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弐>
「银时…你放我走!……」
高杉晋助被粗暴的按在呼啦一声合上的屏风旁。对方却无视了他羞愤的警告。湿热滑腻的舌蹭过他葱茏的粉颈后、又挑逗似的游走到玲珑的耳垂。将怀中的人儿禁锢于冰冷的纸门与温暖的胸膛所搭筑的罅隙。
「啧、你有资格拒绝银桑么!」
「……」
明明无处可逃却偏偏执拗的转过脸去、那孩子咬着唇倔强着神圣不可侵犯的自尊。银时这边却轻车熟路的动作了几下、一解开他浴衣的束带、修长的指尖就轻佻撩开衣料、沿着胸口光润的肌肤、流畅的滑直至紧实的小腹。高杉晋助天鹅绒般病态苍白的脸攀上了柔腻胭脂的媚。到底出了什么事…今天!…那诡秘而微凉的温度触碰到了他最羞于启齿的地方。银时…他不会是要来真的……
「你…见到了桂啦?那个脑残又跟你说了什么多余的话!」
翡冷翠的眸子羞愤的怒目横眉、逼视的银时暂且停止了对他的侵犯。有的时候那孩子先知先觉的超直感实在敏锐的可怕。什么都瞒不过他…连这样无关紧要的他都知道…他娘的唯独体会不到我爱你是么……咧着唇角惨淡冷嘲的银时笑的无风无光。下一秒便欺身上前咬上那孩子毫无血色的薄唇。
因7年前的安政大狱而惨遭株连的吉田松阳、于文久三年(1863年)初改葬于荏原郡若林村大夫山。这里青松参天。翠柏郁幽。虽人迹罕至倒也凄雅宁谧。
银时刚到的时候桂已经在坟前摆好了贡品、并且无视了本该萧索肃杀的的氛围、倒是相当放得开的把墓碑当成了老师的化身、津津乐道的打起了小报告。
桂说、老师啊老师、您再等等。沉冤昭雪时刻已经指日可待啦。银时则默默的走上前去、用满满的一壶美酒浇灌了那片原本就温润的芳土。
其实银时也是当天才知道。萨长终于打定主意要向江户举兵了。只不过百八十大逆转的是、这次尽失民心的幕府成了人人喊打的逆贼。而顺应天意的正义之师却正是昔日激进的攘夷志士。
所以、白夜叉…你最好也准备一下。
长风凛凛吹拨开桂瀑布似的黑发。他定定凝视着银时的子夜般的眼眸里、只有饱经世事风霜后所沉淀下的苍苍凉凉。直教人辛酸的感慨成长之残忍。
银时即将动身去伏见。首当其冲要迎击的敌人就是幕府的走狗真选组。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回拒的权利。所以也懒跟他一意孤行的儿时同窗吵。实事求是的据理力争着什么、就凭这支疲敝之军、舟车劳顿的杀到幕府的大本营还不是找死么之类的果然只会打搅老师安息。尽管无论是池田屋事变的旧账抑或回应高杉晋助的期待。他本该义不容辞。
只是那不情不愿的缄默却让桂莫名的火大。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啊!就那么放不下晋助吗!哈…?别开玩笑了!!他紧攥着银时米白的和服微敞的衣襟。最后几乎是责难的骂了出来。你TM这样也能算是「鬼族」吗?那孩子之所以把一切都献给了你…才不是想看着你停滞不前!!
停滞不前啊…?我只是、我只是…仅仅只是想把「陪在他身边」这苛刻的幸福给延续下去。哪怕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低烧咯血、毫无食欲、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而除了祈祷竟再也无能为力。
即使如此…可你的心却与我渐行渐远……
银时报复性的吻着高杉晋助轻颤着的浅青色唇瓣。滑腻的舌撬开光洁的齿贝萦绕向那孩子娇嫩的舌尖。接下来就是如痴如醉窒息的悱恻缠绵。
单薄的浴衣被撕褪至腰际。霸道而冰冷的吮咬徘徊在颈窝与胸前。一路烙下的触目惊心的印记、妖娆的鲜红或斑驳的暗紫、无不是因那野兽疯狂的索略。哈…情人般温存爱抚的待遇…果然只能是身为「祭品」的自己奢侈幻想吧……高杉晋助无力的牵扯出了凄泠的苦笑。颓然虚弱的跪倒在银时的脚边。大肆敞开的衣摆欲盖弥彰的垂在双腿外侧、却勉强也遮覆不了前面他青涩的花茎。羞愤、屈辱、委顿一股脑的闷堵在胸口、他尴尬又小心翼翼的蜷缩成了自我保护的圈。绵软的衣料旖旎的浸在洒在地板上渐凉的酒洼中。不知不觉就被沾湿了大半。
厌恶的撇嘴高杉晋助不经意的瞟向先前打翻了的酒瓶。亏他那么煞有介事的还亲自为那个人…此时它们正横躺在无人问津的墙角饱受冷落与恝置。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
说是特意来道歉完全是看在辰马的面子上。他和专程到下关、为土佐和萨长的生意往来牵线搭桥的辰马、就「大政奉还」相关的话题畅谈了整个下午。直到带着满身的火药味傍晚才归来、一见面招呼也不打单单只劫走了甜点就径自回房间的银时、将那难得融洽的气氛给破坏殆尽。
辰马说阿晋你应该先去给金时道歉。当时的高杉晋助正准备吹鼓他去大州藩借伊吕波丸、说你们要从大海上保护日本的「海援队」啊,没有像样点的船怎么行呢。忽然就收敛了微笑。他蹙着隽秀的美倨傲的屈指一算说、就算本大爷只有一点不对好了…可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那个混蛋天然卷的错!你说我凭什么…
就凭你、喜、欢、他啊——
辰马一字一顿随后更加上了标致的啊哈哈哈的爽朗笑容强调。这个聒噪的椰菜卷还说不希望金时和阿晋像他跟假发那样…才吵了一次架就彻底决裂到连朋友都做不成。他用过来人温柔沉静却又讳莫如深的眼神望着赌气撅嘴的高杉晋助、精致的脸上浮出的桃红色晚霞。总忍不住想宠溺的笑。
两情若是久长时。更期待朝朝暮暮。
婉约的词被辰马篡改的让人哭笑不得。可送给此时的他却带上了些暧昧莫名的深蕴。那人离开时、也像前几日来探望他的桂一样、带走了鬼兵队的队旗作纪念。宽大的背影被绚美的夕阳暖暖的包围、远远的还潇对他洒的挥了挥手。高杉晋助有一瞬怆然的几乎忍不住泪水。
听说前不久的清风亭会谈、龟山社中的老大辰马成功的说服了土佐参政与萨长结盟。虽然又树了一大群敌人但依旧踌躇满志。而长州重臣的桂这边则雷厉风行的实行藩内改革、并积极扩充军备回天举义蓄势待发。
一个是靠和平手段逼迫将军让权的汗血千里马。另一个是用武力推翻幕府彼得番样的梦想家。
他们两都在赌上性命为天下之幸福而奔波辗转。因此永不可能会为谁停滞。更讽刺的是还会毁了那些深爱着他们的人的幸福。
所以那二人的相知相爱是场唯美的悲剧。可既然殊途同归。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高杉晋助每每对着星空为他的挚友们献上祝福的同时、也会暗暗的祈祷。
世界怎么样了都没关系。
只要…只要被需要自己的人需要着…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