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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罪恶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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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说明:本文是“女神与十四黄金侦探系列文”时间线上的第八个故事。1.本文写作过程中正好我在病中,所以梗比较乱,受前人,尤其是侦探皇后阿加莎·克里斯蒂比较深。2.这一系列文均为无CP,本文男主是阿鲁迪巴,女主是雅典娜的人间体城户纱织。3.文章构思粗糙,而且有些地方的思路存在局限性,一些有地方特色的内容不代表现实中真的如此。
雷者慎入。
另,本人的老福特账号于4月24日遭到SR暗算后被封,有鉴于对跗骨之蛆的恐惧和对内网环境的失望,本文将是我在内网发的最后一个主题故事。除非我的帐号找回,否则大概率上我未来在内网将只会发讨论帖和水贴,侦探文系列其他篇章(包括青铜番外)及计划中的CP相关文将会转到外网更新,请朋友们见谅。如果有想要我已经发布过的文的未修改版的朋友可直接私我。


IP属地:河北1楼2024-05-02 01:12回复





    IP属地:河北2楼2024-05-02 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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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3楼2024-05-02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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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marate 试试看能不能把C君找来


        IP属地:河北4楼2024-05-02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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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晴天霹雳
          纱织纤细的手掌覆上阿鲁迪巴放在膝头的大手,认真地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低声说:“放心吧,海洛伊萨姐姐不会有事的。我相信这只是误会。”
          阿鲁迪巴沉重地点点头,他决不相信姐姐会杀人,遑论还是杀害姑婆……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姑婆真的死了吗?虽然在巴西,J方的效率不能算高,可他们为什么要J捕姐姐……
          此情此景下,纱织知道不管多说什么皆是空洞的安慰,只能悄声道:“马上就快到了,别太担心,等见到海洛伊萨姐姐,一切就都清楚了。”他们现在正坐在桑托斯先生的车上全速前进,已经进入了伊斯坎普,最多再有5分钟即可抵达J署。
          伊斯坎普紧邻里约热内卢,一向承担里约卫星城的功能。这里虽然并非举世闻名的国际都市,但是风光秀丽,南面临海,背倚山坡,海滩质量优良,山坡上丛林郁郁,一带清流从山顶而下,绕过小城,流入大海,无论进山还是入海,都是难得的度假胜地。
          桑托斯律师将车停在城中J署门前,他时常与本地J界打交道,以他的名望,很快找来负责本案的J官,询问详情。当地负责这起案件的也是一名女J官伊内斯·费雷拉,因为一些募捐之类的事宜和两位阿尔维斯夫人都打过交道,海洛伊萨·阿尔维斯还算是小城中的名人,所以尽管现有证据不利,她却对案件抱有一种模糊的怀疑态度,也对年轻的阿尔维斯夫人怀有同情,尽可能对目前掌握到的情况知无不言。
          阿鲁迪巴十几年没回过家了,虽说一直和亲人有联系,照片、视频之类的没少看,但基本上局限于人,对亲友家房舍的位置、布局等等都淡忘了。雅德姑婆是在她命名为“风帆屋”的自己家房子出事的,那是栋位于城郊临河入海口处的三层小楼。按照费雷拉J官的说法,雅德·阿尔维斯夫人的丈夫早年做土木工程,在河流与海洋交汇处那块风景区的岩石高地上一连建了五座度假房,将地势较低坡道上的四处楼房卖出后,把岬壁最高处的“风帆屋”留给自家使用。
          “风帆屋”的两翼分别是花园和露台,外围都是陡峭的断崖(当然有高大的围墙和护栏围住),东面是一条很窄的花径小路,连接外围高墙上的一道小门,门外一条陡得几乎是直立状的小路通向海边,可以从这里下到海中游泳。因为围墙是沿着崖壁边缘建立的,所以除这条从山壁石头上硬生生凿出来的小路外,没有任何途径能够从海边到“风帆屋”,而围墙上那道门只能从里面上锁,事后检查,锁依旧好好的,据说已经有几年没人从这边下海了,围墙上也没有攀爬过的痕迹。
          唯一的正门面对西面上山的坡道,同样有很高的围墙挡着。而且沿着山路向下,虽则道路一边挨近山崖,另一边地方却渐渐开阔,一栋小巧玲珑的房屋伫立在这个地方。再往下走,山路向下坡度渐缓的地方,依次又有两栋独立的别墅,一直到河岸向里与山路相接的地方,还有一座漂亮的度假房。
          纱织听着费雷拉J官介绍,心中思忖:“按这个地理环境来说,唯一能进入‘风帆屋’的,只有顺着山路到正门去。下面那四栋别墅里的人恰恰还能证明,有谁在哪个时间里经过。”
          “目前山路坡道上四处楼房只有两处有人。”果然,费雷拉J官也提到了这一点,“一处是自上而下看坡度开始放缓的拐角处的3号别墅,主人将房子借给了亲戚度蜜月,目前那里住着一对新婚夫妻。一处是山路底下最平缓地方的1号房,有个老花匠住在门房,日常替主人家打理花园。他们都说,星期四白天时阿尔维斯夫人家的佣人不时出去采买,1号房的老花匠还跟管家埃尔登先生打过招呼。下午4点时看见阿尔维斯夫人(年轻的那一位)开车上山,她也是最后一个上山的。那之后,直到老花匠11点就寝之前,他只看到阿尔维斯先生开车下山经过。那对新婚夫妇的证词也差不多,他们大约在10点半左右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从声音判断是有人下山,那也是4点以后唯一一次有人经过。此后到12点回房,再没注意到别的什么。”
          星期四?是的,今天偏偏是13日,星期五!阿鲁迪巴紧紧攥着拳,控制着情绪。
          纱织安抚地拍拍,暗暗琢磨:“原来如此。在几位证人完全可信的情况下,发生谋杀案件,J方自然有充分理由怀疑内部作案。”
          雅德·阿尔维斯夫人的丈夫早年去世,他们没有孩子,因为夫妻恩爱,她也一直没有再婚,而是收养了几个孩子。其中有雅德夫人自己的侄孙女海洛伊萨·塔洛斯,还有她夫家远房侄子离世后留下的两个儿子,罗尔夫和卡洛斯·阿尔维斯兄弟俩。罗尔夫自童年时代就展露了极其出色的运动天赋,成年后在足球、篮球、网球、棒球等方面均取得了成绩,虽然因为涉猎过多未能专精而没有在什么重要赛事上得过奖牌,但“全能”本身已足够吸睛,兼之他外形高大俊朗,还曾在几次不同赛事上打进过四分之一决赛乃至半决赛,所以跻身名流,8年前结婚时媒体报道用的标题是“女粉丝心碎的一天”。
          与罗尔夫相比,小他5岁的弟弟卡洛斯则黯淡很多。兄弟俩分别继承了父母双方的样貌特征,本身就在外貌上逊了兄长一筹,卡洛斯小时候还曾从山坡上摔下来,一条腿留下了残疾,头脑也受到了影响,自此停留在孩童般天真单纯的程度。因此他没能外出工作,一直与婶婆阿尔维斯夫人住在一起。
          案发当天,留宿“风帆屋”的除了阿尔维斯夫人自家人外,还有佐伊·德尔和梅丽莎·卢卡斯两位年轻女士。前者是阿尔维斯夫人的秘书,阿尔维斯夫人虽说年迈,但她从年轻时就并非那种旧式女性,阿尔维斯先生留下的事业有一大半都是她从旁辅助拼搏得来的,不过毕竟年纪大了,精力、腿脚都大不如前,所以近年来很多工作都交由了德尔小姐协同处理。佐伊·德尔跟在她身边已有7年,一向精明干练,从来不出差错,所以深得信任,这次给全家最小的宝贝过生日,兼庆祝老夫人的侄孙塔洛斯先生回家,她也被留了下来。
          梅丽莎·卢卡斯则是阿尔维斯夫人一位旧友的孙女,因为有意为阿尔维斯夫人工作,所以暂时借住在“风帆屋”。


          IP属地:河北6楼2024-05-05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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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如证人所说,海洛伊萨是昨天下午4点载着两个女儿到的“风帆屋”。因为工作关系,他们夫妻两个并未同时抵达,罗尔夫前一天在圣保罗有一场比赛,事发当天上午才回里约,直接去了婶婆的别墅,他的妻子是等下午大女儿的钢琴课结束后才带着孩子们赶去。——阿尔维斯夫人到底上了年纪,喜欢孩子,喜欢看到后辈环绕的热闹场面。他们的计划是在“风帆屋”度过整个周末,所以提前过去,为这几天的日常及周日的Party做准备。
            当天别墅里的佣人先后3次开车出去采买,分别是为即将到来的周末准备食物、预定气球、彩带和拉炮等庆祝的小物件,以及接到海洛伊萨上午打过来的电话后意识到之前弄错了阿鲁迪巴的身材尺寸,床单之类的用品需要重新购买,所以匆匆忙忙又出去了一趟。除此之外,“风帆屋”里的人再未出门,一切均进行得井井有条,直到晚间。
            听J官说到这里,纱织神色一凛,知道接下来的情况才是重点。阿鲁迪巴亦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看着费雷拉J官。
            “‘风帆屋’的晚餐时间固定在晚上8点,按照家里的人的说法,晚餐时发生了‘一点争执’。对此阿尔维斯夫人(海洛伊萨)不愿多说,阿尔维斯先生则表示‘那只是夫妻间观点的不合’。两位客人仅表示那是一些外人不好干预的争论,但卡洛斯·阿尔维斯先生的表达很有趣,他认为那是他的哥哥想要强迫姐姐的表现。”费雷拉J官说。
            “不管怎么说,晚餐桌上还有两个孩子在,阿尔维斯先生夫妻并未真的大吵大闹,但那并不意味着不是个严肃的话题。所以晚餐后年长的阿尔维斯夫人与罗尔夫先生在她的房间里进行了一次谈话。”费雷拉J官继续说,“那之后罗尔夫先生就出门了,开车到海滩上一处酒吧去找朋友喝酒,他说是散心。再有就是今天早上,女佣送茶的时候,发现雅德·阿尔维斯夫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被人打破了头。”
            阿鲁迪巴目光一黯,尽管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心仍被揪紧了。
            “就算不是外来作案,别墅里还有那么多人,为什么认定海洛伊萨的嫌疑?”纱织心中有些紧张,哪怕参与破获过一些案件,但战士亲人卷入其中的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这里不是保守的南欧小镇,也不是火车或者游轮上等任何一个闭塞的环境,跟J方打交道,想要获得第一手资料,怕是不那么容易。
            果然,费雷拉J官摊摊手:“对不起,城户小姐,案件仍在侦查阶段,这方面的事我们现在不便透露。”
            纱织正想请托桑托斯律师,他已先开了口:“我们希望能见一见海洛伊萨·阿尔维斯夫人。”有些规则倒也不是不能通融,而且费雷拉J官对案子的一些方面确实还有疑问,海洛伊萨偏偏又不肯说,如果她能对亲人吐实的话,说不定于案情有益,故而只考虑了片刻便答应了。
            一行三人被带去接待室,见面在那里进行。J官还贴心地让其他人离场,把空间留给了会见的双方。
            海洛伊萨·阿尔维斯的身高超过了190cm——虽然早就知晓,但唯有亲眼看到之后,纱织方才切身体会到阿鲁迪巴的姐姐有多高,也理解了为什么她年轻时候会做篮球运动员。事实上,海洛伊萨现在也才只30岁,面容虽较之阿鲁迪巴柔和不少,有种刚健而婀娜的气质,但从五官的轮廓上不难看出姐弟二人的血缘关系。
            “阿尔德……”海洛伊萨知道弟弟和城户小姐今天到,他们一定会来J署,心理已有准备,然而真正见面到底难以抑制感情,叫着弟弟的昵称,一语未了已泪如雨下。
            “姐姐,海洛伊萨——”阿鲁迪巴心中的亦是万千感慨,但他方才所受的巨大震动已平复下来,现在想的是当务之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姑婆会死,J方为什么怀疑你涉嫌?”海洛伊萨正说着“昨天在屋子里的人都有嫌疑”,阿鲁迪巴一言指出关键:“你和姐夫在晚餐桌上到底争论了什么?”
            海洛伊萨料想到了弟弟会来,可她虽然知道圣域,到底了解只是寥寥,没想到J方竟能向他和城户小姐透露这么多,一时脸色有些发白,强撑着故做无谓:“那只是一些家庭私事,和案件没有关系——”
            桑托斯律师按捺不住打断:“阿尔维斯夫人,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是城户小姐在里约的律师,目前为你和你的家人服务——”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海洛伊萨不要打断自己,“——恕我直言,你这种固守家庭秘闻,宁肯遭受怀疑也不愿说明真相的观点已经过时了,而且是很危险的。须知,和案件有没有关系是需要专业鉴定的,如今已发展成了专门的犯罪心理学,你‘没有关系’的判断不但不专业,还有可能放纵了真正的犯人。”
            “我是城户纱织。海洛伊萨姐姐,阿鲁迪巴一定跟你说过我。”纱织介绍了自己,继而劝道,“你放心,如果真是毫无关系的隐私,除了咱们这几个人知道,是不会拿到法庭上去说的,我和桑托斯律师也会在案件结束后很快忘掉。”说着朝律师先生点点头,“但在那之前,现在不是维护对外体面的时候。你自己不怕被怀疑,阿曼达和贝拉怎么办?难道不怕有什么谣言传出去,她们在学校里被孤立吗?”
            海洛伊萨被桑托斯律师说时已有些动摇了,再经纱织一劝,想起两个女儿,触动情肠,态度终于软化下来。虽多少仍有些拐弯抹角,到底吐露了实情。
            说来倒也简单,话题起因是姑婆雅德夫人担心卡洛斯,如今她自己健在还好,但毕竟她也是81岁高龄的老人了,万一哪天她不在了,卡洛斯一个人该怎样维持生计。所以忽发奇想,既然以卡洛斯的情况不可能成家,一般疗养院又不可能接受他这样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不如让罗尔夫和海洛伊萨当他的监护人,以后阿曼达跟贝拉还能帮忙照顾这个叔叔。
            海洛伊萨跟罗尔夫、卡洛斯一起长大,因为阿鲁迪巴不在身边,向来就把卡洛斯当成自己的弟弟疼,但照顾与当监护人终究是两回事,所以不敢立即答应。可是雅德夫人在家强势惯了,想起这件事来,就非得让她马上答应不可,要么就让卡洛斯收养阿曼达,将来卡洛斯那份遗产由阿曼达继承。海洛伊萨好不容易劝下了姑婆这事急不得,罗尔夫又提出来让她再生一个孩子。
            海洛伊萨虽然喜欢小孩,但她生贝拉时伤了身体,本身就很难受孕了,而且她知道罗尔夫嘴上不说,实际是想再要一个男孩——即便能够受孕,是男是女又哪儿能保证?夫妻俩之前已私下商量过这事,她以为已经过去了,岂知罗尔夫又在这时候当着姑婆的面拿来说——他明知姑婆最喜欢孩子,想借着这个由头逼迫自己。所以双方争论起来,直到晚餐结束,姑婆将罗尔夫叫到她自己房里。
            “所以在场的两位客人才表示外人不好干预这个话题吗?”桑托斯律师皱眉思忖,“看上去的确不像大事,不过很多时候凶案就是由小事而起的。”
            阿鲁迪巴不便明说,心中却免不了微起芥蒂:看来姐夫也不那么体贴姐姐,他们不像原来说的那么恩爱。就听少年女神接着问道:“那罗尔夫先生跟雅德夫人谈了些什么,海洛伊萨姐姐知道吗?”
            海洛伊萨摇摇头:“昨天从姑婆房里出来,罗尔夫就开车出门了。今天早上发现姑婆被害,J官上门的时候,他仍没回来。我只知道J官派人去找他,但很快在姑婆房间里找到了我的球,他们说那个是凶器,我就被带到这来了。”
            纱织沉思片刻,倏然长身站起:“姐姐放心,我一定找出真凶,给雅德夫人报仇。”说罢一拉阿鲁迪巴,“咱们再去找J官问问看。”阿鲁迪巴虽仍有不舍,但知道光是留下来干等也没用,女神毕竟对巴西不甚了解,要查真凶,自己必然不能落后。
            三个人出来之后倒是遇见一件好事——原来案情重大,案件中心又是本地的名人之家,伊斯坎普当地J方逐向里约J局求助。里约方面派来协助办案的恰是比安卡迪J官。有她作保,一些案件细节方面的问题确是不难了解了。
            原来雅德夫人因为受风湿影响,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她的房间虽然宽大,可是被老式的家具及古董之类占了很多空间,床头对着朝向大海的东向窗户,左侧离墙壁很近,只是为了避免夏天炎热时的湿气留了一道很窄的缝隙,右侧则留了不少空间。除床头柜、叫唤仆人的电铃和给客人的椅子之外,还有她的轮椅通道——那轮椅平时就搁在床尾,雅德夫人不常坐,但需要时很快就能用上。
            而正是这个家具摆放位置将主要嫌疑指向了海洛伊萨。
            因为雅德夫人正是右边的太阳穴被砸——一击毙命,后续还有叠加伤,正面也被砸了几下,但法医鉴定的结果是右太阳穴上的伤为第一击。然而面对床铺的话,左侧的空间太小,不足以让一个人站立,更不可能让人抡圆手臂发力——即使是对付一个老妇人,要一下敲破对方的颅骨也需要不小的力道。
            所以凶手在行凶时只可能站在床铺右侧。除非在那一瞬间雅德夫人刚好扭过了头,否则凶手要顺畅发力,一下就让老人失去反抗和叫喊的机会,只能是左撇子。
            昨天留在“风帆屋”的所有人里只有海洛伊萨·阿尔维斯是左撇子。
            “也许凶手用了什么花招,比如装作窗外有什么新鲜事诱导姑婆去看,在她扭头的一瞬间动手杀害。”阿鲁迪巴立即提出异议,只凭左撇子这一点就怀疑姐姐,证据实在太单薄了。
            “我们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塔洛斯先生。”比安卡迪J官解释,“虽然概率小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但凶手并不能预测雅德夫人从哪边扭头看向窗外,要知道,对方动手的机会只有那一个。法医的检验已证明了这一点。”
            “即使老夫人从另一方向扭头也不能说明什么。”纱织指出,“你们的前提是凶手有意嫁祸给海洛伊萨·阿尔维斯,所以必须击打老人的头部右侧。但假如海洛伊萨姐姐成为替罪羊这一结果对凶手是‘意外之喜’,此人原本的目的只是要杀害老夫人,那么无论从哪边动手都不妨害这个目的。”
            比安卡迪J官与费雷拉J官对视一眼,后者说:“你说的不是没道理,城户小姐。但我们同时找到了凶器。”
            “凶器是篮球,准确地说,是藏于篮球内部的一个带有棱角的铁块。”费雷拉J官翻看着法医的报告,“凶手把篮球撒了气,只要把空出来的皮革部分攥在手里,将铁块部分挤压到前面,就可以当作凶器使用。事实上,海洛伊萨·阿尔维斯也承认那个篮球是她的,上面也找到了她的指纹。只不过她表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过球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篮球会出现在现场。”
            纱织记起海洛伊萨也提到了球的事,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阿鲁迪巴想说“既然球是海洛伊萨姐姐的,有她的指纹毫不稀奇,那个偷走篮球的人才是凶手”,比安卡迪J官已料到了这一点必会引起争议:“那个球上确实不止一个人的指纹,我们核对过,当天屋子里的人至少有4个和球上的指纹相同:罗尔夫先生及太太,卡洛斯先生,还有,嗯,小姑娘阿曼达。这也和罗尔夫太太回忆的最后一次用这个球的情形一致,当时他们夫妻教阿曼达篮球,随后卡洛斯先生加入进来,4个人进行了一场家庭中的小小对局。不过有一点,如果有人曾带着手套碰过这个球的话,不可能不破坏上面原有的指纹。”
            话说到这里,纱织终于明白了J方的依据:这个年头,即使是佣人也有“JC要查指纹”的概念,凶手居然不戴手套,那么企图仗着球上原有指纹蒙混过关的可能性极大,亦即就在那4人之中。可是阿曼达只有6岁,卡洛斯的智商和孩童无异,罗尔夫当夜没在家,肯定要将怀疑的目光指向海洛伊萨了。


            IP属地:河北7楼2024-05-05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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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疑窦丛生
              纱织和阿鲁迪巴在会客室与两位女J官谈话,桑托斯律师出去忙了半天,回来后恭敬地说:“城户小姐,你的请求已经办妥了。”
              “谢谢你。”纱织礼貌道谢,注意到女J官的不解眼神,微微一笑,“我想为海洛伊萨·阿尔维斯夫人保释。”
              “可是……”费雷拉J官一怔,想说什么,比安卡迪J官拦住了她:“城户小姐,你这样太J进了。”
              纱织摇摇头:“我相信海洛伊萨不是凶手,既然这样,她就不应该被拘役。至于破案方面,我认为无论海洛伊萨姐姐身在哪里,只要一天没有正式裁决,真凶就一天不会安生,所以这算不上打草惊蛇。”她真诚地看着两位女J官的眼睛,“你们也不相信海洛伊萨是凶手,不是吗?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通力合作,找出真凶。而且,如果海洛伊萨姐姐回到事情发生地,也许还能想到什么呢!”
              雅典娜女神的气场和魄力让两位女J官不由自主信服,而事实上尽管现场迹象的指向不利,她们内心深处也的确不相信继承英雄父母事业、每年都将绝大部分公司利润及无数心血投入慈善项目的海洛伊萨会是杀人真凶。保释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纱织交了50万美金的保释金,请两位女J官签了字,然后由费雷拉J官带领阿鲁迪巴去接海洛伊萨出来。趁着这个空挡,她再次联系了法里亚斯法医,邀请对方协助验尸,并与比安卡迪J官达成共识,一起再回案发现场查找线索。
              交通顺畅的情况下,从“风帆屋”所在的山坡下到J署仅需20分钟车程。纱织一行人分坐两辆车:由J员开车,费雷拉J官和阿鲁迪巴、海洛伊萨坐在一辆车上,纱织和比安卡迪J官坐桑托斯律师来伊斯坎普开的那辆车。
              在车上,比安卡迪J官跟纱织简要说了另一些基本情况。
              诸如那个被视作凶器的篮球上不仅有指纹,包裹铁块的部分还有血迹和白发,已经检验出了与雅德夫人DNA相同;不止一个佣人听到了雅德夫人与罗尔夫争吵的声音,尽管他们都不肯承认听到的内容;罗尔夫离开房子去车库开车大约是在10点20分之后不久,雅德夫人的贴身女佣吉诺下楼时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吉诺之后给女主人送去了她每晚必吃的保健品,她也是最后一个见到雅德夫人还活着的人。
              “雅德夫人睡前吃过保健品?”纱织第一次知道有这个情况,“那法医预估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晚上10点半到12点半之间的两小时内,这两个时间点即是上下限。”比安卡迪J官说,“因为雅德夫人长期坐着,肠胃消化功能不好,那些保健品是用以帮助她促消化的。所以晚餐和保健品在胃里消化程度只起到了判断死亡时间的辅助作用,并不能作为准绳。”
              纱织思考了片刻,又问:“那罗尔夫·阿尔维斯先生呢?海洛伊萨自昨晚就再没见过他,不过你们应该找到他了吧,他的不在场证明怎么样?”
              比安卡迪J官欲待开口,车身突然一颠,已经开始上山了,遂急忙说道:“从山坡下到他要去的酒吧大概是7、8分钟车程,那个朋友已经证明了当晚他们一直在一起。不过因为那处酒吧是本地的网红打卡处,来度假的人几乎都往那儿去……”话未终了,车已停在了“风帆屋”门口。
              前面那辆车上,费雷拉J官和海洛伊萨、阿鲁迪巴下了车,一个老人指引着开车的J员和桑托斯律师把车停到一边的车库。
              “那位是雅德夫人的管家杜兰特。”比安卡迪J官说。
              J方已经要求了“风帆屋”中的诸人,正式结案之前不要随意离开(正常工作或采买可以进行,但搬离之前需要先提出申请),而且因为时值周五,众人原本就是计划在这里度周末的,所以在人员上仍和昨天一样。
              费雷拉J官提前打了电话,屋内各人已知J方下午还会与海洛伊萨一起再过来,都等在一楼的客厅里。几人一进门,两个小女孩就像蝴蝶一样扑向海洛伊萨,叫着“妈妈”,小的那个一双大眼睛噙了委屈的泪水:“妈妈,曾姑婆是死了吗?什么是死?”
              海洛伊萨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安抚了一会儿,强忍着泪水介绍:“你们看,阿鲁迪巴舅舅回来了,还有他的好朋友纱织小姐,给你们带了好多礼物,要记得好好打招呼哦。”
              两个宝贝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走到阿鲁迪巴和纱织跟前,有礼貌的问好。
              海洛伊萨直起身,正好对上丈夫的眼睛。罗尔夫面上混合着惶急与愧疚交错的情绪,一把抱住妻子:“亲爱的,对不起,我昨晚不该跟你吵架,也不该跟婶婆吵架,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赌气出门,也许就能抓住那个凶手——”一边说着,一边就想以吻道歉。
              海洛伊萨轻轻转过头,示意老公场合不对。罗尔夫的吻落到她面颊上,“啵”地一声轻响,两人方才分开。
              那一边,纱织抱起了贝拉,笑吟吟逗她玩:“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呢?”阿鲁迪巴也把阿曼达扛在了肩上。秘书佐伊·德尔小姐走过来,先问候了海洛伊萨,然后招呼几位J官。
              “谢谢,我们想再看一下现场。”费雷拉J官婉拒了德尔小姐的邀请,直接走上二楼。比安卡迪J官是第一次到现场来,跟在同事后面,纱织放下贝拉,说着悄悄话:“等下有礼物给你哦。”亦跟上J官。
              “风帆屋”共计四层,与一般同类型的别墅不一样的是,除最上面一层的天台外,佣人房安置在了三楼。一楼以客厅、书房、藏书室、吸烟室为主,包括通透的大平台,二楼则是主人房和几间精致舒适的客房,雅德夫人和卡洛斯的房间,还有为海洛伊萨一家人留出来的房间和德尔小姐偶然留宿使用的房间都在这一层。其中,雅德夫人的房间朝向最好,不仅方便她欣赏海景,随时呼吸新鲜空气,还连通着一个正对着下方平台的阳台,天气好时她可以摇着轮椅上去晒太阳,看到的景色与在下面平台上能观赏到的并无二致。
              当然,现在尸体已经运走了,但现场还保留了案发时的原样。
              费雷拉J官向大家指点床头的位置及两侧空间,虚握起拳头做了一个凌空击打的动作,解释:“以凶器判断,要造成那样的伤口,必须高抬手臂,只有面对床头的右侧才能做到。”
              纱织在房间里踱着步,目光一一扫过柜子上那些镜子、摆件之类的玩意,心中思量着J官方才的话,忽然问:“我可以看一下发现尸体时的照片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比安卡迪J官很想提醒老夫人的头骨被敲破,那触目惊心的场面超出了一般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随即意识到城户小姐并非普通少女(她不知道纱织的真正身份,但从找律师和法医猜到了世俗身份),既然这么问,想必已经考虑清楚,于是找出照片递过去。
              那些照片不仅有雅德夫人遇害时的遗体照片,伤口特写,还包括凶器特写,将铁块从篮球中取出后的照片及现场的整体照片等。
              纱织一一皱眉看完,走到房门处,取出一张照片对比着看了又看,问道:“早上时门口这里是湿的?”得益于高清摄影设备,照片中门口的地毯有一片颜色明显与周围不同,是针织物品被阴湿后的痕迹。
              比安卡迪J官看过去,费雷拉回答:“是。”伸手指向旁边的一扇小门,“雅德夫人的房间自带浴室,昨天浴缸里的下水通道堵塞了,水漫了出来。”想了想又补充,“不过那个漫出来的速度不快,所以打湿的只有门口这里。”
              纱织目光一亮:“下水通道是被什么堵塞的?”


              IP属地:河北8楼2024-05-08 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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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头发。”费雷拉警官说,“雅德夫人有轻微洁癖,虽然行动不便,但每天都要洗澡,两天洗一次头发,雷打不动。当然,鉴识员化验过了,下水口找到的头发都是雅德夫人的。”
                “这样哦。”纱织轻轻应了一声,继续查看那些照片,两位警官则着手进行补充检验工作。比安卡迪J官还想亲耳听一遍所有人的口供,很快出门。费雷拉J官也想跟着再听一次,正想问城户小姐是否还有别的事情,律师先开了口:“J官,你们认为,阿尔维斯夫人,或者说还有这房子里的其他人,杀害雅德夫人的动机是什么?”
                这点倒是早已调查清楚了,费雷拉J官很快答道:“已故的雅德·阿尔维斯夫人虽然热心慈善,也不能说存有恶意,但本身的性格非常强势,而且严厉。这栋屋子里的人,从德尔小姐到管家和普通佣人,可以说每个人都被她责骂过,有些时候还可以认为是毫不留情地痛骂。卡洛斯·阿尔维斯先生固然需要她的监护,但她还时常试图干预罗尔夫和海洛伊萨·阿尔维斯夫妇的家庭生活。”
                “这么说,J方认为仇杀的动机比较高?”纱织插话问道。
                “当然,还有金钱方面的问题。”费雷拉J官承认,“我们查过雅德夫人的财务状况,她在已故丈夫的工程公司担任名誉董事,每年都有丰厚的分红,名下的股票这几年的涨势也非常好——事实上,虽然职位是名誉的,但她在公司里仍有相当大的话语权,从人事任免到业务项目都有所干预。所以她很早就立下了遗嘱,以防自己过世后引发混乱情况。”
                “姑婆将大部分遗产留给了她这些年创立的多个慈善基金,像是帮助贫困病患儿童的、救助受保护动物的那一类。”阿鲁迪巴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很快回答了这一问题,“余下的部分由我和姐姐、罗尔夫、卡洛斯平分,如果万一我不回来(他含糊带过了圣战前未知前景的状况),我那一份同样留给慈善基金,他们3个人的份额不变。至于公司,因为姐姐有她自己的事业,所以姑婆的打算是等罗尔夫退役后由他接手,德尔小姐是她为后辈培养的左膀右臂。”之前他和家里联系时没少听说姑婆分配遗产的事,这时正好回应疑问。
                费雷拉J官有些尴尬,不过确能体会阿鲁迪巴的心情,只补充了两点:“我们联系过雅德夫人的律师,证实除正式条款外,她还在遗嘱的附加条款里给陪伴自己多年的佣人,包括德尔小姐,均留下一份财产。至于他们本身是否了解这一点目前则尚不清楚。此外,律师反馈是雅德夫人有修改遗嘱的意图,主要是为了梅丽莎·卢卡斯小姐。据说雅德夫人年轻时欠她的祖母一份恩情,所以决定将公司管理权,准确说是公司本身的抵价,让出一部分给卢卡斯小姐,并且已经请律师草拟了修改后的条款,只是尚未签字确认。”
                “这么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从雅德夫人之死中获益咯。”纱织闪过这样的念头,却并未说出口,反而道:“咱们去听比安卡迪J官问话吧。”
                问话的地点选在一楼转角处的书房,纱织和阿鲁迪巴下去的时候比安卡迪J官刚刚问完卢卡斯小姐和罗尔夫。前者自认为是局外人,因为晚餐桌上的尴尬场面,饭后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从窗户可以看到下面平台通往正面花园的转角,与雅德夫人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这栋房子的走廊上有多处壁龛,一些装饰用的雕像从壁龛中伸展出来(比如天使的翅膀),很容易挡住视线。所以没能听到,也没能看到什么。至于雅德夫人的遗嘱,她表示什么也没听说。
                至于后者,比安卡迪J官光是听罗尔夫的各种懊悔和保证他与他的妻子绝不会做这种事就听了10分钟。是,他非常后悔,因为他希望有个男孩继承他的事业,确切的说是实现他拿下一些著名赛事奖牌的梦想,所以忽略了妻子的感受,一时赌气又出门找朋友散心,导致昨晚没能在家,如果他在家也许就能震慑住那个强D。没错,他认为是外来的强D干的,他的妻子一向尊敬姑婆,而且有自己的事业,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做一丁点伤害亲人的事。
                关于和婶婆在她房间里的那场谈话,罗尔夫一开始是不愿意外泄隐私并坚持和案件毫无关系的,经比安卡迪J官再三强调才勉强说明,无非是晚餐时争执的延续,有关孩子、是否过继一个孩子给卡洛斯以及卡洛斯那份遗产的未来流向等等。后来他就出门了,他大概是10点40分左右到达那间酒吧,但是因为酒吧很受欢迎,找停车位花了一些时候,应该是差5分11点钟进入到酒吧里面。当时人很多,所以他先独自在吧台喝了一会儿酒,差不多到11点半时才与朋友交到面,之后就一起喝酒聊天,整个晚上都在一起。
                纱织听过录音笔记下的问话记录,问:“这么说,从晚上10点半到11点半,罗尔夫其实没有明确的证人了?”
                比安卡迪J官微微一惊:“那家酒吧的酒保证实了他是昨晚11点过后见到的罗尔夫。而且从山下到‘风帆屋’只有那一条路,老花匠和新婚夫妇都证实了下午4点过后没有任何一辆车再上山。”
                “嗯。”纱织点点头,并未再多言。
                比安卡迪J官下一个询问对象是佐伊·德尔小姐。与海洛伊萨和卢卡斯小姐那样充满昂扬生命力的健康之美类型不同,德尔小姐给人的印象是偏向斯文,有种南美人很少见的书卷气,当然这无损于她的精明,能为严苛的雅德夫人工作7年,甚至希望在自己身后向她“托孤”,本身已证明了她的能力。
                德尔小姐很大方地承认了她知道雅德夫人的遗嘱,并且为此很高兴,因为那不仅意味着对她工作能力和职业操守的认可,而且未来她会成为公司董事的心腹,拥有很大的权力。但那不代表她会为几年后的事情杀人。说到昨晚,因为她连着为公司一个企划案忙了多天,有些神经衰弱,所以吃过安眠药后早早休息,什么也没听到。
                阿鲁迪巴皱起了眉,德尔小姐离开书房后,纱织代替他说出口:“她谈到公司和公事似乎太多了,完全掩盖了私人感情倾向。”
                费雷拉J官不知道理解到什么地方去了,说道:“我们已经开始调查这屋子里的人的财务状况了,很快就能有结果。”
                接下来是卡洛斯和家里的佣人。卡洛斯完全想不起什么来,只是觉得有点怪,因为他经常会在半夜做了一个有趣的梦后起来画画,直到把梦画完才睡觉,但昨晚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不是女佣的尖叫还要继续睡。不过佣人们都表示卡洛斯画画的习惯是不一定的,遇到玩得很疯的时候他就会睡得很死,昨天两个小侄女过来,他有了伴,确实疯玩
                疯闹了老半天。
                而佣人们因为都歇在三楼,所以并未听到或注意到什么不一样的事。只有吉诺提供了一点情况:她给雅德夫人送保健品的时候,老夫人像是有点懵,似乎头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不过想到她才和侄孙吵过架,这种情形也不奇怪。
                因为一些调查结果没办法立即出炉,所以问完话后两位J官很快带领属下告辞。桑托斯律师亦随后离开,纱织征得女J官们的同意之后,与阿鲁迪巴决定当天也留宿在“风帆屋”。
                客房倒是还有,老管家很快让人为城户小姐和阿鲁迪巴少爷安置妥当。然而屋子里的气氛却给人非常压抑之感。没人在这种时候说哪怕一句抱怨之词,唯恐被人当作对雅德夫人心怀不满,然而人人冷漠,似乎都藏了心事,对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却是摆在了明面上的。
                别墅里的食材相当丰富,晚餐没有问题,可是餐桌上除了阿曼达和贝拉好奇地对阿鲁迪巴舅舅和纱织小姐问了许多问题,连卡洛斯都因为“婶婆再也无法回来了”而怏怏的。草草吃过晚餐,卢卡斯小姐说不舒服,德尔小姐解释还有工作,均早早回房。罗尔夫和海洛伊萨夫妻间应该也有一些话要说,所以纱织和阿鲁迪巴带着两个小姑娘出去散步,把空间留给他们。
                从“风帆屋”到山坡下开车只需要5分钟,快一点走的话差不多是15分钟,山坡下很近就是河流的入海口。这一带的沙滩质量相当不错,来度假的人不管是游泳、冲浪还是晒日光浴都能够玩得尽兴。只有一点,因为山坡这里属于私人领地,所以河对面才有旅馆,即使是最近的酒吧一类娱乐场所也山坡以北的一段距离以外。故而这边虽在白天时偶尔还算热闹,夜幕降临之后即完全冷清下来。
                纱织和阿鲁迪巴带着阿曼达、贝拉向北走了一段,看见那边开辟出一条小路来,打造成商业街道的模式,街上灯红酒绿,酒吧不止一家,还有些快餐店、冷饮店,其中不乏几家高级餐厅。小路另一端延伸出去,不仅人在街道上来来往往,道路两边车也停得密密匝匝。罗尔夫昨夜与朋友喝酒的酒吧就在这条街上,看来他说停车就花了起码15分钟并非虚言。
                “咱们还是别走得太深了。”阿鲁迪巴虽有心到姐夫昨天去过的酒吧看看,但想到还有两个宝贝跟着,姐姐说不定会担心,遂又打消了念头。J方应该不会漏掉这样明显的证人证词,该调查的想必早已经查过了。
                四人刚好走到一家冷饮店前,纱织弯腰问道:“要不要吃冰激凌啊?”
                “要!”两个孩子欢快地答道,阿曼达第一个说:“我要草莓味的!”“我,我也要草莓味。”贝拉跟着说,想想又拿不定主意,“我要抹茶味!”纱织笑着说:“那我要纯牛奶口味的,咱们就在店里用小碗吃,还可以交换口味,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答应着往店里跑,阿曼达去拉阿鲁迪巴,“阿鲁迪巴舅舅要什么味的?”纱织笑着说:“阿鲁迪巴舅舅是大人啦,他不爱吃冰激凌。咱们去就行。”“哦。”阿曼达懵懵懂懂地答应着,很快跟上妹妹的脚步,纱织一边说着:“不着急,慢慢选,每人可以吃两个球。”一边向着阿鲁迪巴笑笑,“要问就去问吧,不过得快一点,以小朋友吃完两个冰激凌球为时限。”
                阿鲁迪巴感激地答应着,按照J官提过的酒吧名字找过去。


                IP属地:河北9楼2024-05-08 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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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意料之外
                  “所以,除了酒保和罗尔夫提到的那个朋友,没人注意到他吗?”纱织问。现在是周六早上,因为心里有事,她和阿鲁迪巴都起得很早,倚着栏杆站在濒临海边那面的平台上,低声交谈着。
                  “是。不过这些对于J方来说足够了。”阿鲁迪巴有点沮丧,他不愿意怀疑罗尔夫,因为不想破坏姐姐的家庭,可是如果没办法推翻之前的证据链,海洛伊萨姐姐就会被当成杀害姑婆的嫌犯。而在这个家里,值得怀疑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纱织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嗯”了一声,听对方说了些什么,脸色倏地变了,又说了几句“好,谢谢”,转而问,“法里亚斯女士那边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一边听,一边点头,挂上电话,阿鲁迪巴正看向她。
                  “女神……”阿鲁迪巴的判断不太好,纱织理解他的心情,没有在这上面纠结,而且电话里说的事也不可能瞒他:“是比安卡迪J官,他们会在上午过来、还有,嗯……J官说,海洛伊萨姐姐的公司内部账目不清,她名下的慈善基金也存在亏空——”
                  “什么?”阿鲁迪巴大吃一惊,本能反驳,“不可能。我知道的姐姐和爸妈一样,看到别人可怜就很容易轻信人,或许有可能在账目上被员工蒙蔽了,但慈善基金绝对不可能。姐姐负责的慈善基金都是从爸妈那儿继承的,她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比公司的事还用心,怎么可能……”
                  “你先别急。”纱织劝慰,“法里亚斯法医的验尸报告还没出来,我有种预感,突破口就在这上面。何况就算J方在慈善基金方面的调查没有谬误,也很有可能是基金会的员工出现了蛀虫,也许顺着这条线索就能查出整个案件的真相呢。”
                  阿鲁迪巴沉默地点点头。
                  10点钟,刚刚结束早餐不久,J官们就到了。
                  佐伊·德尔小姐第一个迎上去——虽然是周末,但经过昨天一整天的折腾,雅德夫人遇害的消息传出去,引发了公司动荡,不但几个高层轮番打电话过来试探,还有大客户流露出解约的意图。所以她必须回公司一趟处理这些事情。现场痕迹都已经调查完了,整栋房子也被搜索过,要求当事人不得搬离是为了方便问话,其他时间J方无权也不可能干涉个人的自由行动。所以她的要求很容易就通过了。
                  德尔小姐离开之后,罗尔夫也出门了。新闻媒体简直要把他经纪公司的电话打爆了,公司决定下午召开临时新闻发布会,所以在被叮咛不能透露J方调查情况及案发当晚行动细节之后,他亦被放行。
                  不过两位女J官关心的重点不在那二人身上:除了阿曼达和贝拉,当前在“风帆屋”的人里只有城户小姐和塔洛斯先生是完全清白的,而且,就算是出于直觉好了,她们感到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城户小姐和塔洛斯先生。所以哪怕面子上多少挂不住,出现新线索时首先想到的就是与两个人沟通。
                  实则方才纱织接到了法里亚斯女士的电话,心里已有了个底。
                  经过详细比对之后,篮球里的铁块并非杀害雅德夫人的凶器。二者形状很像,经过模拟实验后,在案发现场环境下能够施展的力道也很像,但雅德夫人颅骨凹陷的地方多出一个尖锐的角度。因为陷在骨头深处,进行比对时很容易忽略,可是精准测量后就能发现,那个伤口绝对不是棱角相对较宽的铁块能造成的。
                  “这么看来,凶手故意丢下那个篮球,为的就是嫁祸阿尔维斯夫人。”费雷拉J官有些沮丧,因为如此一来案情有走向复杂化的趋势。
                  “关键是凶器。如果藏于篮球的铁块不是凶器,那么凶器应该还在这栋房子里。”比安卡迪J官说,她们现在和纱织还有阿鲁迪巴都在雅德夫人的卧室。
                  阿鲁迪巴点点头,他知道J方昨天已做过彻底搜索,包括个人的房间及车库等,亦即即使有人曾离开,也没机会带走凶器。不过……他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无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要杀姑婆,为什么不选择那些便于隐藏和销毁凶器的方式?比如用毒,可以将剩下的毒物直接用抽水马桶冲走,或者勒杀,任何一条绳子,哪怕是腰带都可能完成这个目标,要把绳子剪碎也很简单。但凶手实质上采用的硬质凶器却不一样,销毁类似于铁块的东西并不容易。凶手这么做只是为了栽赃给姐姐吗?
                  “纱织小姐……”阿鲁迪巴正想说出方才转过的念头,却注意到纱织双眼直直盯着床对面的壁炉,面上露出奇异的神情。
                  比安卡迪J官也发现了,试着叫了一声:“城户小姐,怎么了吗?”
                  纱织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房内的其余三人:“为什么壁炉外围栏杆顶端的钢球,有一个好像擦得特别亮?”
                  比安卡迪J官和费雷拉J官面面相觑,阿鲁迪巴却明白过来:“J官调查完后允许女佣打扫房间——那个钢球被擦了两遍!”
                  比安卡迪J官立即打电话通知鉴识人员过来,重新检查为安全起见围在壁炉外的栏杆及装饰用的两个钢球。
                  在此期间,卢卡斯小姐及杜兰特管家带着卡洛斯也先后出门。一个据说是早就和朋友有约,一个声称卡洛斯近来偶尔精神不振,所以需要到医生那里看看。不过鉴识员很快到了,转移了几个人的注意力。
                  初步检查过后,马上就发现了两个钢球上一个有指纹,一个没有指纹。纱织直接指出:“请仔细检验一下那个没有指纹的钢球,尤其是和栏杆相接的螺丝处。我想,起码的鲁米诺反应是会有的。”
                  结果正如她所料。尤为幸运的是,钢球螺丝处不仅验出了鲁米诺反应,螺丝与球面相接处还留有一点似乎是锈迹的东西。
                  阿鲁迪巴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纱织则舒了一口气:“看来,凶手虽然试图擦试过,但毕竟没有做得太仔细,那个应该就是雅德夫人的血迹。”
                  “城户小姐,你是怎么猜到凶器是这个钢球的?”费雷拉J官忍不住问。
                  纱织总不能说是第六感,只得解释虽然凶手之前用篮球里的铁块故布疑阵,但J方为了以防万一也搜过整栋房屋,一无所获的理由开始可以用凶器已经找到解释,然而当铁块凶器的设定推翻,理由就只剩下了“那是一个屋子里原本就有的、不会引人注意”的物件。因为昨天发现案件,女佣是在今天恢复打扫的,那么无论是按照往昔的打扫习惯还是由于案件的刺激而精神恍惚,房间的清洁程度应该是整体一致的,一个钢球闪亮而一个相对黯淡这种事就引人注意了。
                  “如果两个都有指纹,还可以勉强解释为女佣的漫不经心。但只有一个有指纹,那么指纹是女佣擦拭时留下的,另外一个呢?只能是凶手,而钢球是其为了谨慎起见而提前擦过一遍。”纱织说,继而补充,“另外,我不认为凶手使用钢球时会留下指纹,能想到用虚假凶器欺骗J方的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擦拭钢球的目的该是为了擦拭上面可能残留的血迹。”
                  新发现的证据紧急送检,2个小时后结果出炉,连接钢球的螺丝与雅德夫人头上的伤口完全吻合。而那一点残留的血迹也被证实为是雅德夫人的血。
                  “很难想象凶手直接抓着钢球朝姑婆头上砸。那样,那样不易控制力道,而且形成的伤口创面也有不同。”阿鲁迪巴讲出自己的看法。
                  纱织深以为然。
                  比安卡迪和费雷拉两位J官则再次让下属展开搜索,这一次要搜的不是凶器,而是能够固定钢球的某个把手,或者方便将钢球举起的某样器具。这类东西倒是纯纯的不少,巴西本就是充满活力与热情的国度,阿尔维斯家又是个妥妥的运动之家,雅德夫人生病前一样是名运动健将。所以家中各类足球、篮球、网球拍、棒球棒、高尔夫球杆,收到柜子里的时候不显,罗列出来以后简直堆成了小山,拿到海洛伊萨的体育用品公司去都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的门店销售了。
                  东西再多,也得一一查验过才能下结论。


                  IP属地:河北10楼2024-05-11 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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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官们婉拒了海洛伊萨一起吃午饭的邀请,忙得热火朝天。后来,纱织和阿鲁迪巴想过来帮忙,一样被婉拒——为防止事后麻烦,该避的嫌疑还是要避。一直忙到下午将近4点钟的时候,那堆运动器材检查过四分之三,有可能被当做把手的球棒之类都被挑了出来,比安卡迪J官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她起身到外面去接电话,回来时脸色变了:“刚刚接到报案,德尔小姐死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但听此刻在案发现场的阿尔维斯-塔洛斯工程公司的同事的意思,佐伊·德尔的死有些疑点。比安卡迪J官与费雷拉J官商议后,决定分头行动,由费雷拉J官继续留在“风帆屋”检验可能的凶器,她则赶赴另一个现场。纱织让阿鲁迪巴留下协助费雷拉J官,她自己与比安卡迪J官一道。
                    分配既定,比安卡迪J官亲自开车,带纱织和一名下属风驰电掣一般赶往市中心。
                    阿尔维斯-塔洛斯公司是雅德夫人和丈夫共同创办的公司,处在城中一处闹中取静的繁华地段。近年来随着业务的逐步扩大和雅德夫人身体的衰弱,公司提拔了多名高层,这是雅德夫人为了确保罗尔夫退役后能顺利接手做的举措。而为了留住人才,公司福利也相当不错,后面自带一个小型运动场,沐浴室、更衣间等等一应俱全,就是为了满足员工疲惫工作之余希望放松的要求。
                    不过今天德尔小姐是为了留住客户而亲自陪对方过来洽谈的业务经理投了一会儿篮,为拉近距离所做的努力终于让业务经理松了口。本来是要在换过衣服后正式坐下来签订合同的,没想到对方等了半天,始终不见德尔小姐出来,情急之下找了公司值班的一名女员工到更衣室查看,却发现了佐伊·德尔不知被什么人勒毙在那里。
                    纱织和比安卡迪J官赶到时,发现事发的女更衣室位于运动场靠近后门边的一侧,由一排紫藤搭成的花墙掩映着,人要绕过花墙向里走才可入内。平时看来别具匠心的设计此时成了凶手最好的掩饰。男更衣室在运动场相对的另一侧,而运动场背临一条僻静的街区,街面很窄,路那边是个街心花园,树木和花草繁盛,即使有人在事发时身处公园,也很容易被遮挡住视线。
                    为防万一,比安卡迪J官仍派下属到花园那边去打听看看有没有人刚好注意到运动场这边的情形。
                    纱织则皱眉看着德尔小姐的尸体,她的衣服穿得很潦草,衬衫只穿了一半,扣子一个都没扣上……是遇袭的时候挣开的吗?但是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外,尸体上似乎没有抵抗伤,连衬衫的肘后部位都没有皱褶一类的东西……边想边招呼过一个鉴识员:“请看一下这个要怎么存证,她的衣服内侧还有点湿。”
                    那边比安卡迪J官了解完初步情况,走过来说:“我刚问过了,这家公司虽然从不强制加班,但如果确实因为工作需要而自动加班的话,员工不但能够拿到丰厚的加班费,项目做成后还有可观的提成,事后还能调休。所以负责跟进德尔小姐过来处理那个项目的员工今天都在公司里,共计7人,男2女5,算上对方的业务经理及助手公司里的人应该是9个。”
                    “但是我不认为他们有嫌疑。”纱织直言不讳,“动机什么的是一回事,可是,即便假定凶手为能够随意进出更衣室的某个女性员工,这里又不是做日光浴的海滩,德尔小姐会随便在下属面前裸露身体吗?”随即讲了尸体上的衬衫仍残留湿意的事,“接下来还要签合同,德尔小姐不可能不擦干身体就穿衣服,我怀疑她实际上是运动后淋浴时遇害的——突然被人闯入,就算是同性也不可能全无惊讶或防范姿态。”
                    “你是说,凶手是德尔小姐的熟人,而且是毫不防备的那种。”比安卡迪J官悟道。
                    “并且能够用以行凶的时间很短,所以嫌犯应该非常了解德尔小姐的日程安排……”纱织喃喃道,蓦然抬头,看向比安卡迪J官,“就算周末公司人少,男性进女更衣室一样扎眼,但凶手肯定不是女性。而且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们说着话,鉴识人员和法医已经完成了对现场的勘测,正抬着德尔小姐的尸体向外走。纱织看了那蒙着白布的担架片刻,继续说道:“——法医验尸的时候可以着重看一下,德尔小姐很可能怀有身孕。”
                    比安卡迪J官是真的吃了一惊,跟着想到佐伊·德尔的遗体被发现时有一只手捂在肚子上,但是仅凭这个就……
                    纱织仿佛看透了J官的想法,慢慢说:“是胸衣。德尔小姐的身材很好,可是她的胸衣似乎小了一号。再加上淋浴时被对方看到而毫不惊慌的态度——现场,甚至连尸体上残留的表情都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认为她有一个秘密情人,很可能已经怀了那个情人的孩子。但也正是那个情人杀害了她。”
                    两个人一边交谈一边走到公司前面,J方征用了会客室作为临时侦讯地点,周末加班的员工及客户方都在外面等候讯问。
                    比安卡迪J官先问了客户方的业务经理及助手,纱织旁听,整个过程很简单。因为客户一方的董事与雅德夫人有交情,所以己方有意建设分公司时将订单交给了阿尔维斯-塔洛斯公司,但是得知雅德夫人遇害的消息后公司上层有意重新考虑,是德尔小姐再三游说和保证,并承诺降低3‰成本报价,所以经理才被派过来商谈合同事宜。商谈时间是德尔小姐订的,投篮过后,他们在男更衣室换过衣服,由对方公司的接待员陪着到会议室,当时认为即便女士们需要的时间长一些,德尔小姐也很快就会过来,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会议室的窗户是对着公司正门的,房间两端各有一扇门,但是两道门在同一侧,要出去必须经过正面的楼梯,而楼梯对面的办公室一直是开着门的,里面还有人在。不管从时间还是空间角度,他们都不可能犯案。
                    纱织问了一个问题:“雅德夫人在的时候,德尔小姐作为她的得力干将,能够全权代表她处理公司合同。可现在雅德夫人不在了,就算她生前有过安排,毕竟德尔小姐眼下的职位还没有变动,仍然可以代表公司签约吗?”
                    “这个……”业务经理迟疑了一下,“敝公司当然有考虑这个问题。不过当时德尔小姐让我放心,说的是决策权在我们这边,如果签约时发现双方位置不平衡,是走是留还是采取别的方式都随我们。”
                    纱织没有问题了。
                    对公司员工的询问更加简单。他们的答复交叉验证了客户经理的证词无误,并且也相互证明了并无行凶时间。唯二有可能接近现场的两名员工,一个陪着客户从更衣室走到公司二楼的会议室,一个去女更衣室看过之后立即报J,皆没有作案机会。然而说到德尔小姐的男朋友则没人知道,在场员工均表示德尔小姐很少谈私事,偶尔大家一起出去玩时开玩笑,看得出来她眼界很高,对公司的人作为朋友和同事可以,但绝对不会因此发展出爱情。
                    因为公司后门常年上锁,鉴识员并未发现有任何撬锁或攀爬围墙的痕迹,而正面的大门口安装有监控,没有录到可疑人员出入,所以凶手只可能在隐匿在内部人员之中。而事发时在公司的9人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明确的作案时间。
                    比安卡迪J官只好在取证结束、问完口供之后,告知众人后面可能仍需要他们作证,逐让诸人先回去了。她自己则交代完工作以后与纱织一起返回“风帆屋”。
                    另一边,罗尔夫、卢卡斯小姐、杜兰特管家和卡洛斯已在此期间先后回家,听闻德尔小姐在公司遇害,人人震惊不已。然而说起不在场证明,罗尔夫因为在新闻发布会上被问到很多尖锐问题,一再回答“无可奉告”后为了预防结束后出门被记者盯梢,在公司里留了2个多小时,期间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在办公司休息的。卢卡斯小姐是与已知会到里约出差的同学聚会,对方此时已登上了前往巴西利亚的飞机。杜兰特管家和卡洛斯确实去了诊所,医生和护士都能作证,但卡洛斯的症状轻微,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后面“卡洛斯想给贝拉准备生日礼物”只是杜兰特的说辞,两个人最终也没能择定选哪件礼物,也就没人能为他们证明。
                    唯一的好消息是,阿鲁迪巴和费雷拉J官最终找到了疑似凶器的工具。那是一个线已经松松垮垮的网球拍,年头相当长了。像这样的球拍上面有什么样的伤痕都不足为奇,是阿鲁迪巴发现球拍上贴的胶布很是奇怪,既不是通常那样为了防止手出汗而贴在手柄处的,也不是贴在一般打球时可能造成伤痕的地方,而是在球拍主体与把手连接的下半部分贴满了整整一圈。而且用的胶布也和一般运动胶布不一样,更类似于医用外科手术胶布。
                    阿鲁迪巴与费雷拉J官商量后,找来鉴识员,存证之后在他们的帮助下小心拆开了那一圈胶布,发现球拍的头是被整个锯掉后又由外科胶布将两部分黏在一起的,把手那部分有嵌入过螺丝的痕迹。经过与凶器钢球上的螺丝对比之后,二者的形状和纹路完全一致。
                    据此可以得出结论,凶手用来固定钢球的把手就是这个。具体顺序是先锯掉网球拍的前半部分,用螺丝将钢球和把手拧在一起,行凶之后再拆开来,放回钢球,使用外科胶布黏合网球拍的两个部分,最后将球拍混在大堆的运动器材之中。鉴于这个过程需要一定时间,而每天早上女佣都要打扫房间,擦拭包括钢球在内的各类器具及装饰品,只可能是凶手提前准备好网球拍的把手,在案发当天女佣打扫过后偷出钢球,也许用某个玩具或者类似的东西顶替在原处(毕竟雅德夫人不会专门检查这个玩意),偷偷将钢球和把手拧在一起。当晚做案之后再将一切恢复原状。
                    阿鲁迪巴当着J官的面试过了,此一过程说来复杂,但只要练习过两次,做熟了,最多仅需要5分钟就能完成。
                    这些在罗尔夫等人回家之前就已经完成了。除作为证据存留的旧球拍外,其他运动器材也均放回了原处。尽管J官们查验体育用品时没有其他人在场,阿鲁迪巴仍告诉姐姐约束好佣人,在J官同意之前不要将今天下午的调查行动对不在家的人透露一个字,即使是管家也一样。


                    IP属地:河北11楼2024-05-11 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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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案情总结
                      周日终于到了。
                      纱织一早接连接到几个电话,早饭后专门和阿鲁迪巴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他请海洛伊萨姐姐把贝拉的生日Party提前到中午。虽然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但小朋友已经盼了那么久,而且可以想见,未来成长的道路上还将会有太多磨砺等待着她们,那至少在当下,不应该剥夺她们作为孩子应有的快乐。
                      海洛伊萨也不忍心让小女儿失望,不过因为家里预备的食材消耗了不少,很多东西仍没有补充,一时有些犹疑。纱织少女总裁的魄力这时候充分发挥出来,直接打电话到巴西分公司请他们准备大型车并派司机开过来,然后就是和阿鲁迪巴讨论是由司机开车还是他亲自驾驶,以便到市中心去采购了。
                      即使是在以休闲和懒散闻名的南美,古拉杜财团旗下公司办事效率仍旧一如既往的高。在纱织的操作下,不到两小时,食品采购等一应事宜顺利完成,连带着女孩子喜欢的小星星、仙女棒等小物件又补充了不少,之前预定的拉炮和气球也都带了回来。还有纱织在里约市内订的蛋糕,海洛伊萨因为背负嫌疑先是被J,后来又忙着家中因为接二连三打击多出来的各种摊子,实在腾不出手来,纱织的蛋糕正好救了急,送来的时间也恰到好处。
                      在蛋糕和礼物的环绕下,贝拉过了个超开心的生日。以她的年纪还不懂死亡是什么,不理解为什么曾姑婆和德尔小姐不来给她庆祝了。但到底年纪小,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和姐姐跟着纱织小姐去海边游泳,玩了个痛快,回来之后午餐就做好了,非常丰盛,蛋糕超级漂亮,阿鲁迪巴舅舅还在屋子里挂满了小星星,卡洛斯叔叔陪着她们一起玩彩带和拉炮,到后来就变成了单纯快乐的追逐打闹。而且不仅熟悉的亲人,前两天的J官也来了,还有曾经载纱织小姐过来的那位律师先生,他们也都带来了礼物,祝她“生日快乐”。
                      开心o(* ̄▽ ̄*)ブ
                      因为玩得太开心了,午饭后,贝拉很快就困得睁不开眼睛。妈妈陪着她和姐姐回到卧室,讲了一个很动听的故事。两个小姑娘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海洛伊萨来到起居室,大家都在这里等着她(餐厅、客厅连带露台都被孩子们的打闹折腾得不成样子了,所以在起居室集合)。雅德夫人以前没少把一楼的起居室作为会客室用,所以这里足够宽敞,只不过人们坐的位置“泾渭分明”。
                      阿鲁迪巴坐在起居室正面沙发的中间,纱织在他旁边,把另一侧的空间留给海洛伊萨。纱织那一边的另外几张沙发上分别是桑托斯律师,比安卡迪J官和费雷拉J官及她们的下属。相对的一边就是卢卡斯小姐、罗尔夫和卡洛斯兄弟,以及坐在沙发旁一张椅子上的杜兰特管家。
                      看到海洛伊萨进来,纱织招招手,示意她坐到阿鲁迪巴身边。然后不等其他人开口,直接站起来面向众人说道:“我知道,对于在场的各位而言,我是一个完全无关的外来者,没有一丝巴西血统,甚至不了解本地区的文化、习俗。不过也许正是由于这样,我反而能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几天发生在‘风帆屋’的事。没错,”她说着严肃地点点头,“德尔小姐遇害属于整起事件的一部分。——因为阿鲁迪巴不仅是我的下属,同样是我非常好的朋友和兄长,所以我希望能够帮到他。”
                      因为J官没有提出异议,其他人遂亦保持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稳稳分析所有事态的少女身上。
                      “首先就是雅德·阿尔维斯夫人之死会使哪些人受益。”纱织说,“单纯从遗嘱字面上看,是她夫家的两个侄孙和她本身的侄孙女及侄孙,亦即她和过世丈夫各自的血亲。但除此之外,仍有一些隐形的财富。”
                      “比如将德尔小姐培养成未来罗尔夫先生接班时的心腹——那意味着德尔小姐本身地位和权力的提升,当然也包括经济方面。还有将公司让渡一部分给卢卡斯小姐的意图。虽然缺少最后签字的步骤,但只要有一个好的律师,能证明雅德夫人生前确有此意,相信卢卡斯小姐能够得到应有的权益。”
                      “不是我!”梅丽莎·卢卡斯突然叫道,“我根本不知道雅德夫人的安排!”
                      “请不要激动,我知道不是你做的。”纱织安抚了一句,“刚才提到的流程说来简单,实际操作极为复杂,聘请律师也将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假如你真有这方面的心思,等到雅德夫人签字后再动手更加划算。”
                      “阿鲁迪巴与我是周五早上才到里约的,他当然能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可是其他人呢?”说到这里,纱织沉下了脸,“我忽然想到,抛开雅德夫人遇害一事,如果单看德尔小姐的命案,其中可供深挖的细节颇多。”
                      海洛伊萨惊讶不已,她与佐伊·德尔很熟,为了方便罗尔夫日后接手公司,姑婆甚至安排过几次这两个人在工作上的合作,她还给予过建议和指点。但要说德尔小姐与姑婆的被害有关,之后她自己又遭遇了命案,就让人觉得离奇。
                      不光海洛伊萨,事实上坐在她那一边的人,人人皆露出惊异神情。
                      纱织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不管多伟大的运动员,运动生命都是有限的,退役后的前景、职业安排等,需要本人或家人提前做好规划。雅德夫人为罗尔夫先生做的规划是接手家族公司,德尔小姐就是她为后辈培养的心腹。然而,反过来讲,无论日后德尔小姐能坐到一个什么样的位子上,当下她仍是已故雅德夫人的秘书,即便公司的人因董事安排而敬她三分,客户会吗?她有那个权力代表公司与客户签合同吗?事实上,客户已证实了德尔小姐向他们承诺,签合同时会保证双方地位对等。”
                      杜兰特管家从过世的老阿尔维斯先生时代起就为这个家服务,忍不住冲口而出:“老爷和太太非常注重血脉传承,一向强调只有自己家的后人才能保证决策权哪!”
                      话一出口,老管家自己都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自主转向了罗尔夫·阿尔维斯,头脑简单的卡洛斯也不例外。
                      罗尔夫头上微微见汗,强作镇定地笑笑:“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请不要装假了,罗尔夫先生。”纱织摇摇头,“德尔小姐对客户保证的地位对等,就是指的你会出面签约。只不过她没想到你的承诺只是个烟雾弹,实际目的是要她的命而已。”
                      “胡说!我为什么非要杀德尔小姐不可?她可是婶婆留给我的助手!”罗尔夫大叫,有心蹦起来,看看正中稳如泰山的阿鲁迪巴,又把这个心思硬压了回去。
                      “因为她是你的情人,而且,很可能是你杀害雅德夫人的知情者。”纱织怎么可能让自己战士的亲人被人随意欺负,毫不留情怼回去,“德尔小姐的尸体上没有抵抗伤,因为疑犯是在她最无防范的时候动手的。而直到J务人员赶到,她的衬衫仍没完全干透——她换衣服是为了签合约这样的正式场合,怎么可能对衬衫的整洁度没要求?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在她淋浴时,疑犯已经进入沐浴间并杀害了她,事后才为她穿上衣服,匆忙之际没有擦干她的身体。”
                      “我想,疑犯选择在德尔小姐淋浴时杀人,应该是为了避免留下DNA证据。然而德尔小姐在看到对方时没有发出惊叫和反抗,甚至连最后留下的表情都毫无惊恐之意,恰恰证明了她和这个凶手关系非同一般,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变脸,而谋杀只在一瞬间发生。”
                      “请不要狡辩事发时你在自己的公司。J方已经调查过,你的经纪公司与阿尔维斯-塔洛斯工程公司相距很近,而你的私人办公室在一楼最里面的位置——就算选在那里的初衷是为了有一个清净的休息环境,可实质就是在这件事上为你改装之后悄悄离开提供了便利。工程公司那边已经确定了并无多余的人员进出前门,而后门的门锁没有被撬过,也没有翻墙的迹象,那就只可能是凶手本身就有后门的钥匙。”
                      “还有,你否认也没有用,法医已经验过德尔小姐腹中胎儿的DNA了,也与你的梳子做了对比,双方亲缘关系达到了99.9%。”
                      纱织一口气说完,罗尔夫知道婚外情一事无法再抵赖,可仍想垂死挣扎:“我承认出轨,但我没有杀佐伊·德尔——”


                      IP属地:河北12楼2024-05-14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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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洛伊萨一直以事业和家庭为豪,从未怀疑过丈夫的背叛,乍闻噩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罗尔夫已亲口承认又不能不信,嘴唇颤抖着问:“为什么,罗尔夫,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我,爱这个家的,为什么……”
                        事已至此,罗尔夫只能先选问题轻的一面:“我爱你,海洛伊萨。都怪我一时糊涂,因为你生下贝拉后就不能再怀孕了,我想有个男孩帮我实现梦想,正好佐伊向我表示好感,我就……”说着想要抱抱妻子,正对上阿鲁迪巴愤怒的目光,心头一寒,手伸到一半又不由自主缩了回去,然而嘴上还要硬挺,“我是错了,可是我没有杀她,既然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
                        “因为你要杀人灭口。”纱织厌恶地盯了这个没骨头的家伙一眼,“我是不清楚德尔小姐在雅德夫人遇害案中扮演的角色,但她肯定是知情的。你能为了钱杀害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婶婆,为了脱身陷害妻子,为了灭口而杀害情妇并不让人意外。”
                        罗尔夫还想挣扎,但在纱织的威严和阿鲁迪巴的气势之下,还有J官们在侧,他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一样,一时说不出话来。
                        桑托斯律师在纱织的示意下开了口:“罗尔夫·阿尔维斯先生,我查了你太太公司和名下慈善基金的财务状况,发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一边说一边向海洛伊萨点点头,“就不提那些繁琐复杂的术语了,简单说,就是虽然每笔流出资金都有塔洛斯小姐的签名,但那些签名和她平常的签名尽管很像,在字母的弯曲程度上却有细微的差别,也就是伪造的。而且,资金全部流向一个空壳公司,中间又转了几道手,最终的接收方据说是一个建在巴西利亚的公司。我已经和那边的负责人联系过了,他们确认了公司所有人是一位卡洛斯·阿尔维斯先生,但是双方只通过电话,也拿到了通话录音。昨天已经做过声纹分析,确认了假冒卡洛斯先生之名的就是你。”
                        罗尔夫满头大汗涔涔而落。
                        纱织谢过桑托斯律师,接着说:“你的职业生涯虽然热闹,但从来没获过任何奖牌,偶尔的代言或专访的酬劳怕是支撑不起你在外的花天酒地吧?所以你想方设法掏空海洛伊萨姐姐的钱,又盯上了雅德夫人的遗产。但是你不想离婚,因为离婚分财产的话你做假账的事马上就会暴露,而且除非你能得到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否则你就得付高额的赡养费。”
                        “所以你决心杀人,既能提前拿到遗产,又能摆脱妻子这个障碍,还于口碑无损——想来,你打的如意算盘是海洛伊萨姐姐为你背上黑锅,她自然丧失了遗产继承权。就算还有阿鲁迪巴在,但卡洛斯是你的弟弟,他又是这个状况,财务肯定要交到你手上,阿曼达和贝拉继承海洛伊萨姐姐那部分财产的话,她们的抚养权在你手上,你至少可以独得四分之三。”
                        纱织说到这里,在场诸人均出了一身冷汗。哪怕几位J官和桑托斯律师都是见多了世间百态和人性阴暗面的,仍免不了对罗尔夫所作所为的生理性厌恶:这人嘴上说的都是爱,可是每一步皆是以自我为中心算计到了极致,什么妻女,什么亲人,在他也不过是可用可丢的工具而已。
                        “你胡说。”罗尔夫只剩下了有气无力地抗议,“婶婆被杀之前我就出去了,不止一个人能证明我当晚没回来过。你凭什么……”
                        “的确,这个房子里的人,还有山下那两栋有人的别墅,都能证明周四晚上没有人再‘开车上山’。”纱织着重强调了后面半句话,“不过如果你没有开车,也不是常规上山的呢?”
                        “雅德夫人卧室门口漫水引起了我的主意:女佣吉诺当晚曾送来保健品,她为什么没有发现漫水的情况?总不可能是吃完保健品之后,雅德夫人又突然去洗澡了吧?以她的身体状况,没有女佣的帮助,即便是突然有了兴致恐怕也很难完成洗澡的动作。如果不是雅德夫人,就只可能是凶手干的。凶手为什么要让卧室漫水?”纱织静静地说,“我这样问自己,然后发现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要掩饰案发现场地毯上不自然的水痕。”
                        “结合吉诺送保健品时发现雅德夫人记忆出现短暂空白来看,凶手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因为雅德夫人没有按铃叫人,是凶手做的,他需要人证明自己离开时雅德夫人还是活着的。事实上,凶手在‘风帆屋’二楼临海的窗户中选择了一个,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房间,从房里向外垂下绳子。他开车到了山下后,让车远离了1号别墅的范围,然后下水游到绳子的位置,直接顺着绳子攀爬回房,再潜入雅德夫人房里将他杀害。这个过程凶手的衣服是脱掉的,头发可以用泳帽遮住,然而因为时间紧迫,没办法擦干身体,只能在现场地毯的门口处匆匆蹭干两脚,然后用特意收集到的雅德夫人的头发堵住排水口,使房间漫水。之后按原路返回汽车的位置,穿好衣服,开去朋友在的酒吧。”
                        “这一过程看似复杂,但如果凶手是训练有素的运动员,整个过程至多不会超过15分钟。当然,凶手,也就是罗尔夫先生提前准备了两辆一样的车,很可能连车牌都是一样的。一辆事先停在了酒吧附近的停车场,另一辆就是事发当晚开着下山的那辆车,停在了从私人领地到商业街之间的某个偏僻位置,只要事后开走处理掉,便可以形成‘找停车位用了15分钟’这样的理由。”纱织说,解释给大家听,“还有一些零星的细节,比如我认为罗尔夫在周四晚上给妻子,包括弟弟都下了药,确保他们不会突然出来碍事。甚至很可能之前就为行凶做过演练,这也是卡洛斯精神略为不振的缘故,因为他被下药不止一次。但罗尔夫要掌握弟弟那份遗产,就不能真的伤害他,所以医生诊断卡洛斯的症状轻微。”
                        费雷拉J官提出一个问题:“可是那条绳子要怎么处理?”
                        纱织微微一笑:“别忘了,因为这一片属于私人地方,所以没有游人。那个窗户又是紧临着大海的,下面只有水路,如果不是刻意寻找的话很难发现端倪。”
                        卢卡斯小姐听得入了神,杜兰特管家仍不愿相信看着长大的罗尔夫少爷竟有如此心机,忍不住插言:“这些都是推断吧,算不上证据。”
                        比安卡迪J官带着雅德夫人遇害现场的照片和验尸报告,铺陈开来,大致讲了法医验尸得出的结论。纱织进一步说道:“以面对床头的角度说,只有床的右侧有可操作空间。而凶手站在右侧,看上去的确只有左撇子才能造成报告上提到的伤口。不过有一种情形除外。”
                        “那就是凶手实际上用了打反手球的方式行凶!”随着纱织这句话一出口,罗尔夫的脸色瞬间煞白,刚刚还勉强撑起的气势一刹那消失不见,如同被抽掉了脊梁一样,整个人几乎瘫在沙发上。
                        费雷拉J官讲了发现作为真实凶器的网球拍的过程,指出:“很有意思的是,虽然在网球拍上发现罗尔夫先生的指纹理所当然(那本来就是他的球拍),可是上面既没有其他人的指纹,也没有手套破坏过的痕迹。也就是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碰过那个网球拍。而且,在修复球拍用的医用外科胶布上还发现了一些皮肤碎屑,经检验也与罗尔夫先生的DNA相同。”
                        罗尔夫聪明反被聪明误,虽然想到了伪造的凶器有可能被揭穿,J方或许会发现那个网球拍,但考虑到他的东西上面没他的指纹反而更令人怀疑,所以早想好了辩解之词。唯独没料到手套不但是避免留下指纹的工具,还能成为已有指纹是否被破坏的线索,反而证明了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碰过那个球拍。
                        纱织继续解释:“除此之外,罗尔夫先生,你能用来处理被当作行凶工具的那辆车的时间很少——案发当晚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3天,卖是卖不掉的,也不可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销毁一辆车,那样简直不要太引人注意——唯一的方式只能是暂时停在某处你事先租下的仓库或类似地方,等风头过去后再行处置。”
                        比安卡迪J官接过话头:“关于这个,我们已经实地查过了罗尔夫·阿尔维斯先生这3天的行动路线,这些路线上只有2处空置的仓库,找到那辆车只是时间问题。”
                        眼见得证据一项项摆在眼前,海洛伊萨心痛之余,承受了这些打击,愈发坚强起来。出轨本身已不可谅解,可哪怕用到再多打着爱情幌子的借口,对方杀害姑婆还故意伪装是左撇子作案、陷害自己是事实!这样的男人,即便仍有过去回忆的牵绊,也绝对不能再要了。她咬紧了牙,不再看那个只是自己孩子父亲的人一眼。
                        阿鲁迪巴安慰地拍拍姐姐的肩膀,像看着很肮脏的东西一样盯着罗尔夫。今天这场推理纱织小姐提前和他商量过,事实上,很多决定性证据都是他找出来,或者提供思路给女神的。他是觉得,海洛伊萨只有直面了现实,日后才能不受影响地生活,还将保护阿曼达和贝拉不受到影响。尽管如此,阿鲁迪巴仍有一个问题:“罗尔夫杀害姑婆铁证如山,那杀害德尔小姐呢?”
                        “德尔小姐的命案现有的都是痕迹证据,目前只能证明她的孩子与罗尔夫有关。”纱织有些遗憾,随即转向罗尔夫,“可是,罗尔夫先生,如果我告诉你,你杀害德尔小姐,也就杀了你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你作何感想?”
                        “你是说……”罗尔夫一怔,乞怜地看向纱织,又朝几位J官看去。女J官们对这个披着光鲜外皮的小人又憎又恶,然而这样终归不是了局,费雷拉J官到底点了点头:“德尔小姐腹中的胎儿已经可以鉴定性别了。”
                        罗尔夫一声惨叫,双手抱头:“我真没想杀她啊!可是,她非说有了孩子后理解海洛伊萨的心情,让我不要把海洛伊萨和孩子们分开,还逼着我自首……”
                        “好了,跟我们走吧。”比安卡迪J官说道,走到罗尔夫跟前。
                        海洛伊萨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靠在弟弟肩上,看着惊骇的杜兰特管家和卢卡斯小姐,又看看茫然的卡洛斯,思绪好像飘得很远。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卢卡斯小姐应该能很好地继承姑婆的事业……”
                        纱织看着J官们带走罗尔夫,悄悄对阿鲁迪巴说:“你在这里多留几天陪陪海洛伊萨姐姐吧。等她把该做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带她和阿曼达、贝拉回圣域,哪怕只是度个假也好,她们需要散散心。”
                        (本篇完)


                        IP属地:河北13楼2024-05-14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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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雅:这趟真是,还没下车伊始就不得安生,一点也没有放松到,享受到,欣赏到。你的探亲假休得也太不好了。得考虑再补给你一个。
                          阿牛:嘿,嘿嘿,作者其实也没让我有多少正面出场,比起其他兄弟们我可轻松太多了。
                          阿雅:还嫌出场时间少了?
                          阿牛:哪里,侍奉好小姐才是最重要了。不过么,好多作者对我的性格把握不好,原著里体现出来的比较窄,挖掘其他侧面的时候,他们经常感到缺少推论的必要依据,也不习惯把花里胡哨的奇遇安在我的形象上。
                          阿雅:沉默寡言的牛,踏实敦厚的牛,任劳任怨的牛……
                          阿牛:你也说我是牛?
                          阿雅:就算牛的刻板印象,东方的牛和西方的牛也不是一回事,你急什么。
                          阿牛:走吧走吧,去给雨点君谢个幕,虽然时间短,还是给我享受了一回血亲。
                          阿雅:真难得你身处悲惨世界还能往乐观里看。
                          阿牛:都是小姐教的。


                          IP属地:新疆14楼2024-05-15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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