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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三月十四日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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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OO三年,宇宙历八零一年, 八月中旬。

无论处在那颗星球,哪个时区,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一刻,银河正在举行一场前所未有的葬礼。
这个时刻,全人类为之清醒。



奥丁之章


那是昔日的皇都,前朝的王城。多少代人物曾一度以这里为宇宙的中心叱咤风云,但现在人类所瞩目的光彩已经移转,一位从这里离陆的年轻人把它带去了位于新旧星域所交集处的回廊,留下这里的人民久久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奥丁的人们多少是遗憾的。新王朝刚刚建立,那金发的帝国主人就抛下了他的家乡将崭新国度的首都迁去了那个遥远的费沙,奥丁人忍不住有一丝被抛弃的感觉。他们愿意那名年轻人留在他出生的土地上,在热爱着他的人中间,结婚、生子,末了在这片土地上长眠。他们一刻间幻想着,皇帝执着他新娘的手走上新无忧宫的楼台,人群爆发出山摇地动的欢呼。新娘打开自己手中的花束,把无数散落的花枝抛下人群中,那是新婚夫妇对全部民众的祝福……那一刻,他们心中的幻想,远比费沙传来的转播影像更加真切。

奥丁的人们听说那位年轻人离开费沙去新领土巡视,已经有人悄悄的在大街小巷议论着伯伦希尔下一次和平的启航会在几时。他们的希望充满耐性,毕竟他们的凯撒和那些出生在皇宫幽居终生不踏出深深宫门一步的皇帝们不同,他天生就属于星际间的远航。他们深信一定会迎到他的归来,待到那一日,等到他的身影出现在那艘纯白旗舰的入口时,他们会用自己的心去铺成他军靴下的长长红毯。

他们终究是等不到了。

人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见到那里荡漾着同样的回忆。他们都曾经眺望过宇宙港上空碧蓝如冻玉的背景上那一抹云痕似的白色舰艇的身影溶入天空,都曾走进新无忧宫的黑珍珠室侧耳倾听那一刻欢呼声回荡至今的余音。他们讲述着,那个切金断玉的声音如何发出无所惧畏的谴责来向半个宇宙宣战,为彼此描绘着那无数朵冬蔷薇中间战士之王的英姿。

那是我们的记忆,那些拥有神性的琴弦——

那些神秘的琴弦,从每片战场延伸到每一位烈士的墓碑,牵系着每一颗跳动的心脏和家庭炉心燃烧的火焰,遍及这广博的国土。每当我们人格中的神性,深深拨动这些记忆的琴弦时,它们就会从国家的每一寸土地共同奏响旋律,一起高声鸣唱出永恒的乐章。

人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目光交错,在熟悉的地方相遇的时候彼此交换一个轻轻的点头,在亲人身边默默的把手放在他们的肩上。他们都知道,在彼此心中同样的地方,那些透明的弦丝正在被拨动。

那里曾经一起奏响过昂扬壮丽的镇魂歌,伴随着战士们飞向星焰间的征途;那里也曾呜咽着低沉的哀鸣长久回转着,当他们终于相信那二十五岁的年轻君王已经病危不久于人世。可是此刻,那些过去的声音都沉寂着,现在悠然响起的是的高扬的旋律,清越而明朗,宛如无数人汇在一起的歌声,带着这个星球上柔顺清风的气息让它穿越千亿星辰。那是祝福的长歌。

在难得寂静的都市,在纯朴醇厚的小镇,在这个行星遍布的家庭里,亲人之间交换着蜡烛。今夜人们点燃了烛火置于窗边,让它摇拽通宵不灭,它们的照耀仿佛比那些遥远清冷的星光更会长久,永恒。

一条街上明亮温暖的桔红色灯火在两侧的住家延去。茫茫夜色间无数朵微小的光彩跃动闪耀,宛如等待着要指引着舰艇返回时的归航。

那是连绵无尽的心灯。



1楼2007-03-12 10:21回复
    深为感谢支持!可是请让我先愧一下——光顾着检查忘记打标题了——
    正题应该是:

    【原创 三月十四日祭文 《琼霄梦醒》

    说明:“神秘的琴弦”译自林肯总统1861年演说的诗意结尾,草略做应景修饰。原文:

    “The mystic chords of memory, stretching from every battlefield, and patriot grave, to every living heart and hearthstone, all over this broad land, will yet swell the chorus of the Union, when again touched, as surely they will be, by the better angels of our nature.”

    以这个世界中这位伟大解放者的文字,献给千年后帝国人民心中的解放者。

    继续说明:德国传统,经常终年保有着烛火象征祝福,尤其在节日和等待亲人返家时会点燃无数蜡烛放在窗前。深深感谢shshd用于此文的提议!

    下文会陆续发出。鞠躬~


    3楼2007-03-12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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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些话,本来想留到写完再说,一路读下来回复之后只觉得现在不可能再积压在心里。

      如果说被无数的弦连在一起,那我们都是吧——
      当我们看到自己念念不忘的一个动画镜头被别人截下图来贴出时的那声惊喜欢呼,或者在某个文章片断里找到了自己曾在内心搜索过但从指间滑落的东西,听着某段音乐的时候知道现在别人眼前浮起的画面和自己的一样,在某处看到刺痛感情的那一句时,心中都升起同样的联想。
      会有共同被打动的那一刻,因为我们的心情上系着同样的弦,时刻被那个宇宙里的传说牵扯着,所以可以在来到这里凑一起感慨追想,或在某一处彼此会意而发出不被外人了解的笑声,甚至,深切地感到彼此对于某样事物的不甘心。
      又何必是完全一样的共鸣呢——每个人都有各自特别喜爱的东西,被不同的东西打动心弦时此起彼伏织成一曲交响乐,可以是同一个曲调上互相辅托,也可以为变化各异的对比,汇在一起那样美丽和谐。
      这些柔软的、等着被触动的地方,不需要像那些人一样埋的那样深,因为每次心中哪怕是被引发了伤感,也有比那更深更珍贵的感动。


      16楼2007-03-13 0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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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桔灯微小却无惧黑夜的光芒,这是莱因哈特对姐姐的心情,是帝国人们对他们的凯撒的心情,也是喜欢莱的朋友们对这个人物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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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是一语中的,温暖柔和的光,总是比猛烈燃烧的要长久,所以是我们在这样缅怀,是他被这样缅怀。

        另外,“镇魂歌”是“安魂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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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教,提议应该改为?考虑过“战歌”,如果气势够的话。堆砌词藻是老毛病了地说。

        看到别人写出自己想过的东西经常是双重感受,既觉得开心——总算有人把我想说的说出来了,又有点嫉妒——这为什么不是我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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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望一下,就凭最后这一句我现在很想打这位一顿有没有人愿意帮我动手----全都让你写了叫我们干什么去连回贴都得搜索枯肠找还有啥没被说透了的.....

        最初想赞美一下这句的时候,赫然发现注释中写着是我建议使用在文中的,那么说来不是变成我自己夸自己了?这个……事实是用灯火象征“归航”的创意完全是草本人的,我只是用一点依据支持了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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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就晚一会儿等捡到糖以后再发那个注解了---呵,不行,要是看到这里还再贪心,可该真遭天打雷劈了。
        (捶地,我写的时候还认真考虑着如何应对feifei到时候来义正词严指出宇宙时代的舰艇和港湾运作是该怎样才正确,可枉我都准备好了辩解等着被砸了~~~)


        然而,也请不要为他悲伤。 
        不要那种撕心裂肺的哀恸。 
        他,是留下希望的人啊。 
        他为银河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年轻人可以自由选择职业的时代,一个无能不再是恶德的时代。他让持续了一百五十年的血祭终于停止,从他以后,人们终于可以期望和平—— 
        其实,对于银河,对于以后几百年的人们而言,莱因哈特,就是一盏明亮温暖的桔红色的小灯吧。 
        是他,照亮了这个银河啊。 

        所以,请为他亮起这样一盏桔红色小灯吧,为那个曾经将自己化成烛火、用生命照亮了整个银河的孩子点起这一盏归途的引路灯吧。 
        仿佛是家中温暖的灯光,隐隐的还带着饭菜的香和热可可的暖,于是流浪的旅人终于可以结束漫长的旅程,获得永远的安息。 

        而这一盏微弱却不灭的灯光,将永远点燃宇宙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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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奥丁大神在上----有读者发了这样透彻的感言,替草说得这样一清二楚,居然连我准备的《往昔之章》的结尾都写出来了,----真是的,象帕指出来的,笔触落下总是在无意之间走到一起。


        17楼2007-03-13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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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看到本文实际上也产生一个疑问,莱因哈特到底是因为对母亲的死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还是因为不本身想追究(出于个人价值观),还是因为觉得不应追究(政治考虑),而没有去追究呢?第一种情况的重心在于时代,也就是说,一切和莱因哈特其实关系不大,只是主人公的特殊心态对时代的感受,第二种情况的重心在于莱因哈特本人,而第三种情况的重心则在于新帝国,当然,三种都不可避免地跟莱有关。 

          ------------------------------------------
          作者提供的回答:

          答案一,如上,这个不孝子根本就没记得有这回事。小孩子见到极恐惧的事情会有心理保护也很正常,而后来母亲的地位几乎马上被姐姐取代;父亲对于犯事贵族的诅咒,也可能因为对父亲本人的憎恶而不放在心上了。

          答案二,草觉得提的二、三可以一并看,因为莱作为专制君主,他自己的价值观应该和他的体制方针是一致的。就是,如果皇帝想追究,那么别的犯罪的人要如何处理呢?因犯下罪行从旧帝国逃到费沙来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且年年连绵不断——能公正地说“二十年以下的追究,二十年以上赦免”?这就是新体制司法公正的问题了。

          答案三:如下

          草把话筒伸到御前:吾皇陛下,如feifei所提,我可以问您为什么没有诛杀仇人为令慈报仇么?

          莱:(冷笑)你说的诛杀是什么意思?国有国法,酒后驾车意外伤人,就算是事后逃离也至多能判个十年的徒刑!要是因我的身份额外加罪,我和那种腐朽的旧贵族自己又有什么差别!

          草:(无限仰慕ing。果然,骄傲的皇帝要的不是复仇,而是还予公正,这也是他身为统治者的责任。确实不能因为受害人不小心生了个皇帝,所以杀害她的罪名就跟着重的多啊,否则她儿子这个皇帝可以算是白当了。)

          莱:(笑容灿烂)那样让他服几年刑就出来,放下心好好的活着,岂不太便宜他了!(草开始冷汗)让姐姐那时候那样伤心欲绝的人,我岂会那样轻易的就让他解脱啊?!这样很好,就让他象个半死的老鼠似的在那下水道里缩着恐惧吧!就那么一辈子生不如死、不知道我何时会想起来这件事、不知道他自己的家人他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出卖他!我希望他就这么一直活的长长久久!(笑容灿烂的有些狰狞)


          草:........................


          (请相信草的本质是一株毒草啊!)


          20楼2007-03-13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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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变更,原本该在此的《海尼森之章》将作为篇外贴出


            22楼2007-03-13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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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昔之章》


              奥丁 林培尔克•修托勒杰区 晚七点

              两位妇人用红酒注入了桌上的一对水晶杯,就如她们七年前微笑着看着那两个少年人终于等到成人仪式一般地故作认真初次品酒。那其后无论有多少次预祝胜利的掷杯在繁星间洒下华丽光彩,无法忘记的仍有那一刻的青涩和笑颜。

              想想也不可思议,他们竟在这里居住过。当年所有人无不认为堂堂一位一级上将竟委身租住在别人的小阁楼里完全是故意给帝国军丢人现眼,莱因哈特当时还受到别人投诉,那本言词堂堂以讨伐身居高位而不自重者甘于寒酸有损国威帝仪云云的参奏,却被当事人无比狂妄的一句“急什么?反正开元帅府的时候也一定要搬的!”这种足以令贵族社会为之吐血的话挡了回去。

              金发年轻人这种冷漠强硬的态度一直维持到那位罗严克拉姆伯爵家的老执事——一位年过九旬把毕生心血给了家名的巍巍老人——来到小楼前跪倒在地毯上涕泪横纵为止。

              在那之后,他们也曾数度迁居,但是比起代代属于贵族权威的府宅与宫殿,人们的记忆似乎宁可在这里流连。

              新无忧宫被改建成博物馆之后,宫务省作过一项统计:几乎每个来参观的游客,都会去凭吊一下近处那座小楼。 两位妇人无论何时抬头,窗外永远有人用深情脉脉的目光凝视自己的玻璃窗;无论何时出门,总有人挨上来毕恭毕敬地想询问她们所记得的一切。

              要告诉那些人什么呢?太太们无声的苦笑着。不错,这数间屋室中处处留有他们的痕迹,来这里追寻历史痕迹的人们会以自己的想象,描绘出那样一副副景象——将来的帝国双璧,初次来访那两位仿佛是完美的融合了未来那面旗帜色彩的年轻人,那是怎样的风采——

              难道还要告诉他们,自己姐妹如何一直称呼那对年轻人为“红发先生”和“金发先生”?只怕听者会当场栽倒过去吧。

              谁会相信,那个嗜爱甜食并且时常会把盘子里的色拉菜以瓦普跳跃的超空间速度转移到友人碟子里的少年,会跟那位玉座上气度雍容、容颜如冰雪的新帝有任何的关联? 谁又会相信,那个在九死一生的战场上从不知道逃避和退缩是何物的军神爱子,每次一见到自己摆开架势要开讲家族漫长的光辉史,立刻干净利落的一溜烟撤退丢下他温和的友人勉强忍着苦笑——

              ——菲珀夫人看着桌边靠墙的座位,她记得有一回她们故意放过了红发男孩,专门围攻某长期逃课的问题少年,姐妹俩一前一后的成功把他堵在餐桌后面这个位置上开始轰炸,正讲的痛快淋漓,她却注意到金发少年的手指貌似漫不经心状的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背后的墙壁——的的、的的的、的的……她不动声色暗自记下,多年身为军旅家属略懂一点军用密码的她可以猜想那是请、求、支、援——至于信号发给谁不用想也知道,于是片刻之后就毫不意外的听到一通TV电话打来把她们的猎物解救了出来,少年说了句有急事就把友人从楼上拉下来两人一起溜了……
               
              她记得他们每次征战结束从宇宙港归来,进门时身上还带着尽洗帝国风霜的清新盛气,在玄关换下军大衣的时候仿佛抖落下片片的星辰碎屑。可是飘来了为他们备好的菜肴香气,那金发的男孩子抬起头来眼睛晶亮笑容绽开,直奔厨房只差没有欢呼一声,跟一个普通的放学回家的十八岁学生没有什么差别。他身后几步处红发少年望着他轻捷的背影微笑,她记忆中那一刻他们俩人的神情远比他们刚立下的赫赫战功来的真切而宝贵……

              谁会愿意听这些呢?谁听了会相信呢?
              两名妇人对视一笑,里利希夫人转身踏进厨房,给一锅炖的热气腾腾的蔬菜汤调整了火候。

              在生者的世界中,她们是最后的见证,证明那个年轻人的生命中曾有过这样一段岁月。

              今夜,一对水晶杯盛的陈年红酒洒下浅色光晕,该敬给那个属于帝国的他,人们来寻找和缅怀的他,那位永远铭刻于史诗中让她们姐妹感到无比陌生的霸主,和他忠诚贤明的开国元帅。

              火炉上一锅曾让他喜笑颜开的杂菜汤正香气四溢,给那个曾在她们檐下带来明朗光彩的率性少年,他那位温润如玉的好友,以及他俩人所共有的,那无声失落在历史扉页的流金岁月。


              23楼2007-03-13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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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腮看楼上三位,呵呵,自认在这一系列里某草给出的耽美指数远远低于官方canon《黄金之翼》的制作组,甚至也低于某个姓田中的家伙~~~~~但是有心想看到的人是在无论哪里都可以看得出来的,是宇宙间无时无处不在的^^ ^^ ^^ ^^ ^^
                一篇吉莱短文是在计划上,时间吗我保证是在今年,或许会先写点别人的耽美同人练笔.....

                (叹息,第一次看银英才十三岁,那时真的是一株草尖上还挂着纯洁的露珠的小草啊!还奇怪着何时有宝宝了,又看了好几遍‘那晚’才想到,难道不仅是留下来吗?.....大叹,再看看现在....)

                恢复正经,
                申明一下,这祭文注定要是纯良的希莱,皇妃陛下已经按好戏分下一章就要出场,而且最后的《宇宙之章》,全部是献给希尔格尔陛下的。


                27楼2007-03-14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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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老将所不知道的一个后续。

                  新王朝刚成立不久,学艺省递上了一份让年轻新皇微感不悦的文书,一部分负责高登巴姆王朝编纂史的官员提出申请希望能打开高登巴姆王朝的皇陵以检核一部分陪葬的文物。照莱因哈特看来,如果是为了历史上军国大事的考证还可以考虑,可是文书上“研究高登巴姆王朝初期将建筑和美术风格按照日耳曼文化加以统一化的社会历史意义”的理由在他的思维所及范围内等同于虚拟物质;他对那壮丽雄伟的皇陵和里面的数百具腐骨没有丝毫的好感,可是想到要一并开启那对值得敬重的马克西米利安•由谢夫与姬可琳蒂皇帝夫妇所安息之所,他那有洁癖的精神层面就不禁要厌恶的避开这个想法。虽然他一直对错过亲手向佛瑞德里希四世报仇的机会而深深的遗憾着,可是当他掌握了可以这样做的权利后,金发青年一次都没有生出要把那个人掘出来碎尸万段的念头来。

                  “帝国学艺省的研究人员现在在处理的资料已经堆积如一座山了,你们可研究的珍宝还不够多吗,还贪婪着你们双手范围之外的东西? ”

                  也许是皇帝最终否决这个提案的原因里,有一部分是出于他对那位前朝老将的承诺,也许只不过是纯然的联想,总之在当天的午餐时间,皇帝禁不住流露出一丝无法招揽到那名老将到自己麾下所收集的人才宝库中的遗憾来。长相如同一名少年般的秘书官望着自己的主君,带着难得一见得俏皮表情,微笑道:“您说学艺省的官员们贪心,您自己可比他们更贪心啊。”皇帝愣了一下,忍不住纵声大笑。那是自巴米利恩以来,他第一次开怀。 

                  老将曾经想过,能不能把那个草率埋在海尼森公墓里的小孩子带回家来,重新安葬,让那个不幸的孩子安眠在他家族的陵墓里,睡在他父亲、祖父的身边,而不是在那异乡沦落被外人感叹冷嘲的笑柄。以帝国统治者的性情,有可能会同意他这个请求的。可是他还是停留在考虑而最终没有提出来,否则,恐怕现在就是个真的笑柄了。无人知道,那个孩子现在身在何方,在未来又会被葬在哪里。应该为此庆幸吧?他自问。一度拥有整个银河帝国做玩具的小孩子,就算衣衫褴褛地流落异乡的街头,也应该好过做一具小玉棺里面口填珍珠宝石的尸首,不是么?

                  老人的目光落在陵墓最西处的尽头。那里是佛瑞德里希四世的陵墓,高登巴姆王朝真正的末代皇帝。

                  有时候他会想,他最后一次进宫面圣,皇帝对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想明白也无益。并不是所有开国君主都有义务成为圣殿里祭的神,但是所有的亡国之君都必须可怜可悲,那是后世人们能够接受的唯一定义,是历史为他们准备好的灵枢。
                   
                  老人已在这里守卫了三年。至今,前来进犯的人自然有许多是贪婪的盗墓者,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一般的民众,有血气方刚携着激烈的声讨榜文前来的少年,有带着自己亲人褐迹斑斑的血衣前来焚烧祈祷的老妇。这位身份复杂的守墓者不得不极小心的应对这些人。疲累到极处的时候,有时会苦笑着想,金发的霸主把顾虑重重如赴薄冰的自己安置在这个职位,真的是那年轻人一时动容的决定,还是自有他更深远的考量? 

                  但他不后悔来到这里。比起在自己的幽室里就此终老,他来到这片陵墓的同时为历史尽头划下一个结束性的标点,亦是他自身生命的总结。
                   
                  他知道,自己现在尽全力所作的根本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使命。没有一座陵墓能保留到永远。新帝国的执政者可以尊重开国皇帝生前下达的命令,容许自己这个前朝老将就留在这里守尽一生。但是自己死后,是不可能会有接班的后人了,到那一天时,如果 新帝国不下达开启旧朝皇陵以保护历史文物遗产的命令,这里被盗窃一空是迟早的事情。人类所谓的永恒不灭,和无形无状的时间相比,那么渺小不堪一击。
                   
                  现在,另一个帝王陵墓被开辟在远方。据他所知,华丽夺目的仅仅是那一面蒙棺的军旗。

                  千百年后人若想寻来凭吊,不过一方洁白的墓碑。
                   
                  那位皇帝的陵墓,恐怕是不会有人来侵犯的。但那却不是因为薄棺俭葬的关系。
                   
                  老将抬头望向满天繁星,举手凝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


                  33楼2007-03-14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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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风清,灵和shshd,请让我一会一并回


                    45楼2007-03-14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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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三月十四日祭文 


                      终章《宇宙之章》 


                      费沙宇宙港的黄昏,并不如这些人第一次在这里爆发出欢呼之日一般有着蔷薇般瑰丽色彩的暮霭,因为现在属于白日正长的夏末季节,黄昏的暮光迟迟来临之后所停留的也那么短暂。 

                      黑衣女子没有追忆着三年前那个绝色黄昏。记忆中有一个似乎很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着仿佛落在神坛上的誓词。 

                      “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你是否愿意嫁予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为妻,……” 

                      我愿意。 

                      “无论是顺逐还是失意……” 

                      我愿意。 

                      宇宙历七九九年,诸神的黄昏以同盟政府无条件投降进入了尾声。在海尼森重新会面时,希尔德准备晋见元帅之前已经从旁人那里得知了年轻人获悉停战通告时所说的话:“真是滑稽之至!我竟然拿到了原本不该属于我,而由别人让出来的胜利?简直像乞讨……” 
                      她已经想好了几种方式可以应对他的失意,可是那金发年轻人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就直截了当的进入了政务,直到她开始觉得自己已经不必再为此担忧时,莱因哈特突然叫住了她,犹疑了一下之后,仿佛要挣脱掉某种情绪似地说道:“伯爵千金,我真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的命,只是,到现在为止却没有说出任何向你道谢的话,刚才还对你出言不逊。请给我一点时间。” 
                      她那时直接做出的回答无需伸入进自己的记忆储备库里,而年轻人也在她意料之中的点了头接受。从房间走出去的时候,希尔德晃着她短短的金发,越过肩膀回头一看,支着脸颊正陷于思索中的莱因哈特映在她那急速缩小的视野中。 

                      回到奥丁之后,莱因哈特为了实质和形式上的需要,开始忙碌起来,各种该处理的事情都等着他的判断及决定,作为首席秘书的希尔德和忙于筹备皇帝登基大典的父亲在各自的忙碌中四天未见上一面。 
                      当天典礼准备现场的黑珍珠室气氛紧张而庄重,文武官员各自按照各自的官衔归位。她来到预定好的位置上,却被一位恭候在此的老典礼官用一个彬彬有礼的鞠躬拦下了:“玛林道夫首席秘书官,请跟我来,您的位置在这边。” 
                      她微怔,跟着典礼官一直来到最前排红地毯边缘的首席位置。 
                      “这……” 
                      一边的父亲对她露出有些复杂的神色:“这是昨天交阅御前时,陛下亲自做的改动。” 
                      她正想开口询问,正对面有一丝红光闪来,她收起自己的表情回视着灰色披风的男子。那双正对着自己和父亲的义眼无从解读。她已无暇多想,时辰已到。 
                      礼乐声起,七米高的镂金大门缓缓开启,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出现在文武两侧的官员视线中,大元帅军礼服外面披着纯黑的帝袍,似乎无声的向人们诏示这即将举行的仪式不会有机会改变他的本质。 
                      在庄严乐声中穿过那些等待着向他宣誓效忠的群臣,新帝的目光仿佛在人群中落不下丝毫痕迹的飘过,却在望见立在首席的希尔德。他苍冰色的眼睛中有片刻露出了一种像是询问似的神色,在她身上停留下来。 
                      “……请给我一点时间。” 
                      希尔德突然了然。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就在她用目光给予回答的那一霎那转过了头去,以无人可模仿的姿态步上了正殿中央的阶梯。 
                      那一刻,她就在那种无法言述的心情中,从阶下的第一个位置上望着他拿起帝冠,登上至尊之位正式以新银河帝国之主的身份君临天下。 



                      (未完)


                      51楼2007-03-14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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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你是否愿意嫁予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为妻,……” 

                        “无论是顺逐还是失意……” 
                        “……无论是健康还是病痛…” 
                        “……无论是快乐还是悲哀…” 

                        “彼此敬重,彼此珍惜,相爱相伴,不离不弃,一直到死亡把你们分开?” 

                        是的,我愿意。 

                        那是我的誓言。 

                        黑衣的皇太后静静望向伯伦希尔栖息的地方,那纯白的旗舰线条秀美的像一只把头颈收在自己羽翼下的天鹅。安静的仿佛知道,她再也不会迎来她唯一的主人。 

                        “……无论是健康还是病痛,…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那是她立下的誓言,那是她原本以为会用长久的一生去守护、去验证的誓言啊。 

                        七个月之后,她已经圆满的完成。 

                        七元帅一律为国葬换上了黑色的披风,她有点模糊的视线无法准确的分辨他们的背影。其中一位回过头来,目光和她的交接—— 

                        “我没有什么才能,远比不上已成为故人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或者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只是侥幸地存活下来了,实在承担不起如此过度的称呼,不过请让我和你约定,我会连他们的份,也一起效忠于皇帝。我在此立下誓约,无论皇帝意欲如何,我的忠心绝对不变!” 

                        他们俩人的约定。 

                        她确信自己听见了那铿锵誓言的回音。 

                        是的,他们都以意想不到的迅速就完成了誓言。但是,谁说过一旦完成的誓言就会终结呢?因为爱比死亡更长久啊—— 

                         ---- 

                        在希尔格尔•冯•M•罗严克拉姆的生命里,有那么三纸特殊的文件,上面承载着那个人的签名。 

                        一纸保护玛林道夫家族的保证书,签于四年前。
                        一纸婚书,签于今年年初。
                        还有,现在自己正在逐字逐句刻在自己心里的那一纸—— 

                        不,那绝对不是遗书。 

                        皇帝在海尼森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很可能已经负担不了长途的星际旅行。要是执意承受这种负担的话,会导致病情无法预测的恶化;对那位战士来说这无疑是绝大的侮辱,可是在所有人胆战心惊中,皇帝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平静。“我要回费沙。”他说。“那里有人在等我。” 

                        于是没有人能再劝说,伯伦希尔启程飞上她最后的航行。 

                        但是皇帝还是有担心的。御医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变异性胶原病会导致断续性或长期性的昏迷(人们小心的摘去了‘意识混乱’的字眼),骄傲的皇帝必须正视他回到费沙时已经完全无法进行交谈的可能性。于是,除了每日在伯伦希尔和大本营之间来回的超光速通讯,皇帝还写了一封亲笔信以交待一些有可能会需要有文字支持的事务。 

                        ——满满的五页纸上,写着各项军政事务的简述,但在最后,笔锋一转: 

                        “希尔德,我甚至没有跟你解释孩子的名字。” 

                        “你可以猜想得到,齐格佛利德。小时候第一次和吉尔菲艾斯见面时,我还笑他的名字俗气,一直以他的姓来唤他。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个多么适合他的名字。Siegfried,‘胜利的和平’。我希望把这个名字给我们的孩子——” 

                        金发的男子写到这里时停下了笔,犹豫着。要不要写下来告诉她呢?那个时候,事实上自己常常莫名的不喜欢听人们所喊的的“万岁。”那是自己的臣子和将领,自己的士兵和民众对自己的呼唤。Sieg,意思是‘万岁’,是‘胜利’…….可还有一层意思,是小时候人们常常唤的‘齐格’………有一次,甚至会有回头去看的冲动,他们唤的是不是那个站在自己身后温和微笑的红发男子? 
                        这种莫名的失落感,一直持续到那个新年夜晚。自己在一片惊讶和期待的静默中执起她的手,于自己并肩立在帝国的巅峰。官员和军士们中一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 
                        “皇妃万岁!”“皇妃万岁!”那清新高昂充满希望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在那一刻,自己心上缭绕多年不去的一丝阴郁,终于彻底的消失。 

                        Sieg – fried,胜利,和平。 
                        现在的自己,可有资格把这声欢呼回报给那无数位为他欢呼、为他落泪的人吗?他想起自己对那个孩子说过,我很希望给那些会为我着想的人幸福的… 

                        胜利,与和平。自己能回报给那些人的,就是这些了吧。未来更多的,会有自己的妻子继续完成…… 

                        他轻轻摇头,撩开额头上被汗湿的金发,继续写下去。 

                        “至于‘亚历山大,’我并没有去查过这个名字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也不是想用它来纪念什么人。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名字而已。我想这样更好,亚历山大应该会是他将来最常用、最会被别人记住的名字。这个名字上将会有什么样的寄言和意义,人们提到它时会想到些什么,都会在未来由他自己去决定吧。我相信,这是你和我共同的心愿……” 




                        (全文终)


                        62楼2007-03-14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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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ei的疑问:
                          有一点怀疑,也许这的确是一个可敬的人,不过以莱因哈特的骄傲和他在内战结束后那种“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把部下当成用过就丢的工具”的心态,他会放下矜持亲自提出邀请吗?修特莱那样人品才干都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不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话莱因哈特似乎也没有派人专门去请的意思,甚至对于自己非常尊敬的比克古提督,他都不愿意亲自出面招降,对莱因哈特来说,值得他主动伸出邀请之手的人,也许只有杨威利吧。
                          ------------------------------------------
                          笑一下,依我看,当时他再如何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事实证明他还是缺少擅长补给的人才。那时候对他来说远征同盟已经是必然的事,这场战斗要败就多半会败在补给上。同盟自己打进来时的愚行,他岂会忘记?
                          但是黄金狮子旗下,如果多几个在补给运筹上有经验的人,还用得着米作为堂堂一级上将亲自请任务,还会有宋少将那一枪自杀?(艾奇纳哈跑哪儿去了?这个,军队太大哪边都会缺人手吧)
                          但是毕竟是那么的骄傲,所以再也没有来问这个人第二次。


                          如果说吉尔菲艾斯对莱因哈特的政治理想一直非常了解的话,那么莱因哈特应该不是那种以功利的眼光用世俗的权力去对“学问、艺术也帮忙分好级”的人。 
                          -----------------------------
                          同意,其实也犹豫来着,应该是我没表达清楚,我想到的是原著里说了他是个除了政治军事其他兴趣都很淡的人。这件事跟涉及到社会公正的教学制度之类不同,这是一件批准或否决都有理由的申请,莱不愿意答应开启皇陵的理由原来就存在,只不过如果学艺省的申请原因让他更感兴趣的话他可能还会再考虑一下。我会想想如何写不要叫人误会莱对学术态度很功利似的——把理由顺序换掉,还是干脆删了这句?


                          74楼2007-03-15 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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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完全没写清楚——莱没问我们再有孩子继承伯爵家好不好,他关心的是希尔德父女谈没谈过这个问题,想知道他们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了解。家名断绝是很严重的事情,伯爵虽然开明温和,还是那个社会出来的贵族,参见第一次出场时的话。 所以莱听了妻子复述岳父的话,对此安心的同时也开始试图思考他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责任,最后他在信的终结处,给出了那个他思索的答案。我希望写的,是那样一个他。 


                            我现在真的累极了,再没有精力再辩证什么。现在学业越发繁重,也无法再投入更多。写这篇文这是我长久以来一直希望能做的事情,现在心愿已了,读的人看出了什么、看不出什么,各有理由各有缘分,我希望都能珍重。我已经得到了太多,真的除了深深感谢之外也说不出什么。谢谢。


                            79楼2007-03-15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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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复读了各位大人的意见,尤其是siegfrid114大人的意见,觉得再如何也不能推托下去,这篇说明再忙也不得不现在就写,否则对不起各位的深刻评论,也对不起我喜爱敬爱的人物,我会尽量全力答各位。 


                              对siegfrid114的回复深感震惊,非常感谢你指出了我文里有如此严重我自己却还浑然不觉的误导倾向,这里是必须要改的,但请让我在这里先解释一下。 

                              莱当时的心态,取于他少年时分享一点冰冷的咖啡时对吉立下的许诺:以后我得到的每一样东西,功勋也好,荣誉也好,地位和权力也好,全都和你一人一半…… 
                              但是,事实是,多年苦战后是莱站在这里接受人们的欢呼和敬爱,那个本来应该与他共有这一切的人已经不再。莱因哈特回应人群时会深切渴望吉在自己的身边,至少有几次心里想着吉而觉得沉重,我觉得是应当的。 
                              于是我又想到鲁兹的话:“过去承蒙陛下赐予诸多与陛下共同建国的苦劳,当请陛下无论如何将今后的安乐与荣华分赐臣下。” 
                              至少对吉,莱无疑完全没做到后者。——劳苦比谁都多才真的。 

                              这种极深的憾恨,不是可以弥补的,当然更不是说希在他身边就可以代替吉接受欢呼,但是他这多年的心伤,因为希走进他的世界而开始愈合。 
                              siegfrid114 大人说的:“因为“齐格”而排斥“万岁”的称号,这只能说明他因为吉的死而排斥着接纳民众和士兵的感情,”,事实上,在我看来确实如此,莱一直有因为吉的缘故而感到自己不配接受人们的欢呼的痛苦。 
                              因为,他那夜告诉希尔德:“我明白,我是一个彻底的卑劣者,我不配拥有皇帝的地位,而且也不值得让士兵们为我欢呼。” 
                              他对维斯塔朗特原本自认无罪,会有这种心态几乎全是被吉发出的谴责和吉的死所打击出来的。我不相信他是在刺客出现那天突然才生出‘我不值得让士兵们为我欢呼’那种近乎绝望的想法,在那之前早就隐隐存在,但是那晚终于在希面前说出来了。 

                              所以,接受欢呼时莱的表现,我觉得他固然绝对真心,但内心还是极为复杂的。他没单纯到心里只装得下一种感情。就像他在登基的一刻,“在新无忧宫广大的“黑珍珠室”中聚集了数十个宣誓效忠新王朝的文官武将,然而,在人海之中却没有莱因哈特最想要见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和他一样有着灿烂迷人的金黄色头发,而另一个则拥有像火焰般燃烧的红色头发。”这明显写的是莱登基当时的心态。他心里怀有这些带着痛苦和追悔的怀念,完全无损于他真心回应那一刻人们的激动和赤诚,更不至于是欺骗了那些效忠者,说是严重的亵渎了那些将士官员的忠诚和感动。 

                              我不认为士兵和人民如果知道莱在接受欢呼时怀念着吉,就会觉得受莱欺骗了。自己的看法,如果莱是那种把为自己牺牲了生命的死者转身就丢开、自己心里毫无牵挂独享荣耀的人,那些士兵真是为他死得太不值得了,那些欢呼的人也会为自己战死的同伴们和家人心寒彻骨。如果说侮辱,我觉得这种全然抛开才会是侮辱。 

                              总之我写的时候有太多不负责任而且严重误导性的留白,说明之后肯定要修补上这么重大的缺陷的,万分感谢siegfrid114的指点。 
                              (非常想问的是,‘欣然的笑容’我印象中好像是动画改编自作主张安上的,我是真想不起来原著里哪次写过他挥手致意的时候笑过了,自己写时想像的是内心感情复杂而庄重的诚心回应。如果siegfrid114大人和阿鱼米德记得,请一定要告知我,先谢过。)


                              94楼2007-03-18 0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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