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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同人】天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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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书真是很好看啦。
可是,就是自小骨成妖神后心有不足。
不愿意看白子画疯癫。
不愿意看小骨对师父心生恨意。
所以写个同人。
完全没有冒犯原著的意思。
每个人心中都会讲一个自己的关于师父和小骨的故事。
我愿意故事是这样的。
小骨将神身和妖神之力都给了师父(怎么给的,咳,那个还在犹豫,会H的)
然后就是接下来的故事。
如果有人喜欢,我就写下去。


1楼2011-06-27 23:39回复
    1
    十五年后,瑶光城,异朽阁,密密挂着舌头的幽暗的阁楼上,两个白色的身影相对伫立。
    只是短短的十五年,彼此对望,却是隔世的沧桑。
    十五岁的东方彧卿,身形已成,容貌未脱少年的清秀,但是往日的温煦高华已透出一些,如将绽的花。眼里,是阅尽千万年世事堪破万千红尘的沧桑。
    他静静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这真的是他吗?变得太多了,当日的长留上仙,周身笼着淡淡的银光,将他与万丈红尘隔开,出尘遗世,令人不能直视。可眼前人,虽然白衣墨发冰姿玉骨依旧,却没了遥远冷漠,眉间存了柔和悲悯,整个身姿都散出哀伤,让人想拉住他,把心里的郁结都说给他听。神,应是懂得而怜悯的。
    所有的舌头都缄默不语,阁里一片死寂。
    终于,东方叹了一声,白子画所求的,不用说他也是知道的。“给我一滴血。” 东方从袖里摸出一枚晶光流转的水滴坠,承住白子画指尖一滴血,然后将坠子递给他。
    一只微微颤抖的手伸出,接过这滴凤凰的泪。 眉头微微抬起投去询问的目光。
    “伏羲琴,能招魂引魄。这天水滴是她用过的东西,能聚她魂魄。”
    “要多久可以聚成?”
    “不知道。尽量在她留恋的地方。开始可能不难,越到最后越不易,因为,”他淡淡一笑,声音里透出一丝怜悯,“不知道她愿不愿回来。”
    又是一段死寂。然后,白子画轻声道:“聚好了呢?”
    “拿回来给我,我再转世时,可以带她一起。”
    白子画半垂下眼帘,半天吐出两个字:“代价?”
    东方嘴角微微上扬:“她要为异朽阁服役三世,如果她不能完约,便再也回不来。所以,这三世,我不会告诉你她在谁家转生,她入阁后你也不可在她面前现身。”
    三世,七十五年,虽然相对神的不朽不过弹指一瞬,可是没有她的这十五年,已是如永世一般煎熬。 三世,每一世,她最好的十年芳华,都会与眼前这人共度。白子画闭紧眼睛,心如火炙。
    但是,只要她能回来,回来拿到前世没能拿到的幸福,什么他都愿付出。
    还是不死心,再问:“三世之后呢?”
    东方眼光幽深,淡淡道:“她可以选。可以入六道,红尘轮回,可以入我异朽阁,也可以,”东方坏坏一笑:“入魔,或是,”他再一笑:“修仙。”
    白子画暗沉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亮光。
    东方看着他,继续道:“五年。我这一世还有五年之寿,错过了,就要再等二十五年。”
    白子画不发一言,转过身去,却又身形一顿,问:“她入你门中,如何称呼你?”
    东方望着他萧瑟的背影,默了一会儿,慢慢道:“这里的人,都称我阁主。”
    白子画的身影消失了。东方走出门去,背手仰头,万里无云,碧蓝如洗,春风和暖。
    “骨头,回来吧。”一声低语散入风中。
    


    2楼2011-06-27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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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幽若瞪大了眼睛,万难置信地看着白子画飘然落在绝情殿前。 楞了半天她扑过去,跪倒白子画脚下,满脸是泪:“尊,尊上,您回来啦!”
      白子画伸手扶起她,淡淡道:“去告诉你两位师祖一声,说我暂借绝情殿一些日子。 另外,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不想有任何打扰。”
      “可是,尊上,怎么是借?这绝情殿本就是您的。”
      白子画默然不语。 这世上,有什么是他的呢?什么都不是。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那人的一个笑颜。
      幽若没敢再说什么,御起剑报信去了。
      白子画环视四周,飞瀑如旧,她曾御剑在瀑布里滑水玩耍,小桥如旧,塘里的冰莲她曾采来做菜给他吃。而绝情殿四周四季不败的桃花却是自那年被她的血烧枯后,便一直都是残枝败叶再没起色。 前尘种种,又想回看又不忍回看。
      他在露风石上盘坐下,银光微泛,伏羲琴现。这三月他去了很多曾与她同游的地方,紧贴胸口的天水滴里已是微微的有些氤氲,绝情殿是最后也是最紧要的处所。
      幽若回来时,殿上清音缭绕。幽若听了一会儿,竟是听痴了。
      往日白子画的琴声空灵飘渺,令人顿忘尘俗。今日的琴声却是温柔至极,如宠溺,如呵护,是毫无保留的万种柔情,温馨甜蜜的无尽回忆。幽若听得再一次落下泪来。
      半空中,摩严和笙箫默两人对望一眼,都微微摇头叹息。 然后在绝情殿四周布了仙障。这样的琴声,如是弟子们听了去,没有定力的,那就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发呆了。
      几日后,幽若觉得不对。尊上竟是日日自朝至夕片刻不停的抚琴。 望着露风石上的背影,她又觉得痛惜,又不敢唐突出声去劝说。思来想去,她只好跑去与摩严和笙箫默商量。他两个只是叹息了一回,只说由他去罢。
      十五年前,白子画得了不寂不灭的神身,便是日日抚琴,也妨害不到他。至于心里的痛,那是谁也无能为力的。除了由得他去,还能怎样?
      最后,竟然,这琴就抚了四年多。
      幽若早已不敢在绝情殿常住。那琴声快听疯了。
      绝情殿上,杳无人迹。白子画的全副心神都在抚琴上。胸前的天水滴已是微温放出一点银光,自三年前就是如此,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再无变化。眼看五年之期快到,他心中的悲哀一日盛过一日。
      “小骨,你真的不想再回来吗?”他心中一遍一遍的问。
      满月的银辉罩在他身上,身后的阴影里慢慢现出东方的身影。
      这一夜,白子画的琴声格外悲哀,如泣如诉,如低低的哀求。“回来,好不好?”
      东方看着他,眼里也满是悲哀。 仙又如何,神又如何。天若有情天亦老。 这无尽的生命,本就是无尽的悲伤。 难得的一点温暖,真正教人难以放手。 他不忍再听。转身消失。
      白子画住了琴,再看看绝情殿,不知不觉,殿周的桃树竟又复生,一片四季不褪的花光灼灼,便是这样也不回来么?
      那么,最后一个地方,再不想去,也是要去的。如果那里都不行,那么就再试个二十五年好了。
      云顶深宫只剩断壁残垣。
      铭心刻骨的地方,痛彻肺腑的地方。
      琴声幽幽,诉不尽的爱恨痴缠。
      忍着巨大的痛,记忆里唤回来那张最后的面容,如痴如醉,伸出手来要擦他眼角的一滴清泪,尚未触到,就这样飘散了。
      白子画紧紧闭住眼睛,心中痛不可抑,手下曲难成调。眼角,一滴清泪慢慢流下来,最后落在胸口的天水滴上。
      他胸口银光大炽,天水滴五色流转,放出美丽的光辉。
      他将天水滴紧紧按在胸口,无语向天。
      那么,天,还是有情的。
      


      3楼2011-06-27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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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鼓励。不过,貌似没人爱看。5555


        6楼2011-06-28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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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写在写,只是这两天有事,耽搁了。 为了亲也不弃文。


          11楼2011-07-01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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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竹染第二日便上殿来回报:“神尊,铜锡料都有了,这就开炉先炼料。另外,云宫里我选了个地方来做烧炼神器之所,请神尊随我去看下是否合意。”
            说完他才觉得心中有些忐忑,这个未免有点往花千骨伤口上洒盐之嫌。小骨默然支颐,发了一回楞,居然是她来选他的死地。看看竹染有些进退无措,叹口气,起身柔声道:走吧。
            那是个远离宫阙的小小云岛,上面没有宫室,只一眼清泉嵌在如茵草地,澄澈如镜,头上是无垠的朗天,倘若风吹开云海,还能看见下面的波光粼粼。 站在这里,对着茫茫空海,生是渺小的,连死,都是渺小的。
            他应该喜欢吧。
            “可以了,就这里吧。”小骨转身,竹染抢前几步去引路。
            小骨随着竹染走,一会儿就走了神,一阵风过,吹过几声清越琴音,她不由顺着走了过去。竹染在她身后,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夭夭桃林,漫天缤纷中,一个不染纤尘的背影,琴声清越空灵,如照进幽暗的光明,叫人忘掉苦忧。
            她怔怔地站在花树下,直到最后一个琴音飘散。抚琴的男子长身玉立回过身来,小骨一阵恍惚,一样的白衣缎发,一样的清辉笼身,时光仿佛又回到瑶池初会。
            但是,茫茫世上只有一个白子画,漫漫时光中只有一次瑶池初会,从那时起,她的生命中就没有什么能和他相比。 可是他给她的,是消魂钉,绝情池水,一百零三剑,还有瑶池上刺碎宫铃的一剑。现在,又来逼她杀他。
            恨意渐生,她微微一笑,问:“你是?”
            “蜀山墨冰仙。”
            她知道他,清虚道长的六界全书还真是宝贝。她转头看看竹染,竹染心虚的低下头去。这就是他所谓的遣兴的玩意儿吧。
            “竹染,今夜摆宴般若殿。多备点桃花醉。”
            一连几日,近旁的般若殿都是笙歌宴舞,热闹非凡。 白子画朦胧中听见两个小仙婢在窃窃议论。
            “那个仙人好像是蜀山派的。”
            “恩,叫墨冰仙。”
            “神尊好像很属意呢。”
            “是啊,听般若殿的舞霞说,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呢。”
            “嘘,轻点,莫叫尊上听见了。”
            原来摩严的暗棋便是墨冰仙。 白子画一时只觉身堕冰窖,寒意入骨。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小骨! 倘若墨冰仙真的得了妖神之力,他假小骨之手而死便是卑鄙之举,可这岂是他本意。但是小骨会怎样想?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伤她越来越深!事到如今,竟没了转圜的余地。 只能盼着小骨识破。可是墨冰仙与他真是有几分神似,他既然来了,必是存了心。墨冰仙能给小骨的,自己又拿什么去比?
            正在急痛攻心,一阵柔媚的花香飘进来,殿门大开,一身宫装艳丽无俦的小骨倚在殿门旁,颜如桃花,醉眼朦胧,伸手从后面拉过墨冰仙来,娇笑着向白子画走过来。
            “看,长留上仙呢。都说你们东子画,西墨冰。来,来比比看。”
            白子画盯着她,再次相见,竟是如此。
            “恩恩,我看还是你更好啊,至少你不拿剑来捅我。”小骨笑着倚入墨冰仙怀中。
            白子画抿紧薄唇。 负她至此,他还有何话可说。
            墨冰仙低头看着小骨,心中苦笑:真是个孩子,想这样来伤那个人,到头来伤的只是自己。
            “来人,拿酒来,上仙也来喝一杯,今日之会多么难得啊。”
            酒杯直捅到唇边,白子画死死抿住嘴,看着小骨,眼里尽是痛惜。
            “喝嘛。”另一只手就上来捏住他下颌,却不防一股鲜血从白子画口中流出,淋淋漓漓洒了她一手。
            小骨一惊松手,却被白子画拉住衣袖:“小骨,那是,咳,那是禁术,会遭天罚的。”
            她看住他,原来,他也知道。脸上浮起一个凄然的笑:哦,我还以为所有的天罚我都受过一遍了。还有什么新鲜的吗?
            更多的血从口中流出,白子画眼前一黑,晕迷过去。
            小骨转过身,也不管身边的墨冰仙,飘然而去,在殿门口看见候着的竹染,冷冷道:叫人来看看,千万别让他死了。
            墨冰仙看着晕过去的白子画,微微摇头叹息。 转身也走出去,与竹染擦肩时,却被他伸手拦住:“你把神尊哄高兴了就行,别的念头就不要动了。”
            墨冰仙一挥手挡开,道:“事到如今,你还能说了算吗?”
            竹染怒目看他,他淡淡一笑,飘然而去。
            寝殿里灯火全无,只一点月光透过窗棂,银辉惨白。小骨坐在榻上,眼前全是白子画惨白憔悴的脸和痛惜的目光,他的血火一样烧着她的手。
            一只手拉起她的手,用湿巾轻轻拭去她手上的血迹。 她抬起眼,看见一张关怀的脸。她默默将脸埋进他胸前,他温柔地环住她,一只手摸上她的后脑。
            良久,听见她的声音从怀中闷闷的响起:“没想到吧。”
            “恩。”
            这个怀抱似曾相识,这点温暖似曾相识。
            半天,墨冰仙听见小骨问:那个禁术,是怎么样的?
            更紧地搂住她,柔声说:神尊累了,睡吧。
            


            12楼2011-07-01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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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长留大殿前的高坛上,白子画跪在师尊面前,接过横霜剑,掌门宫羽。抬起头来,有些讶异地看见师尊一向淡漠的面容此时却是一脸悲悯。
              师尊轻叹口气:孩子,对不起。 中指伸出,将掌门印记印落他眉间。
              印记冰寒,他一惊,睁开眼,原来是梦醒。
              微微的晨光透进大殿,他伸手摇醒伏在他床边的仙婢,问: 我睡了多久?
              “尊上睡了两日多了。”小仙婢眼圈都红了。
              哦,那么今天就是最后一日了。
              “有丹药么?与我一粒。”
              服了丹药,他起身趺坐入定。 渐渐的,物我两忘,心下空明。
              白子画百年仙心,已想得通透,到了这紧要关头,还有什么可缠绵不去的。 求仁得仁而已。既然堪不破天机,唯有顺其自然。 瑶池一见,世间劫起。收她为徒,他便是应了此劫。从此之后,一切都是命数。时至今日,重要的是保住心下的清明。如果妖神之力终会被封印,不论是小骨还是墨冰仙,十六件神器一件都不可缺。 唯有他入炉时心下清明,无怨无恨,烧炼出的伏羲琴方是圆融通灵不染戾气。
              只是,心中有憾的话,又会如何呢?
              夜深时分,他从入定中回神,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小骨立在面前。今日她一身素白,不着粉黛,钗环尽去,清秀仿佛长留时的小骨。
              她默默看着他,手一翻,将一碗桃花羹递过去。
              他接过,一匙一匙,细细咽下。 抬眼,向她一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桃花羹了。”
              “墨冰仙已经走了。”
              他将身子挪挪,拍拍身边空地。小骨过来,依着他坐下,把头靠在他肩上,他伸出手环住她。
              就这么无言偎依到天明,心下的憾意,也都化尽了。
              天亮了,白子画伸出手替小骨理好几缕乱发。 她递过去一粒聚元丹,他接过服下,轻声说:走吧。
              两人来到殿外,小骨结好一朵云,握住白子画的手,踏了上去。 两人并肩向云岛飞去。
              白子画站在如茵绿草上,白衣被柔和的晨风吹得在身周飘拂垂荡,仙姿飘逸。
              他看着小骨,柔声说:“好了,小骨,回去吧,答应师父,不要看。 很快就好了。”
              伸出手将她飘散的一缕发顺到耳后,细长秀美的手指轻轻掠过的她的脸。 白子画慢慢绽出个微笑,如亘古长明的星辰,盛大华丽的烟火的光芒,穿过漫漫岁月悲欢聚合照落在小骨心上。
              小骨轻轻飘开,手一挥,无数的桃花如雨而落,在云岛四周结起花障,白子画微笑的脸,渐渐消失在漫天花光中。
              却见竹染一身狼狈飞身而来。小骨皱皱眉,问:出了什么事?
              竹染伏在她身前禀报:神尊,春秋不败倒戈了。都怪属下一时不察,如今剩下的兵力中大部分都在各仙山,云宫的守卫就太弱了。
              她扶起他,柔声说:这也怪不得你,都是我不答应春秋不败让杀姐姐醒来,才有此变,莫担心,这里有我。
              “子画!”
              摩严和笙箫默救人心切,等不得大部队,先自冲进来。见小骨和竹染挡在花障前。两人方寸大乱,难道,还是晚了?
              “摩严,笙箫默,我要神器,便是为了今日重新封印妖神之力。你们是要白子画,还是天下苍生?”
              摩严和笙箫默俱愣住。小骨冷笑,凭什么总是白子画和她来选,今日叫他们也来尝尝这滋味!
              小骨双手结印,紫色光华冲天而起,在云岛四周布下结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摩严和笙箫默对望,进退两难。
              小骨心中哀恸,终于忍不住凝神观微透入花障,“师父,让我再看你一眼。”
              白子画已在泉中沐浴完毕,正结好衣袍丝绦,微风将一缕黑发吹起横过眼前,他抬手拨开,衣袖滑落。
              小骨忽然身上一震。
              她咬咬牙,拉过竹染。翻手摩上竹染的头顶,竹染脸上可怖的疤痕慢慢褪去,露出一张俊秀的脸,颇有几分肖似摩严。
              “神尊,你?!”
              “竹染,这样多好。 你就守在结界里,谅他们一时也攻不进来。用不了多久的。然后,随你去哪里好了。”
              “神尊,我,我无处可去。”
              “别傻了,天下多大。”
              小骨说完,回身冲入了花障。剩下三人,隔着一个结界对峙,俱都是万念纷杂,不知如何是好。
              


              13楼2011-07-02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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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为难啊,下面的小骨扑倒师傅,写到哪个程度啊?


                15楼2011-07-02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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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反扑,恩,扑来扑去。


                  17楼2011-07-02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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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竹染执剑,冷冷地看着摩严和笙箫默奋力攻打紫色结界。他们身后,已经隐隐可以看到大队人马的影子。 最后一道防线应该是崩溃了。 不过,神的结界,岂是这些人能破的。
                    突然,摩严和笙箫默住了手,讶异地看着竹染身后,他不由回头,身后的花障透出万缕金光,耀目灿烂,晃得他睁不开眼。紫色的结界瞬间破碎,化作紫烟,漫天飘散。
                    天地静默。
                    清亮琴音在天海间响起,无远弗届无处不闻。
                    摩严和笙箫默大惊失色:伏羲琴。
                    所有人,连同率众人赶来的幽若和春秋不败,都看着竹染身后。 花障慢慢消解,每一朵桃花都零落成瓣,大风起处,纷纷扬扬,天海之间,宛如一场桃花雪。
                    岛上唯有白子画,端坐抚琴。大风扬起他白色衫袖,如缎长发。眉间莲印烁金,身周绕一道七色光虹。
                    他的琴声周正安详,每一个听到的人,心中都浮现出一生中最为宁静幸福的时刻。
                    琴声里,上古神器一一从他头顶浮现,曳着流光升上天空,排列成环,紫气缭绕。
                    一曲终了,伏羲琴也曳着银光飞升而去。
                    白子画站起身,双手垂落,面容沉静如水。他抬起眼,望着眼前众生,嘴角浮现一个惨淡微笑。 这些,就是天下,就是长留,就是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重如泰山的责任。
                    可是此刻,天下才是轻如鸿毛,而他失去的是人生全部的重量,什么都没留下。他平静目光后面,是幽深黑暗的空虚。
                    摊开手,女娲石现出,一直依着他的七色光虹绕身三匝,托住女娲石,飞向天空。
                    竹染望着女娲石缓缓飞去,回头看了摩严一眼,化作一道白光追了上去。“我已是六界天地不容之人,花千骨,天下之大,我再无处可去。”
                    乌云翻滚,遮云蔽日,昼如黑夜。天空中十五件神器环成的紫色光环耀目璀璨,女娲石飞到环的中心,亮如晨星。
                    白子画双手交握,身子微微颤抖,眉心金印射出缕金光,闪闪烁烁,直上苍穹,射入女娲石。 漫天金光过处,女娲石碎,化作万千金色光雨,落向大地。世间的伤痛,都得治愈;世间的悲伤,都得抚慰;世间的破碎,都得弥合。 封印完成了。
                    云散天开,十五件神器缓缓落回云岛。白子画抱起伏羲琴,对摩严道:师兄,这些神器还是着各仙山守护吧。 你们,都回去吧。
                    “师弟,和我们一起回去。”
                    白子画摇摇头:“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
                    摩严叹口气,回身指挥众人退去。
                    幽若眼里噙着泪,飞到白子画身边,唤了声“尊上。”
                    “什么事?幽若”
                    “这个还给尊上。”
                    幽若手心里,破碎又被粘好的宫铃黯淡无光。
                    白子画接过宫铃,本来嘱咐幽若在他去后找个机会交给小骨的,不曾想留下的是自己。他温柔地摸摸幽若的头:“幽若,对不起。 和两位师祖回去吧,他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等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白子画紧紧握住宫铃,转身走向丹炉。 没有人看见熊熊的天火吞没丹炉。也没有人看见杀阡陌立在半空,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的天水滴,里面盘绕着一点紫魄。
                    三日之后,云岛上空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天火熄灭。一声巨响,丹炉崩坏,现出白子画盘坐的身影。 良久,他的眼睛睁开,举起双手,绝望地看着依旧光洁如玉的肌肤。 这,就是天罚,罚一个魂消魄散,罚另一个不寂不灭,天上地下,永无再会之日。
                    抬手幻出一件衣衫遮住裸身。脚边有东西晶光闪烁,弯腰拾起,铃声清响,破碎的宫铃在天火中都已锻化完整,剔透晶莹,只是,永生永世,无人可授。
                    “白子画!还我骨头!”
                    回身看见杀阡陌煞气腾腾而来,绝世容颜此刻凄厉狰狞,举起手,数十道红芒射出,白子画不闪不避,任红芒穿胸而过。世上若有人能杀他,他求之不得。
                    杀阡陌错愕地看着白子画眉心的莲花金印,落寞萧索的身姿,明白了。
                    手指抚过胸口的天水滴,心中暗道:骨头,你给了我一个机会,我也还你一个。
                    “白子画,十五年后,你去异朽阁找东方彧卿吧。”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只留白子画一人孤立云岛。海天空茫,生,是渺小的,死也是渺小的,他却生无意,死无门。
                    


                    21楼2011-07-04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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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东方哥哥,这就是异朽阁?”
                      “是啊,云儿。”
                      “好大哦。”
                      “云儿以后和哥哥在这里住好不好?”
                      “恩,好,哥哥到哪里,云儿就到哪里。”
                      东方宠溺地揉揉身边少女的头。明明和他一般是十五岁,只因这些年一直被他宠着护着,性子还像十二、三岁。 好多事,等她入阁再慢慢讲给她听好了。
                      铮琮琴声忽然响起,含着无上喜悦,久别重逢的激动,温柔的呼唤,云儿听呆了,半张着嘴,眼睛里冒出星光来。真好听啊,三生石边,黄泉路上,曾听到过么?
                      东方翻翻白眼,这白子画,太狡猾了,不让他现身,他就现声。 低咳一声,琴音戛然而止。云儿两眼亮亮的转头过来问他“哥哥,那个是什么?”
                      “哦,你头次入阁,欢迎你。”
                      夜里安顿云儿睡后,东方登上最高阁,淡淡道:她睡了,出来吧。
                      半空中白子画现出身形。
                      “不是说了,不让你现身嘛。她头次入阁,信心未坚,如果移动心性,不肯留在这里,岂不前功尽弃?!”
                      “对不起,我,我, 没能忍住。”叫他怎么忍得住,那个天真烂漫的身影,没有冲上去一把搂入怀中,已经是忍得快要吐血。
                      东方看着白子画微微颤抖的袍袖,叹口气,也亏得是白子画,方能忍到这个份上。
                      “你还是走远点吧,在这里,难保不出事。”
                      “我本来也就是想远远看一眼。” 白子画转过身去,却迈不开步子,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十五年的等待难熬,现在才知道未来的日子更加难熬。
                      东方彧卿看着白子画彷徨无依的背影,心下怜悯。当日只是知道世间劫起,是为了归神,而异朽阁负了守护天机的使命,才每每在关键时候推波助澜。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多亏得竹染以自己魂魄换回小骨的一魄,方能在今日给自己也给白子画一个机会。
                      “等等!”
                      白子画回过身,眼里一点希望的光。
                      “有件事托你去办吧。我要给小骨炼枚归神丹,须用昆仑山后灵泉的水,你去帮我取些来。待我去给你拿个琉璃瓶。”
                      满架子的瓶瓶罐罐,东方挑了个小琉璃瓶,想了想,放下,拿了个最大的递给白子画。
                      白子画瞪着瓶子,他知道那眼灵泉,总是不定时不定量的流出个一点半点的水来,这么大个瓶子,不晓得要多少年方能装满。恨恨地问:“炼一枚丹,有几滴灵泉水就够,哪用得了这么大一瓶?”
                      “难道你不知道水越多,丹越纯,将来她的仙身就越稳固?”东方坏笑。
                      白子画心下倒也明白,东方彧卿是既不敢冒险让他在附近徘徊,又不忍他孤魂野鬼一样漫无目的世间游荡,方找了个差事给他。 拢了瓶子,他飘然去了。
                      第二天,云儿起床,跑到院子里找东方。眼角忽然瞥见有东西在动,凑上去一看:哗,好可爱的一只小猪。那小猪看见她,赶忙颠颠跑过来,在她腿上又挨又蹭,哼哼唧唧。她抱起来搂在怀里,脸贴上去,太可爱啦。扯开嗓门一路喊:东方哥哥,东方哥哥。
                      东方彧卿赶紧跑过来,一眼看见云儿怀里的小猪,恨得他牙根儿都痒了。脸上还得不动声色。
                      “哟,这小猪怎么跑出来了?这是打算给你做午饭的,烤乳猪哎。”
                      云儿瞪着他,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能拿来吃! “不要,我要它陪我玩儿。”
                      “哪有养猪当宠物的?哥哥给你只猫猫好不好?狗狗也行。”
                      “不,我就要哼唧。”
                      哼唧?东方心上颤了颤。这白子画,还真不好斗。看看云儿一脸执拗,哎,没办法。“好吧,你就养着它。不过哼唧这个名字不好听,起个别的吧。”
                      小猪在云儿怀里拱了拱,又哼两声。“不,就叫哼唧。”
                      东方苦笑着点点头,自己亲手给惯坏了,自作自受吧。云儿一蹦老高,“我去找东西喂它。”然后就飞奔而去,等到东方醒悟过来,“哎,那间屋不能进去!”晚了,只听见一声惨叫,响彻异朽阁。东方彧卿抹抹头上的汗,赶过去收拾残局。
                      


                      24楼2011-07-05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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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再一世,依旧是两个人携手入阁,一进门,哼唧就拱入云儿怀中,喜得小短尾巴也打个圈儿摇来摇去。东方白它一眼:哎,拜托,你是只猪啊,学啥摇尾巴!
                        和哼唧亲热够,云儿放下它,挽起袖子去打扫了。东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不知道怎么,心里有些酸。这一世,她变得又懂事又安静。是啊,虽然身体转世,但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是不会像前世那样做小女儿态了。他很觉失落。
                        “啪。”好像有瓷器破碎的声音,东方含笑摇头,就这个毛病还没改。故意扬声问:又打碎什么啦?
                        “没。没什么。” 旁边哼唧一边嚼着满嘴瓷片,一边幽怨地看着云儿,为什么总是我负责毁尸灭迹? 云儿望望它,哼道:谁让你什么都吃。
                        夜阑人静了。云儿躺在床上,手里抚着偎着她的哼唧怔怔出神。哼唧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一阵一阵绕上她。到得此时,她也知道哼唧不是只凡猪了,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这些年阁里无人,它又去了哪里。带着记忆转世,前尘历历分明,可是,在记忆里什么地方,却始终有团云雾,越是用力去看,越是看不清。慢慢困了,合上眼。 梦里,有一个白衣仙人,从远处御风而来,风过如浪,脚下花开如海。看不清仙人的脸,但是听到一声呼唤:小骨。这声音,好悲哀,梦里都觉心酸,谁是小骨呢?
                        “云儿,干什么呢?做饭去呀。”
                        云儿有些张皇地从秘语阁奔出来。边跑边喊:“阁主,饭马上就好。” 连称呼都远了,东方有些难过的摇摇头,又微觉奇怪,这丫头怎么最近迷上秘语阁了,总是主动申请去打理那些舌头。从前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去问绿鞘,绿鞘神秘一笑,不答。 这两个丫头,最近老是腻在一起嘀嘀咕咕,他好像成了多余的那个。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嗯嗯,有个家伙歪批说女子和小孩子都很不容易养,倒也有几分道理。
                        夜里,东方在后园水阁里看书,隔着一池碧水清莲,云儿和绿鞘两个坐在回廊的美人靠上说悄悄话。哼唧在云儿脚边挺着吃得溜圆的肚皮,仰面朝天呼呼大睡。
                        “真是的,正听到关键的地方,那书生刚跳过墙,就被阁主叫去做饭了。绿鞘姐姐,明天还是我去打扫秘语阁吧。”
                        “嘘,别让阁主听见,让他知道你私自动用舌头可了不得。”
                        “嗯嗯,我会小心。不过那个说书人的舌头很厉害,我看它说上个一辈子也不会枯掉。阁主不会发现的。再说了,就算发现了,他也不会拿我怎样的。”
                        绿鞘眼光投向水阁里的身影,是啊,阁主对云儿是多宠爱啊,从不舍得责备一句。只是,阁主,镜花水月而已,你怎会不知道。
                        云儿凑上来,“绿鞘姐姐,你很喜欢阁主吧。”
                        绿鞘一惊,慢慢的,脸色苍白了:“别傻了。异朽阁的人不得婚配。”
                        “那如果阁主也喜欢你呢?”
                        绿鞘半天很艰难地说:“不可能。” 又过一会儿,静静道:“其实,现在这样多好,每一世,我都会为他回来。也是天长地久的。”
                        “异朽阁就这样千万世的存在下去吗?阁主说过,世上万物都有始有终,没有例外。时候一到,天劫就来了,谁也逃不过。”
                        “恩,是这样的。只是世间的万物都应世间的凡劫。而异朽阁,还有神界,应的是天地劫。不知道多少年才会有一次天地劫呢。”
                        “神界?世上不是没有神了吗?”
                        “其实,有一个的。”
                        云儿还想问,绿鞘却无论如何不愿多说了。
                        水阁里东方招招手,一点流萤飞过来停在他书页上,片刻后,他放下书,沉吟道:原来是这样。倒是要嘱咐绿鞘嘴要更严些,还有密室门上的咒要换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丫头发现密室里的舌头。
                        阁中依旧岁月不惊,云儿过得安逸,唯一不如意便是每每央求东方和绿鞘出去办事时带上自己,他总是不允。多央求几遍,他脸上就会浮出担忧和难过的神情。云儿常疑惑,东方哥哥到底在担忧什么呢?她现在也学会了很多术法,遇上事,逃跑自保总是没问题的。想来想去,觉得关键还是在那个约定上,这个想不起来的约定肯定是生死攸关的。 算了,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就乖乖看家吧。哎,真的很闷啊。她看看哼唧,问:哼唧,你不想出去看热闹吗? 哼唧摇摇头,继续埋头对付盘子里的饭。 “哎,你就是个猪,就知道吃。” 哼唧翻翻白眼,人家本来就是猪嘛。
                        这一夜,她又梦见白衣仙人。有人在弹琴,无比的落寞,无比的悲伤,让她听得心疼,想安慰那弹琴的人。
                        


                        32楼2011-07-09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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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林泉边,白子画看看琉璃瓶里的水已经大半,再有个几年就满了。掐指算算,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哼唧。哼唧会意,起身没入长草中。
                          又只剩他一人了。心中郁结难舒,唯有拿出伏羲琴,寄情琴语。心中苦痛绵延,手下凄婉的琴声不绝。 渐渐的, 深林里云雾缭绕,细雨绵绵。一日又一日,此处早已杳无人踪,鸟兽绝迹。 忽一日只听一声清响,原来泉眼里冒出一大股水来,登时就装满了瓶子。这有灵的泉水,终于也受不了他的琴声了。
                          拎起瓶子,白子画直奔异朽阁而去。
                          夜深人静,天机阁中,东方接过灵泉水。 心里道:本来算好还有几年,不知道这人用的什么办法,这么快就搞定了这瓶水。他看着白子画越发憔悴的脸,轻声道:“好了。也没几年了,再忍忍吧,莫要功亏一篑。”
                          白子画望着他,嘴唇轻轻翕动,却说不出话。几十年来未曾与人说过一个字,本就话少的他几乎已经不会说话了。
                          东方彧卿又长叹口气,道:“她睡了,你观微下好了,小心点,她的灵识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要被发现了。”
                          白子画闭起眼,小骨熟睡的脸浮现出来,又熟悉又陌生,既不是长留时的稚气灵动,又不是妖神时的艳丽无俦,而是一分安稳柔静的清丽,如珠光柔和,如白玉润泽。长大后的小骨,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为什么睡梦中要蹙着眉呢?
                          云儿又一次梦见了白衣仙人站在远远的地方,中间始终隔了层纱,不过她怎么走都绕不过去。这个人对她很重要,只要能看清他的脸,她就一定能想起一切。但就是看不清,她焦急忧心,在梦里辗转。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缕琴声,如温柔的手抚上她的背,令人安心的节奏,宛如被人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天地宁谧,她的眉头舒展开来,香甜睡熟。她身边的哼唧却醒来,轻轻爬到窗前的桌子上,望着外面的半空。月光如水,银辉漫天。
                          岁月依旧静好,对东方彧卿来说,只觉时光如梭,白驹过隙。 三世马上就要过去,这一段宁谧美好的时光还不知是如何了局。 白子画倒也信守陈诺,虽然就在近旁,却始终没被发现。这个人,真能忍啊。 他很是佩服。
                          一天,半夜里睡得正熟,被人大力摇醒,睁眼看见白子画焦急的脸色,“秘语阁,快!”
                          东方一下子醒了,飞快奔向秘语阁。 心都快沉到底了。 这夜无星无月,阁中漆黑,所以右首密门处透出的一缕珠光格外刺目。这丫头,居然猜到了咒语,给解开了。 他飞身过去,半开的门里传出一个惨厉的声音:白子画一剑穿过花千骨,连她佩在胸口宫铃都刺碎,从此师徒恩断义绝。
                          “云儿,你在干什么?!”
                          云儿一惊回首,看见东方面色惨白如鬼,她一头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云儿一直觉得这密室里有什么东西和她有关,眼看二十五年约满之日就要到来,后面的事情不管她怎么求怎么激,东方彧卿始终不吐口。她只得用了很多个晚上来试咒语,不想今日被她撞巧解开。 密室里只有一根舌头,小心的浇上无根水,舌头变得鲜活润泽,云儿深吸一口气,问:谁是小骨?
                          然后,她听到了。 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她听来却觉得如亲身经历,有几处,舌头还没说,她就已经知道后面的话。那些痛,那些伤,都好像是自己亲受,听得无比心酸。
                          云儿在东方怀里哭了很久。 接下的日子,她只是格外沉默。 每一夜,她都会梦见那个仙人,现在她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叫白子画。每一夜,当她在梦里难过,都会有琴声温柔地抚慰她。
                          到得约满之日,云儿悒悒而终,嘴里最后念的三个字,是白子画。 这一世,先走的是她。
                          白子画看着小骨死去,又一次经历失去。 他在东方面前现身,问:她去了哪里?
                          东方彧卿惨然一笑:我不知道。
                          白子画眉间莲印金光大炽,脸色冰寒,抬起手来,咬着牙低吼:说! 快说!
                          东方只是淡然地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你真的以为我每一世都能和她在同一个地方转世吗?这都是用代价换来的。事不过三,这一世我也没办法了。
                          “代价?!” 白子画的手颓然垂下。 那惨烈的一幕又浮现眼前。 再伤眼前此人,小骨知道了,是绝不会原谅的。
                          “放心,不会有浮尘断那么惨啦。而且,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再耐心等十五年吧。”
                          翌日,东方彧卿也去世。
                          白子画带着哼唧,踏上寻找的路途。 茫茫人海,不管找不找得到,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35楼2011-07-09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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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看他走到异朽阁大门口,又回过身来喊:“哎,你们两个,要亲热到别处去,别在我家门口啊。”然后身形消失在门后。
                            白子画再次拥住小骨,然后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掏出宫铃,要替小骨系在腰间的丝绦上,可是手指还在颤抖,怎么也系不好。小骨含泪接过宫铃,和骨笛穿在一起,挂在项间,这宫铃,她要贴在胸口。
                            然后把装着沉睡糖宝的珠子递过去。白子画会意, 运起念力,手指上渗出血,一滴一滴落在珠子上。珠子吸进白子画的血,红光缭绕,不一会儿裂开,糖宝躺在了白子画手心,他吹口气,糖宝睁开眼,一下子扑到白子画鼻子上左蹭右蹭喊:妈妈!
                            白子画哭笑不得。“糖宝!”小骨的秀眉快立了起来,这死虫子,真是有血就是娘啊。白子画把糖宝拿下来放在手心,微微一笑,道:喊错了。 糖宝想想,又喊:师父妈妈! “咳,喊爸爸好了。”白子画温言。
                            “不对,爸爸是东方阁主。”
                            白子画好像看到了一张新的全家福,他在右边,东方在左边,糖宝在两人中间。登时汗就下来了。
                            小骨从身后揪出哼唧,“去,哼唧,这只死虫子给你当零食。”
                            糖宝这才扑到小骨鼻子上,扭扭捏捏喊了声:“骨头妈妈。” 眼睛还在瞄白子画的嘴唇,哎,刚才差点就蹭到了啊。尊上的豆腐啊,想了那么久啊。
                            这还差不多,小骨把糖宝拿下来,用手指挠挠它的小肚皮。哼唧蹲在一边,很期待地看着糖宝:我的零食哎。
                            “小骨,咱们走吧。你想去哪里?”
                            小骨侧头想想:“绝情殿。”
                            白子画楞了下,微笑道:“好,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握住小骨的手,结起云,向东海飞去。
                            绝情殿上,幽若再一次目瞪口呆,泪流满面:“尊上!”然后更惊天动地的一声“师父!”冲上去抱住小骨,哭得昏天黑地。最后还是白子画拉开她,替她理好头发,擦干净脸,温言道:“幽若,别哭了。去给你两位师祖报个信,说我们回来了。这绝情殿,怕是要让我们住下了。”
                            是了,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别人去。幽若赶紧拿出剑来。
                            “等下,幽若。”小骨喊住她,从耳朵里掏出糖宝,“把它带去见见大家。”哼唧继续很期待地看着糖宝,也跳上幽若的剑。
                            幽若看见糖宝,眼睛里又漫上泪来。轻柔地握住糖宝,嗖一下就不见了。
                            绝情殿上只剩两人,白子画搂过小骨,一低头,又亲了上去。
                            小骨心头又感幸福又觉心酸,师父从重逢,就片刻不曾松开她,不是拥着她,就是握住她的手,至少也要拉着她的衣袖。这百年来,她被东方小心呵护,过得安宁幸福,就是苦了师父一个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这里,就想把全部的柔情都给他。
                            不曾想,白子画忽然捏住小骨的双肩,推出一臂远,板下脸,道:小骨,师父要罚你!
                            小骨当场愣住,不会吧,这么快就故态复萌,摆尊上的臭架子啦!
                            “你居然敢给为师下同心印。”
                            小骨的脸立时红了,这个,那个,确实好像非常的欺师灭祖,低了头,蚊子一样哼:“凭师父责罚。”
                            一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另一根点上她的印堂。
                            “嗯,就罚你今晚也尝尝同心印的滋味。”
                            小骨的脸彻底变成红布,一头扑进白子画怀里扭来扭去,“师父,你,你变坏了。”
                            白子画重重喘口气,艰难地说:“别扭了,再扭,就,就不用等到今天晚上了。”
                            小骨听着白子画的喘息声,耳边他的剧烈心跳清晰可闻,坏笑下,继续贴在白子画身上扭:“师父,你太坏了。”
                            白子画一把横抱起小骨,走入内殿。
                            下面的长留大殿里,幽若犹自激动的拉着摩严,比手划脚,看见笙箫默一摇三摆进来,又冲上去拉住他喊:尊上和师父回来啦。快,咱们都去绝情殿。 笙箫默春风一笑,道:“我看呀,过几天再说吧。”又指指外面对幽若道:“你出去看看。”
                            幽若来到大殿外,往上面一看,登时傻眼,一个巨大的金色结界,熠熠光亮,包住了整个绝情殿。
                            


                            37楼2011-07-09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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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今天有空,一日三更,全部完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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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三千字,嘿嘿,我写给自己看啦。


                              38楼2011-07-09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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