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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解》删完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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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hhhhh


IP属地:辽宁1楼2019-07-24 22:49回复
    Chapter 1. 只从一个角度去观察根本无法掌握本质,不管是人,还是土地。
    两年后
    东京
    “越水组长,这就是这次爆炸事件的目击证人,”警官将笔录交给越水,“日本中央警察大学大一学生…”
    “服部平次?”越水看到名字后却略微吃惊,“是他?”
    “越水组长认识?”警官看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也难怪,他可是大阪府警本部长的公子。”
    “没你的事了,只是我暂时还不能和他见面,”越水皱了皱眉,“叫警视厅的人来再问一遍话,我在监视器里看着。”
    “是。”
    越水拿着服部平次的笔录,还没看上几行就将其扔回桌上,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却愈加烦躁。从服部平次坐在警视厅的审讯室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24个小时,却因为他的拒绝配合只有短短几行的笔录;而放在一旁今日早报的首页被一则新闻完全占据,版头用鲜红的大字写着:
    【东京一女子大学仓库失火,一名女大学生不幸丧生】
    “我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带她去那个地方抓犯人,才会让她陷入危险的!”
    屏幕那边,服部平次近乎疯狂的嘶吼声直冲越水的耳膜,也让询问他的两位警官瞬间面露难堪。
    “那你抓的什么犯人?犯的什么罪?又有什么证据?”
    主审警官的一句话将服部平次噎了回去,此时工藤还没有恢复原本的身份,小姐姐的处境也岌岌可危,他哪里有证据?他怎么可能拿出证据?好不容易找到组织的痕迹,还没找到什么就把和叶搭进去,自己真是后悔,当时就不应该让和叶跟着自己,要是在和叶帮自己引完路后便哄她回到宿舍睡觉,肯定不会被那群人迷昏,更不会葬身于这火场之中。
    “我,我没有证据……”服部的声音弱了下来,拳头不知第几次砸向桌面,“但是,我一定会找到的,一定……”
    越水表情复杂,叹了口气,对着监视器里的人摇了摇头。她知道,他想要透露的事,绝对和那个组织脱不了关系,这些事情亦不方便说给不知情的外人。她起身拍了拍衣褶,敲开隔壁审讯室的门,示意让两位警官先休息一下,她亲自审。
    知道这位小姐不是普通的上层,两位警官点点头出去了。服部平次颓然地坐在凳子上,瞥都没瞥她一眼。越水不介意,直接上前将监视器的开关拔掉,只拿了只录音笔搁在桌上。按下录音键,她开始第一次向面前这个男人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日本警察厅警备企划科的越水七槻,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从ZERO那边得到的情报来看,他在怀疑毛利小五郎身边那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鬼的身份,而上一次对服部的测试中越水也发现这个孩子的不同寻常之处,开始派人秘密追踪这个孩子;经过再三的确认之后,越水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
    而此时低头坐在桌子前的服部也看到来人给他的一张白纸,上面也写着:
    【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
    “你是谁?”他猛地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越水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不是警视厅的人。”
    “我不是,我说过的,”越水直起身,将自己的右手伸至他的面前,“日本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科的越水七槻,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初次见面?亏你说的出口…”服部没有理会她,别过头去冷哼一声,“侦探甲子园的女侦探越水七槻,我可没忘了你。”
    越水识趣地收回了手坐下,右手轻叩了下桌子。
    “那就更好办了,咱们开门见山,”越水指着那张纸上的字,“这道等式,对,还是错?”
    “要回答你?”服部挑挑眉,“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那,降谷零,安室透,波本,”越水微笑着,“ZERO是我的同事,就这样。”
    服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脑飞速运转着。
    “这样吧,若是你不信我,我大抵也只有两种方法,”越水摊开手,“当然,如果你软硬都不吃,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哦?那就先说说看,硬的是什么吧?”服部毫不畏惧地回呛她。
    “很简单,”越水从腰间拿出一把袖珍手枪,“我直接拿这个对着你的头。”
    “软的呢?”服部觉得好笑。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找到你吗?以及当初时津润哉被杀的原因…”越水重新靠回椅背,扬了扬下巴,翘起了二郎腿,“还有,那个杀害远山小姐的凶手,你难道不想自己亲手捉住吗?”
    “你是想拉拢我帮助你们?”服部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是卧底行动,还是有其他的企图?”
    “呵,你这张脸,打上多少粉底都改变不了,我们又怎么可能让一个被大众熟知的人去当卧底?”越水嗤笑一声,“我知道,工藤新一是倾向FBI的,可你要考虑清楚,你的父亲可是日本警察,工藤新一却不同。假设有一天,FBI破格录用了工藤新一,你是不可能同他一起到FBI工作的;这时,你有想过自己的退路吗?”
    “签了它,你就是我们的人了,”越水从怀里拿出一张协议,“我们会保护你,条件是,你要为我们做事----只为我们。”
    “你是公安的人?”服部将信将疑,“你隶属于哪一室?”
    “我哪一室都不是,而你也没必要知道;除此之外的事情,你都可以问。”
    “那不妨聊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吧,”服部依旧警惕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设这么一个局?”
    “公安内部的人才选拔任务,就是对会成为我们伙伴的人进行的秘密测验;考察时间长短不定,然后根据考察期间的表现由考察人员在厅内讨论评分,最后考虑是否录用。”
    “所以你打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工藤?”服部思量一下,抬眼瞥着她,“白马探那家伙同你是一伙的。”
    “嗯哼,”越水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向我们举荐你的人,是你父亲。”
    “我父亲?!”服部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为什么?”
    “你和FBI走得太近了,却没有考虑到你父亲的身份,”越水轻笑,“他是在救你。”
    “时津润哉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以买卖各国情报为生的情报贩子,让我顺手处理掉了而已,”越水摆摆手,“好了,你问了这么多有的没的,现在不签,也得签了。”
    “你是在威逼利诱吗?”
    “对,”越水站起身,拿起手枪,“希望你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容我考虑一下。”
    “你已经没有考虑的时间了,服部平次,”越水直接将枪口对准他,声调提高,“现在不签,我是拿你没办法,可等下外面的警察把你如何,我也管不着了。”
    “我只有一个条件,”服部毫不畏惧地仰视着黑洞洞的枪口,“我要求参加围剿组织的行动。”
    “没问题,”越水答应的倒是痛快,“前提是必须听从指挥。”
    “好,”服部点点头,拿起右手边的签字笔在协议的最末端签上自己的名字,“那现在,我便是你们的一员了?”
    “不,还没有,”越水满意地抽走了那张协议,“明天开始参加集训,半年之内通过测试的人,才能真正加入我们。哦,对了,刚刚那张纸上的等式,对还是错?”
    服部拿起那张写着【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的白纸,慢慢撕碎,攥在手心中捏成一个团。
    “对与错,很重要吗?”


    IP属地:辽宁3楼2019-07-24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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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你了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7-29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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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这个世界上,脸孔的数量跟人口是不相等的,因为每个人有数个不为人知的面貌。
        “这个新人,怎么样?”
        日本警察厅的秘密训练基地,越水一身衬衫西装裤的打扮,带着墨镜靠在门口,痞里痞气的样子不像公安倒像是山口组的,一边双手环胸看着里面正在接受体能训练的男子,一边扬扬脖子问着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你挑人的眼光还是那么精准,”男人点点头搭着话,魁梧高大的身材在阳光的照射下投放处的影子,倒显得男子气十足的越水娇小起来,“这次进来的新人中,数他底子最好,也最有潜力。”
        “教他射击吧,上面说需要一个出色的狙击手,”越水跨进训练基地,在仓库中挑选着枪支,“这小子,我要定了。”
        “诶,越水,这话为时尚早,”那男人同她一起进入仓库,“刚刚警备科的田中也指名要他。”
        “田中那老头回来了?”越水挑了把CheyTacM200狙击步枪丢给那男子,“他来插一脚做什么。”
        “谁知道?”那男子耸耸肩,“现在新人们在休息,用把服部平次叫过来吗?”
        “不了,我就在休息室等他,训练结束再叫他过来,”越水踩着木制的楼梯上了楼,“织田,多谢了。”
        下午5:30,训练结束,服部早已满头大汗,在这样闷热的天气中,自己本应该坐在充满凉气的图书馆中读书,或者在接受案件委托的路上,可现在却坐在一个连地板都散发着温热黏腻的汗味的训练场中,累得气喘吁吁。
        “服部平次,有人找你,”织田踢了踢躺在训练场正中间的人,“在二楼休息室。”
        “越水七槻吗?”服部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歪头看着织田,眼底自信满满----因为他着实想不出第二个会在此时来这里看他的人。
        织田点点头,伸出右手拉了他一把:
        “昨天那位田中科长,和越水相比,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服部拍拍身上,“他们两个的职务各不相同,自然各有各擅长的领域。”
        “好吧,”织田双手插兜,“如果今后挑选新人时,他们两个一起选你…你自己掂量一下怎么办。”
        织田说完,双手插兜哼着小曲向门口走去,而偌大的训练场只剩服部一人,还在原地思索织田的话。
        “喂,服部平次,发什么呆呢?”
        越水的声音忽然回响在训练室中,她脚下的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让服部立刻清醒过来。
        “有事找我?”服部背对着她,拿过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我去换身衣服。”
        “不用,先跟我走,”越水食指上转着车钥匙,“以后每周的这个时候,我都会过来。”
        越水带着服部从训练的场地来到东京市区,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训练的地方在深山之中,绝对是个不会被任何间谍发现的最佳隐蔽地点。服部正坐在副驾驶座,拄着头看向窗外,却又时不时偷瞥着开车的越水。
        “怎么,有话要说?”越水先开了口。
        “这几天,听他们私底下传了不少你的事情,”服部也不在乎接下来说的话她爱不爱听,“你和白马是一对?”
        “啐!谁和他是一对?那叫搭档!”越水撇了撇嘴,斜睨了他一眼,“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你不喜欢男人?”服部挑了挑眉,不确定地问,“我倒觉得这个好像更不可……”
        “我真的不喜欢男人,”越水打断他的话,轻松一笑,“所以,会很惊讶吗?”
        服部愣了愣,很快又将身体偏向另一侧,说不出是意外还是其他想法,只是淡淡回了句:
        “还好,我没偏见的。”
        “喂,你今年多大了?”
        “19,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比你大三岁,叫你小平好了,”越水打着方向盘向右转,“你刚开始不是很好奇,我隶属于警备企划科,却不属于任何一室吗?
        “你不属于在编人员?或者说,你直属于警备企划科,但对下属所有科室都进行监督管理?”
        “第一,我是在编人员,警衔为警视,职位科长代理;第二,我和白马所处的科室,是警备企划科的秘密组织,”越水严肃起来,“尽管说公安调查厅上下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但却从来不肯公开承认,因为我们的任务都见不得光。”
        “降谷先生也是?”
        “是,但现阶段,ZERO只听从厅长的指挥,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部门,这算是他的特权之一,”越水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子停在一个巨大的体育场前,狠狠地下方向盘顶部,“下车。”
        “这里是……”
        随着越水进入了场馆,场内一片漆黑,服部正无所适从之时,头顶的投影机忽然大亮,前方的球形荧幕上投放出一场景,越水端着枪,正对着那场景中的一人;五秒之后,精准的一击,荧幕正中的那人应声倒地,冰冷的机器女声从后方音响中传来:
        “450码----中靶。”
        随后场景再一换,越水继续射击。
        “500码----中靶。”
        服部渐渐看得入神,走上升降台站在她身边。
        “550码----中靶。”
        越水不去看他,拿出遥控器直接调到650码。
        这次的场景是高速移动中的汽车,要射击的目标坐在轿车后排中间,两边分别坐着保镖。
        “650码----中靶。”
        服部不由地惊叹,这个看似瘦弱的女子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怎么样?有兴趣吗?”越水将手上的枪扔给他,“你应该练过。”
        “在警校里,这东西还轮不到我们摸,”服部跃跃欲试,又偏偏头看向四周,“这里是射击训练场?”
        “是,不过我是偷了织田的钥匙才带你来的,”越水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所以要保密。”
        “他不是你以前的老师吗?”服部扯了扯嘴角,“连他都偷,胆子不小啊。”
        “你知道他各方面都这么厉害,为什么没能到厅里工作吗?”越水指指头,“脑子,人在某些方面太过坚持,是讨不到好彩头的。”
        “这么耍他,真的好吗?”服部仔细观察着枪身,缓缓举起进行调试,“但在还给他之前,先让我试试吧。”
        越水帮他挑好距离,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罐红茶,一边喝着,一边靠在他身后的栏杆边静静看着他。
        “你不是来教我的?”服部看着惬意无比的越水,“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也经历过织田的训练课程,无聊乏味又毫无情调,就带你出来调剂一下,我顺便偷个懒,”越水晃了晃红茶罐,走进,用右手使劲握了握他的肩膀,“很结实的肌肉,底子不错。”
        “你自己慢慢练,该端平的端平,不用我讲吧?”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走下升降台,“我在下面等你。”
        这大概是服部过得最舒服的晚上,没有无聊的力量训练,也没有枯燥得快睡着的课本知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独享这个射击场;末了,临走之时,越水还请他吃了顿在胡同酒肆中的大阪烧,即使不怎么正宗,相比起训练基地的定时定量的水煮青菜牛肉,也勉强称得上是美味了。
        “喂,”送自己回到宿舍时,越水问他,“你,喜欢射击吗?”
        “还不错,”他挠了挠头,“也可能只是一股子新鲜劲儿。”
        “我说,小平,”越水再一次拍着他的肩膀,“这个集中营,总会让人忘记自己最初想要的东西。我带你出来,不单是为了带你解闷,是不想你忘记,你来到这里的初衷。”
        服部一愣,随后嘴角一勾,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宿舍。
        服部再见她,已是一周之后了。
        她依旧一身休闲的男装打扮,本就利落的褐色短发又剪短一寸,远看还真像哪一家的少爷。
        正值艳阳天,她就那么站在大太阳下等着他,连帽子也没带,目视着前方,挺直的背影落在砖石地上,像是雕塑一般矗立在那边。
        “小平!”
        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转过身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过去。
        “怎么现在来了?”
        “今天下午开会,也许晚上也是,”越水从怀里拿出几封信,“你自己看吧,我没让搜查信件的长官碰过。”
        这半年,这群新人与外界断了消息,只能以最传统的书信来往;但这些交到新人手上的书信大多都被拆开检查过了,以免有外国的间谍混杂其中,或者有人有意无意向外透露或出卖这里的任何情报。
        “射击特训改到明天,回信写好了直接给我,不用装信封,我帮你给他们,”越水说完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走了,“你回去休息吧。”
        服部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耸了耸肩。
        真是个怪女人。
        信件一共三封。第一封是父亲同母亲一起写的,大多是体己话,让他好好努力之类的。第二封是以江户川柯南为署名的,语气却是他熟悉的工藤;他简单交代了一下现在的局势,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动静,但在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两年的等候对他来说像是死缓,而随之带给那个叫灰原小姐姐的压力也绝对不小。
        第三封是远山银司郎寄来的的明信片,告诉他自己家一切都好,请勿挂念,安心在训练营训练。
        他平静的看完信,将信件一一折好,想要回宿舍可怎样也迈不开步子,手里的三封信不知何时被他狠狠攥紧,明信片略硬的边角扎着他的手心,他却像感受不到一眼继续加着力气。
        “对不起……”
        “我一定会亲手抓住那个男人的。”
        “ZERO暴露了。”
        这是今早越水洗漱时收到的情报,白马发过来的。
        看到短信,她便知道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刚下了晚班,套上正装便开车去了总部。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还没进到会议室,就听见白马幽怨的声调和一群人的唉声叹气,她推门走进去,所有人都对她点头示意,只有白马很吃惊地问:
        “你不是今早六点才回去的……”
        “你故意发这样的情报过来,鬼才睡得着!”越水将手机扔向桌面,“来一个人说一下怎么回事?”
        “ZERO为那个组织出任务时,被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跟踪,还差点被组织的人发现,”白马的语气很低落,“这个小姑娘还不是别人,就是那个FBI的赤井秀一的妹妹。”
        “惹人怀疑了?”越水皱了皱眉,“这可不好办。”
        “ZERO那边回复情况不妙,可这戏还得演下去,”白马叹口气,“明明知道被跟踪不是第一天了,却两年来都没向我们汇报或者私下处理过这件事情,幸亏以前手里还有某位组织高层的把柄,这事儿才能拖到现在被捅出来。”
        “无论如何,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提醒ZERO自己注意安全,”越水想了想,又说,“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也务必保护好那个FBI探员的妹妹。”
        “嘿,这是给新人的信件吗?”
        散了会,越水见一人抱着一大箱信件,上前打着招呼。
        “越水组长,”那人笑了笑,“你交代的信我放在你桌上了,放心,我没看。”
        “够意思,”越水拍拍他,“下次请你吃饭。”


        IP属地:辽宁5楼2019-08-02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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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 每个人心里都有脆弱的一面,如果放大这种脆弱的话,没人想活。
          叮咚。
          叮咚。
          阳光明媚的周六早晨,灰原本打算一觉睡到中午,毕竟没有那几个孩子吵闹的早晨是很难得的,昨晚打电动打到很晚,今天大概都要睡到八九点才会醒吧。
          门铃不间断地响起,像催命似的,博士边打着呼噜边说着梦话,时不时还咂吧着嘴,灰原的觉轻,响了几声便醒了,却也捂着耳朵躲在被窝。
          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会在难得的周末时间不合时宜地按响门铃的,往往只有那一个人----
          依旧是江户川柯南的某位大侦探。
          “真是吵死了,一大早就跑过来是打了鸡血还是吃了硝酸甘油……”
          灰原披上衣服,顶着一头乱发,迷迷糊糊地下了楼,推开大门,走到院门口,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愣在了原地。
          “你……”
          门外的女子脸上戴着副墨镜,褐色的头发剪得很短,穿着松垮的浅色薄大衣,里面露出红蓝相间的格子衬衫被随意地塞到紧腿牛仔裤中。
          “你是谁?”灰原很警惕地看着她。她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么一个人。
          “广田……不对,你应该是姓…宫野,”那女人走近蹲下,摘下墨镜冲她笑笑,“初次见面,我是雅美的朋友,我叫越水七槻。”
          姐姐的…朋友?灰原半信半疑,不敢随便接近她,可她身上又的确没有组织的气息……
          还是自己离开组织太久,已经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了呢?
          “我隶属于警察厅警备企划科,这是我的证件,”越水顺着铁门的缝隙中将自己的证件扔过去,飞到到灰原的面前时正好被截住,“可以的话,让我进去说话,好吗?”
          也许是引狼入室,但许是因为她提起了姐姐,灰原还是打开门,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进了屋。
          假如她是组织里的杀手,是不会蠢到按响门铃的。她自我安慰着。
          越水在门口换了鞋,便四下打量着这里。她早就有所耳闻,雅美的妹妹是组织开发药物的科学家,而ZERO也曾提过工藤隔壁住着一位连MI6都自愧不如的发明家,这两个人居住的地方,一定会很有趣。
          “你在看什么?”灰原冷冷地看着她,“跟我去地下室,客厅不方便讲话。”
          “和我这么危险的人呆在一起,不需要叫上工藤新一吗?”越水挑挑眉。
          这女人还知道工藤的身份!
          灰原万万没想到。
          “你认得他?”
          “我不认识工藤新一这个人,但是,”越水看着摆在旧报纸最顶端的的那一份,“我认识江户川柯南。”
          灰原警惕地看着她,不知她看那份两年前的报纸有何居心。
          “不过相对来说,我还是和服部平次比较熟悉,”越水阅读着关于两年前火灾的新闻,“他已经加入公安,现在归我管…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一无所知?看来工藤新一将你保护的不错。”
          “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也没必要事事向他汇报,”灰原打断她,又清了清嗓子,“下楼吧,我们单独谈。”
          原来楼上的平和安宁是假象,进入昏暗的地下室,越水才发现,这里称之为简型的制药局都不为过,整齐的化学药品,精密的各类仪器,还有密密麻麻的玻璃器皿。
          “随便坐吧,”灰原推过一把转椅,“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万一醒过来发现我不在过来找我,大家都不好办。”
          意思就是你快点说不然等一下就会有人冲过来赶你出去。
          “我和广田雅美念的是同一所高中……你应该会有印象的吧,南洋大学附属高中。认识她是在高二参加社团的时候,只相处了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但我们很聊得来,”越水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灰原看,“这是当时的合影。”
          灰原接过照片,的确,照相时两人站在一起互相亲密地搂着腰,至少当时关系很好没错。
          “我曾经和她说过我的身份----我是个孤儿,从小被警察厅选拔出来,从事各类秘密活动…”越水顿了顿,抬眼看她,“至于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信或不信,我都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灰原沉默着盯着她。
          “在我高中结业式那天,她曾约我到她平时打工的一间快餐店的卫生间碰面。因为平时社团也经常在那里聚会,我也没多考虑,只以为…是个恶作剧。”
          “可推开门的那一刻,看见她十分慌乱的眼神,我才发觉好像不对劲。只是,还没来得开口,她忽然捂住我的嘴巴,在塞给我一封信之后迅速跑了出去。”
          “我下意识地想追出去的时候才发现,缓缓合上的厕所门后还贴着一张纸条,娟秀的小字很容易就分辨出是她的笔迹;她说----”
          “‘请务必在卫生间读完,看过之后将信件撕碎从下水道冲掉,有人问你什么都不要说,拜托了。’”
          灰原身体一僵。
          “听到这儿,关于那封信的内容,你应该也清楚了吧,”越水无奈地笑笑,“我也没想到,我一直视为…视为亲人的雅美,竟然和我正在为公安厅调查的那个组织有关。”
          “她似乎早就察觉我的身份了。”
          “她在信里说,请我继续过正常的生活,就当广田雅美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她怕那群人会在排查她所有的社会关系时,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她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请我一定要尽全力找到你,带你逃离那个地狱,无论怎样都要将你保护起来……”
          “……对不起,宫野志保,我来晚了。”
          不知不觉声音里带着些哽咽,越水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再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孩,她的脸上早已没了错愕,只是梗着脖子,肩膀不受控制地一耸一耸着。
          孤独得像个孩子。
          起身想安抚她,却又被她狠狠打开了手。一个外表不过十岁的小姑娘,瞪着面前这个愧疚到无所适从的女人,压低声音吼着;
          “现在再说这些,有用吗?”
          越水身体一僵,下意识地错开她怨恨的目光,直愣愣地杵原地。
          “你不是公安的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去保护好我姐姐!为什么不跟着她?为什么让她被那群人利用一次又一次?为什么让那个FBI的男人有可乘之机?为什么?我从不知道她曾向外界透露半点求救信号,可是她五年前,五年前就跟你说过,是因为你是公安的人她才信任你,你竟然……”
          “宫…志保,”越水半跪在地,搂着女孩柔弱的双肩,“是我来得太晚,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雅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女孩的拳头砸向越水的肩膀,“我的姐姐她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吗?为了活命,我这几年苟延残喘躲避着他们,倒头来却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越水觉得自己此时再说什么都是无力。雅美的事情,自己知情多年,却连她最后的嘱托都能没完成,以至于让雅美的妹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愧疚也好,无奈也罢,事已至此,都不能挽回了。
          “当年,我回去之后,也曾向我的上级汇报这件事,”越水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带着些哽咽,“可我找不到她,无论是广田雅美,还是宫野明美,我都找不到了……又逢上级换届,仅凭我一张嘴,到最后也只能草草了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灰原抽噎着问。
          “ZERO说,他见过你,”越水蹲下,拿出手绢给她擦了擦脸,“ZERO是我们公安的卧底,代号波本,现在…应该叫安室透吧。他说,三年前他曾在铃木号特快列车上见过宫野志保,我便知道,你肯定和那个叫柯南的男孩有关。”
          “工藤从未向我提过你的名字,”灰原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回椅子上,“你刚刚说,你认识大阪的那个侦探?”
          “侦探?”越水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指,小平?”
          “小平?”灰原睁着通红的双眼,有些惊讶于她对服部的称呼,“他允许你这么叫?”
          “至少,他也没表现出反感吧…”越水无谓地耸耸肩,“他比我小,又是我手下的人,叫小平会亲切一点吧?”
          “算了,”灰原选择不去纠结这个称谓,“我希望,你能将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至于工藤新一那个靠不住的家伙……也没必要和他完全交底。”
          越水离开的时候,孩子们同阿笠博士如来时那般沉睡在梦乡,灰原将她送出屋去,又简单叮嘱几句。临走前,越水将那张唯一的合照留给了灰原;她想,比起自己,灰原应该更需要它才对。
          更何况,有些人,是要放在心底的。
          她目送着灰原进屋,却突然扭头看向工藤宅二楼的某一个房间,蹙着眉狠狠瞪着,恨不得将隐藏在窗帘之后的男人碎尸万段。
          赤井秀一,别以为披了张猫皮,我就奈何不了你。


          IP属地:辽宁7楼2019-08-02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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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即使世界从头再来,也并不意味着以前的生活方式就不存在了。
            “志保,有东西给你看。”
            越水再一次大大咧咧地走进博士家,灰原满脸黑线地看着她,拿着地下室的钥匙让她到地下室去。
            “越水,你克制一点,我还不想让工藤知道咱们之间有联系,”灰原打开地下室的台灯,晃了晃鼠标,待机中的电脑显现出了主页,“而且注意,住在工藤家的那个人,狡猾得很。”
            “略有耳闻啊…”越水从包里拿出蓄电池和平板电脑,“这是我出任务时,和小平一起发现的东西,其他人不知道。我想,先让你来破解会比较快。”
            “你的上级要是知道你私藏证物,会不会被你气死?”
            “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越水继续参观着实验室,左摸摸右碰碰那些化学试剂,“他们不需要我绝对的忠诚,只是渴望我为他们卖命。”
            灰原歪头想了想,说得好像也没错。
            “其实我挡下的证物,都是可能会和APTX4869扯上关系的东西,”越水笑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给你。”
            “还是以上次那个条件为前提的吧?”灰原带上手套,将平板连接到一台旧笔记本电脑上,“我需要再考虑。”
            “好吧,”越水耸耸肩,“先解决这个平板电脑。”
            “说实话,越水,我至今能回忆起的APTX4869的成分只是九牛一毛,”灰原敲打着键盘进行解密,“那点成分虽是最重要的部分,但你也看到了,制作出来的解药十分不稳定,从某种方面来说,解药也是一种不亚于APTX4869的毒药。”
            “所以你在摇摆不定,对吗?”布满灰尘地屏幕上,进条度缓慢地向前移动着,“因为工藤新一吃了太多临时解药,你在担心,他变不回去了。”
            “照现在的情况看,他已经在克制了,”灰原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只是不知道还能容忍多久。”
            “但是,志保,我不希望你只是为了工藤新一,才答应我的条件。我希望的是,你的心里,能再一次住进宫野志保的灵魂。”
            “…Sherry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再去回忆她,”灰原攥了攥拳头,“至于工藤,那是我曾答应过他的,将一切恢复原状,是我的责任。”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越水的手搭上她纤细的肩膀,摇了摇头,“在他变成江户川的时候,就已经回不去了。”
            “…那就当是我在弥补他吧。”
            “志保,你究竟把他放在什么位置?”越水扯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责任和愧疚都是虚无的累赘。我不会逼你做什么选择,但是我也不能保证,江户川柯南也会和我一样这么宽容。”
            灰原沉默不语。
            “工藤新一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灰原还来不及回答,电脑传来叮的一声,屏幕上的进条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识别错误’的对话框。
            “运气真不好,”灰原阅读着对话框中乱七八糟的英文,“那边发送了加密信息,看来,这东西得放在我这里一阵子了。”
            “那我先走了,志保,”越水站起身,“我希望下次来,能听到让我兴奋的消息。”
            灰原没有起身送她,而是默默坐在转椅上,再一次盯着电脑屏幕。
            工藤,我欠你的,我势必会还清;可若我们的关系只剩下互相利用,那你的一切,就与我无关。
            她披上与身材不相称的白大褂,带上护目镜和手套,打开实验室全部的白炽灯,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越水,田中老头叫你回来就去他那儿喝一杯。”
            刚刚回到厅里,令人打瞌睡的例会已经错过去,越水正庆幸着将这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任务丢给白马,某人就幽怨地从她背后经过,哀伤中带着点幸灾乐祸口吻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白马,辛苦辛苦,”越水笑着转过身,狠狠地拍了拍白马的右肩,弄得他直咳嗽,“要是有什么美差,我‘肯定’先分给你。”
            “咳,咳…免了,还是分给那个热血冲动一根筋的大阪腔吧,”白马扯掉她的手,揉了揉被她捏得生疼的地方,“我说你注意一点儿,这么个新人就跟着咱们出任务,未免太招摇了。”
            “你管太多了,”越水淡淡地回了一句,也不等白马再说什么,就头也不回地走向田中的办公室,“等下我要看这次任务的报告。”
            “…嘁,真是的。”
            “怎么,心脏搭桥手术太成功,足够让你在这个位置上再蹦跶一阵?”
            随意敲了两下门,还没等里面的人说请进,门外的人就自顾自地走进来,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左腿往右腿上一搭,脖子上还晃荡着个大大的耳机。
            田中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只得从自己的位置走过来,再给她倒了杯水。
            “越水,我说你啊,能不能……规矩点。”
            “欸,别给我倒太多,我会认为你要跟我耗上一上午。”
            “那抱歉了,我正有此打算。”
            田中笑笑,顺手拿过自己桌上的文件给她看。
            “直接从科长提到局长,不错啊,”越水直接省略掉文件上各类考核指标之类的废话,试图翻出有价值的东西,“不过讲实话,你早就该提到这个位置了----我是指你准备手术之前。”
            “过不了几年就要到退休的年龄了,只不过是在光屁股走人之前混个待遇,谈不上不错,”田中摸了摸稀疏的头发,略带感慨,“跟我当初一起的,死的死走的走……04年的内部人事调动,你还记得吧?”
            “一场悲喜交加的好戏,”越水知道,下面他就该絮叨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没办法,上了年纪又经历过风浪的人,都是爱向晚辈翻来覆去讲这些的,“你我都有幸没被牵扯进去。”
            田中默然,没有接她的话茬。
            “你是在为自己在海岛上虚度十年光阴感到高兴吗,田中?”越水拄着头,“那段日子,可真是灰暗无趣得很。”
            “走到哪里都会是暗潮涌动,无论我是卧底在组织,发配到海岛,或是今后坐在办公室草草一生,”田中喝了口骨瓷杯中的浓茶,“想一想,那都是30年前的往事了。”
            “你今天讲这个,”越水瞥了他一眼,“是不想让ZERO重蹈你的覆辙,对吧。”
            “我最想两全其美,可以我目前的能力,保全他一个人都很吃力,对于你----我不希望你以后怪我,就像我对我的教官那样。”
            “当然,我也从未有过留在这里混职位的那种远大理想。这个比战场还恐怖的地方,我在这里,仅在这座建筑里,就看过数不清的杀戮。”
            “除此之外,我还有两个不情之请……”
            “…真是,要求还这么多,”越水不悦地撇撇嘴,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力所能及的我就帮一帮。”
            “留住降谷这件事,你要帮我;”他顿了顿,“我不但要留着他的命,而且要他毫无芥蒂地留在我身边。”
            “尽力吧。”
            “第二件事,可能对你来说有点过分----我想要走你组里的那个新人,那个大阪府警本部长的公子,服部平次。”
            越水愣了愣,随即笑笑:
            “我就知道,你个老家伙对小平还没死心。”
            “就当卖我个人情?”田中搓了搓鼻子下方,有点不甘,“那小子真的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抱歉,现在还不行,当初是由我来与他父母正式接洽的,与他相关的人事信息和出事后的连带责任也都落在我身上----这都已经走了程序的事,你可没办法插手,”越水耸耸肩,“不过你如果有心的话,上面派了什么任务就叫上他,毕竟…他不可能跟我们这群过街老鼠混一辈子。”
            “现在全厅都对他很重视,明里没提起过,暗地中打听的人可不少,你也多留意一些。”
            “以后如果我不在了,也请你务必照顾好小平,”越水饮了口纸杯装着的热咖啡,随即皱了皱眉,“又是速溶的,你个老家伙在海岛把舌头喂鱼了吗?这么难喝你也能喝下去。”
            “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了,死丫头,”田中戳了戳她的脑门,“我告诉你,海岛上除了大海能要人命,这速溶咖啡的价格也能。”
            “小平家里多少还能帮衬着些,他父亲当初将他送到我这里也正是有此打算,大展拳脚不是问题。ZERO同我一样,既无依无靠又无牵无挂,可能……”
            “他可不一定无牵无挂,”田中偷笑着,“不过最终是去是留,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已有进展,速来】
            隔了一周才接到灰原的短信时,越水已经快在办公桌上打起了瞌睡,连夜的作战会议开得她头皮发麻,打发服部回去休息,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强打着精神看报告。
            “白马,”终于集中精力弄懂了短信的意思,越水拽起椅背上的黑色大衣,拍了拍刚回来的白马,“我有事,去去就回,上面的人找我帮我挡一下。”
            “越水,大大方方请假回去睡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白马看她走路还有点打晃,连忙扶了她一把,“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着想,你还是别开车了。”
            “啰嗦,帮还是不帮?”
            “知道知道了……”
            灰原揉着眼睛领着越水进入地下室,扑鼻而来的咖啡味顿时让越水清醒不少,看着眼圈发黑脑袋发沉的灰原,越水笑笑没戳破她这几天熬夜的事实。
            “这个平板电脑原是以指纹识别装置打开,如果识别其他人的指纹就会将警报发送到它的终端,”灰原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所以不可以不带手套碰触它。我现在只是通过它自己设计的系统模拟出来一个终端,不知道还缺什么功能,暂时只能接收同样的信号。”
            “做这套系统的人真是个疯子,”越水啧啧舌,“防了敌人又苦了自己。”
            “可是,在连接上另一台同步接收终端传送给平板的信号时,平板却收到了这个。”
            灰原翻开另一个笔记本电脑,上边保留着一个对话框,上面写着:
            【你,是,谁?】
            “你是谁?”越水不解地看着灰原,“他知道我们已经拿走东西了?”
            “恐怕是的,在拆卸那块小型蓄电池时,发现了GPS发信器。我没有碰它,因为我不确定它是否还有用。”
            “你也没有触碰过平板上的指纹认证,对吧?”越水再一次观察着第一台电脑上的模拟终端,“他怎么确定我们打开平板电脑的时间?”
            “不好说,只怕他现在还能控制平板电脑。”
            “能查到终端的具体位置吗?”
            “安装了反追踪装置,查不到。”
            “该死,”越水双手撑着桌子,“完全被他掌控了。”
            “那,我应该回复他什么?”灰原的双手悬空于键盘之上,“用日本公安的名义?”
            “不,先用FBI的大名和他打打交道,”越水犹豫了一下,“如果是组织的圈套,他们大可以认为是赤井秀一;如果不是圈套而是求救,借用已经暴露的FBI探员身份也可以。”
            “他其实也是在试探吧,”灰原快速回复过去,“他也在怀疑平板是不是被组织的某个人拿走了,所以才这么问。”
            “但因为GPS信号距离组织总部那个荒凉的地方太远,他基本可以认定是被其他人拿走的,”越水紧盯着屏幕,“我们那天行动暴露,爆炸那么大的动静是不可能完全被忽视的,而有机会拿走平板电脑的,不是组织的人就是那天偷袭地下医药局的我们了。”
            “如果,‘他’真的是被组织绑架的那几位博士生之一,也许……”灰原深吸了口气,“我们能通过他拿到APTX4869的资料也说不定。”
            越水合上两个笔记本电脑,以一种无力的感觉看着灰原。
            “你要放宽心态,志保,有时候路不只有一条;因为不发自内心的理由选择的路,正确伴随痛苦。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为自己变回宫野志保,而不是为了其他人。”
            “……我知道,但也请相信我,”灰原再一次翻开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喝了口冰凉的黑咖啡,“我会做到的。”


            IP属地:辽宁11楼2019-08-0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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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过后,大家聚在一起拆礼物。步美收到了漂亮的新发夹,光彦拿到了博士珍藏的百科全书,元太则是满满一大盒鳗鱼饭。柯南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盒子,分量不轻,又四四方方的,大概也是书吧,正准备拆开,博士却神神秘秘和他耳语:
              “等大家走了你再打开。”
              柯南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看近在咫尺的礼物又看看一脸认真的博士,叹口气说:“我知道了,又是灰原的主意吧。不过话说回来,她人跑哪去了?”
              博士耸耸肩表示不知情,很开心地去拆开自己的包裹----一大箱进口花生酱和一大箱进口蓝莓酱。
              “喂,博士……”柯南无奈地看着正往面包上抹着果酱做三明治的老顽童,“一会儿灰原出来看到,会被她骂的……”
              晚上11点,孩子们都哈欠连天地被父母接走,柯南换好衣服准备上楼睡觉,路过乱七八糟的客厅才想起自己的礼物还没有拆开,在楼上的博士打着响亮的呼噜让人暂时睡不着,索性拿过剪刀开始拆开并没什么悬念的礼物。
              纸箱里放着的果然是侦探小说,柯南数了数一共七本,是自己都没看过的,随意翻了翻一股子墨香袭来。他将书搬出来放到地上,拖着纸箱准备放到外面时,小小的撞击声从箱子里传来。处于侦探的本性他扯开箱子,在夹缝中掉出来了一个塑料小盒,还系着一张淡紫色的贺卡:
              【这才是你的礼物,圣诞快乐,大侦探】
              卡片翻到背面,还有另一行小字:
              【不是永久性的,只是临时的那种,你懂得】
              柯南都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晃了晃盒子,里面哗啦作响的是两颗临时解药,那种声音在他此刻听来简直比世上任何一种声音都悦耳。他顾不上放在地上的侦探小说,直接推开通往地下室的门,楼梯间暗暗的,他正纳闷她是不是不在地下室时,她冰冷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响起,讲话的内容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边回复说对赤井秀一早有耳闻,看来并不是最近被抓走的那批博士生。”
              赤井秀一?
              柯南将解药盒子放进口袋,贴着转角的墙壁偷看着灰原的一举一动。
              “嗯…知道了,我已经将临时解药给他了,要什么时候用,就全凭他自己判断了,”灰原左耳带着的蓝牙耳机闪着蓝光,双手则在不停地输入文字,“他要是拿到解药就吃下去一颗,怕是第二颗药就没有药效了,他也要永远和工藤新一这个身份say goodbye了。”
              什么!
              柯南捏了捏口袋里的小药盒,瞪大了眼睛。
              已经,到了极限了吗?
              可灰原明知道抗体已经达到临界值,为什么会这么大方地给出临时解药?她平时不一直都是很反对他吃的吗?还有,那个和她通话的人又是谁?为什么那个人会知道他的秘密,是灰原告诉他的,还是……
              柯南摇摇头,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相信她,相信她不会再回到那个恐怖的地方;可眼前的情况又让他不得不对她产生怀疑,她没有像最初那般完全信任他,在他为了保护她而隐瞒她的时候,她其实也在对他做同样的事情罢了。
              “那边回复说,被看管的很严,暂时拿不到APTX4869的全部解药,”灰原起身走向实验台,“那是个庞大的数据,我还在那里时,组织多方面考虑后决定将数据放在几个不同的位置,每个位置的主机都有着不同的密码,看管的主管都会获得一个密码,可他们不但不知道自己的密码对应的是几号主机,也背不下来那段冗长的密码。我想,在我逃走后到药局爆炸之前,他们肯定是将这些主机运回总部了。”
              柯南慢慢移动,趁着她摆弄着瓶瓶罐罐的时候上了楼。他觉得今晚听见的事情有点过于匪夷所思,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么久以来对灰原这个女人的忽视和隐瞒是完全错误的。这个充满好奇心和斗志的女人可是曾发明APTX4869那种毒药的女博士Sherry,怎么可能那么单纯地被自己蒙在鼓里呢?
              说到底,是自己看轻了那女人。
              他摊开手心,将里面的解药全部倒入下水道中,只留下那个系着贺卡的盒子。
              在你的心里,早就给工藤新一宣判了死刑,对吧?所以你一直在劝我做江户川柯南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始至终,那个吃了APTX4869的工藤新一早就死于Sherry的心里;而在她心里存在着美好回忆的,只有那个姓江户川的眼镜小鬼。


              IP属地:辽宁13楼2019-08-05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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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0. 生命中的全部偶然,其实都是命中注定。是为宿命。
                炽热的夏日午后,越水推开楼顶的门,拿着一杯冰咖啡向护栏边走去。早就站在那里的男人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转而又继续看着楼下的景色。
                “今天,是远山小姐的忌日吧?”越水将咖啡递到他面前,“我没刻意去记,只是你有点反常。”
                “冰的?”服部接过纸杯,贴着杯壁的水珠正在向下滑落,“说实话,你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我可对为了钱财而去迎合那些委托人的工作没什么兴趣,”越水坐在不远处的石椅上,后背靠着被阳光炙烤得滚烫的理石,“我的本事可不是用来做跟踪捉奸这类鸡毛蒜皮的。”
                “我以前想过,等我毕业,我就把距离这里一个街区远的某个门面租下来,开一间侦探事务所,”服部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还在开发中的高层商业区,“开始可能和别人合租,只有一二十平米大小,但慢慢来,十年二十年,我总会有出头的一天。”
                “怎么不在大阪?东京岂不是舍近求远?”
                “我不想依靠我父亲的力量,”服部喝了一口冰凉的咖啡,“我承认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因为他而给我过多的好处----我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愿意做为别人口中所不齿的那一类人。”
                “明白。”
                “那时候我想,如果和叶跟着我的话,肯定要吃苦的,她若是愿意留下来陪我,我也会同意她出去工作;若是她思念亲人,想回大阪结婚生子过日子,我也不拦她,我只是希望她过得快乐;”服部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她是个好女孩,我不能耽误了她。”
                “远山小姐大概也明白这一层意思,才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你到东京念书吧,”越水闭上眼睛,午后的微风让人犯困,“她赌上自己的人生来成全你,也是一种付出。”
                “我有时候会怪她总是无条件信任我,也骂过她没脑子,但不过是气话,”服部轻笑着摇摇头,“她总是理直气壮地和我争辩,到最后总是不欢而散,然后冷战两天,我或是她绷不住脸了,就又重归就好。”
                “噗,还真是小孩子之间的暧昧啊,”越水挡了挡头顶的阳光,“纯真得让人羡慕。”
                “偶尔做梦还会梦见她生气的样子,的确有趣;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带着婴儿肥的脸像个小包子,双手环着胸,一直留个侧脸加晃悠着的马尾辫给我;”服部与她并排坐下,将纸杯放到两人中间,“不如意的时候想想她,其实也挺开心的。”
                “那就去见见她吧,”越水好像处于半梦半醒只间,连说话也有些飘飘然,“在那之后,你还没给她上过香吧。”
                服部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滚烫的理石上,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长吐了口气,却听越水从鼻子里轻哼一声:
                “舒服吧?我的风水宝地。”
                “这种热疗法很常见啊,可是对于你我来说,已经是最棒的休闲方式了。”
                “我还在上学的时候,一个人教我的。说起来,我与那人也好久不见了。”
                “是谁?”
                “说了你也不会认识……困了,我睡一会儿。”
                服部偏过头看向她,略长的咖啡色头发被压住,发梢随着风的流动改变着方向,她白净的脸上眉头紧皱,大概又在为组织的事情心烦了吧。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谈不上陌生却也说不上熟稔,她就像是个迷,需要他去慢慢推理;却在他每次以为接近真相的时候带来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即使他服部平次是个侦探,也猜不中她背后的秘密。
                下午,她换了件黑色西装上衣,穿上裹身的黑裙,踩着并不舒服的高跟鞋,带着他去了一个在山里建造的小型公墓。越水拿着证件对门卫指手画脚地说了一阵,才勉强被允许放行;服部有些在意,随即又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手捧鲜花,紧紧跟随她的脚步。
                “这里是专门用来祭奠那些因为公安任务而意外逝世的公民的,”越水对着刻着远山名字的墓碑鞠躬三次,才继续说,“为了防止泄露死者的个人隐私,或暴露还活着的人的身份,所以即使是厅里的人也不能随意出入这里。家属们可以在五年后将他们的墓碑移出到公墓,方便祭拜。”
                服部将花放到墓碑前,用手帕擦了擦碑上落满灰尘的照片,闭上眼,上手合十,宽厚的额头靠在还温热的石碑上,像是做着祷告----那温度,就像和叶一样,细腻而温和。
                他就这么靠着,对着石碑喃喃自语着。然后,在这寂静的山岭中,他听见越水轻叹了口气,在不远处踌躇了一会儿后,她脚上那双高跟鞋发出的声响慢慢变弱,最后消失不见。
                “嘿,最近还好吗?”
                越水走到最角落的一处,半跪在墓碑前,碑上什么字也没刻,空荡荡的大理石让人觉得这是个未完之作;但只有越水知道,这碑上所承载的,是一段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今天和同事来这里,他来看他的女朋友,我就想着,顺便看看你,”越水笑笑,“你周围的人渐渐都被家人迎接回去了,你一个人守在这里,挺无聊的吧?我没法总过来,也没法带你想见的人过来,就捎句话给你好了。”
                “她还好,你惦念着的那个人也很好,我们快要成功了;可那之后,越水七槻这个人就永远不会来看你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越水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我知道你没那么关心我,我也明白,其实我一直放不下的这段感情大部分是我在自作多情。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妹妹,你对我的关心,也只是寄托你对远在美国的志保的想念。说来惭愧,我竟然因此而生志保的气,逃避你留下的线索,也耽误了保护她的时间----这也是我一直无颜来看你的原因。”
                “过一阵,我会告诉志保你沉睡于此;在办理一堆繁琐的手续后,就跟着她回去吧。你牵挂的人和物都还在,你所希冀的事情都还未完待续,你也住在每一个记得你的人的心里,你不会太孤独的,相信我。”
                “抱歉,我好像啰嗦太多了…那,就后会无期了,雅美----姐。”
                “……再见了,各位”
                越水抬起头看向服部的方向,正对上他灼热的目光又下意识地避开,起身快速走到他身边:
                “聊完了吗?那就走吧。”
                “你来看望谁?”服部扯住她的手臂,“是我认为的那个人吗?”
                “是一些…你不认识的人,”越水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管得太多了,小平。”
                服部犹豫中松开了手,越水直接向着大门的方向疾步走着,没有再理会他。他又望了望刚刚她停留的方向,叹口气,小跑着跟上她的步伐。
                虽猜不透她的秘密,但作为侦探的他还是可以读懂她的表情。
                不过她的秘密…还是更有诱惑力……
                “灰原!”
                下课铃响起,柯南晃了晃灰原的肩膀,看着她睡眼朦胧地从臂弯中抬起头,他捏了捏攥成拳的右手,终是推着她出了门:
                “去楼顶,我有事和你谈。”
                全班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所有人哗然,爱八卦的小女生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江户川同学终于要告白了是吗?”
                “灰原同学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大概我们的侦探君着急了吧。”
                “咦~那你们说,等一下要不要跟他们要喜糖啊?”
                步美的脸色有点不太好,自己坐回座位对着上节课的课本涂鸦;光彦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但男孩子们叫他出去踢球却被他拒绝;元太来回看着两个奇怪的伙伴,心想大家是都生病了吗?
                小孩子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可能是因为早熟的缘故?男生女生总是对这种事情无比的敏感且好奇,还时常拿来打趣,有时候也不避着当事人----如果两位当事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楼顶上。
                “灰原!为什么那两粒解药都没有效果?”
                柯南冲着靠在墙边还打瞌睡的灰原吼着,她无所谓地挥挥手回答:
                “要在低烧的时候才有用的。”
                “我试过了,可是没用!”他晃了晃她的肩膀,“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
                “临时解药吃多了会有抗药性,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吧?”灰原抬起眼皮看了眼他,“对不起,在没找到APTX4869全部的资料之前,你变不回去了。”
                “你明知道的,对不对?”柯南扯起她的右手,“你是故意的。”
                “可笑,你想要临时解药,我给了你,但我也给过你忠告,”灰原挣扎着,“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会陪着我的,对吧,宫野志保?”他将她压在墙边,“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样,工藤新一不存在了,留下江户川柯南陪着灰原哀。”
                “你需要冷静一下,工藤,”灰原盯着他充满愤怒的眼睛,“我保证我所承诺的都会实现,再等等就…”
                “你爱工藤新一吗?”柯南打断她。
                “什么?”灰原一愣。
                “我说,”他松开她,摘掉黑框眼镜,“你爱工藤新一吗?”
                “怎么可能!”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当然不爱,”他又重新戴上眼镜,轻笑了一声,“你从来都不认识他,何谈喜欢或爱。”
                “你什么意思?”灰原蹙眉。
                “你爱上了江户川,因为你创造了他,他保护着你;渐渐你开始依赖他,你不想失去他;你扪心自问,你更喜欢与你同进退的江户川,而不是你养的小白鼠工藤新一!”柯南看着她不断变化着的表情,“在你心里作祟的,不过是叫占有欲的东西。你想占有江户川,因为只有你有着和他相同的命运,只有你能和他守着相同的秘密。承认吧,宫野志保,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你的七情六欲,也不是任何人能改变得了的。”
                他说完甩门下了楼,脚步声快得惊人。灰原靠着墙慢慢走着,下节课的铃声已经响起,她却无暇顾及;她知道,他会为她‘贴心’地请好假,让她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柯南在大家的注目礼中缓缓走进教室,和站在门口的小林老师说了幼稚的借口,再慢慢回到并排的两人座,给她收拾着上节课的课本。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佩服起自己的演技;解药明明是个借口,他讲的一半的话都是在碰运气,碰‘她也是这么想’的运气;感谢他已经是个称职的侦探----只对于灰原哀而言。
                感谢她,犯下了心理罪。


                IP属地:辽宁15楼2019-08-05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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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几个小型实验室被破坏,监控拍不到任何画面,”白马在不远处的总基站冲着服部说着,“服部,你刚刚过去的第一个爆炸地点情况如何?”
                  “我们到达时已经有其他队员率先进入,就直接原路返回了。”
                  “了解。”
                  刚断了与白马的通话,蓝牙耳机又响起工藤的声音:
                  “服部,我在C3发现通往下方的楼梯,现在正在往下走。”
                  “C3?那么远?”服部看着手边即将完成的排查任务,“等我一下,任务完成我带人去和你会合。”
                  “好,我先观察形势。”
                  这边的排查大多是一些化学药品和枪支弹药,精密的化学仪器都摆放在正中的大厅,第三小队正通过拷贝着那边的电脑硬盘,估计会进行很长时间。服部看了看手表,早晨4:00进行的攻破任务至今已经五个小时了,高度集中后会让人精神疲惫,等下要挑几个精神状态还不错的队员,不然会坏了最重要的事情。
                  “工藤,工藤,”眼看排查任务即将结束,服部呼叫着柯南,“我准备往C3出发,5分钟后到。”
                  耳机那边却没了回声。
                  “喂?工藤,工藤?”
                  服部觉得有点不对,耳畔微弱的呼吸声和若隐若现的脚步声让他的神经一下绷紧,不出5秒,耳边的呼吸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开关关闭的声音。
                  “你们几个,快点跟我走。”
                  点了几个公安的人,服部疯狂地向C3区跑去,但愿事情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可作为侦探的直觉又告诉他,事情一定会是这样发生的。
                  “喂!等,等一下,服部君……”
                  迎面跑来的是额头带着擦伤的本堂瑛祐,身后跟着几个满身灰尘的CIA的探员。他指了指头上的铁质棚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C区的排气通道被安装了定时炸弹,还有五分钟,快点撤离!快!”
                  “什么?!”跟在服部身后的新人们被吓了一跳,犹豫地看着服部的表情。
                  服部眉头紧皱,工藤身处险况,可自己现在带着人去救他,会让他的身份有曝光的危险,身后的人也无法完全相信;既然还有五分钟,就他独自一人放手搏一搏好了。
                  “本堂,你带着他们离开。我还有任务在身,保证三分钟之内安全出去。”
                  “请尽快,”本堂带着同伴向着出口的方向跑去,“A、B区也有可能安有炸弹,逃不出去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眼前就是C2与C3区的交界处,距离C区爆炸还有4分钟。
                  在不远处躺着个人影,人影身旁是虚打开着的门,服部晃了晃手中的手电,确认是楼梯无误----
                  砰!
                  在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正下方突然发生爆炸,威力不大却也震了震地面;紧接着,楼梯处也炸了一颗炸弹,同样的威力,感受到的力量却越发的强劲。服部躲在一处凹进去的墙壁并无大碍,只是觉得双耳发鸣,听不清周遭细碎的声音。
                  只是那在门口的人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距离C区爆炸还有三分半。
                  “工藤!“
                  服部掩着鼻子上前,男孩的呼吸和脉搏都还在,头部有明显的被硬物砸伤留下的伤口,血顺着发梢流到地面。他来不及再多想,背起柯南快步向B区出口移动,穿过大理石铺设的走廊,地面已经坑洼不平,他们的进度缓慢,也庆幸着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应该都被疏散了,服部心想。
                  柯南的血越流越多,温热的血粘在他早已被汗水打湿的T恤上,那种钻心难耐的感觉,服部咬紧牙关想着,他这辈子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距离C区爆炸还有两分钟。
                  他渐渐看到亮光,那是最初进入的实验室,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他背着柯南在众人的注视中出来,他看到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诧异和错愕。他已经顾不上大家的窃窃私语,将柯南平放到担架床上,命令直接送往最近的医院治疗。
                  距离C区爆炸还有一分钟。
                  “越水呢?我问你越水呢?”耳机里,另一边的回响很小声,依稀能辨别出是白马的咆哮,大概是开着蓝牙忘记关掉的缘故。白马喊了好几声,那边才有人支支吾吾地回答:“在场人员中并没有看到她…”
                  服部惊异,在四周忙碌撤离的人员里慌忙寻找着那个身影,这次任务的女性明明只有几位,即使她总是一副男性装扮示人,也不应该这么不容易被找到。
                  “喂,小平。”
                  与白马的通话被切断,耳机发出沙拉沙拉的杂音;在那之中,混杂着越水清亮的声音。
                  服部立刻停住了脚步,瞪着双眼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已经残破了的地下迷宫。
                  距离C区爆炸还有40秒。
                  “我和潘多拉的秘密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找我。”
                  她的语速很快却又平静。
                  “还差最后一个密码,就能兑现我给福尔摩斯与艾琳艾德勒的诺言,”她的指尖好像在敲击着键盘,“数据传输需要人工输入密码,现在还差最后一个密码指令,可我必须等到最后那刻才能知晓,所以----”
                  “抱歉了。”
                  “我不听抱歉!”服部吼着,“你还有时间,你还能逃出来!”
                  砰!
                  C区爆炸。
                  “我这边还剩10秒,”越水轻呼一声,“Allright,最后的密码…输入,确认。”
                  “出来!”
                  “…6,5,4,3…”
                  “越水!”
                  “…2,1,0!”
                  砰!
                  砰!砰!
                  A区和B区相继爆炸,这个本就不存在于地上的建筑瞬间被永远压埋地下。上面的土地凹陷下去,铁皮和混凝土迸得到处都是,飞石和扬尘弄得人睁不开眼。
                  【‘你在下一次给工藤的信里,帮我带句话……’】
                  【‘我会拼尽全力帮他拿回APTX4869的全部资料,为了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和艾琳艾德勒。’】
                  火越烧越旺,地面上潮湿的枯树枝噼里啪啦地作响,身后传来几个人的喘息声。白马扭过服部的肩膀,他的眼圈泛红,喘着粗气,声音已经沙哑:
                  “越水呢?你看见越水了吗?”
                  其余五人也凑上前,将服部团团围住,脸上都是灰尘和汗水,眼睛却充满着期待。他有些不忍告诉他们真相,可他还是开了口:
                  “越,越水她…她…还在里面。”
                  “什么叫还在里面?”白马完全没有平时的绅士模样,上前一把拽住服部的衣领,愤怒占满了他的眼睛,“她最后联系了你,对不对?她跟你说了什么?我问你她说了什么?!”
                  “……我不能说。”服部极不情愿地别开他灼灼的眼神,那是越水用生命掩盖住的秘密,他不能说,不能再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什么叫不能说?”白马松开拽着他衣领的手给了他一拳,“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什么’不能说?”
                  服部默默拭掉嘴角的血,捏着拳头咬紧牙关,一句辩解都没有。
                  白马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又想上前却被村上拦下:
                  “白马,先冷静一下,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服部平次!”白马狠狠地瞪着他,“你不愿意说,我们自己来找。”
                  “不行!”服部下意识阻拦,张开双臂挡在五人面前,却又不能马上说出理由,“…里面还很危险,冒险进入不是上策。”
                  “可越水在里面!”平时不爱吭声的的长泽吼了一句,他的脸憋得通红,“不管她现在什么样子,我们都要带她出来!”
                  “……全TM瞎了是吗?”服部喊破了声,右手颤抖地指着被烧得只剩框架的B区入口,“看到了吗?看到那是什么了吗?火!那是火!还想留条命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归队,不得停留!”
                  “服部!”
                  “回去!”
                  远处的伙伴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看,ZERO皱着眉看着塌陷处的烈火,拿起随身的对讲机说:
                  “请剩余人员立刻归队。重复,请立刻归队。”
                  白马虽心有不甘,却也无法无视纪律,瞪了一眼服部的背影,第一个转身向着大部队跑去。
                  “服部,我等着你亲口说出真相的那一天。”
                  长泽也没过多留恋,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废墟,扭过头跟上白马的步伐。
                  村上狠狠地撞了下他的右肩,双手插兜,脚步沉重。
                  “服部,越水在我们六人之中最信任你…”高桥和他比肩而立,站在他身旁搓了搓鼻子,又深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希望你懂我的意思吧。”
                  说完,他和着柴山笨拙的脚步,缩短着与大部队的距离。
                  服部睁开眼,凝望着这片土地,想透过还在作怪的火苗看清什么;可惜烟雾重重,除了那些已没有生命的事物,再无其他痕迹。
                  果然,死亡之前,人人平等。仔细想想,这可能是人世间惟一公平的地方。
                  他环视着这片森林,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左胸口掉落。他低头,在一枯叶堆中拾起了个闪闪发亮却有些扎手的小东西。他将它放进左拳握紧,朝着大部队的方向跑去。


                  IP属地:辽宁18楼2019-08-08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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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3. 某些东西,明明知道没有意义,但依然很在意----谁都会有这样的东西。
                    冗长的总结会议令谁也打不起精神来开,台下坐在第一排的六个人也没心情在此讲些什么。服部和白马坐得远远的,夹在中间的四人也一声不吭。田中浑厚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着,无非是一些嘉奖鼓励再接再厉的体面话;降谷靠着后门的门框,冷淡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从会议室走出去。
                    “下面,进行表彰决定。”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台上的六人讶异地看着一旁田中手中的文件,台下的新人们更是窃窃私语起来。
                    “首先宣布‘零’组。”
                    “长泽一郎,村上诚,柴山达也,高桥健一郎,从下月一号起到外务省报道,具体科室分配听从外务省分配。”
                    “白马探,从下月一号起,调派到爱知县警察本部,担任警备部警备总务科科长。”
                    “服部平次,从下月一号起,接替原来的警备企划科科长代理,授予Career理事官职位。”
                    田中的话音刚落,下面的新人就一片哗然,谁也不明白上面怎么会这么快决定出六个人的升职奖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迫不及待地对千代田的主要成员进行离职调任----
                    因为一切就像是早就被安排好的一样,只是需要等到时机公布罢了。
                    “其他人员的奖励以及留职,我会与上级进行商量后,在下个月月末的总结会议上公布,”田中扫了一眼第一排的几位年轻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行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全结束,”长泽站起来说,“离下个月只有不到一星期的时间,恐怕我们无法立即交接……”
                    “不需要,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上交一份行动报告即可,”田中回答着,“之后的事情你们就不必操心了,会有人善后的。还有什么问题?”
                    “这次行动中获取的组织电脑硬盘是否保存完整?”白马开口,“能否现在由我们进行数据分析比对?”
                    “不,由于爆炸,传输数据失败,我们并没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此次任务的伤亡人员的统计报告和后续补偿处理方案,何时能公示给大家?”
                    “一天之内。”
                    服部留了只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手里的手机一直拨打着某个电话号码,嘟嘟嘟的回响听得他心烦意乱,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拨过去,在那个冰冷的提示女声响起前挂断,再打。
                    手机蓦地收到一条提示音,他打开查看,是某人用江户川柯南的手机发过来的,上面写着医院地址和一串手机号码;他默默记下,又在这串号码的备注中填写上‘工藤夫妇’,最后吐了口气,关上了手机,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背景板上的国旗和口号,等待着一切归于零点。
                    服部到达杯户医院顶层的加护病房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后的事情了,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拉开,走廊里值班的护士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一边坐在位子上看着自己的爱情小说,一边感慨着人生的变化。
                    往里走,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位是满脸疲惫的工藤优作,而另一位则靠着他的肩膀睡得香甜。服部放轻脚步走上前,并没出声同优作出声打招呼,只是微微鞠了个躬;优作点点头,却还是轻声唤醒了身边的妻子。
                    “有希子,服部来了。”
                    “啊…哦,服部啊……”没有化妆的有希子有些显老态,揉着眼睛坐直身子,“去看看小新吧。”
                    “工藤他…”服部透过玻璃看着还处在昏迷中的柯南,“现在可以探视吗?”
                    “不必太紧张他,服部,”优作起身拍拍他的肩,“新一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我背他出来的时候,他留了很多血…”服部有些不确定的问,又转身看着屋内的柯南,“工藤真的没什么大事吗?”
                    “真的,他已经醒过了,可能麻药的后劲儿有点强吧,所以刚刚又睡下了,”有希子冲他笑笑,“其实叫你来也是小新的主意,他有事情想拜托你。”
                    服部在两位长辈脸上打量了一圈,又望了望里面柯南熟睡的容颜,以及只有工藤夫妇的走廊,他大概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了。
                    “服部,你答应我,这件事不会告诉灰原和兰。”
                    柯南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屋里没开灯,仅借着一点走廊的灯光,服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搭在床边,等待着柯南的下文。
                    “灰原曾在去年圣诞节时给我两颗临时解药,之后,我和她说服用后没有任何反应,也拒绝了她重新检查的要求;但事实上,我根本没碰那玩意儿,也不存在她认为的抗药性问题。问题是,她现在已经对这件事情起了疑心,我可能快瞒不下去了……”
                    “你想我帮你什么?”
                    “如果我说,我想放弃工藤新一的身份,就这么活下去,你会很惊讶的吧?”
                    “…为,为什么?”服部皱着眉看着他的侧脸,“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有我想守护的东西,”柯南微低着头,“只有用江户川柯南的身份才能守护的东西。”
                    “工藤,你…”服部深吸了口气,“你其实早就想好了,对吧?你不是来找我商量的,只是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最不希望被你误会。自从你加入公安后,因为种种原因,我们的联系仅限于书信,”柯南转过头看着他,“我不希望因此你我之间有所嫌隙,所以,我想告诉你我的计划。”
                    “是因为……”服部猜到了七八,却犹豫着说出口,“博士家的那个小姐姐吧。”
                    柯南轻嗯了一声,继续说:
                    “你也看到,我受得这点轻伤却躺在加护病房,很奇怪对不对?”
                    “装病吗?”服部微微环视了下四周的仪器,“想骗过小兰很容易,可那个小姐姐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所以做江户川最擅长的事情----装傻啊,”柯南自嘲地笑笑,“要是什么都不记得,所有事情就能从头再来了。”
                    “那工藤新一那边怎么办?”服部继续问,“你是要,抹去工藤新一存在的痕迹吗?”
                    “兰已经对我没那么依赖了,她有自己的生活,而且过得不错,”柯南一边微笑,一边回忆着什么,“我挺感谢那位任性的铃木园子大小姐,至少她是真的为她着想。至于其他人,也许都已经在日常琐碎中忘记我的名字了吧。”
                    “你需要我怎么说?”
                    “就说我死了吧,不用刻意告诉谁,只是谁提起来,你就这么答就行。”
                    “工藤,”服部站起身,双手扣着他的肩,“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做与不做,”柯南与他对视着,“对于江户川的病情,能说多严重就说多严重吧。之后,我会回到工藤宅定居,这样,离兰远一些,也离灰原也近一些。”
                    “我知道了,”服部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不说我了,”柯南调整了一下床板的倾斜角度,“听他们说…那位越水小姐,暂时失联了?”
                    “不,不是失联,”服部缓缓说,“她已经牺牲了。”
                    柯南一愣:
                    “发生了什么?”
                    “…被压在那座地下迷宫之中,烧死了,”服部脸色一沉,“没猜错的话,她的秘密任务,应该就是给小姐姐盗取APTX4869的完整信息。”
                    “她和灰原?”回想起平安夜那天,灰原曾和某个人讲过的那通电话,柯南有些诧异,“原来那个人是她。”
                    “小姐姐那边应该装有信息的接收器,”服部慢慢说出自己的推理,却感觉心乱如麻,“因为不清楚哪一个主机还会存有APTX4869的资料,所以越水排风管内安装了炸弹,在信息传输完成后,将所有的资料都掩埋在这片土地中。”
                    “所以排风管内的灰尘曾留有被擦拭过的痕迹,也是她踩点时所留下的。”
                    “以及你所在的C区的爆炸,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在地下与走廊的两次爆炸使用的炸弹威力很小,而摧毁组织全部建筑的炸弹威力很大而且安装密集,”服部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在第一次藏有主机箱的实验室爆炸时,越水应该已经拷贝并传输完该机箱内的数据,所以在只有一条通路的地方,一直到大门处才与我们相遇,不是因为她是从后方循声赶来,而是她引爆炸弹后躲在那个实验室内还未能出去,为了打发我们才不得已出了声。”
                    “之后的几次小型爆炸目的也应该是一样,”柯南也细细思忖着,“可既然已经销毁了全部APTX4869的信息,为什么还要炸掉这座地下迷宫?”
                    “以绝后患,所以要心狠、手狠,不给对方留下一线生机,”服部望着光秃秃的墙壁唏嘘着,“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服部是被一大早就吵闹不停的电话铃声弄醒的。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昨晚都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亢奋、悲伤和不甘在他脑海里搅着浆糊,浑浑噩噩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他临近拂晓时分才真的睡着,到此时也不过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他揉了揉昏昏涨涨的头,胡乱抓起枕边的手机,当看清小小的屏幕上闪烁着的是“田中”二字时,他立刻清醒了过来,清了清嗓子,按下通话键:
                    “喂,田中科长,有何指示?”
                    “抱歉,这么早打过来,按理说今天是休假日的……”田中的语调依旧慢慢悠悠还拖着尾音,“但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所以……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吧。”
                    服部应了声,放下电话,推开洗手间的门,随意洗了把脸,镜中的自己有着大大的黑眼圈和还不算明显的眼袋,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下巴的胡茬也还来不及剃,整个人只能用疲惫和憔悴来形容。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着手机和钥匙下了楼。
                    “田中部长。”服部坐进了田中的车子,和他打着招呼。
                    这次田中开的大概是私家车,没有公车的气派,服部差一点没能认出来;只是他穿着如往常一般正式,表情也并不轻松。服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色棉质汗衫,问道:
                    “是……私人行程吗?”
                    “那就看你怎么认为了,”田中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我们去见越水。”


                    IP属地:辽宁19楼2019-08-08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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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无名无姓的石碑,上面什么也没刻,就连张照片都没有。
                      服部没想到,自己再一次踏进这座墓园,竟会是来祭拜越水。
                      当田中带着他走到那个在角落中的墓碑时,服部想起越水也曾在这个地方停留很久,曾经和这个墓碑的主人对话;现在想起来,若是那时她就已经有了这次牺牲的计划,她说的那句话他也能理解了。
                      的确,越水七槻,真的算不上是服部平次很了解的人;对他来说,他们的交情依旧是比酒肉朋再高级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是那种分开多年后在街上重逢都不会主动上前打招呼的人。
                      也许在她的词典里,殊途末路,那就叫‘不认识的人’。
                      “今天公布的伤亡人员名单中不会有她的名字,所以我带你过来,看看她,”田中鞠了三个躬,将一大束干薰衣草供在碑前,而后继续说,“她行动之前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我知道,”服部点点头,“她向来爱把我当个小孩子来看。”
                      “原谅我对于她的牺牲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怀缅都选在这里,一个永远不会被刻上名字的墓碑,”田中凝视着这块石碑,“所有不知名的牺牲者,所有不能被公开姓名的人员,我们都在这里纪念他们;算算,这块石碑也已经存在28年了,可在每个再次祭拜的人的心里,都想着不同的人和事。”
                      “她的…家人呢?”服部缓缓开口,“他们不是在福冈吗?快的话,今天应该能到东京……”
                      “谁告诉你她有家人的?”田中打断了他的话,斜睨了他一眼,“越水?嘁,又是那丫头片子胡诌出来的东西……”
                      田中顿了顿,抬头凝视着远方,声音却刻意放慢了许多:
                      “她六岁那年,家里被烧了个精光;后来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服过量安眠药死了,她就被送去福利院。那年正巧我在福冈,为公安挑选适龄的孤儿作为‘零’的成员的候选人,她就是那么跟到东京的……嗐,算了,你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影子’计划的事情。”
                      “是警察厅十多年前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的一项惨无人道的选拔,十岁以下的孤儿被从各地带到东京进行训练,十岁之前没有通过考核就会被送回出生地,然后终生在公安的监控下生活。不过,这些落选的孩子很少能活过成年,或是在严格监视下压力过大而抑郁自杀,或是退出后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身份而被人杀害……”服部熟练地说出,随后解释着,“我曾在我父亲书柜中的文件夹看过类似的报道和记录,不过这项选拔因五年前警察厅内部调整而告一段落……”
                      “不愧是服部家的公子,比越水想象得要成熟得多,”田中笑笑,“她在天之灵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模样,肯定被气死。”
                      “不,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服部望着头顶徘徊着的乌云,“她才是个玲珑的人。”
                      “对于你们剩下六人的调配令,你怎么看?”
                      “你和越水私下早就都安排好了的事,还问我的意见干嘛?”服部轻笑一声,“与她共事多年的四人你将他们放到外务省却没明确指示科室,恐怕在年底之前就会被派出日本吧,这样国内就再没有与她扯上关系的人,这件事会被淡忘,最后不了了之。”
                      “白马会转去爱知县的警察本部,而不留在警察厅的体制内,可能是他父亲的意思?虽然我还不清楚白马加入‘零’组的前因后果,也不明白白马总监为何在此时让他放弃Career理事官的职位而转去县警本部;但我知道,白马那家伙的野心绝对不止于此,以退为进也好,有别的不能说的秘密也罢,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你呢?”田中勾起左嘴角,似笑非笑地对着他,“我最想知道你现阶段对你自己的想法。”
                      “既然白马选择了名古屋,我自然就会被留在东京,”服部偏头想了想,“我不明白的,是谁为我做出的选择。是我父亲,还是你和越水?”
                      “呐,这个问题,还是留着你自己猜吧,”田中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从左衬衫口袋中拿出一串钥匙,“越水叫我把这个给你,我想,你应该会在这里找到答案。”


                      IP属地:辽宁20楼2019-08-08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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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跟鞋的清脆声回响在病房外的走廊,小兰刚刚看着柯南睡下,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二十分钟前,她看园子对这个小鬼兴趣缺缺,就让世良骑着摩托捎着园子回学校去,有希子和优作正在楼下用餐,她自愿提出这段时间帮忙照顾柯南,两人也不好拒绝,就将空间留给她和柯南。
                        小兰挑了些服部送来的水果,准备到门外的盥洗室洗一洗。其实屋内就有一个小的卫生间,可她生怕水流的声音会将好不容易睡下的柯南吵醒,所以宁可多走几步路。就在她左手端着果盘右手拧开门把手时,一双黑色的系带高跟凉鞋停在她的右侧60公分的距离,然后,她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毛利兰小姐,是吗?”
                        小兰愣了下,抬起头,眼前的女人美丽而又冷漠,像极了一个人。
                        “请问,您是……?”
                        “我是工藤志保,工藤新一先生的遗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啪!
                        果盘掉落在地,里面的水果滚落得到处都是。
                        小兰此刻却无暇顾及它,她瞪大双眼,轻咽了一口,才用微弱的声音回问道:
                        “您说…什么?”
                        “毛利小姐,您的东西掉了。”
                        “请您回答我,您刚刚说什么?”小兰提高声音,上前一步看着宫野。
                        “我叫工藤志保,是工藤新一先生的遗孀,”宫野重复了一遍,微皱着眉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毛利小姐?”
                        小兰看着她的眼睛后退了几步,后脚跟踩到滚落的水果,身体一下失去平衡,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摔得很痛的时候,有个人影突然上前一步把持住她的肩膀,然后缓声问她:
                        “您没事吧?”
                        “新一…新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兰甩开宫野的支撑,右手扶着走廊的扶手站起,“等等,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这,这怎么可能……”
                        “毛利小姐,很抱歉,我丈夫工藤新一已经去世,请您不要因为过度伤心伤了身子。”
                        宫野装作一副痛心的样子,语气放软宽慰着她。
                        而再抬起头时,小兰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请,请问…这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周前,在美国执行特殊任务时,不幸被子弹打中心脏,没来得及抢救就……。”
                        “对不起,应该我安慰您才对的…”小兰擦了擦眼角的泪,左手搭上宫野的肩头,“我…我不知道新一他已经结婚了…刚刚失礼了。”
                        “虽然我同他只有两年的情分,但也足够让我回想一生,”宫野无力地笑笑,“经常听新一提及您和您与他的往事,想必您与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定是要比我和他之间深厚得多。”
                        “没,没什么的,”小兰悲伤的面庞略带一丝尴尬,“我们,我们就只是青梅竹马而已啊…没什么的…您别多心。”
                        “怎么会,如果我将您与新一之间的关系想得复杂,那才是对您的不敬,”宫野瞥向她,“我信任我的丈夫,自然也会无条件信任他所信任的人。”
                        “您同新一的感情…很好吧……”小兰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只是我怎么都没听有希子阿姨和优作叔提起过这件事?刚刚看他们说话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吧。”
                        “我会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告诉他们的,”宫野叹口气,“我也在担心他们的承受能力,这个年纪丧子,对谁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那就劳烦您费心了,”小兰不知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只好又接了一句,“有什么需要的就来找我吧。”
                        “事实上,我会来这里找您,也的确有一事相求。”
                        小兰红着眼站直身子,不明所以。
                        “屋里躺着的那个男孩,我想带走他。”
                        “柯南?”小兰回身看了一眼屋内,“您与他……”
                        “说来惭愧,他本是我表姐家的孩子,她在美国工作忙没时间看管他就托付给我,可我和新一那时正在忙一个大案子,他就提议说让柯南回国,他有一位膝下无子的旧友,想托他来照顾,”宫野又叹口气,“只是没想到最后麻烦了您,真是心中有愧。现在新一已经不在了,我同他那位旧友一没打过照面,二也没什么交情,就想既然我以后会在东京定居,不能让柯南一直麻烦您二位,所以打算将他接过来抚养。”
                        “这,这样啊…”小兰的表情带着怀疑和犹豫,“其实,我并不觉得照顾柯南是件麻烦的事情,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他除了偶尔调皮些,其实还是很懂事的,我和父亲早就把他当成一家人看待了,您不必担心的。”
                        “可是这样终究是不符合法律程序的啊,”宫野拿出一份法院的文书,“您和您父亲毕竟和柯南没有血缘关系,而柯南的父母或其他亲人也都还在世,继续这样叨唠您下去是不符合规矩的。”
                        “那,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兰有些慌乱无措,“比如领养之类的手续。柯南前不久受了很重的伤,暂时还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请您缓两天……”
                        “毛利小姐,我说了,这不符合法律程序。”
                        “算我求您了,好吗?”小兰握着宫野的手,眼眶再一次被泪水充盈,“算我求您了,让他留在我家吧…”
                        “毛利小姐,您这样让我很难做的。”
                        宫野抽出手,右手搭上门把却被小兰抓住手腕,她扭过头看她的脸,而这次小兰的脸上却带着不一样的感情色彩。
                        “您都已经拥有过新一了,就请不要再掠夺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了,好吗?”
                        “毛利小姐,我想您还没搞清楚,”宫野甩开她的手,依靠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和新一是自由恋爱,自愿结婚,他从来都不是您一个人的,也从来不属于某个人,他只是他自己。至于柯南,我们之间的领养关系是受日本法律保护的,我想带走他天经地义。您若是以后发现我有虐童倾向大可以报警抓我,若此时您阻拦我带走他,我只能让警察来帮您冷静一下了。”
                        小兰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的呜咽声吵到屋内的柯南,她像个失败者一样背靠着医院的瓷砖墙面,让身体慢慢滑落到冰冷的地上,然后缩成一个团,用最原始的姿势保护着自己。
                        宫野从容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水果,将它们重新摆放到果盘中,推门进屋。
                        “你的心愿我已经达成了,”宫野走近,靠在他枕边小声说,“工藤----新一先生。”
                        说完,她又拿着果盘进了盥洗室,水流的声音不算大,却足够掩盖他的回答:
                        “多谢,宫野志保女士。”


                        IP属地:辽宁22楼2019-08-08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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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5.梦总是突然醒的,就像泡沫一般,越吹越大,最后啪地破灭,什么也没有,除了空虚。
                          “醒了?”
                          阳光明媚的一天,柯南揉着眼睛从病床上爬起,自己左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正拿着时尚杂志看个没完的女人,大约是听到他翻身的声音,她头也没抬便知道他已醒过来了。
                          “喂,你是谁?”
                          “你妈,”宫野盯着某页的一件新款风衣看了一会儿,然后掖上角,“你后妈。”
                          “你叫什么?”
                          “工藤志保。”
                          “你和我有血缘关系?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你。”
                          “你受伤失忆了,自然什么也不记得了,”宫野冷哼一声,“你现在仅存的记忆不也是别人告诉你的么?”
                          “我凭什么信你?”柯南一脸的怀疑,“拿出证据来。”
                          “洗脸刷牙,然后把早餐吃掉,我们再聊‘证据’的话题,”宫野合上杂志,站起身走到他的床前,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哼,麻烦的小鬼。”
                          柯南不情不愿地下了床,将自己反锁在盥洗室中洗漱,宫野将保温桶里的早餐拿出来摆放好,顺便打开窗子透透气。
                          “小哀?怎么就你在?”
                          有希子在门口探头探脑,身后的优作一脸的无奈,宫野笑笑指指传出流水声的盥洗室,搬过椅子让两人坐下。
                          “您还是叫我志保吧,”宫野接过两人手中的东西,“小哀已经不存在了,以后被别人听去怕会很麻烦。”
                          “好的,志保~”
                          有希子搂过她的肩,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她面前:
                          “托人办的健康保险证和驾照都在里面,还有一些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你和小新的结婚登记我在美国的朋友正在想办法做公证,大概要等上一段时间。对了,这是给你的东京大学的推荐信,你要是安顿好这边的生活,随时可以去任职。”
                          “多谢您了,”宫野稍微看了下里面的东西,“我工作的事情都要让您处理,有点过意不去。”
                          “欸,这样讲就见外了~”
                          盥洗室的门锁打开,柯南一边擦着眼镜一边慢悠悠地走出来,看到自己老妈和那女人好像很亲昵的样子,眉头一皱,瞪了一眼在一旁装聋作哑的老爸,然后迅速切换成小孩子的思维:
                          “啊嘞嘞~有希子姐姐,优作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成功吸引那女人的注意力,可自家老妈的手却又搭在不该搭的地方,柯南决定暂时忍气吞声,坐到床边准备享用早餐。
                          “柯南啊,我们先聊点别的,”有希子拦住他,“早餐等一下吃。”
                          “真是的。”柯南放下筷子,满脸的不情愿。
                          “我刚刚问过你的医生,只要今明两天没事,就可以在周末之前回家休养了,”有希子摸摸他的头,“是不是很高兴?”
                          “那,我是要跟这个女人一起住?”柯南瞥了一眼站在有希子身后的宫野,“我不认识她。”
                          “江户川夫人在美国的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你,就托你的志保表姨过来,你要体谅……”
                          “那她还让我叫她后妈。”柯南一扭头哼了一声。宫野挑挑眉没说什么,嘴角却藏着笑意。
                          “这样叫会省去解释的麻烦啊,我想志保应该只是在逗你而已啦,她不会介意你叫她什么的,对不对志保?”
                          “你随意,”宫野点点头,“我去泡壶茶,你们先坐。”
                          趁着宫野出去清洗茶具的空档,有希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柯南:
                          “咱们家的钥匙我已经重新更换了一遍,等下我找人回去简单打扫一下,顺利的话明后天就能开始你的‘同居之旅’喽~”
                          “什么‘同居之旅’……”柯南无奈地摇摇头,“话说回来,赤井先生应该是昨天的飞机回美国吧,你去送机了?”
                          “嘛,本来是想去的…你爸说什么都不同意,这事就黄了,”有希子满脸的遗憾,“不过作为日方代表,服部应该有去,你若想知道什么,去问他便是。”
                          一天前。
                          羽田机场。
                          赤井秀一作为最后撤离的一批人员,也在任务结束不久便踏上了回美国的道路,因这次事件本就是在暗地里进行,即使是FBI和CIA也得悄无声息地离开。服部站在候机大厅正中,看着来来往往的各国旅客,手机上显示的是白马的告别短信。
                          白马于昨天搬离了宿舍,家里人开了辆耀眼得不能再耀眼的跑车来接他;他走的很早也很快,并没有和任何一人打招呼,只是稍微抬头向服部宿舍的方向看了两眼,最后就只听见马达声渐行渐远。
                          也许离开这片土地是最好的归宿,服部这么想着。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右肩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转头正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冷凌又深不见底。
                          “怎么是你?”
                          服部有些不解他的开场白,微微错身向赤井身后看,才明白他这话的深意。那又是一双墨绿色的眼,正在左顾右盼,里面带着失落和无奈。
                          “降谷先生正在北海道休假中,他手机关机,我联系不上他。”
                          赤井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倒是身后的世良紧跟着问了一句:
                          “透哥他…还好吧?”
                          “应该吧,”服部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赤井,“那天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降谷先生了。”
                          “是么…那…”
                          “真纯,”将他还想再问些什么,赤井突然喝住她,“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事吗?”
                          世良微微张嘴想回应什么,眼神触及赤井阴沉着的面容,最终只能瘪瘪嘴小声说:
                          “秀哥,我知道了。”
                          这边的谈话一下陷入尴尬,不过很快又有人向着三人的方向走过来,服部微微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本堂君,你也是这趟航班?”
                          赤井让出空间给两位年轻人,目光却跟随着瑛祐身后不远处戴着墨镜的女人,盯得时间之久以至于世良都有所察觉,那女人却像故意熟视无睹一般,拉着拉杆箱慢慢向他们靠近。
                          “姐姐,快一点!”
                          瑛祐像个孩子一般冲她挥着手,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水无怜奈,不,此时应该改口叫本堂瑛海了,一身潇洒黑装,及腰头发都拢到耳后随意扎起,好像跟服部以往印象中的Kir没什么差别。
                          “Kir姐。”
                          服部打着招呼,瑛海摆摆手,用标准的播音声纠正他:
                          “既然组织不存在了,Kir和水无怜奈也就都不提了,叫我瑛海就行。”
                          “是,瑛海姐,”服部应声,而机场广播也开始提醒四人的航班开始检票了,“既然马上到时间,我也不啰嗦什么了;无论出于我个人或是日本公安调查厅,我都感谢FBI和CIA对这次围剿行动的努力和牺牲;也许今后还会有碰面合作的机会,不过我想大家都不想有了吧。”
                          “对这里的留恋是出于血缘,可对这里的憎恨,大概数之不尽,”瑛海的语气带着些悲凉,“本堂家已再无亲人在此,也真的能做到无牵无挂了。”
                          “转告降谷,等我下次回来,有时间见一面,”赤井拍拍服部的肩膀,“也告诉柯南,照顾好明美的妹妹。”
                          “走吧,”瑛祐扯了扯瑛海的胳膊,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这个我来就好。”
                          赤井示意世良跟上本堂家的两姐弟,搭在服部肩膀上的手却没放下。
                          “赤井先生有事问我?”
                          “工藤新一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昏迷之前的事情?”
                          “工藤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服部倍感压力,面前的这位FBI王牌绝没那么好糊弄。
                          “不过是真纯都看破的把戏。我想确定的是,那个人,”赤井眯起眼,“我和他共同的目标,他生命的最后一程。”
                          “如所有人所见,被爆炸的碎石压死的,”服部同他对视着,“就是这样。”
                          赤井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本想再追问下去,真纯的呼唤声却从身后传来:
                          “秀哥!”
                          赤井松开捏着服部肩膀的手,对世良点点头才又深深看了服部一眼。末了,他拿起背包,上前走了两步又扭过头:
                          “对于那位越水七槻小姐的事,我表示遗憾;但这次事件疑点太多,这里是日本,那种事情相比我们FBI来,更应该是你们的专业领域吧。”
                          服部脸色一沉,望着他的背影,回想着他的话,好像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中穿过,但随即被他否定。赤井的深意他暂时猜不透,可这个男人心思的缜密,的确是让目前还算是同伴的服部也有些害怕。
                          而且,他对Gin的仇恨,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深。


                          IP属地:辽宁23楼2019-08-08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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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7. 即使我们所知道的生命反应全都消失,人也许还在悄悄地,以我们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活着。
                            下午4:00,服部开车到达米花町五丁目,老旧的街区让他有些不敢辨认。不过六七年的光景,四周的高楼林立,被包裹在中间的五丁目像是与社会脱了节;那条总是充满着附近高中学生的欢声笑语的街道,听说因为米花高中的搬迁而萧条起来;街对面公交站点附近的那家家庭餐馆的卷帘门已经落下,东倒西歪的招牌上站着雀儿,向外延伸的窗沿便成了它们的家。
                            服部记得不久前毛利家的小兰小姐已嫁做人妇,还曾给他送过喜帖,只是自己没时间去罢了。虽然多年不见,但她的模样服部也能依稀想像:温婉成熟,长发披肩,永远幸福温和地笑着。送来的那张喜帖的背后,小兰还附上了一段话,上面附上现在的联系方式和新家的地址,还顺便提了句毛利大叔决定退休,打算在北海道享受以后的人生。至此,毛利侦探事务所彻底没了人,只剩下满墙泛黄的冲野洋子的海报和剥落的墙皮而已。
                            婚礼选定的地点在这一街区醒目得很,大概是因为重新装潢过的缘故,英式的红砖墙还新得很。服部推门进去,里面正做着最后的装饰,现在是店长的小梓小姐正围着围裙忙前忙后,降谷正穿着西服在吧台后鼓弄着咖啡机,看见服部进来点了点头。
                            “就你一个?”服部走了过去,“嘛,最后还是偏向了她喜欢的西式婚礼啊……只不过,我可不敢想象那位女侦探等下穿婚纱的样子。”
                            “婚纱有很多种,”降谷微微一笑,端起做好的咖啡递给他,“尝尝我的手艺?”
                            服部观察了下杯中的咖啡,又稍稍喝了一口就放下。
                            “卡布奇诺?原来要结婚的大叔口味会变啊。”
                            “是呢,”降谷心情似乎很好,“等你小子结婚就知道了。”
                            “我暂时可没那个打算,”服部摆了摆手,“话说回来,赤井秀一肯出席婚礼吗?”
                            “后面更衣间呢,”降谷扬扬头,“要不是架不住那丫头的狂轰滥炸,估计连飞机都不肯上。”
                            “FBI的王牌赤井也拿世良也没办法啊。”
                            “请注意措辞,服部君,”降谷又端给他第二杯咖啡,“你口中的‘世良’已经是降谷夫人了。清咖啡,你喜欢的。”
                            “计较这么多……”
                            对话到此就没了下文,服部坐在吧台处看着不算大的咖啡馆里人慢慢多起来,大多都是公安厅的同事,有面熟的也有生面孔,一一同柜台后的降谷打着招呼,降谷都是微微一笑客气着,倒是有一种新年聚会的感觉。
                            咖啡厅快要坐满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又响起,服部一抬头,才发现是小兰,身边还带着个半大的女娃娃。
                            “恭喜啊,安室先生,”小兰笑着递上礼物,“如愿娶到我们的‘小世良’了呢。”
                            “谢谢兰小姐,毛利老师没一起过来吗?”降谷从柜台后走出来,敲了敲更衣室的门,“真纯,兰小姐来了。”
                            “他喝啤酒喝太多,最近得了痛风,刚刚打电话过去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小兰有点无奈地说,“以前说他总不听,现在到了年纪病就找上门来了。”
                            “兰!”
                            身后的门一开,还穿着便装的世良真纯跳了出来,一把抱住被吓到了的小兰,好不容易松开手,关注点却全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女孩身上:
                            “你就是惠子小朋友吧?你好,****妈的好朋友,世良真纯。”
                            惠子也不怕生,握了握世良伸出的右手,奶声奶气地回答:
                            “你就是妈妈说的‘小世良’阿姨吧?”
                            有人没憋住乐了起来,世良倒也不介意地笑笑,一颗小虎牙露了出来,被惠子又指了指说:
                            “我觉得应该叫‘小虎牙’阿姨才对。”
                            就连服部也忍不住笑出声,惠子倒是一脸纳闷地看着不断发笑的大人们,不知他们在笑些什么。
                            说话的功夫,门口的风铃又响起,世良从来者挥挥手:
                            “柯南君!工藤夫人!”
                            柯南穿着米花高中的校服,背着单肩包,左胳膊还抱着个足球,一脸青春阳光。身后的工藤志保一身米白色套装,向服部点点头,又看向降谷夫妇:
                            “恭喜两位了。”
                            柯南也同在场的几位打着招呼,如今的自己已经更像当年的工藤新一,可小兰的目光却不再在他身上逗留,他便知道她已经完全放下过去的那个工藤新一了。至于那个冷淡的女人与小兰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他也是默认的,越熟悉越会露出马脚,既然最初将小兰排除在外,那就永远不再打扰她的人生。
                            令他意外的是,小惠子倒是对他很感兴趣,一直拽着他聊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志保并没太在意,而是走到吧台坐在服部旁边,接过小梓小姐递来的菜单,点了杯和服部一样的清咖。
                            “我说,柯南还在那边呢,”服部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喝咖啡别这么明目张胆的。”
                            “哦?那他未必也管得太宽了,”工藤志保挑挑眉,“别以为供他吃穿就真是他亲妈了。”
                            “那好,你随意,”服部偷瞄了一眼柯南,“到时候自己收拾。”
                            “多谢提醒,一个16岁大的孩子我一个人还是能搞定的。”
                            服部轻咳了两声,话题变没再继续,再转过头看柯南那边,婚礼时间快到了,大家都已就坐,小兰拉着柯南坐在最近的散台,好像在话着家常,一旁的小惠子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种感觉像是在看动物一样。
                            服部轻笑了声,正要转过身时,却看见门口迎宾的同事正在门口和一位正推门进来的女士说着什么。
                            咖啡色的头发,带着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脖子上耷拉着耳机,穿着松垮的运动装,左耳上还带了个钻石耳钉。
                            他怔了一下,在回过神时只看见她转身的背影,门口的风铃又响了响后,她便完全消失不见了。
                            服部上前拉住正向吧台方向走来的同事,压着声音问:
                            “刚刚那个人是来做什么的?”
                            “噢,是想在此用餐的客人,我就告诉她今天这里被包下办婚礼,她就说声恭喜就走了,”同事被他的样子吓得一愣,“是服部理事官认识的人吗?”
                            “没有,”服部立刻否认,“有点眼熟罢了。”
                            同事并没再说什么,服部知道现在追出去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慢慢坐回吧台的位置,细细想着什么。
                            “我说,你还不放弃呢?”工藤志保换了杯鸡尾酒慢慢品着,“侦探先生,你的调查也够久的了,可怎么连犯人的死活都不能确定呢?”
                            “如果有人故意藏匿罪犯,我也没办法。”
                            “呵,好大的一顶帽子啊,”工藤志保晃动着酒杯中的冰块,发出沙拉沙拉的响声,“等找到证据再扣到我头上吧。”
                            “当然。”
                            “明天不去看看远山小姐?”
                            “去,你也是?”
                            “没你的门卡我进不去,”新娘换好衣服从更衣室走出来,身后跟着赤井和羽田,婚礼进行曲开始响起,工藤志保扭过头看了眼才接着说,“那个人正巧也在,明天就把过去的恩怨都解决掉吧。”
                            “工藤呢?”
                            “他明天考试,不用理他。”
                            “今天的墓园好像格外的热闹,前前后后来了三四批人,”守卫的大叔和在门口站岗的年轻人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站岗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瞥了眼里面的长官,小声和大叔说:
                            “刚才拿着证件和通行手续的人,我瞄了一眼他的证件,是警察厅警备企划科很有名的Career理事官服部平次。”
                            “欸,你这人,”守卫的大叔不满地说,“我成天在这里看墓园,哪里知道他是谁?”
                            “你是不知道他在东京的名望有多高,”年轻人一边指着人一边讲,“他啊,本是关西人,后来考到东京来念警视厅警察学校,结果念了一年就不念了,跑到警察厅下面的警察大学训练了一年;就在我这年纪----听他们说好像才20岁的时候,就和现在爱知县警备部的白马部长,带着不到两百人就摧毁了一个超大的地下组织……”
                            “诶你等等,这么大的一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啊?报纸我可是天天看,你可蒙不了我。”
                            “那我问你,这墓园中都住些什么人?”年轻人叹口气,“都是那些因为公安任务而意外逝世的公民,这里的门禁检查这么严,说是保护个人隐私,实际上是因为很多秘密行动不适合透露给大众,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的。”
                            “真的假的?你接着说。”
                            “现在警察厅的次长官田中幸一,原来是警备科的科长,这个服部平次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这个服部平次以后肯定不止在区区一个理事官的位置。”
                            “这么厉害?”大叔将信将疑,“那你倒是说说他今年多大了?”
                            “才27岁,”年轻人一脸敬佩,“他高中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浪花侦探,剑道也是一流的,不过进了警察厅后更有名的是狙击和反侦察能力。”
                            “是么?那他家里做什么的?”
                            “他父亲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蔵。所以说不止在公安,他在警察中的人脉也很广,关东这边有当初警校的同学,关西那边他父亲把持着,算是顺风顺水。”
                            “听你这么一说,他倒是挺厉害的,”大叔话锋一转,“可他总来咱们这里做什么?”
                            “天晓得,差不多就是当初关系不错的同事葬在这里了吧,”年轻人看巡逻的长官从屋子里走出来,立刻站好敬礼,等长官走远才又接了一句,“也不知道那块没人名的墓碑到底是谁的。”
                            服部站在远山的墓前,脚边放着樱花酒,手里拿着个酒盅;墓前放着的百合,被修剪得短短的插在瓶中。服部一眼便认出那是之家母亲的作品,看来早在他们之前,母亲就已经带着远山家的伯父伯母来这里祭拜了,墓碑上的照片被擦得干干净净,女孩的笑容依旧阳光。他冲她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只是蹲下摆上酒,再像其他人那样鞠躬,顺便说上几句怀缅的话。对于七年前的感情他始终抱有遗憾,即使时至今天,感情也没被冲散;他始终在心里留给她一个位置,就像……
                            所有人都会做的样子。
                            他转过头,另一边的无名墓碑前似乎更热闹些,工藤志保和赤井秀一站在碑前说着什么,气氛冷得要命。服部也能猜到两人聊些什么,不大可能是愉快的话题,但也不会太古怪。
                            “……姐姐现在很好。其实你大可不必再来看她了,回美国过自己的生活,别再打扰她了。”
                            “我对不起她,”赤井的声音不大,却沧桑得很,“也对不起了很多人。”
                            “我没兴趣听其他人的故事,”工藤志保的双眼一直盯着石碑的顶端,“时间过得愈久,有些事就会忘得愈快,我对你的仇恨也好,埋怨也罢,都不能为已经发生过的事再改变。”
                            “警察厅的那位小姐…同明美有什么渊源?”
                            “你是说,越水七槻?”工藤志保冷哼一声,“你果然早就发现了。”
                            “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
                            “那个与你无关,只不过她对姐姐的感情,倒是比你真诚得多,”工藤志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听说你结婚了?”
                            “嗯。”
                            “恭喜。”
                            “谢谢。”
                            见服部走近,工藤志保冲他点点头,侧过身向出口处走去;赤井拿在手上的手机响了响,只见他皱着的眉头松开,表情缓和许多。服部照例向这块无名的墓碑鞠躬,洒上樱花酒,却什么都没说,等着一旁打电话的赤井秀一。
                            “…爸爸下周回去,你想带点什么?”
                            “……北海道的白色恋人巧克力可以吗?你姑姑小时候很爱吃的…嗯,让你妈妈接电话吧。”
                            “……下周回去,你忙你的,不用来接机,我也没什么行李…那就这样,到时候再联系。”
                            挂了电话,赤井一转身对上服部探究表情,愣了下随后扯扯嘴角:
                            “家里的电话。”
                            “女儿么?”服部轻叹口气,“真羡慕啊。”
                            “孩子还小,有点粘人。瑛海工作忙,所以经常和我待在一起,”赤井将手机收回左边衣兜,“这些啊,等有了家你也会明白的。”


                            IP属地:辽宁25楼2019-08-0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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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9. 几个争论就可以把世界弄得人仰马翻,有什么比这个还精彩?
                              “服部,山口组那边把人交出来了,你去看一下。”
                              接到田中的内线电话,服部有点意外,山口组这次放人放得这么痛快,倒是少见。
                              审讯室内,两位警官正看守着一群人,服部大概扫了一眼,除去站在最前方气度不凡的三个人,其他蔫头耷脑的大多是二十出头的小喽喽,穿得倒都是整齐的衬衫西装裤,头发却挑染的乱七八糟。常规的审讯工作已经做完,山口组那边办事效率出奇得高,直接将证据一起打包送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将这二十几人逐出门外了。
                              “你们先出去,我单独和他们谈一谈。”
                              服部示意两位警官回避,隔着道铁栅栏他们不见得会伤人,自己则坐在对面临时拽来的木桌上,拔掉门外的监视器开关,从怀中掏出支录音笔,放在桌上。
                              “哪位方便聊一聊?”
                              “Andy,”三人中戴着眼镜的男子慢悠悠地回答,“我该说的都说了,不知道你想聊什么?”
                              “聊聊……内部的事情,如何?”
                              “比如说?”
                              “安装的监听器,是谁拿走的?”
                              “我自己,”Andy笑笑,“这个回答满意吗?”
                              “被陷害的滋味不好受吧,”服部挑挑眉,“内部斗争你失败了,所以替别人背这个黑锅?”
                              “哟,知道的挺多,但事已至此,你又能如何?”
                              “他都放弃你了,你还这么固执做什么?”服部递给他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写上你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个名字,我等你。”
                              Andy站在那边不动弹,一旁的小喽喽想接过却被瞪了一眼,只好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服部不着急,只是来回在几人身上打量着,一副饶有兴趣地样子。
                              “FINO,”在Andy身边坐着的两人中的一个突然开了口,“他叫FINO。”
                              “喂,Geo,”Andy怒喝一声,“你TM在做什么?”
                              “菲…诺,是么?”服部用笔尖戳了戳桌子,“怎么写?”
                              “F、I、N、O,就是那种干型雪莉酒的一种,”Geo瞥了一眼Andy,低着头回答,“他总这么说:‘小生是淡黄色清辣的干型雪莉酒,FINO。’”
                              “小生…是么?”笔尖再一次落下却没再抬起,“男人?”
                              “啊…应该…大概…算是吧。”
                              “算是?”
                              “……”
                              那边的Geo不吭声了,Andy面不改色地闭着眼坐着,其他人也都装哑巴。服部倒是对这个FINO很感兴趣,通过被叫Geo的男子刚刚的回答来看,这个FINO像是个神秘主义者,同组的人员连他的性别都无法确认,的确是个值得探究的人物。
                              “这样,想说了,就跟外面的警官通报一声,期限是明天早上8:00,你们被转移至拘留所之前,”服部起身,收起录音笔,“好自为之吧,各位。”
                              同守在门口的两位警官点点头,服部向外走了几步,等到关门声一响,他便不慌不忙地打开蓝牙耳机的开关,在转角处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罐装红茶,悠闲地靠着墙监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老大,何必包庇FINO那小人?这孙子做得太过火了。”
                              “就是,老大,我恨不得抽丫两巴掌呢,您怎得惯着那丫的?我觉着啊,刚才Geo干得一点都没错,让条子去查那丫的不就得了?”
                              “都TM给老子闭嘴!”Andy大吼了一声,“你们懂个屁!看不懂形势是不是?刚才那条子在诈你们的话,FINO那**也搞不好和他们是一伙的。”
                              “可看刚刚那人的反应,不像是知道FINO啊?”
                              “无论如何,FINO这条高压电线,谁都碰不得,”Andy冷静了些,“我才不管他是公安还是其他什么狗屁玩意,他现在得上面那位赏识,他就是个香饽饽。甭管乐意不乐意,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讨好他,尽快从这鬼地方出去!不想死在这里就都把嘴给我缝起来!”
                              “是。”整齐的声音。
                              “至于你,Geo,”Andy话锋一转,“听天由命吧。”
                              “……对不起。”
                              “那是什么?”耳机里开始发出杂音,随后哗啦哗啦响起来。
                              “刚才那条子拿过来的笔。”
                              “该死,你们这群笨蛋……”
                              看来之后的对话不会有价值了。
                              服部将喝剩的红茶罐丢进垃圾桶中,将耳机取下关闭,双手插兜走向楼梯口。
                              “该死,你们这群笨蛋,”Andy一把将黑色外壳的中性笔掰断,除去扭曲变形的内芯之外,还掉出来个小小的金属块,“窃听器…刚刚的对话那人都听到了…***的!不是条子吗,这么阴的手法也玩!”
                              “那现在怎么办?”
                              “要么开诚布公,要么…”Andy眯起眼露出个阴险的笑,“往死里玩。”
                              FINO
                              菲诺
                              服部坐在电脑桌前,左手边放着越水七槻的手机,右手边则是两份重叠着的表格,一份被人用黑色碳素笔工整地填满,另一份则除了名字什么也没填上的空白表格。
                              在搜索栏中打上【FINO】,网页上全部都是各种卖酒的信息,看得让人头痛,服部抬手拿起并不常用的高脚杯,品着里面淡麦黄色的液体,一股子清辣味刺激了下喉咙,没伏特加的冲劲儿,也没威士忌的浓郁。
                              “淡黄色清辣的干型雪莉酒,FINO…”他重复着这句话,摇晃着杯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夜幕降临。
                              “FINO,你来了。”
                              传统的日式居酒屋里,快步走过一位咖啡色头发的男子,他向里面和室的众人鞠了一躬,并没有脱鞋进入,而是背着手站在门口,满脸微笑。
                              “总算除掉所有的残部了,”穿着和服的老人端起酒杯,一旁的酒屋老板娘给他倒上一杯温好的清酒,“今天要喝个痛快才好啊。”
                              “恭喜,以后再无其他人的眼线在先生身边叨唠,清净的生活才更显雅趣啊。”FINO不疾不徐地回答。
                              “多亏了你,我可没那精力做这种事,”老人放下酒杯,示意老板娘再填上点,“混到这把年纪才掌控大局的,除了我应该也没谁了。我知道,下面的年轻人总讲我是个没远见的老糊涂,我也的确是老了,可还没到糊涂的时候。”
                              “中国有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FINO从背后拿出一个用锦缎包裹着的盒子,传给站在和室右侧的男人,“况且令千金还未到出阁的年龄,您也不算老。”
                              “是什么?”老人没看,夹了口小菜放到嘴里。
                              “前一阵去缅甸进货时,发现了块上好的璞玉,就请人打磨了一下做成玉镯,”FINO倒也不慌不忙地介绍,“听闻这玉养人,就想着下月便是令千金的生日,何不拿来讨好一下?”
                              “切,你这人啊……”老人放下筷子,伸手拿过装在盒中的碧玉,“我是看不懂这东西的好坏,你也休蒙我啊。”
                              “怎么会,”FINO轻笑,“希望还能入得了您的眼。”
                              “我收着了,”老人放下玉镯,从那人挥挥手,“浅川啊,你等下接小姐回家的时候,顺便捎给她吧,记得说是FINO给她的。”
                              “是。”
                              “FINO,进来坐吧,看你站着怪累的。”老人招呼着他。
                              “您的规矩我可还略懂三分,这和室,我可没资格随便进,”FINO的脸上依旧挂着笑,“虽说您瞧得上晚辈,可晚辈还是规矩点比较好。”
                              “你可真是…啧啧,拿你没辙,”老人指着他,又叹口气,“说是不想强迫你加入我们,可我恨不得把你绑起来啊。”
                              “绑起来的小生可就和在烈日下搁置久了的雪莉酒一样,毫无用处和口感可言了,”FINO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另一位,“今日小生带来的好东西,不知您可否有精神一看?”
                              “自然,”老人转脸对着和室中的其余人说,“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起身,对老人深鞠一躬,有秩序地走了出去,其中不乏有人多看FINO两眼。
                              “没别人了,坐下吧,”老人推给她一副全新的碗筷,“边吃东西边说。”
                              “是。”
                              FINO没再客套,而是双手接过碗筷,又拿起酒盅给老人和自己满上。
                              “缅甸的货怎么样?”
                              “B级货,一般般,”FINO先干为敬,“但可以在周边地区掺点B+级别的,当成A级货卖到些偏僻的地区。”
                              “这些你去安排就好,只是这利润……”
                              老人不再说下去,拿着的酒杯杯沿碰到嘴唇却迟迟不饮酒,FINO瞥了他一眼,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我三您七有问题?”
                              “不,我是想跟你商量,”那口酒终于下肚,老人也不再含糊,“这次五五分如何?”
                              “五五分成?”FINO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您没喝多吧?”
                              “我清醒得很,你也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老人的脸一下子严肃许多,“我让你两成利,你加入我们,如何?”
                              “您说得也太轻巧了吧,”FINO笑了一声,“刚开始找您谈合作就说得很清楚,小生是个小角色,就是给各位拉拉活计的二道贩子,做的是小买卖,不属于任何组织也不专为哪个人做生意,有钱大家就一起赚,也说不定哪天我就洗手不干了。像我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人,您可要不得啊。”
                              “臭小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老人不屑地切了一声,拿起酒杯仰头灌下,“你可想好,过这村没这店,放着到手的利润不赚就纠结这点小心思,你可真是没救了。”
                              “是啊,”FINO感叹一句,“无药可救了呢。”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柯南站在窗前,紧盯着树下那个披着风衣的女人。
                              和前两次一样,靠着树干打电话,角度故意选择侧对着住宅的方向,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会不会发现,但又扭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嘴型;通话时间越来越长,第一次只有两三分钟,第二次足足有八分钟,这一次----柯南看了下手里的秒表,已经有将近十五分钟了。
                              根本不像是普通的通话,她每次通完电话眼神都会第一时间向自己所在的窗口看去,再三确认没有人影后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赏赏花看看夜景,根本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宫野志保,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正准备转身睡觉时,工藤志保却一反常态向门口张望起来,他又撩开窗帘一角,小心谨慎地向外看着。
                              此时屋内的时钟已经走到12:00的位置,客厅里的落地钟开始敲响十二下,屋外的人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跟某辆车上下来的人讲着什么。与工藤志保的轻度近视不同,那人虽戴着眼镜,可视力好像很好的样子,目光直接落在自己的窗口,似乎还对着他微微一笑。
                              是个男人吗?
                              光线太暗,只能看见那人一头咖啡色的头发,领口系着丝巾,身高与工藤志保差不了太多,属于标准的日本男人身高。
                              等他再看过去时,那人已经走了,工藤志保左手里狠狠攥着什么,然后慢慢嘟囔了句什么。
                              “祝…君…平…安…?”
                              他慢慢读出她的唇语,却又一头雾水,祝谁平安?
                              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柯南连忙重新躺上床合上眼,放缓呼吸装出熟睡的模样。
                              门把手被人按下,紧接着是那女人的脚步和气息,他背对着门也感觉到她正在慢慢接近,而后在他床边坐下,身上淡淡的蔷薇花香萦绕着他的鼻腔。
                              “工藤,睡了吗?”
                              柯南不吭声,等待着她的下文。
                              “果然还是睡了,”她的语气带着点庆幸,“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
                              说完,拨了拨他前额的碎发。
                              “能听我说话的人都已去,你只剩个空壳,也没什么意思…”她慢慢贴近他的背,将头轻柔地靠在他的颈窝中,“再过十年八年,就该**心你的婚事了啊,工藤君…”
                              她扭头轻轻一吻,转瞬起了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帮他关上了阳台的窗户,最后带上门,寂静的屋子里只能听见她上楼的脚步。
                              柯南缓缓睁开眼,右手摸了摸她吻过的地方,好像还带着一丝冰冷,床畔她的味道混合着院子中的蔷薇花香怎么也挥之不去,她脆弱又带着些挑逗的语气让他捉摸不定。柯南不禁冷笑一声,这个女人,七年前自己参不透她,七年后亦是。


                              IP属地:辽宁27楼2019-08-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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