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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尐狮啷』花季未了[CP他白]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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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祭度
顺便附上手残全废小攻人设图一张



1楼2012-08-08 11:10回复
    OTZ 话说同志们请轻轻地拍。。小的心弱。。
    此文纯属娱乐 大家看着打发时间就好 别较真 >.< 别较真


    2楼2012-08-08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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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季秋
      夕阳悬在山脚,踩着流水般沿着地平线漂浮了一路的红霞彩云。
      天地万物都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黄。
      白发少年站在那个朴素简洁的墓冢前,眼睑低垂。
      浸身在落日的暮光里,他浓密漆黑的睫毛像是被洒上了一把金粉,闪烁着细密的光华。
      他静静地站立着,身高在封印被破除后已迅速地拔高了一大截。若是那人还在,头顶应该能到他鼻尖了。
      夕阳燃尽了它最后的余晖,将最后的一笔火红挥洒得淋漓尽致,让半边天都裹上了妖冶的赤霞。
      在逐渐隐没的霞光里,少年背光的身影周边被镀上了一层魅惑的金,显得清俊挺拔,却在耀目的光辉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雪名,你个混蛋,过得还好吗?”
      明明是略有些蛮横的话语,却在溢出唇角时,将每个字眼都染上了温柔。
      清澈的嗓音中,不知是经意或不经意地捎带了一分落寞,听得连匆忙奔向冬季的秋风也暂缓了仓促的步伐,徐徐抚过他的发间和眉梢。他如是说着,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红发少年温柔似水的笑容,还是那一抹熨烫了心田的弧度。想着想着,连自己的唇角也开始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不过别得意,我不会原谅你的——直到你再次出现。
      他会等待,等待时间。等它的齿轮,把尖锐的同感碾磨得细密而绵长;等它的利齿,把鲜活的画面啃咬到斑驳褪色;等它的砂纸,把刻骨铭心的正在爱着,打磨成平滑苍凉的曾经爱过。
      他知道,不论望穿几番秋水,抑或守断了几世轮回
      直到霜染眉睫,皱褶满面,身体化作尘埃
      直到千山万水都沦为沧海桑田
      他都会等待
      等待那人再次出现
      “喂,还记得回家的路吧,”少年神情恬淡地微笑着,“我等着你。”
      无人饯别的离歌被秋风迎上天际,又随夜雨飘摇着坠落凡世,跌入红尘。
      有花儿在盛放,
      有彩蝶在翩跹,
      有人的背影在渐行渐远。
      浮生若梦,浮沉如空。
      为欢几何,百转千折。
      花季未了,夜未眠——我们,下次再见
      >> To Be Continued >>


      3楼2012-08-08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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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度的时候一紧张忘记许愿了 QAQ
        万受无疆的度娘!!请让俺瘦成一道闪电叭!!照亮所有的胖纸!!!


        6楼2012-08-08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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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赶完了老板要的市场调研报告
          打工的孩纸都不容易啊骚年们 珍惜只用读书不打工的美好时光吧。。
          发个小攻的简略人设就去碎觉啦。。。黑眼圈像被揍了一样真杯具 =v=
          *** *** ***
          樱川雪名 Sakuragawa Yukina
          年龄:10~19
          身高:150~180
          体重:40kg~72kg
          发色:红
          瞳色:灰蓝


          10楼2012-08-08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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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1年季秋(一)
              西流魂街六十八区·春言
              仄日西斜,夕阳缱绻在山脚,向漫天红云吐露它最后的爱语,缠绵悱恻,恋恋不舍。
              不过它还会再回来的,就像花落花开,四季流转,一世又一世的轮回。
            那个生着炽热红发的孩子呆呆地站在山坡上向远方眺望,望着那轮只剩了半个头的落日。深秋的暮野染着逐渐走向荒凉的凄清,似年迈沧桑的耄耋老翁,即将步入最后一季。孩子的目光温柔而幽深,静谧的灰蓝中装载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寂寥,似早熟的花果,略为苦涩。
              此时他还太年轻,暂且还不能被冠以充满了激情和热血意味的“少年”之称。他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脸部轮廓还没有那般凌厉鲜明,反而凸显出了孩子的柔软和稚嫩的美好。然而比较起大部分的孩童,他的身形瘦削纤细,只有脸上仍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婴儿肥。
            脚下的草叶尖上,温暖的金黄逐渐褪去,落日放弃了最后一次挣扎,沉入山脚。阳光终究还是被黑夜吞没,带着它晃眼的炽热消失在了地平线的边沿。
              红发男孩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退却的光明还是降临的黑暗,悄然转身离去。
            西流魂街六十八区虽然不像更木和草鹿那样饥民遍野、寸草不生,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挨饿的孩子和老人依然随处可见,在偶然转过的街角,在阴暗潮湿的小巷,在日常小店的门口。他们的眼神总是一半乞求一半惊恐,惹得经过的路人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生怕迟得片刻自己就会沾染到他们身上的污秽之气。
            红发的孩子走进村庄,步履缓慢,悠闲得就像仅仅是在散步。他身上穿着一件长及小腿的普通和服,灰褐的颜色显得略有些脏,却更为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他肌肤的白皙。
              街上到处都落满了尘土,却空无一人。
              每一扇对街的门窗都拉得紧紧的,哪怕针眼那么小的缝隙都拒绝曝露在外。对于这里的治安而言,自生自灭就是宗旨,所有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在入夜了之后迅速将自己隐藏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滋生事端的人群和地段。
            雪名当然有脑子,可是,如果是非就是单单冲着你来的,恐怕躲避的手法在高明,也只能是躲得了初一躲不掉十五。
              而在这寒气入骨的深秋夜里,他身上的衣衫显得更为单薄。深色的亚麻布料下,背后蝴蝶骨的形状若隐若现,清俊而瘦削。
            走到了镇西熟悉的大街上,寒风呼啸着四处逃窜,发出野鬼呻吟般的呜咽声,凄厉而沧桑。
              四周都是黑洞洞的,只有月亮怜悯地为这个黑暗的世界洒下了清冷的光芒。放眼环视四周,村庄就像被洗劫后遗弃的残败荒城。
              他停住了脚步,神色漫不经心,似是在等待。
              等待中的人往往是急躁而不奈的,可他却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其实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用大把的时间去等待,等待一个人,等待一次机遇,等待一场黯然心动的漫天花雨。
            终于,一个低沉却略带稚嫩的嗓音响起:“你好啊,樱川雪名。”乍然出现的声响在这个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和怪诞。暗处的阴影里,手持木棍的孩子们像幽灵一般走了出来,触及月光的领地,身形也越发清晰明了,仿佛是从夜色里溶解而出的鬼魅。
            他的双眸像阴霾的天空下布满了晨雾的冰河,潺潺的水波荡漾起了幽深的磷光,深不见底。
              作为头领的孩子站到了他的面前,相距不过三米。那孩子黑发黑眼,长相普通,嘴上却痞痞地笑着,将年轻的桀骜不驯像招牌一样张扬地挂在脸上。“我是吉田信二,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他说,手上不忘威胁性地耍着花样转动那柄粗长的木棍。
            雪名淡淡地点了点头,似是对他初次拜会的发言表示了认可,依旧从容自若。在此之外,从他云淡风轻的神色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至少,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对此,吉田感到很不爽。这种时候,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乌七八黑的夜里孤身一人被团团围住,难道不应该立刻露出胆怯惊慌的神情吗?凭什么还能这般淡定?
            


            24楼2012-08-10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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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们最近都在找我呢,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清淡、澄澈,纤尘不染。可是,水至清则无鱼。他所吐露的显然是个问句,却并不像普通的问句那样将尾音略略提高,而是保持着至始至终的平稳。
              吉田危险地眯起眼,攥紧了手中的武器。“啊,是这样的,”他解释道,“主要是听说你在这六十八区混得风生水起的呢,让我们这些新来的都不好落脚了。”他故意将音量提高,至少在气势上,或者至少他认为,在气势上胜过了对手。“所以今天我们就来立个场子,你配合一下,小小地挂点采,很快就过去了。”说完,他故意将棒子有节奏地打在手掌上,发出清脆的击打声,周围的几个孩子也跟着发出了低沉的嗤笑,显得有些恐吓的意味。
              雪名也笑了,不过不像他们笑得那样恶毒,而是淡淡的,温和如春水。“你们要立场子我不反对,因为与我无关。不过我看不出为什么自己必须配合你们。”他说得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然而他的微笑与从容显然加速耗尽了吉田的耐心,后者恼怒地拧起了眉头吼道:“别装傻了!你,这个六十八区,春言的霸主,不将你打到就永远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说什么霸主,”雪名吃吃地笑了起来,“真是孩子气呢。能不能立足是你们能力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火红的头发在迷蒙的夜色里透出一股略带邪魅的酒红,没来得及修短的碎发调皮地卷曲着,栖息在他的颈窝里,将修长美好的颈项衬得越发雪白细嫩。
              吉田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挥棒冲了上去。在这个以武力为道德标准的春言,直接用暴力解决问题要来得简单得多。
                街道两旁数十扇门窗一一紧闭着,甚至连一丝好奇的间隙都没有推开。没有人会在这个杂乱而黑暗的夜里主动惹祸上身。
              吉田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就好像在以那个孩子为中心的方圆一米内,一切都葛然转变成了异次元的存在。而他单单只是接近而已,甚至连对方的衣袂都还没有碰到,就被一只无形的利爪扼住了喉咙。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那是血液干涸、心脏紧缩的声音,离他近在咫尺。当然他并不知道,那股滞缓了他动作和思维的,是灵压。
              雪名只是轻轻一抽就夺去了对方手中的武器,那对他而言仿佛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简便。而对方则是呆滞地保持着被他夺下兵刃的动作,双眼瞳孔涣散,茫然地倾听着自己的脉搏在鼓膜里砰砰作响的声音。
              木棍在吉田的手中只是一只木棍:僵硬、麻木,而在雪名的手中,它却仿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它旋转着,风驰电掣般地飞跃,凌厉稳准。
                十七对一,压倒性的比例,只是依旧毫无胜算。
              这个时节的夜风总是搀杂着些寂寥的意味,也不知是因寒冬的逼近,还是落叶的萧瑟。
                雪名叹了一声,轻微到几乎低不可闻,然后移步走向镇外的郊区。
                他走路的姿势优美,既不带孩子气的朝气活泼,也不像成年男人的那般死板稳重,步履轻盈纤柔,踩在地上不发出任何声响,让人想起娇贵而矜持的猫。
              自从来到流魂街以后,每个人都是这样,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择手段。放下了荣耀,放下了身段,放下了信仰,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就只为继续苟延残喘。
                他当然知道这并不是谁的错,毕竟早就过了自怨自艾、愤世嫉俗的幼稚期,但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怅然若失,像是心里空洞洞的,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一个庞大的豁口,流失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他走得不紧不慢,悠闲地保持着从容的节奏,似乎若有所思。他将双手拢在袖子里,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被夜色朦胧的街景、房屋、随处可见的垃圾废品。他的眼睛明明是在看着这一切,但却又像是根本没在看——那是一种冷漠,疏远了一切的冷漠,偷偷地隐藏在波光潋滟的温柔之下,强力阻隔了任何事物对他思绪的干扰。
              


              25楼2012-08-10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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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在路过他本来以为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布包时,他忽然察觉到了异样。突兀的清冽气息猛然窜进胸口,让他呼吸一滞。
                  他诧异地将视线投了过去,瞥见那个“布包”竟是一个小小的、蜷缩作一团的孩子,瑟缩在墙角里,脊背抵着别人家紧闭的门扉。他的脑袋深深地埋进膝盖,罩着褴褛的斗篷兜帽,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了最小。
                  而这个小乞儿身上所散发的是——灵压。
                雪名踌躇了片刻,但还是迎了上去。他的步伐轻盈无声,孩子却还是感到了他的靠近,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看到孩子下意识作出的动作,长年麻木的心居然疼了一下,像是缝衣服的时候不留神将针尖浅浅地戳进了纸腹的感觉,虽然细小,却尖锐而突兀。
                他蹲了下来,动作轻柔,却没有敢立刻就开口说话,似乎是生怕惊吓到了他。
                  就这样,两人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任由冷风呼啸,空气凝滞,直到那孩子身上紧绷的肌肉终于缓缓地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将严实的戒备松开了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口子。
                孩子悄悄地,缓慢地将脑袋抬起了一点,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瞳眸,像只受惊的小兽。
                  那是一双澄澈到几近空灵的绿色眼眸,宛如坚实冰层上凿开的一方鱼洞,表面是浅薄剔透的冰晶,而其实却深不可测,幽然深邃地闪烁着莹亮的光芒。迎上这个眼神,雪名的胸口像是毫无防备地被砸了一记重拳,心脏猛然一沉。那孩子的瞳眸就像一片旷野,万里无人的寂静冰原,不带丝毫凡尘俗世的嘈杂和干扰,干净到不染纤尘,顷刻间,与他胸中某个被尘封已久的角落发出震天的共鸣。
                他们就这样呆呆地对视着,直到那孩子眨了眨眼,将脸蛋扬得更高了些。一缕俏皮的白发从他帽檐下溜了出来,滑到白皙光洁的额头上,让雪名微微一愣。白发绿眼,真是个特别的孩子呢,他暗自叹道。他将身体伏得更低了些,向孩子伸出了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轻声问道:“要跟我来吗?”他的声线里带着缱绻不散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似乎是唯恐只要大声一点点,就会让这个单薄的孩子立刻魂飞魄散。
                孩子有所犹疑地看着那只手,良久都没有作出任何表示。雪名倒也不急,依然温和地笑着,毫不动摇地保持着伸手的姿势。那只手的形状很美,皮肤光滑白皙,骨架修长肌肉瘦削,骨节分明却不突兀,看起来有力且不失秀美。
                孩子眨着眼,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若是为他作画,那这必然是一笔浓墨。
                  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孩子终于试探性地将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这一刻,他胸中忽然涌起一阵猛烈的喜悦,像是终于得到了某件心爱之物时的满足感。雪名唇角的弧度放得更大了些,立刻毫不犹豫地攥住了他,目光中的温柔几乎近似能将整个南极圈冰层融化。
                雪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孩子软绵绵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仿若无骨,嫩白的肌肤冰凉细腻,像是极品的丝绢。
                孩子的头顶只到他的胸口,小小的一团格外惹人怜爱。雪名重新蹲下身抱了抱他,孩子也并不反抗。
                  “我叫雪名,你呢?”
                  “日番谷冬狮郎。”


                26楼2012-08-10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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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可以在这里吐槽嘛?。。。我把大一的课都确定选好啦,吐了
                  微积分×2、宏观经济学、微观经济学、心理学×2、日语×2、管理×2
                  尼玛只有一门日语略有期待啊 微积分是内心永远的痛。。。不过据说上学年心理学有一整个班,200+人全挂,好凶残有木有 =v= 鸭梨甚大
                  最关键的是,尼玛管理是晚课啊,一整年=俩学期的晚课啊,晚上7:00-10:00啊我吐,唯一的两个班都是这时间段,我开始还以为肯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QAQ
                  各种内牛满面。。。而且据说整个系全是天朝留学生啊 五脏俱碎中。。大学真是坑不完的爹


                  38楼2012-08-11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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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都好老了但这首歌真的好美~~ 


                    50楼2012-08-14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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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冬狮郎醒来的时候,四周萦绕着清脆的虫鸣鸟叫声,吵闹之中却又那么些悦耳。他皱了皱眉,满鼻子都是一股草秆混杂着林木花草的清新气味。
                        阳光覆在眼皮上,视线里投影出一片模糊的红。
                      他悄悄将眼帘抬起一条细小的缝,交错睫毛的间隙中,木头房顶矮矮地压下来,泛着湿润的潮气,略有些腐朽了,散发着亲昵的霉味,却并不显得丑陋,反而染着一股恬淡而安心的温暖。他身下是冷硬的木板床,被人悉心地在自己占据的半边上垫了一层厚厚的褥子,所以感觉不到它切实的硬度。
                        撩起身上盖着的薄被,皓发绿眸的孩子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是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细致的照顾过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流魂街的,也不记得爸爸妈妈去了哪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徒步走过了那布满了冷漠眼神的大街小巷,听哭嚎的北风传唱久远的悲歌,仿佛全世界都向他背过身去。他很冷,很饿,很害怕,只能无助地将自己抱作一团。
                        所以是不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祈求?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房间里搜寻那个红发男孩的身影。
                      他所处身的是个极其狭小的木屋,说是朴素都未免算是抬举了。屋里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个火炉。窗棱上的玻璃破得只剩了碎片,让阳光无所顾忌地闯了进来,金灿灿地投下晃眼的光斑,让前夜积下的夜露和水汽通通散去。破旧的屋顶有些漏了,窄小的缝隙里也泻下了热烈的光芒,一缕缕金光中,盘旋的灰尘颗粒翩跹跳跃,也一同染上了晨曦的朝气。
                      他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踩在老旧木板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破旧的大门背后挂着一套斗笠和稻草雨披,而门边是张简陋的竹椅,脆弱到估计一坐就会粉身碎骨的样子,上面随意地搭着一件枣红色的和服。一切都显得平凡而简陋。
                        然后他拉开门,任由自己从头到脚地浸浴在温热的阳光中。
                      那个红发的孩子正背对他坐在门口的草坪上,埋着头颈,全神贯注地用小刀削着手中一根直而长的树枝。
                        冬狮郎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那人却还是察觉到了,头也不抬地道:“不要光着脚到处走,扎到会很疼的哦。”他一边说着,另一边手上的动作却也并没有停,甚至没有减缓,眼看树枝的一端已经被削成了一个尖锐的锥形。
                      冬狮郎并不怕他,只是仍觉得有那么点胆怯。
                        他光着脚,是因为没有鞋子。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抬起一只脚在小腿上蹭了蹭,擦掉刚才脚底沾上的草屑和泥渣。
                      又过了大概两分钟,雪名似乎终于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吹了吹那根简易木枪上的飞屑,眯起眼,似乎是在端详它够不够尖利。做完这些后,他轻柔地放下了树枝,朝冬狮郎转过头,灰蓝的眼中填满了清澈的笑意。
                        冬狮郎有点不适应地抓着衣角,将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碎碎的短发有些乱,调皮地四处翘着。
                        雪名坐在地上仰视他,忽然,他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了一双小小的皮靴,深褐色,虽然并不多么别致,却是崭新的。冬狮郎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看得雪名不禁莞尔。
                      他躬下身捞起冬狮郎一只娇小白嫩的裸足,亲手将上面的泥垢用准备好的湿毛巾拭去,细致且小心翼翼。而冬狮郎一只脚站立不稳,只好用手撑住他的肩膀,有些茫然地任他摆弄。后者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上的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呵护国宝级的珍贵藏品。将他双脚都套上了白色的棉袜和新买的皮靴,再将那两枚闪亮的金属扣仔细系上,他浅色的嘴唇温柔地弯了起来。
                      “好啦,”雪名抬起头笑着说,“这样,接下来的冬天里脚也不会受冻了。”
                        “唔……”孩子的脸上浮起两片不好意思的红云,悄声道:“谢谢。”
                        “哎呀,不用客气哦,惜字如金的冬狮郎君。”雪名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发现他那头东翘西翘的白发居然意外地柔软光滑。“我们去弄点早饭来吃吧。”
                      


                      51楼2012-08-14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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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饭?”
                          “对啊,我知道你也是会饿的。”
                          “可是,这里大家好像都是不需要食物的……”
                          “不过因为我们有灵力,所以需要不一样,走吧。”说罢,他牵起冬狮郎的手走向河边,仿佛在生活的细节中一一将他的存在添加进来,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冬狮郎低着头,依旧保持着沉默。就算他再怎么未经世事也看得出来——雪名是个穷鬼,而且不是低调装穷,却是真的很穷的那种穷鬼。而就算这样,他还为了自己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买来崭新的皮靴,只为怕他的脚会在即将来临的冬天受冻。冬狮郎耷拉着脑袋,小手被雪名紧紧地牵着,心里忽然有点甜,那味道,他皱了皱鼻子,像久违的幸福。
                          很久之后,当冬狮郎再回忆起这段时光他才不得不感叹,对于孩子而言,幸福真的是很简单的事。小的时候,因不知世事险恶,便总可以毫无顾忌地信任一个人,虽然容易因此受到伤害,却也更容易获取幸福。
                        树林里的气氛幽静安详,偶尔钻出一些无害的小动物从脚边溜过,蹿在灌木丛里,发出淘气的沙沙声。
                          雪名一手牵着冬狮郎,一手拿着他削好的树枝,步履轻盈稳健。不出两分钟,钻过一丛树叶织成的绿帘,便来到了贯穿整个六十八区的春言河岸。舍去了绿荫的屏障,耀眼的阳光无所顾忌地泼洒下来。秋季的天空湛蓝而高远,似一层稀薄的蓝纱,缀着丝丝缕缕的洁白云絮,像小孩子最爱的那种蓬松柔软的棉花糖。
                        “在这里等着我哦。”雪名说着,脱掉了鞋袜,然后便拎着树枝踩进了波光粼粼的河水里。他灰蓝的眸映着潋滟的水波,笑意清澈动人。
                        原来那根树枝是渔叉,冬狮郎想着。他乖乖地站在河滩边上,看着那孩子在阳光下艳丽如火般的红发。
                          雪名站在淹没至大腿深的河水里,脚步站得稳稳的,饶是水流略有些湍急,也未被撼动分毫。他眯着眼,一动不动,仿佛是成了这春言河的生态境的一部分。
                          满身青鳞的鱼儿们从他身边穿梭而过,完全没有注意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冬狮郎看到这一幕,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自己会对他如此轻易地就卸下了防备。
                          雪名的身上不带丝毫的杀气,不论是他的目光,他的表情,抑或他身上的气味,皆是沁人心脾的温柔。可越是这样,就越有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雪名手上的渔叉猛然往下刺去,一瞬间就连着穿过了两条肥鱼的腮腹,鲜红的液体喷出,缭绕着浑浊了一小片清水。他举起手上的战利品,唇边的弧度一如既往的温和美满。
                        刮鳞、开膛、清洗,雪名对这个流程似乎早熟稔悉无比,做得又快又干净。而冬狮郎则是悠闲地在一旁看着他,一言不发。他无所事事地用一根细小棍拨弄着木炭,面前的篝火发出焦躁的噼啪声,升腾起迷雾般的青烟。
                          “冬狮郎觉得我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样子,可怕吗?”雪名随口问道,一边将鱼穿过一根细长的铁棍。
                          “唔……”冬狮郎想了想,说,“有一点。”他以为雪名会生气,没想到后者却开怀地笑了起来。
                          “冬狮郎真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笑容就僵在了唇边,神色有些不自然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冬狮郎顺着他的视线张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心下略为不解。而雪名还是紧盯着那条直对着他们的林荫小径,头也不回地说:“冬狮郎,可以帮我把鱼烤一下吗?记得放盐和胡椒哦。”
                          冬狮郎乖巧地点了点头,从他手上接过串着两条鱼的铁棍,上面已经锈迹斑斑,尾端装了一个防烫的简易木质手柄,已经开始腐朽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从他平静温和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只是有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看来是天干物燥,大家火气都很大呢。”
                          冬狮郎立刻就想起了前夜那帮拎着木棍的小混混,心下一凛。
                          果然不出片刻,他就听到了脚步攒动的声音,起码将近二十人踩在草叶和断枝上的沙沙声,渐行渐近。冬狮郎眨了眨眼,不禁好奇雪名是怎么预测到的。
                        


                        52楼2012-08-14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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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次找上门来的不是前夜的那些人,而是年龄更大的另一拨。他们连最矮小的个子都比雪名要高,身材也更为健硕,粗犷的肌肉在单薄的衣衫下突兀地暴起。
                            在这帮人的面前,那孩子显得更为瘦小无力,仿佛只要他们其中任何一人轻轻一捏就会立刻粉身碎骨。
                            冬狮郎心中的不安立刻像野火一样瞬间燎了起来。
                          “樱川雪名,你很得意嘛。”领头的一人走到队伍前方,挑起一根眉毛,笑容略有些邪佞。他身上穿着深绿色的粗布衣衫,左边脸颊上有一道长疤,从眼尾一路拖至唇角,为他本就不怎么温和的脸上更添了一分狰狞。
                          冬狮郎粗略数了一下,对方有二十个人,都是十五到十八岁左右的强壮少年。
                            “不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吗。”雪名的声音依然是温温柔柔的,却隐隐透着一股凛冽。冬狮郎楞了一下,那是在对待他的时候从未出现过的。
                          “没错,可是你打伤了我的小弟啊,”那人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搞清楚了,是你主动找茬的。”
                            “什么?”
                            “昨天晚上,在镇西六段,本大爷的的小弟,吉田信二他们十七个人。”
                            雪名像是想通了什么,露出一个明了的神色,但随之又流露出一股嫌弃的鄙夷,眼神像是在看某种不堪入目的蛆虫。“啊,我知道了。”他漫不经心地搓了搓手指,上面仍有残留的血迹和鱼腥味,凝固干涸成一种深沉的暗红色。“那你们要怎样?”
                          少年听到雪名的问话,似乎被挑起了兴致。他若有所思地四处打量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他的姿态让人想起准备扑食的虎豹,那种大型猫科动物特有的机敏和高傲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目光不断游移着,直到——他的眼神落在冬狮郎的身上。而后者正在专心致志地烤着手中的鱼,小心地转动铁棍的动作细致而乖巧,精美得几乎不真实。他绿眸中的璀璨像是积聚了千万年的星光,齐齐粉碎在浩瀚的眼底。
                          “我们来个公平的交换吧,”少年大手一挥,将手指对准了那个白发的孩子,“你打伤了我的小弟,我就废了你家的,怎么样?”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冬狮郎像只受惊的幼兽般惶恐地抬起头,无以复加的惊慌在他清秀稚嫩的面容上一览无遗。其实在那一刻,他心中的某个地方几乎是立刻就无声地断定了,雪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交出去。
                          少年的嘴唇挽着一个恶劣而猖狂的笑。他看得出雪名对那个小鬼的疼爱,所以认定这样他就会激怒他,激怒那个即使千军万马当前也会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孩子。他饶有兴趣地等待着他因愤怒而涨红的双颊,大声叫嚷的威胁。他笑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以为今天,他将如愿以偿地撕碎那孩子虚伪淡定的面具。直到——他喉咙上赫然多出了一个狂喷鲜血的豁口。
                          他看到了一抹色泽浓烈的红,然后望见了秋季碧蓝而高远的天空。他听到了树叶纷落,以及血液冒着泡从自己喉头溢出的声音。然后,一切画面和声响都戛然而止。
                          “动他一下,就杀光你们。”这话他是对少年身后的小弟们说的,因为他们的头领已经听不到了。而说这话的时候,他正站在那具瞪大了眼的尸身旁边,手里握着那柄树枝做的渔叉,殷红的鲜血丝丝缕缕地沁进木头的纹理中,将它染作一片潮湿的黑褐色。
                            他面无表情地站着,不悲不喜,似乎只是淡淡地睥睨着喧嚣红尘。
                          在这空前的震惊之下,没有人还保留着足够的大脑空间去分析战况。
                            前所未有的恐慌袭击了人群——根本没有看清了他是怎么在瞬间就移动到少年身边的。而那时候的他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这叫瞬步。
                          其实领头的少年的确是得逞了,他成功地仅用一句话就激怒了从不将情绪波动表露在外的樱川雪名,虽然,代价是残酷了点。
                          光就他才仅仅十岁就能够做到杀人不眨眼这点而言,樱川雪名无疑是残忍的。冬狮郎收回了震惊的目光,继续翻烤着他的早餐。
                            不过,管他呢。他在鱼身上洒下盐和胡椒。至少,他待自己是温柔的,而这便足矣。
                          人世沉浮,红尘跌宕之间,每个人都像一粒流浪的微尘,伴时光流转,随夜雨飘摇,直到年华逝去,岁月静默。但若有君相伴着浪迹天涯,闲看花开花败、草长莺飞,是不是那贯彻心田的寂寞也会相继减少?
                          我不喜欢看你悲伤,所以,请一直就这样开心微笑吧。
                          >> To Be Continued >>


                          53楼2012-08-14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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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ave not slept,
                            Between the acting of a dreadful thing
                            And the first motion, all the interim is
                            Like a phantasma, or a hideous dream:
                            The genius and the mortal instruments
                            Are then in council; and the state of man,
                            Like to a little kingdom, suffers then
                            The nature of an insurrection.
                            -William Shakespeare, Julius Caesar

                            PS~~ 送上治愈系手残小图一张~~ =333=
                            莎士比亚是内心永远的痛。。。幸好大学英语不是必修了~~~~muahahahahaha
                            


                            66楼2012-08-15 03:12
                            收起回复
                              OTZ 我刚刚才发现图上雪名的名字拼错了。。真尼玛蛋碎


                              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2-08-15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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