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第一次让自己心动的人.这叫她怎么下得了手?
见樱呆呆地望着自己,鼬微微一笑:“折腾了一天,樱想必累了吧?”
称呼的改变让她内心紧张,下意识地点头.
“那就...尽早就寝吧.”他笑得暧昧.
听到“就寝”二字,樱的心更慌了.这才意识到,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他与她两人.迪拉达和下人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
鼬看出她的慌张.心里开始否定迪拉达的警告.若是刺客,怎会浑身破绽地面对着他?要刺杀的话,趁他在床上毫无防备时动手是绝佳机会.但她却显出慌张神色,一点也不像要伤害自己的样子.
朦胧的烛光中,樱的面容变得更为柔媚.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回想今早呈上来的折子中对她的形容: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才看到时还觉略显夸张,此刻却觉得那赞美之辞还远远逊色于面前之人.
“陛...陛下,樱擅长抚瑟,不知陛下有无雅兴,让小女为您弹奏一曲?”见鼬用火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占有之意展露无疑.樱想起佐助的话,顿时六神无主.忙找话题,想借此引开他的注意力.
果然,他一听这话,便来了些许兴致,走到镀金红木椅上坐下,示意她开始.
樱抱着那古瑟,向鼬行了一礼.随即置瑟于地,双腿交叉盘坐于瑟前,引弦弹奏.
清澈的瑟音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流泻,鼬听得入了神,不禁轻轻吟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端坐于瑟前的绝美女子微微一笑,玉手一提,开始以极快的抡指拨奏.那瑟音即刻变得波涛汹涌,宛如浩瀚大海上的巨浪.接着是雷鸣电闪,石破天惊,大有两军对垒之势,气壮山河.这时,瑟声稍稍停顿,宏大的声响戛然而止.最后,以一声极轻的颤音结束了弹奏.
“樱献丑了.”她起身,再次向他行了一礼.
鼬已经完全为她的瑟声所折服.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抑扬顿挫,什么是令人魂不守舍的天籁之音.
“这瑟音真是...无法以言辞形容啊!真的是天籁之音!”他由衷赞叹,真的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陛下过奖了.”她微微颔首.
“可是...”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为什么,朕从这壮丽的瑟音中,隐隐感觉到哀伤呢?”
她吃了一惊.
他听出来了,他竟能听出来!
“...陛下有所不知,此瑟名为哀弦.”
“哀弦?为何而得名?”
“小女...曾有悲伤遭遇,偶得此瑟,便命名为哀弦.每当小女弹奏此瑟,都会回忆起伤心往事.因此这瑟音间,自然流露出些许小女的忧愁之意.”
“...你有什么悲伤的遭遇呢?”
“陛下请恕小女不能直言.”她不愿让他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
“我知道了.”他看出她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再追问.“但是,朕会等着,等到你愿意告诉朕的那一天.”
她惊慌地抬头,目光再次与他的相遇.
那里面,有认真,有温柔,有他对她的情.
这是除佐助以外,第一个让她心慌意乱的男子.
他带给她太多的第一次.
她害怕,自己会深陷于这目光,无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