是床。
        你们这帮小鬼怎么在这里就专业起来了?!
        换言之,阿斯兰要脱困的时间变长了,在这一前提之下,他还得必须加快脚步——就卡嘉莉的行动力和说一不二的脾气,是真的会顺着定位上门来滴滴打人的。如果之前推测没问题,卡嘉莉打车杀过来的时间不超过20分钟。下面还有多少人不知道,要是对方人太多了,再业余也够喝一壶。搞不好来个一起落难,那可就不好玩了。
        至少到这里,阿斯兰觉得自己可能还能整点英雄救美。
        当然后来的事实是美人救英雄,我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25楼2024-03-03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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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厢阿斯兰在跟胶带这种最麻烦的东西做纠缠,另一边的卡嘉莉提着定位甩手抓了一辆车就走。司机被她催着开得一路火化带闪电,就这样了卡嘉莉依然没有考虑报警这件事——报警?报什么警!阿斯兰就是警察还需要费这事儿?
          实际上挂下电话之后,卡嘉莉就气炸了。本来在机场被晾了半小时已经很火大了,谁知道居然是这种无聊的事情。以及这些小混混的态度火上添油让她有点记忆复苏,想起当年学生时代某些找死不选日子的混球。当年她可是毫不吝啬拳头物理解决问题的,先且不论卡嘉莉现在根本没想起来报警这回事。就算她想起来了,那也是先把这帮家伙打成猪头再报警!
          所以阿斯兰还在乐观估计她需要20分钟,正在全力自救避免事态扩大的时候,实际上卡嘉莉只花了15分钟就站在那栋三层老砖房楼下了。她推开车门转手给司机塞了一张百刀的大钞让他别找了,跳下车去拉起行李箱风风火火就杀了过去。
          南无三……
          小混混们其实也没锁正门,但是卡嘉莉可不知道。她那行李箱里东西多快四十来斤本来就挺沉,被她提起来当破门锤对着门锁的位置狠狠一创,大门就缴械投降了。屋子里面乌烟瘴气的,烟草和说不清楚的刺鼻臭味让她咳嗽了几声。玄关没有人,而且破门那么大动静,居然没见人出来。
          什么鬼?
          这下卡嘉莉困惑了,她提着行李箱往里走了几步走到一层会客厅,还是见不到半个鬼影子。倒是隐隐听见有什么地方在放死亡重金属,而且越往里走,烟草和那种怪味就更明显。卡嘉莉穿过门厅走到另一侧楼梯间,看到了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声音和气味都是那里冒出来的。
          好家伙,原来都躲在下面是吧!卡嘉莉退回客厅放下行李箱,在整个客厅里找武器。墙上有老式双管猎枪,但是没有子弹;桌子上乱七八糟她懒得仔细翻,又不知道厨房在哪里不太好去找菜刀;最后她还是在壁炉里找到了趁手的武器:一根三尺长的拨火棍,铁的。
          这个时候,阿斯兰刚把自己左手手指上的胶带给弄下来,开始折腾自己的右手。他和地下室那帮小混混一样还不知道有什么血雨腥风在等着他们。
          当卡嘉莉提着这根一米长的铁棍子重新回到楼梯间的时候,根本没做任何计划——这些东西属于阿斯兰,绝不属于她——她想都没想直奔地下室。那间地下室是没有门的,她站在入口,被扑面而来的臭气熏得咳嗽,才发现下面烟雾缭绕乌烟瘴气。半晌才看得见里面亮着两盏昏暗的局部光源,好像是熔岩灯。水泥空间里高声放着死亡重金属的音响,震的人耳膜发疼。她借着不算明显的光源看出有四个脑袋,而且四个人都躺在地下室的沙发里面,其中两个还在吞云吐雾。而且里面这四个家伙都没有察觉到地下室门口已经有了新的访客。
          卡嘉莉悄无声音走进去,然后提起那根烧火棍怒而暴起。
          霎时间,烟飞云翻,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然后这些惨叫声混着死亡重金属里的嘶吼,完美形成一套精彩的地狱绘卷。把四个刚飞完叶子本来就没啥抵抗能力的小混蛋打得满地乱滚连声叫妈,确认他们基本都没力气再爬起来之后,卡嘉莉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她拽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小流氓的头发跟他对视,仿佛她才是大恶人:“怎么样?我说过要收拾你们,我来了!”那小流氓哭的眼泪鼻涕混一起,使劲儿认错求饶,表示自己不该瞎了眼抓她朋友求放过云云。
          卡嘉莉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问他们阿斯兰被藏哪儿了。而这当口阿斯兰刚把自己右手也解放出来,开始和手腕上的胶带搏斗。他正在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突然门又开了,他一抬头看见卡嘉莉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根烧火棍,脸上是肾上腺素跑多了,过于兴奋导致的诡异笑容——俗称上头了。
          阿斯兰很快就推测出这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生物本能在报警,他的身体向后一缩。好在因为到底还和床脚滚在一起哪儿都去不了,所以在卡嘉莉看来,阿斯兰只是像一条死鱼一样在床边挣扎了一下。这个动作提醒了卡嘉莉,她丢掉那根铁棍走上去替他处理胶带,费了一些功夫总算把他和床脚分离开来。
          本来一切应该到此为止,美人把英雄救了,之后夫妻双双把家还就完事儿。然而阿斯兰低估了接近五小时的不良姿态对他腰部的伤害,他终于站起来一瞬间分明听见身体里“嘎巴”一声闷响,痛得他甚至喊不出来,勉强逼着自己走了两步,就扶着门框挪不动了。
          卡嘉莉当时没察觉他这个问题,抓着他的手让他赶紧下楼。阿斯兰始料未及跟出去几步在楼梯口差点整个人都摔下去,卡嘉莉才意识到他可能受了伤(其实只是身体保持一个姿态太久僵了),回头架着这个男人下楼,一步一挪走到一楼半,发现楼梯下面站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小混混。其中一个举着阿斯兰的手机,一脸胜利者的姿态:“你们跑不掉了!”本来卡嘉莉和阿斯兰都还有点紧张,但是他的下一句话让他们两个都放松下来,直接并排在楼梯上坐下了。
          因为那小混混乐癫癫的喊着“我们已经报警啦!”
          接警出警的人很快在十几分钟之后到了这栋老宅子,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例行公事简单确认的现场,然后在把这屋子里的六个人全部打包送警局做进一步笔录。
          把这两个人请上警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警察还转过脸来对着卡嘉莉上下打量了半天,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们报警说有个女疯子要杀他们,我本来还不信的。现在他们那满脸开花,我也不得不说您是女武神下凡。但是我们真的不提倡这样的行为,您下次还是注意一些吧。”
          最终他们两个在局子里被确认了身份,警方招待他们吃了简单的晚饭。并且告诉他们两个,虽然小流氓们被打的确实很惨,但是卡嘉莉的行为是正当防卫。这些年轻人反而是要吃官司的。就算如此,他们两个为了配合笔录,还不得不在警察局将就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卡嘉莉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架着阿斯兰(他的腰还是没好)敲响了扎拉家的大门。开门的帕特里克看着这个奇怪的场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呀,看起来你们两个昨晚过的挺愉快?”
          对这句话两个人反应不一。阿斯兰实在很想让柔软的床铺治愈一下自己,于是扶着门框一瘸一拐往里走,一面走一面嘀咕:“一点不好,您杀了我吧。”卡嘉莉听出来弦外之音,但是她不太想解释昨晚他们两的神奇遭遇,况且架着这么一个大男人走了那么久她也腰不舒服,于是也扶着自己的腰一面把行李箱往里面拽:“叔叔,不说这个了,我很困沙发借我躺会儿。”
          帕特里克在大门口愣了小半会儿,差点连门都忘记关,老爷子在终于大概理解发生了什么(其实不是他想的那样)之后。大喜过望然而蹑手蹑脚地跑去找蕾诺雅报喜。
          这个误会到现在都没解释清楚。
          TBC


          IP属地:上海26楼2024-03-04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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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往事多数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在日本看到这样一栋陈设到气质基本上都能糊的上的老宅子,对这两个人来说还是有点小冲击的。
            只能说古板这件事上,日本人和德国人谁都别嫌弃谁。
            卡嘉莉看着阿斯兰,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腰,满脸不怀好意:“上二楼故地重游?”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这怎么都不可能向下走:因为拦着牌子不让去。所以阿斯兰不情愿,也只能向上走。他一面攀着楼梯,一面觉得腰部的幻痛又冒了出来。
            幸亏二楼走廊他根本没印象——当时的阿斯兰疼得龇牙咧嘴没空观察地形。房间内部的陈设他根本没看,木门也不是铜门把手,总算没让他把这种难受的既视感延续下来。之后他们两个参观完毕回到门厅,卡嘉莉还有点意犹未尽,撺掇着要不要再看仔细点。被这个男人使劲儿否决掉了。
            北野异人馆虽然单个建筑参观并不需要多久,但是总的参观还是比较花时间的。等他们把开放参观的房屋全都转完了一圈,也已经夕阳西下,爬坡和走楼梯消耗的体力把中午残存在肚子里的牛锅给消耗干净不说,五脏庙还在渴求更多慰藉。
            入住的酒店虽然有餐厅,不过卡嘉莉似乎并不太想去吃那些精工细作的食物。不是它们不好,就是觉得腻味。所以他们两虽然打车回到了酒店门口,却还是没有拐进去。卡嘉莉拽着阿斯兰这个活地图,要他想想晚饭有什么好吃的。
            吃饭如果变成开放式非命题作文,最终的结果,都是保险去吃不会出问题的东西。阿斯兰思考了半秒钟,就想到了合适的答案。卡嘉莉跟着他走了几条小路拐了几个弯,就进了一间开在路边的拉面店。晚市刚刚开张,他们两推开大门挤进去,店员刚布置完筷子之类的餐具,转头热情的招呼他们。
            他们举止和行为怎么看都不是日本人,但是这两个人的长相不太好判断国籍,最终店员掏出了一份中文的菜单放在他们面前。自然而然,点菜这件事就交给了阿斯兰。
            也不知道怎么的,阿斯兰看着这份中文菜单也玩心起来了。他向着店员招手,开始用汉语问这问那。由于这位的白水普通话非常标准,没有任何方言或者口音的干扰。很成功把店员唬住了。
            最后就是这个“中国人”顺利的下了两套半份酱油底拉面配半份扬州炒饭的套餐,面里多要豆芽和海苔,另外加一客煎饺,最后一人还配了一杯可尔必思。等店员提着菜单走进后厨。卡嘉莉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看见没有,那个店员跟你讲话的时候脸上汗都快下来了。你怎么想得出来的!”阿斯兰无辜地眨眨眼,为自己小声抗议:“他既然觉得我是中国人,那我也不是不会中文对不对,点个菜而已。”
            最终这套典型日式碳水盛宴放在了他们面前,米饭配面条,再来一份饺子的吃法。卡嘉莉可谓闻所未闻,她可向来想不到还能这么玩。阿斯兰可不含糊,他捧起暖呼呼的面碗,低头先喝了一口汤,卡嘉莉看他舒服而满足得长长叹了一口气,也就学着他的样子喝汤,然后差点喷出来。
            尽管卡嘉莉不怕辣,她可以面无表情的把塔巴斯科辣酱抹满塔可卷,顺带面无表情地吃下去,但是她轻微猫舌,怕烫。卡嘉莉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阿斯兰的无意识习惯坑了。她有苦说不出,只好提着筷子自己生闷气。阿斯兰这时候筷子卷起面条送进嘴里,咀嚼着不能说话。但是注意到她怏怏不快的模样,就指了指她另一边的炒饭和勺子。示意她要不先吃这个。卡嘉莉瞪了他一眼,也只好接受他的建议。
            这家拉面店的口味比较典型的关西风格,味道相对清淡。炒饭的火候均匀,显然后厨是置备了中式灶的。卡嘉莉吃完了炒饭,面条也差不多冷下来,她终于得了机会可以试试看捧着碗喝汤的感受。
            而阿斯兰大概职业习惯使然,吃饭一直都很快。或者说,卡嘉莉在慢慢吃炒饭的那些时间里,他放开了喉咙已经把面条和炒饭全部倒了下去。现在他嘴里叼着饮料的吸管,筷子在煎饺上转来转去,完全进入了等待的姿态。
            卡嘉莉感觉到了危机,她赶紧把煎饺往自己这边挪了挪,顺带用筷子狠狠敲了敲阿斯兰面前的空碗。
            没门儿!
            TBC


            IP属地:上海27楼2024-03-05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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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户原定行程是四天,不过事实上几家欢乐几家愁。那顿红锅之后,基拉就在酒店惨兮兮的加班到了他们要离开神户的前一个晚上。可怜的程序员看着那些从天而降的bug们无语凝噎,甚至一度感觉人生惨淡。好在神户的多数行程都还是在室内参观各种博物馆或者其它城市风物,他本来兴趣也没多大,几乎可以算没什么损失。相比之下而拉克丝就自由很多,她自己出门满地乱走跑去了不少地方,顺带还在南京町逛吃了一整天。反正她是出来陪这两个(才)订婚的人旅行的,所以去哪儿都好。
              但是四个人坐上去奈良的火车的时候,睡眠不足的基拉还是面有菜色,把响起电话铃的手机快速按掉并调整到了飞行模式:“天塌下来跟老子没关系了,我要休假!”
              所以为啥一开始要答应远程办公呢?就没想到会这样是吧!
              到达奈良结结实实睡了整一天之后,基拉总算原地复活。他迫不及待决定起床动弹一下,至少让他多多接触自然。所以这天的活动行程也不让他失望——去奈良的春日大社看小鹿。程序员那叫一个兴高采烈,真是老子装死管它洪水滔天!
              只是……相信有经验的读者可能已经在替他念佛了。
              奈良的鹿,都是恶霸,没有例外。
              太阳很好,风和日丽。完全是适合出去走走的好日子。他们四个顺脚来到有名的春日大社,还没来得及去买鹿仙贝,就被那块野生动物警告吸引的目光。表示这些野生动物会咬人踹人顶人撞人,最好小心为妙。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但是显然这些警告标示最多也只能起到提醒作用,是不太能拦住游客们的。阿斯兰眼神好,已经看到在草地上有其他游客被鹿围着转了。只是他在这里远远地看着,感觉这些小生物挺友善的,没发现什么太严重的攻击性动作,他也就没放心上。而基拉显然是最兴奋的那个人,他拽着自家老姐赶紧往里走,喊都喊不住。
              都知道奈良的鹿相当势利眼,你有鹿仙贝它就跟着你,没有就不理你。大和家的双胞胎一人买了一包鹿仙贝往包里一塞,丢下阿斯兰和拉克丝就跑远了。
              等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早就为时已晚。
              这些流氓很快就成团包围过来,开始讨要鹿仙贝。卡嘉莉从包里抓出来很快就让它们分着吃完了,没起任何波澜。但是基拉这里就不一样了。他可能还不太懂这里的规矩,并不知道如果不主动上贡,不仅会被鹿咬,还会被其它方式折腾。他开开心心的搓了几下鹿脑袋,然后天谴就来了。
              基拉只觉得自己的背包有响动,他赶紧转头一看,发现一只小鹿已经扒着他的背包拉链拉开了一个口子。鹿脑袋已经伸了进去,而且在里面一顿乱拱。也许是到底没有找到鹿仙贝放在哪里(基拉确实没放在这个背包口袋里)它泄气了。鹿脑袋从包里伸出的时候,嘴里叼着一根黑乎乎的电线。基拉左看右看,觉得眼熟。一人一鹿僵持了一会儿。基拉突然发现这根线确实眼熟。
              是他笔记本的电源线。
              “……你等等……”
              “……”
              “你别!”
              “……”
              “冷静,把线质放下!”
              鹿和他确认了眼神,目光里一道精光闪过,然后开始咀嚼。
              基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阿斯兰和拉克丝那会儿还在后面慢悠悠没跟上来,听见他这声惨叫,阿斯兰赶紧加快速度飞身一个箭步,冲进去杀得鹿群一个波开浪裂。然后一把抱住肇事鹿的脑袋,对着光秃秃的额头就是两巴掌。被打的那头鹿发出一声尖啸,自然张开嘴巴,总算把被咬了两口的电源线给救了出来。
              阿斯兰这一套行云流水干完,拉克丝此时恰好赶到,赶紧和卡嘉莉合伙拉开基拉背包的另一个口袋,掏出里面放着的鹿仙贝替他破财消灾。
              鹿群吃到了东西,跟抢到了钱的小流氓一样一哄而散,程序员这才总算得救了。基拉惊魂未定,赶紧去检查自己那根电源线到底受损情况如何。确定表面的胶皮都没破之后,他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它塞了回去,下了自己的评价:“他们门口那块牌子还真不是瞎说啊!这些鹿真的会咬人啊!”
              要不然怎么说,警告表示每一行离谱的内容,都不是空穴来风呢?因为都是真的发生过这些离谱的事情啊!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28楼2024-03-06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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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鹿袭击的小插曲,并没能把基拉的游兴彻底击碎(不如说这就是奈良旅行的一部分)。毕竟奈良这个地方有很多和神户这种现代城市不一样的地方,这座城市有许多建筑停止在千年的时光之外,而且不论是建筑形态还是样式都也已经不再是老欧洲或者北美司空见惯的模样。这点已经足够新鲜,足够让人兴奋。
                收拾完被鹿折腾的一脸狼狈之后,他们离开春日大社的范围前往法隆寺,一座建立至今有一千四百年的古老寺庙。如果在神户还能稍微不需要向导自己乱走,在奈良这样一座城市里的古迹要是不找解说,就彻底进入看不懂只能看热闹的模式了。所以在拉克丝的建议之下,他们在当地联系了一个年轻的向导给他们做全程的解说。而约定见面的地方就是法隆寺的入口。
                法隆寺毕竟是世界遗产,即使是工作日也有不少游客进进出出。他们四个到达的时候,刚巧遇上一群游客在导游的带领下走进去。而他们四个人站在门口,候着人流过去后,却没有看到还有什么人停在附近。于是卡嘉莉给向导去了个电话,对面那个是个大学生,寒假出来整点零工钱。年轻人在电话那头使劲儿道歉,表示自己怕向导的事干不好,临时找了一个同学作陪,希望她不要觉得奇怪。还反复的说如果介意的话可以退掉重新预约其他人云云,听得卡嘉莉都不好意思了——最后她挂下电话之前只是让他赶紧过来,然后就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日本人活的那么累的吗?
                卡嘉莉作为最后要付钱的金主,转头就跟阿斯兰商量,既然都这样了,那不如之后按过来的向导人头付钱。大学生打工不容易,反正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电话挂掉没多久,入口这边就看见一个小年轻裹着一件鲜红的冲锋衣跑得气喘吁吁,身后跟着一个迈着流星大步的白人男生,那人金发碧眼留长发穿着灰色呢子大衣裹着围巾。日本年轻人跑到他们四个面前,扶着膝盖喘了一会儿气才抬起头,用有点微妙口音的英语断断续续的做自我介绍:“那……那个……我就是这次的旅行向导,我叫飞鸟真……请……请你们多关照。”
                走在他后面的白人男生一言不发走到他身后,看来第一眼真分不清他是不是也是游客,他保持着一种欧洲人特有的钝感。直到感觉自己不做自我介绍也不对,才慢悠悠的开口:“你们好(法语),我是雷·让·巴雷尔,瑞士人。在奈良大学留学。我就是他说的那个同学。”正在他们四个都在困惑为什么要他来作陪的时候,小雷同学用一条直线毫无波澜仿佛机器人一样的语调进行了一番炸裂陈述:“他担心自己英语不好,介绍的时候出问题,而且他现在关于不少古迹的信息和解说词都是我帮他写的。他自己背不下来,就希望我帮他做补充。还有就是……”虽然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语调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他前天接到你们预约的时候,把我的键盘弄坏了,后面的一些介绍和信息我还没写,他决定干脆拉着我过来现编!”
                ……
                冬天的寒风在法隆寺门口打了个转,在场四位成年人都感觉这个大学生不太好惹。
                然而飞鸟同学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他还在整理自己那头因为风吹和奔跑乱糟糟的鸟窝头。然后指了指法隆寺和五重塔,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同学给卖了:“我们进去吧?”阿斯兰看了飞鸟一眼,凑到小雷边上用德语低声了吐了一句槽:“他一直都这样缺心眼?”小雷用法语口音的德语有气无力的做了一番总结陈词:“我甚至怀疑他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而且居然还被老师安排当留学生本地协助。除了热情他真的一无是处……”
                虽然这番评价很刻薄,不过这种外向性格在日本人里确实也不多见——害怕给人添麻烦,各种把自己摘干净的日本,像飞鸟这样的人其实才是少数。所以缺心眼冒失鬼这种,只要不是严重问题,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何况,阿斯兰觉得这些评价里面,到底含有多少小雷是对键盘坏了外加被拉过来强行作陪耿耿于怀尚未可知,这么嘴不留情可能也有一定的发泄成分。思来想去,同学之间的问题成年人不好插手,但是有些话他还是能说的。于是小心的宽慰道:“没关系的,有心想要做好事总是好的。反正之后按人头算你们工资,应该够你再买一个新键盘了吧?”
                瑞士人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阿斯兰,思考着他这段话确实没什么问题。总算把那张一直板着的脸松了下来,腼腆的微微一笑。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30楼2024-03-07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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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一座千年古刹,当你听见了它的存在时长,就算对它的历史毫无了解也会肃然起敬。飞鸟显然还是做了预备的,虽然他英语的口音微妙,但是不妨碍理解。他一面磕磕绊绊的讲法隆寺的建筑分布,说到他们虽然是南门进入但其实河对岸的东院也属于法隆寺。接着说到法隆寺奠基过程的时候,他卡壳了。
                  年轻人憋红了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用英语解释圣德太子建立斑鸠寺的过程。最后只好让他们等一下,自己转过脸抓着小雷跑去一边小声用日语嘀咕:“完蛋啦怎么办啊,你是不是英语稿子没有写斑鸠寺这段?”小雷一脸困惑的看着他:“不是你说不用我写你能记得的吗?”这句话显然把飞鸟击沉了,他抓着脑袋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咋办啊!我太紧张了完全不知道这用英语咋说啊!”
                  然而很遗憾,现场所有人其实都听得懂日语——拉克丝也懂日常对话,何况她早就看出问题,默默摸出手机开始自己翻维基了——最后还是卡嘉莉上去解的围:“啊?我们都听得懂日语的。”她毫不客气抓小鸡一样把基拉给提溜过来,然后觉得还不够,又扯着阿斯兰的袖子把他抓到自己身边:“我们两个是日裔,这个人他会日语还会中文,你说什么都行的。”
                  小鸟同学冷静了一下,表情因为冲击太大有点失控。最后把脚狠狠一跺大喊一声:“你们跟我早说啊!!我准备的好辛苦啊!!”
                  这一声吼,惊得南门檐上飞鸟飒飒起,余音绕梁三日未绝。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介绍参观的过程就顺当起来。你让一个日本人用日文介绍日本建筑的历史,而且还是本地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外露一种悠然的闲适感。在确定自己终于不需要用自己那夹生饭英语给他们做向导之后,飞鸟同学如获大赦,表情也总算丰富起来。叽叽咕咕一串高速神言,语速快得阿斯兰不得不打断他:“慢一些,介绍建筑物、历史、人文的时候,存在很多专有名词,一闪而过的话是很难明白的。而且你还要注意我们可能会随时提问,这不是背书知道吗?”
                  这段话当然是正论,无从指摘。所以飞鸟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边上的小雷反而很淡定:“谢谢您,我跟他说就没用。”这句话又引起了不满,飞鸟跳起来反驳:“什么叫没有用!你什么时候跟我提过?”
                  然后这两同学就旁若无人开始了斗嘴模式。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这样看似吵架本质上亲密的行为,对卡嘉莉来说不算陌生。毕竟他们家是双胞胎,从小两姐弟吵吵闹闹就没消停。哪怕乌兹米在她小学生时候就做了她的养父,将她从父母身边接走,却也没有特别隔绝她和家人来往——每年暑假和圣诞节老头子还会把她送回大和家,或者把大和家的家长以及基拉接来夏威夷,风雨无阻。所以这对双胞胎不如说根本没怎么分开过。
                  当然了,普通兄弟姐妹一样常棣之情就别想了。
                  所以卡嘉莉和阿斯兰的第一次真正会面,也是在某一年的夏天。那年她大学毕业,乌兹米临时有事要回阿联酋处理。大和家住萨克拉门托,就先把女儿送回了加州。卡嘉莉一大清早回到家里,就看到家里还有个没见过的男生和基拉窝在客厅里打游戏,她站在他们两个背后,看着电视机上两台机器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而这两个男人全神贯注,甚至没察觉到她进门。
                  自己被无视的滋味可不好,卡嘉莉决定来个突然袭击。她立刻伸手去勾住基拉的脖子,脑袋故意凑到他耳朵边上拉长了声调:“基~拉~啊!我~回~来~啦~!”吓得她老弟两手一抖,手柄直接摔在地上。触电一样扭过头:“啊?卡嘉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下做姐姐的满意的松开手,哼着小曲儿走进去给爹妈打招呼。
                  等基拉再回头,游戏已经是结算画面,都不用想也知道他输了。
                  吃午饭的时候卡嘉莉才知道那个和基拉一起打游戏的陌生男孩叫阿斯兰·扎拉。是基拉在阿伯丁大学读书期间的寝室室友,虽然是同寝室,不过其实他们不是一个专业:基拉学的是计算机工程,阿斯兰学的是古典学。这两个人一个文科一个理科,却很意外的能谈得来。两个人大学四年同窗,终于都毕业了。基拉想着就毕业之后各奔东西,于是决定邀请阿斯兰到自己家过最后一个暑假。
                  毕竟是在别人家做客,阿斯兰的表现非常客气礼貌。卡嘉莉觉得这个亚裔很有意思(前文也说了,他面相到底算中亚还是东亚待议)说他拘谨吧?一旦和基拉扯淡起来他就眉飞色舞。说他放得开吧,他又多数时间挺木讷的坐在客厅里不说话。卡嘉莉搞不懂这个人,所以到吃晚饭之后,他们都没怎么搭话。
                  那天吃完晚饭天色还早。两个男生放弃继续打游戏的想法。走到了大和家的院子里,别看基拉现在柔柔弱弱的一副样子,他大学也是参加了的空手道俱乐部的人。这个俱乐部和另一个历史武术俱乐部共用场地,阿斯兰则是历史武术俱乐部的成员,所以这两室友在寝室里私下是打闹惯了的。至于说后来的社畜生活,把基拉那些技术都给消磨殆尽了,就是后话,无需赘笔。
                  两个男生本着要么抓着手柄干架,要么物理干架的想法,在院子里扭成一团。由于没有佩戴护具,所以他们两打得都很克制。不管是受身还是泄劲,他们其实都有培养出了默契。你来我往可谓不亦乐乎。但是卡嘉莉可没见过这个场面。她原本在厨房里帮着爹妈收拾餐具,一回头看到院子里的场面,大惊失色,以为这两个闹矛盾了。丢下洗碗棉手都没擦赶紧从厨房里杀进院子。
                  之前也说了,乌兹米对卡嘉莉不爱红装爱武装是全面溺爱的。她仗着自己也有点底子,一把插进两个男生之间。她觉得自己是来劝架的,所以来了个手脚并用,先把基拉拽到自己身后,给了阿斯兰一巴掌。然后一回头也给了基拉一巴掌:“你们两个打什么打!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阿斯兰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个弄得有点懵,现在轮到他搞不清楚状况了。但是很快愤怒先占据了上风,怜香惜玉什么的价值观束缚一下子全部消失。在基拉躺地板装死的瞬间他向后退了两步,助跑冲向了卡嘉莉。对着她的身体果断挥出一下肘击,卡嘉莉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但是反应也快,她向后躲过这一下,赶紧贴上去伸手去抓阿斯兰的脖子,接着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头槌,谁知道这一下她反而头晕目眩——要知道在这之前她这招对付各种学校作死鬼未尝败绩——卡嘉莉惊讶这人到底是个什么石头脑袋的时候,对方却没给她任何机会。阿斯兰趁机抓住她伸出来的手臂,一转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卡嘉莉整个人都拧过去半圈。差点把她的脸都按到了地面上。
                  要是没有卡嘉莉那一声尖叫,这件事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基拉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把他们两个分开,着急忙慌给卡嘉莉解释缘由。阿斯兰也是如梦初醒,赶紧上去道歉顺带想检查一下卡嘉莉是不是哪儿被他弄伤了。被她狠狠拒绝。
                  原本以为他们的缘分仅止于这场暑假里的会面。
                  谁也想不到之后会有其它的孽缘把他们几个拌在一起的。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31楼2024-03-08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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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厢两个大一新生吵完架,他们记忆里三个大学毕业新鲜人的斗争也告一段落。六个人终于穿过南门长长的墙廊,站在法隆寺五重塔的阴影之下。飞鸟同学还是听话的,用中等的语速大概讲解了五重塔的建造历史和基本构建,说了塔身四面与四方正向严格对应,也顺带说了五重塔内的收存。说完这些可以查到的历史,飞鸟指着五重塔开始了他的吐槽:“塔里人不能进去,说是有五层其实里面根本没有楼梯。里面有很多复杂的雕刻和壁画,但是完全看不清楚。现在反正只能看个外面的样子了。”
                    他评价这个和自己姓氏一个时代的建筑物可谓毫不留情。
                    关于金堂的解说和整个法隆寺西苑的解说,因为建筑物多数不能进入(一千四百多年的老房子再让游客进进出出怕不是要塌),只能说说建筑物的来历和大概历史。总体来说按部就班,飞鸟同学准备不可谓不充分。而小雷替他做了一大半功课,但是到底日语没那么好,就在出现专有名词的当口,卯足了劲儿把这些名词解释成英语。拜他所赐,本来考虑自己翻维基解决问题的拉克丝也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听得津津有味。
                    来了都来了,也付你工资,不能不白来。
                    不过到底是男生,对古代各种刀光剑影有本能的亲近感。所以飞鸟同学往东苑的时候开始说到法隆寺过去见证的一些黑暗的历史,提到了寺院由圣德太子建立。提到太子离世后大臣苏我入鹿嚣张跋扈,逼着圣德太子的直系山背大兄王在这座寺院里自戕,随后又放火烧毁。结果最后自己又在乙巳之变里死于乱刀,尸体在天井里淋雨。
                    基拉对历史兴趣很低,所以回应的很敷衍。而阿斯兰到底是古典系毕业,他听着这些熟悉的刀光剑影权力更迭,想起他大学时代课堂上关于罗马王权的血腥争斗。觉得不论东西方文化差异多大,总有一套共性藏在其中。不论身在何处,都在起着微妙的作用。此时正好飞鸟的历史课堂告一段落,他走过去拍拍小同学的脑袋表示欣赏,不过他说的却是汉语:“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真是没变过啊。”
                    飞鸟同学歪着脑袋,完全没听懂他说什么。不过这突然冒出来的汉语,楞是谁都会很在意——毕竟不知道是不是在骂自己——阿斯兰本没打算解释,卡嘉莉却走过去推推他的后背:“你刚才说的什么?你解释一下?”这会儿阿斯兰才意识到现场只有他一个人会汉语,他只好抓了抓脑袋,用日语训读汉语的方法,把荀子《天论》的开篇又说了一遍,看着他们仍然一脸茫然,阿斯兰决定还是用现代日语翻译一下:“简单来说,中国古时这位荀子先生,认为天地运行有套内在的逻辑,不会因为尧舜一般的贤君而存在,也不会因为桀纣这样的暴君而消失。飞鸟同学说的故事,我在世界的另一头,更古老的时代也见过类似的。就突然想起来这句话。”
                    天之道,也是一种人之道。
                    飞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没觉得这个突然的插曲和他说的有啥关系。反而小雷同学恍然大悟一样使劲点头,显然老欧洲人的脑回路能接得上。瑞士人有点兴奋的用德语应了一句:“您说的是罗马?一会儿和我聊聊?”对聊得来的人,阿斯兰来者不拒,所以他笑着点了点头:“行。”
                    参观完法隆寺东苑,时候也差不多要到午餐的饭点。由于考虑到有向导,所以吃午饭这件事的选择上他们四个一致丢掉了大脑,选择权全部压在了飞鸟的身上——至于晚餐,这四个人晚上回酒店,那儿有怀石会席的山珍海味等着他们。
                    大学生们本来就是出来赚钱的,所以自己身上也没几个钱,吃饭都比较节俭。飞鸟思想再三,怕这些外国人吃不惯,最后把他们四个人带去了奈良火车站,一人买了一盒当地特产的柿叶寿司便当。尽管最后还是卡嘉莉划的卡,但是冬天这站在车站里啃冷寿司的体验,真是相当相当的让人难忘。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32楼2024-03-0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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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良的城市范围本来就不是很大,他们六个人在车站吃完这顿提早好几个月的寒食,配着呼来喝去的西北风一起下咽。要是再来一场雪,大约就能体会苏东坡当年寒食帖里那句“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卧闻海棠花,泥污燕脂雪。”的凄楚意境。
                      本是寻欢不来吃苦,无奈却非得被这一番折腾。
                      好在这种微妙的忆苦思甜并没有特别引起四位成年人的不适,只是吃冷饭还是在冬天的室外真的是越吃越冷。最后吃完饭的当口,他们集体选择跑去自动贩卖机里买热汤喝。一人一罐咖喱汤,总算往快要结冰的胃袋里添了一勺热火下去。
                      在奈良这个地方来说,一座自飞鸟时代甚至古坟时代就存在的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古迹,奈良人对于自己身边随手就是一千多年古迹的事情见怪不怪。所以当飞鸟同学带着他们去找地方闲坐,一路的随口介绍状态就很体现一种奈良人的凡尔赛:“哦那边那房子有点新,大概江户时候造的,好像是八代将军还是九代将军时候,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了,之前我爷爷说过。但是别误会啊!这条路是老路!圣德太子时候就有了。你们看前面这个小路也挺新的,大概是秀吉那时候新造的。”
                      把300年前的东西叫“新”的,搁在其他地方还真是很难得一见。尤其相对于美国……
                      他们总算找到了一间开在路边的咖啡厅,工作日的关系店里没什么人。任由他们选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躲掉冬天的寒风。由于之前已经吃过东西,所以他们都没有点食物,而是要了饮料单打算坐着休息,然后看着菜单上不明所以的取名开始犯难。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板本人的爱好还是取名字实在太难,饮料单上的饮料虽然有图片也有配料说明,但是名字都是宠物猫的名字。甚至还给每一杯饮料边上贴了宠物猫的照片,让人分不清重点到底是为了让你看饮料还是过来晒猫。
                      只是在其他人那里点单很轻松,几乎决定在一瞬间。只有阿斯兰在那里纠结这份意义不明的菜单上到底选哪一只猫猫——其实本来帕特里克也是有养过猫,在阿斯兰高中的时候。那只叫埃癸斯的大橘猫后来自己出去乱跑,再也没回来。从此扎拉家除了阿斯兰这个大号裸猿再也没养过其他动物了。所以别看阿斯兰对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没啥直观表达,其实心底里跟卡嘉莉一样喜欢它们。但是自己的工作是半年在外半年在家,弄不好出点意外。自己都养不好,就不奢望自己去养猫猫狗狗了。
                      麻烦事儿就是菜单上那些猫猫照片里面,就是没有橘猫。阿斯兰端着它纠结再三,最后点了一只叫“救世主”的三花猫——他自己内心的理由是,三花猫身上好歹有一块橘斑。随后他们几个点的饮料上了桌,小雷同学端着他的闪电气泡苏打水决定让阿斯兰多说点老欧洲的掌故:“先生您之前说,在世界的另一头更古老的时代见过差不多的,我知道您想的是罗马,那有什么相似的故事吗?”
                      “那可太多了。”阿斯兰想了想掏出手机,他已经离开大学很久了,有些知识因为老在处理工作,有一些记不清,只好依靠翻书,“不过本质上说那些帝王的故事没什么意义,都是能够在书上找到,而且也有许多佐证的故事。比如说剑桥的教授玛丽·彼尔德女士写过一本专门讨论罗马的专著,叫《SPQR》,直接就来源于元老院和罗马人民这个古典的全称,我更想说的是人的故事。”
                      然后他从斯巴达克斯开始,说了一些关于公众对于角斗士的误解。说了角斗士们的装备和神话之间的关联:“我记得日本也有摔角联盟吧,其实古代的角斗士们,有一种说法认为他们也是职业表演团队。所以某种意义上,热罗姆那副著名的《拇指向下》其实是近代人因为失去信息传承的想当然。“他顿了顿,觉得自己似乎没说清楚,”或者说,我们总是傲慢的以为,现代的人们一定比过去文明了。曾经的古人一定过着比我们更为落后,更为野蛮的生活。“
                      这些话说完,阿斯兰觉得有点口渴,赶紧喝了一口面前的饮料。发现这杯红色的饮料甜甜的,酸酸的,是梅子的口味。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还需要一句总结陈词:“粗俗的来说,古人只是古,他们也是人。不比我们聪明也不比我们愚蠢。我们会有的困扰他们也会被困在那里。”
                      会困扰人类的问题,自古以来都从未变过。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33楼2024-03-10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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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两个喜欢打打杀杀年纪的未成年人面前(日本20岁成年,这两19)展开这种话题,就是奔着让人中二病爆发去的。飞鸟同学听进去阿斯兰多少之前的内容不可考,但是他显然突然不知为何热血上头,都说到角斗士了,也说到了大斗兽场,而且阿斯兰详细的叙述了比如网斗士和鱼斗士的战斗方法,色雷斯剑士们的弯曲剑,还有各种角斗士的训练方式。时不时还给他比划。那气氛都烘托到这份儿上了,不得出去练练?
                        于是鸟同学一拍桌子决定作个大死:“所以这位中国来的先生,我们要不要一会儿出去比划比划?”
                        阿斯兰这中国人帽子摘不掉了。
                        好消息他自己都不打算摘了。
                        卡嘉莉憋着笑,转脸看着拉克丝。两个人相互点点头,已经感觉知道结局了。只有基拉和小雷还在震惊。但是两个人震惊的方向又不一样:小雷震惊的是这个小子在学校的合气道社里头吊车尾,这里是不是只是想找素人欺负;而基拉震惊的是小朋友知不知道他在和谁叫板,他会不会被阿斯兰大卸八块。
                        当事人却非常淡定的点点头:“可以,我们练什么呢?”看见阿斯兰上钩了,飞鸟同学那叫一个摩拳擦掌:“您选吧,我都可以的!”
                        在飞鸟同学的脑袋里,他觉得对方应该是个最多懂一些皮毛的普通人,所以他完全可以保证对方的选择都在他的可应对范围内——毕竟合气道也是教剑术的!阿斯兰看他一副兴奋难得的样子,想了想觉得器械方面比较麻烦,但是空手没护具又容易出事情。于是决定要不让先找找场地再说。有正常的地方可以展开手脚,似乎也是个好法子。
                        选场地也挺麻烦,毕竟要比划得找个合适的能够让他们占用的安全场地。而传统的日本道馆不太符合这种选择,阿斯兰拽着手机左思右想,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拨通了一个电话。候着他对里头一顿俄语高速神言之后,阿斯兰挂掉电话把手机递给了小鸟同学:“同学,我朋友有个场地,离开不远他可以开车来接我们。你用我的手机给他发定位。我们坐一会儿他就来。”
                        他们在店里又坐了半小时,喝完了饮料。外面停下一辆日本挺少见的SUV肌肉车,白闪闪的涂装,但是车鼻子却是深蓝色的。阿斯兰看见车来了,就站起来招呼了一下,驾驶室跳下来一个高个子白人,穿着一身米色大衣戴着偏光墨镜,一头修的整齐的白发。虽然面相很沉稳,但是正脸上一条伤疤从左前额穿过眉心,斜斜的拽到了右侧鼻梁旁边,这一张能直接联想到黑道的脸,让飞鸟同学在椅子上不自觉地抖了三抖。
                        两个人又在门外用俄语高速神言了一会儿,然后车主朝着还在店里的人招呼,说的是没有口音的日语:“车子有八个座位,不用担心坐不下,上车吧!”
                        卡嘉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阿斯兰叫这个人“伊扎克”。
                        这会儿这个鞑靼人把自己塞进副驾驶,跟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伊扎克用俄语谈笑风生,所有其他人都插不进一句话。直到小雷同学从后排冒出头来:“那个,这位先生我们是要去哪里?”主驾副驾的对话才戛然而止,正好红灯,伊扎克调了调驾驶室面板从倒后镜里看了看他:“去我开的俱乐部。离这里不远,也就半小时车程。”说完这个,他在后面的乘客里扫了一圈,目光停在飞鸟同学身上:“我听说有不怕死的想跟阿斯兰练练手?”
                        他这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但是这句话配上笑容就非常恐怖了。飞鸟同学愣愣的点点头,此时信号灯翻绿。伊扎克回头踩下油门,声音里看戏的幸灾乐祸都快飘出窗外了:“那你加油吧同学,我给你找最厚的护具。”一句话说的飞鸟大脑发光。
                        现在跳车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一间中层办公楼前面,车在门口停下之后,伊扎克掏出钥匙朝阿斯兰一丢:“102,你先进去。”阿斯兰顺手接住,推开驾驶室的门下了车。而其它乘客则是等他在附近停车场把车放好,才跟着他一起进了楼里。似乎为了看乐子,也或者单纯只是好奇,小雷同学按着飞鸟的肩膀,半推半抓,让他跟着大部队进门。办公楼102门口挂着一块招牌:决斗武术俱乐部。
                        为了方便活动,阿斯兰已经先开了灯,顺带打开了暖气。等飞鸟终于被抓进来的时候傻了眼。整个俱乐部的空间开阔,有一侧还镶嵌了舞蹈房一样的大镜子。到这里的布置还和学校里的社团差不多的话,墙上架子上的护具以及武器就完全是他陌生的样子了。
                        架子上是各种型号形状的军刀、刺剑、长剑……总之这些武器他一把都叫不上名字。
                        现在飞鸟真同学的脑袋正在光速后悔,后悔他是不是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了。
                        自己选的,哭着也要打完。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35楼2024-03-11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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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吞楼还直接啥都没了?


                          IP属地:上海36楼2024-03-11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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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论,阿斯兰本人到现在为止都没发现一件事。就是他非工作状态的时候对外的模式极其和光同尘,温文尔雅到让人忘记他是个警察。卡嘉莉倒是很习惯他这样了,不如说她几乎没见过特别锋芒毕露的阿斯兰——哪怕他们两个第一次的不打不相识。毕竟都美人救英雄过,甚至卡嘉莉在之后还老把那次无厘头的“绑架案”捞出来数落他,那个男人就只会傻笑,偶尔忍无可忍了,他也是上来抱着她告饶。
                            决斗武术俱乐部里头没什么椅子,不过放了好几个大号懒人沙发。懒人沙发靠着柱子放置,贴着标识“严禁穿带护具卧躺”的日英双语标识。伊扎克很兴奋得搓着手,让过来看戏的观众在懒人沙发上躺好。自己从武器架子上拿了一根四分棍架在肩膀上:“怎么样?我看这小同学是第一次玩这个,用海绵剑吧?”阿斯兰表示同意,他回头看着已经懵逼的飞鸟同学,朝伊扎克招了招手:“你跟他解释一下规则,他肯定没见过,规则上别按我们的来,让让他吧。”
                            然后他走到飞鸟身边伸手开始比划他的脑袋和身宽,弄得飞鸟浑身不自在,加上之前那番对话,让他极度不爽。所以使劲把阿斯兰的手推开:“让什么让!你们怎么打我就怎么打!”
                            不知天高地厚说的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阿斯兰苦笑着跑去边上的公用护具柜子里找护胸板、护喉、头盔和手套。伊扎克开始给气鼓鼓的飞鸟同学讲规则。而躺在懒人沙发上的四个人想吃瓜,但是发现来的时候没有买任何零食。于是小雷同学自告奋勇,去来时路上看到的便利店里买吃的。按他们的口头菜单买了可乐两瓶、乌龙茶、白水、啤酒三罐和巧克力两根、柿子种两包、薯片、辣条、冰激凌,哪个是谁点的他也不管,提回来就往地上一放,顺手提走了他的乌龙茶和巧克力,余下的让他们自取。
                            那边厢阿斯兰已经把击剑头盔和护胸板护喉都穿上了,武器也选定了对手套要求最低的军刀。伊扎克则是按着小鸟让他按规定把护具穿好,反复的告诫他不论什么技术比赛都有受伤的可能。
                            今天掉在这黑白双煞手里,小鸟才知道什么叫生死不由己。
                            虽然小鸟同学口high自己能按照“他们的规则”来打比试。只是等他真听伊扎克解释完他们的规则之后还是怂了——和有规定打击部位的剑道不一样,历史武术并不限定打击位置。换言之一些在剑道里的禁击部位在这里打中了也算有效。飞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吊车尾半吊子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何况用的还是他根本没用过的武器。所以他选了降一级的规则:打击头部、肩部、躯干、整手有效,禁击下半身。而击中判定按第一滴血原则,先中为胜,禁止被击中之后继续进攻。
                            飞鸟看着手里的海绵棍,非常不适应。毕竟他没用过这样的武器,不知道单手如何使用,于是在手里抡得仿佛一根棒球棍。阿斯兰看着他实在心里难熬,就临时上去让他对着镜子,教了他基本的站姿和架势、步伐和斩击技法。年轻人悟性好学得快,几分钟就基本知道了,只是一边的伊扎克早就提着裁判的四分棍等得不耐烦:“阿斯兰你快点!再这样别打了你直接教他吧!”
                            约定比赛打12剑。他们两站在场地正中间,相互行礼并展开架势。随后飞鸟抬手起步,身体还没完全落地刀也还在半空,就只觉得头盔外面挨了狠狠一下,右耳嗡嗡响。他茫然的意识到自己还没挥刀出去,已经被对方击中了。伊扎克上来用四分棍把他们分开,他在觉得这只是侥幸的时候,又是相同的感觉,这次击中了他的天灵盖。在接下来剩下的9剑里,飞鸟发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进攻都打不出来,完全在被动挨打。而且对面每一刀几乎不是击中头盔就是打中持剑手,刀刀不落空。他甚至格挡都来不及。
                            12:0
                            伊扎克让他们去掉头盔互相行礼,也就在这个当口,飞鸟才意识到,自己被剃了个光头,他因为紧张和运动汗流浃背。而对面这位看起来特别好讲话的先生脸上甚至汗都没出,甚至上来替他把海绵军刀和护具都解下来,让他去躺着休息。
                            这什么人啊!
                            躺着吃瓜的群众看打木桩不好玩,卡嘉莉开始带头起哄:“好了阿斯兰不要欺负同学了,我们来都来了,你欺负小孩算什么,打点好看的?”阿斯兰和伊扎克对看了一看,两个人相互耸耸肩,跑去护具堆里面捞出来两套重型剑术夹克穿上,一人从架子上抽出了一把钢制对练军刀,戴上头盔和护脑垫。相互交剑又行了一套复杂的礼,终于摆开了架势。
                            这回室内钢剑相交的铿鸣紧凑激烈的响起来,看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银色的钢刀相互交错,咬在一起然后分开又再另一处撞击,甚至能看到交剑处碰撞出的火化。这两人才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在一阵刀光剑影的试探之后,阿斯兰的刀刃突然一转,军刀前方的假刃指着伊扎克的头盔,对方的刀则举过头顶尚未斩下。就这样决出了一剑的胜负。
                            他们立刻跳开回到比试之前的距离里。然后就这样精确而危险的打了6剑,阿斯兰举手示意结束,他们才丢掉头盔,相互行礼拥抱之后哈哈大笑。接着开始脱护具,这回他们两个脸都因为激烈的运动有些泛红,伊扎克指了指俱乐部一边一扇关着的门:“里面有淋浴间,洗个澡去,等会儿有课你要不要当个助教?”阿斯兰笑笑点点头。
                            飞鸟抱着可乐瓶,看神仙打架看得目不转睛。开始思考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伊扎克扯掉自己的护喉,跑到他们面前,抓起塑料袋里的啤酒按开了拉环喝了一大口:“***!阿斯兰这家伙这几年没退步嘛!”卡嘉莉感觉他们认识了很久,但是她从没听过阿斯兰提起这人,她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于是本着反正看热闹事儿不大的心态开始发问:“你跟他认识很久了?”被这么问的人连忙摆了摆手:“我好几年没见他了,入门警局全科测试时候他第一我第二,我算他同事——不过我退休了。”他点了点自己眉心那条伤疤,“这玩意儿太碍事了,容易被人记住。”
                            阿斯兰很少跟卡嘉莉提起自己的工作内容,所以她对他工作关系的了解几乎可以算作没有。可眼下有这么一个大活人在面前,还说了那么大一块料,别说卡嘉莉了,基拉和拉克丝都来了兴趣。
                            这瓜不吃白不吃,对吧。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37楼2024-03-12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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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扎克看他们所有人都很好奇,决定不论如何先大概解释一下他之前干什么的:他和阿斯兰是同期,所以事实上从阿斯兰大学毕业心血来潮投考警察之后就跟他认识了。他们同期通过全科筛选,最后分进远东区禁毒办公室情报处理部的人,包括他们两个在内一共是四个。
                              只是到现在这个节点,还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只剩下阿斯兰一个。
                              “那其他两个人呢?”就算不是一线,这个只有25%的留存率也让基拉背后冒冷汗。伊扎克看他一脸又怕又想听的样子,决定逗他一下:“其他人啊?他们……”他故意装的一脸悲伤,甚至还深深叹了一口气。不过在他演技生效之前,阿斯兰推开淋浴间大门,一面擦着头发一面抢断了他的话题:“他们两个都转行了!伊扎克你别拿这种事开玩笑行吧!”
                              浴室虽然水声很大,但是隔音效果一般般。阿斯兰耳朵敏感,伊扎克嗓门也不小。所以早就听见外面在唠嗑过去那点事,本来他还打算多冲一会儿澡现在根本忍不了。赶紧出来解释清楚,免得别人被他带进沟里去。
                              伊扎克看他出来,露出一脸坏笑:“好了,不开玩笑了。一个哥们儿跟了个战地记者结婚了,现在去当他老婆助理满世界跑战场,比以前还危险。还有一个现在是他那边的警察交响乐团的指挥兼钢琴,除了有点跛其它都挺好。”为了避免听众产生额外的错误联想,伊扎克还特地补充了一句,那跛子是自己让自己没拉手刹的车碾的,差点高位截瘫幸亏医生妙手回春,纯属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伊扎克点了点自己门面上那条疤,给他们一期同僚的去向做了总结:“我们四个只有我是真的因公受伤,伤口收到现在这样运气相当好了。”然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朝着阿斯兰举起手里的啤酒罐,“完蛋!等会儿我要送你们回去没法开车了!谁让你点的啤酒,你不许喝!”卡嘉莉看着那个懵逼的男人,自己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和辣条,无声而幸灾乐祸的看着他。阿斯兰的眼睛在袋子里最后那罐啤酒上停留了一会儿,只好举手告饶:“那我再出去买一瓶软饮料吧……确实有点渴。”
                              然后被正主打断的八卦吃瓜会就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伊扎克会在这里开俱乐部,无非是因为他自己本人找了个日本女朋友,外加他是历史武术研究者。在他还和阿斯兰共事的那几年里,这个前苏联现白俄罗斯人,有幸造访了两次扎拉家。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蕾诺雅阿姨真的是厉害,不得不服,老一辈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料有点狠,吃瓜群众端起零食饮料,集体往前凑了凑。
                              伊扎克眨了眨眼睛,故意压低了音量:“蕾诺雅阿姨之前跟我聊天,因为我家里是老哥萨克,她就跟我特别谈得来。说她家也是,而且她自己也是!是边防拓荒那边退下来的,接受过克格勃的边防情报甄别培训,厉害着呢。”
                              *****!
                              这料跟个炸雷一样,卡嘉莉当场一声惊叫。也幸亏阿斯兰不在,不然再怎么压低了声音都没辙。基拉显然是信息量太大脑袋宕机了大半天,如果能看见当前他脑袋里的运行代码,大概率只剩下了Null。拉克丝都有点惊诧了,毕竟作为前女友(差点结婚的那种),这信息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只有小雷和飞鸟两个同学懵懵懂懂,端着饮料瓶紧张地喝水。
                              既然都要八卦了那挖深点总没问题吧?搞不好阿斯兰双亲都身怀绝技?于是卡嘉莉又凑过去:“那帕特里克叔叔呢?他老爷子看起来好像也挺厉害的。”伊扎克想了想,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他啊,我没怎么跟他聊天……我只知道家里以前是老红军,老同志了!老爷子打过阿富汗战争,他还给我晒勋章来的。”
                              对前苏联人而言,哥萨克也好,克格勃也好。都不是什么特别需要规避的东西,毕竟它对于普通市民生活并无任何阻碍,倒不如说是生活保障。如果去掉一些西方滤镜,它本质上和各种国家安全机构没有区别。经他这样一解释,解开了一些卡嘉莉在阿斯兰身上观察到的,长久时间存在的迷惑。比如说一个古典系毕业高材生怎么会去当警察,而不是把自己困入象牙塔之类。好像都有了解答。
                              当然了真相也不是她想的那样,不过不妨碍她暂时这样误解。
                              话题进行到这里,被开门声打断了,阿斯兰手里提着一瓶苏打水一瓶宝矿力走进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目光纷纷在他身上驻足,这样的注目礼保持了六七秒,看得他毛骨悚然:“啊?你们干什么?不认识我了吗?”
                              卡嘉莉愣愣地点了头:“是,我确实感觉我有点不认识你了……原来是这样啊。”
                              在阿斯兰不明所以,诘问的目光落在伊扎克身上,后者识趣的抓起啤酒罐子站起来躲到一边,自己把自己卖了。
                              “伊扎克·玖尔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未完待续


                              IP属地:上海38楼2024-03-13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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