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不愧是被捏的包子,某种意义上和阿斯兰一样,压榨一下就有无限可能性。不过这人和压榨完了只会埋头郁闷不一样,基拉可是会用各种理由和借口要补偿。下午六点基拉的邮件准时躺在卡嘉莉的邮箱里。附件表格之外,正文字里行间文采斐然的表达着如下内容:加班加傻了,帮她偷干活差点被发现,心里很受伤,求抱抱……
卡嘉莉没控制住情绪,给回信上敲下了这么一行字:你这什么男大学生啊!跟你姐装可怜!别以为不知道你什么小算盘!
事实上,她敲下这行字的时候,咬牙切齿把这段话重复了一遍。阿斯兰在平板上展开表格,强迫自己装聋子没听见。乌兹米已经丢下他们两个,去院子里折腾烤架去了,他稍早之前搞了点生蚝和螃蟹,外加一整条牛肋排,晚饭肯定是毫无疑问吃烧烤了。老头子顺带搞了些啤酒——里面包含三分之一无醇啤酒。这样他也能陪着喝两口。
人肉AI翻出来的信息列表也是足够分量,基拉给了好几套筛选。从硬度、韧性、价格、颜色、入手难易度、加工难易度上做了划分。顺带额外指出,现成的加工板材,有些时候不太能保证木纹的一致性,最好选择平切靠近木芯的部分,有条件选用“四分切”[注1]裁切的木材那最好不过。最后还附上了一张图解释这个专业名词。
光从这认真劲儿来说,基拉肯定是把亲姐的事儿放心里了,给点补偿确实无可厚非。卡嘉莉发完邮件,凑到阿斯兰身边。这男人就把手里的平板放在两个人中间:“先挑颜色吧,反正价格都可以等会儿再说,东西总要看得顺眼。”
老头子的CAD图纸上,剑身是分成三个部分的,剑身、护手和配重的装饰。所以他们可以要颜色完全不一样,可以选最多六种颜色的不同木材。卡嘉莉抓了抓脑袋,就算这样了还是很选择困难症的:因为木材天然的颜色本身就有色差,上漆或者其他保护措施后,它的颜色还会进一步变化。她看了看表格,又看了看阿斯兰。忽然有了主意。
结果是,她选了这么几种木材:紫心木和绿檀、橡木和榉木。分别作为两把剑的剑身和护手。至于配重的装饰,她选择了稳定木,顺带指定了染色的效果:金色和绿色的混色,以及蓝色和金色的混色。就这样完成了他们的购物清单。乌兹米还在外面摆弄他的烤架,一直就没进门。卡嘉莉于是举着平板出去直接找老头子,阿斯兰很自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去当苦力去装了个冰桶,里面塞满了之前老头子买回来的啤酒。
人说万事不决吃个饭,事情决定下来了,那就更要吃饭了!
一顿又是生蚝又是牛肉又是螃蟹,要不是这仨都比较常锻炼,估计早给整出了痛风。一顿饱饭下去晚上也没事。赤道地区天又黑得晚,于是乌兹米抓着卡嘉莉定下来的材料和设计图,开始给他认识的工坊下单。虽然没住在一个社区,不过那间工坊也在火奴鲁鲁岛上,老哥表示明天干脆上门来取鲨鱼牙——他可真的特么信不过FedEx。
UPS也不信。
一看就是被暴力快递折腾出了PTSD。
于是3月10日一大清早,一辆皮卡就停在了阿斯哈家门口,上面下来一个高个子拄着拐杖的独眼,看起来快五十的中年人。穿着夏威夷人常见的花花绿绿薄衬衫,架着墨镜登门拜访。一如既往阿斯兰醒得早,去厨房煮上了咖啡,然后用昨晚剩下那点牛肉做早餐。因为当主食的死面饼还有剩下,所以这顿早饭就不如昨天那顿来的讲究,毕竟随便热一热就能吃。最多混点新鲜青椒洋葱,基本就对付过去了。
不过显然阿斯兰很快就后悔了他没早点去把他加老丈人叫起来。
因为来的这位先生,虽然他不认识,但是卡嘉莉可太认识了。不仅认识,还非常不对付。而麻烦的事情倒不是之后卡嘉莉会和这位先生吵成一团,而是这位先生自顾自走到了厨房,前前后后看了一下他咖啡机上的咖啡,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啊呀,我应该早点来的。”这仿佛咖啡死在了咖啡机里一样的悼词,听得阿斯兰莫名其妙兼汗毛倒竖,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位先生想干什么,他们两同时听见了卡嘉莉在楼梯上就爆发出的吼声:
“怎么是你!巴尔德菲尔德!你要对我家的咖啡机做什么!”
……?
场面有点让人大脑过载,看得阿斯兰差点把死面饼弄糊在平底锅上。
未完待续
注1:如下图所示,常见的木材一般分为平切、真四分切和裂四分切。
平切(plainsawn)是最常见的木材切割形式,可得到最大面积的切板,且对于木材的切割损耗最少,但木纹方向只有靠近木芯部分相对均匀。
真四分切(quartersawn)是首先将木材以木芯为轴切成四分,再按照木材木纹的走向切割成板,损耗最大,但木材木纹均匀方向一致,制品会更耐用。
裂四分切(Riftsawn)也有个说法叫假四分切。其预备工作和真四分切相同,之后成板是按切块中心并排切出,其损耗在平切和真四分切之间,除了两侧之外,木纹相对均匀走势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