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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风不动※】Agateophobia 盲寻 (长篇,剧情,小心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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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献给我们已经八岁的宁雏吧!
转眼一年已经过去了,记得在去年的活动中出了篇偏重剧情的故事,
自己很喜欢这种故事感强烈的文,就想在今年再写一篇。
这篇希望能在三万字之内完结(应该可以吧?)且会注重情节。
去年是以雏田戏份为重,那麼今年的戏份就交给我亲爱的儿子吧~
话说好久没虐了,看看泥鳅黑暗细胞还在不在~
那麼,照例先行警告,泥鳅一般不会在活动文里坑,
但由於最近事情多,所以更新速度不定期,尽量保证每天写(是写,不一定更)两千字左右的量,
最后,请米娜赐予宁雏力量吧! 厚厚~~


1楼2013-07-18 11:33回复

    Agateophobia– 盲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位伊人是否还在灯火阑珊处?


    2楼2013-07-18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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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真央拿着新一轮的任务书从火影办公楼走出来,冷不丁被人从身后狠狠地偷袭了一掌。
      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洛克司那家伙就没有别人敢这样重手重脚的对待自忍术学校起就并肩作战的同僚。
      果不其然,娇俏的女声带着与其音极度不相符的男子气概在耳边豪迈的响起,惊破了一池春水。
      “喂,校花,拿任务拿的那么勤是想攒钱呢还是买地?不如请咱吃一顿吧!”
      自从认识这个满身男子汉气息的女汉子,‘校花’这个称谓就成了他的噩梦,一个堂堂三尺男儿,虽然不是热血男子汉,但至少也算英俊潇洒,怎么看都不是漂亮姑娘——这样的外号实则源于忍术学校一年级时对于名字的一场天大误会。
      没好气的拍掉搭在肩上的爪子,真央用力深呼吸,调整一下隐隐作痛的后背找准机会向后踹去,哪知却被司坏笑着跳开。
      正欲得意洋洋的卖弄,却乐极生悲,不小心踏入晨起时分那场大雨所遗留的水洼里,溅起泥泞点点。
      “记得看准了再躲,”
      真央维持着毫无波澜的表情,眼里却满满的都是戏谑,
      “你妈今晚又要丢卷轴了吧?我会记得散步时碰巧‘路过’的。”
      嘴角挂着少许坏笑,他闪身躲过泥滩里那只脚甩过来的暗器,旋身单脚点地借力跳上周围民宅的屋瓦,
      “有任务,先行一步,等这个任务完了再请你吃烤肉。还有,牙老师和赤丸在你后面,别……哎——我先走了——”
      瞥见那一串泥巴直直朝牙老师的爱犬身上飞去,真央便顾不得同袍情义,在牙老师和赤丸的盛怒之下,有难同当那都是敷衍之语,溜之大吉才最实在。
      若是在平时,他或许还会留下来看好戏,但现下却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比如手头上这份极秘任务。
      忍者分下忍,中忍,上忍, 不同忍者所接的任务等级不同,危险性自然也不同。
      下忍自然不必说,想要进入木叶极密的暗部工作,没有大量的相关实战任务经验就连上忍都只能望着庙会时出的暗部面具玩具兴叹。
      进入暗部的极密部门是真央一直以来的梦想,而经过多年努力,这个梦想终于和他只隔了一道门,而那道门的钥匙正牢牢握在他的手中。
      这次的任务是极密A级,只能单独完成,且不成功便成仁,留下了任务失败的记录就一辈子别想再进暗部的极密部门。
      现下已经是春季,又且进入了春季最美的一周,二十摄氏度上下的气温加上温暖的阳光,没有烦人的春雨来扰乱人心,缀满枝头的重瓣吉野樱花,
      微风拂过,仿佛是下起了粉红色的骤然阵雨,却不会沾湿衣襟,只留下余香阵阵。
      此等美景在有心事的人面前不过是寻常春天的某个寻常日子,只是抓了任务书闷头前行,期望能够快一步完成任务好早一点戴上暗部独有的面具。
      听说虽然暗部统一使用白底狸猫面具,但也会因为部门跟级别不同而选用不同的款式和颜色,例如情报部门会用特定的颜色图案勾勒猫须,而情报部长猫须的颜色则与普通队员有着细微的差别。
      无论如何,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他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即便挡在面前的是家规。
      ooOoo
      日向家是木叶古老的家族,此宗家的族谱远比木叶村的村档记录更要早上百年,
      有传闻说,日向家早在数百年前木叶尚未落成的时候就迁居与此,原本是家族式的村庄替火之国做一些情报探听等上不了台面的工作,
      然久而久之便吸收了一些其他颇有天赋的人才,逐渐形成了现在的木叶村。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就像大家对于地球形成的猜测一般,无论听着多有道理,始终都是猜测。
      真央对于这种过于独大的说法嗤之以鼻,这和他身在日向家并无关系,只是这种略显唯我独尊的论点独独让人生嫌。
      真央的全名是日向真央,勉强算是日向家新一代里稍稍有那么点小天分的忍者,比上自然没有尽头,别说日向家历代族长,就连现任宗家嫡子都比他要有天分的多。
      其实见过真央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个性不似日向家固有的墨守成规,偶尔沉稳的作风之下还会闪烁些小聪明,且不认同那些用来拘束族人的族规家规。
      例如现在,他要找一个人,就算破坏一百条族规也要找到那个被日向家隐藏了十六年的人。
      十六年前,真央还只是一个四岁不到顶着河童头拖着两行鼻涕趴在地上玩打仗游戏的小鬼头,而大人们那些讳莫如深的秘密自然也不会透露给孩子们一星半点。
      那个人为什么会被日向家软禁,为什么没有人提过关于他的只言半语,为什么翻阅遍了所有忍术学校和下忍的文件都没有他的资料,
      分析到最后,真相也只剩下两个:这个叫做日向宁次的人不是一无是处连忍者都没当过的废物就是被人刻意抹杀了资料的重要人物。
      与公与私,他更愿意相信这个被日向宗家刻意隐藏的日向宁次是个举足轻重,或者曾经是个让风云为之变色的人物——这次的任务需要和他一起组队完成。
      【未完待续】


      3楼2013-07-18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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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油灯的烛火忽明忽灭,映照着石墙上的影子也随之乱舞着,狭长甬道尽头的黑暗,竟然在灯火的作用下成了活物,静静的等待着自己送上门的猎物。
        四周寂静到可怕,只有踏在石阶上微弱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石料的沙沙声。
        黑暗的尽头是一扇木门,门上褐色的油漆在油灯的作用下显得有些诡异,像是干涸的鲜血被镀上了层薄薄的铜膜,顺着古木的纹路竟也像一副用鲜血画就的抽象图案。
        淡淡微光从门缝中泄出,有别于油灯铜橘色的火光,且是绿幽幽的冷色荧光,森森地让人加快心跳。
        某种压迫感随着越泄越多的冷光升起又落下,来人鼓足了勇气,颤抖的手掌终于贴上了仿佛是用血刷成的木门。
        这里是秘密实验室,实验室的地砖和墙砖都是由一种荧光石制成,幽幽绿光,硬是衬的偌大的地下室随时透着彻骨的寒意,那种发自内心的冰冷。
        空间很高很空旷,即便是摆满了各种不知名的仪器桌子书柜,还是空旷幽森,似乎侧耳就能听到吸吐间的回音。
        远远的,在房间的正中央伫立着一个巨大的水桶罐,里面的液体在荧光石的照耀下也发出了微弱的光亮,映的水罐中漂浮的东西白惨惨地。
        雏田!对了,是来找雏田的!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快点救她出去!
        猛然回忆起自己的目的,慌忙就着荧光搜索了四面所有的墙缝和砖瓦,却始终不见任何通往刑求室的密道,耳边尽是自己粘腻的呼吸声,还有微弱的铁链摩擦声。
        转头循声而找去,却只有几个空荡荡的铁笼,几个早已被打开的铁拷带着暗褐色的铁锈孤孤单单的挂在门上,无风却缓缓的晃动着发出细碎刺耳的声响。
        耳边又传来轻微的响动,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透明的水缸,
        不觉瞪大了眼睛震在原地无法再挪动一根手指。
        无力感袭上心头,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发懵,连呼吸都被扼住,偌大的房间在荧光中静的可怕。
        白色的人型物体在水缸中漂浮着,如同一个巨大的标本,惨白的肌肤映衬着更加惨白的贴身衣裙,深蓝到近乎靛色的发丝在液体中缓缓游移。
        妙曼的身体在水里固定成张开双臂欲飞的姿势,而几处被剥去皮肤后的鲜红肌肉却让画面多了几分血腥。
        震惊到无法自持,跌撞着冲向水缸,顾不得沿途带倒撞翻了数件实验器材,非金非木的硬桌角蹭地胫骨生疼却无法感知。
        满脸难以置信,即便贴在玻璃上用最近的距离观察也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画面。
        女孩无声地浮在水中,黑洞洞的眼眶连带着眼睛周围的皮肤都被剥离,混合着靛蓝的发丝幽幽地注视着每一个经过水缸的人。
        白皙修长的脖子上一条项链微微载浮载沉,从白裙的领口处探出半个吊坠,是半个雏菊的图案,看着格外眼熟。
        “不——!”
        哀嚎着用力捶打着缸面,厚厚的透明墙面却不受任何影响,只有微微震动了她的发丝。
        绝望感燃烧着所剩不多的理智,燃烧过后即成了无止境的愤怒,用力捶打着地面宣泄着再也无法控制的情绪。
        “宁次哥哥——”
        猛地,缸里的人似乎突然活了起来,瞬间扭过头贴上玻璃的另一面,脸对脸,白色的眼睛对上黑洞洞的眼眶。
        “我们说好了一起回木叶——你怎么不等我——”
        毫无血色的嘴唇咧出诡异的弧度,森白的牙齿若隐若现,没有了皮肤的覆盖,眼角处鲜红混黄白的筋肉显得格外诡异……
        “宁次哥哥——”
        ooOoo
        日向宁次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沁湿了薄薄的睡衣,伸手触及,连身下的被褥都带着温热的潮气。
        包裹住小半张脸的布条闷热粘腻,尽管眼睛依旧隐隐作痛,他依旧有些粗鲁的扯下丢到一旁。
        方才的梦靥真实的仿佛就是那晚的重现,同样的地窖,同样的幽光,同样的透明水缸,还有那条他亲自找到工匠设计打造的雏菊项链。
        他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一味的相信自己的营造出来的臆想,她还活着的幻境。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他永远都会在噩梦里重复那扇木门后的景象,包括之后几乎屠尽了在场的所有忍者的行径。
        人类的骨头折裂的脆响和四溅的腥咸到了最后近乎麻木,他冷笑着忍不住拆开一个又一个躯体,惊讶的发现这些人血液的温度其实和所有人一样都是皮肤能够感知的温热。
        他不曾后悔,就算险些废了这双眼睛也不曾后悔将那些付诸在雏田身上的罪恶十倍百倍的归还,只是,再怎么报复,她真的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让他等她三人一起回木叶,他等了两个月,烦了,就去找她,却找到了噩耗。
        最后的快乐记忆,竟然只停留在了那个云之国的小小庙会——还是为了安慰那个小鬼头而抽空参加的小庙会。
        眼眶灼热地烧疼,连带着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发胀。
        宁次闭着眼睛在床边摸索了一番,摸到了小樱开的药,解开纸包迅速干咽下苦涩的粉末,静静的坐在黑暗中等待药物再次发挥作用。
        这是他的惩罚,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一个人痛苦到最后一秒的惩罚。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还是有些模糊,像是进了水,朦朦胧胧之下虽然不能看书写字但已经可以分清楚大致的景色。
        他知道那种白眼的危险性以及对视力无法挽回的损伤,可比起雏田,许多东西都可以轻易舍弃牺牲,例如他自己。
        上次的伤花了足足半年才恢复,自此怕见强光,晴天的时候就算在屋里也要蒙着布条,而这次,恢复了数月却依旧收效见微,恐怕恢复期会拉长到年余。
        其实就算因此而失明也没关系,雏田不在,他看不看的见也不再重要,或许,看不见才更好。
        死这件事宁次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找到雏田的当下那种类似修罗屠村行根本是在自寻死路,可惜,杀光了敌人,自己重伤,却还是活了下来。
        之后一切重归平静,云之国叫嚣着要日向家交出罪魁祸首否则就要开战的时候他也有再考虑过死亡这件事。
        他抱着‘宁可在战场上拖着敌人一起下地狱也不会任凭云之国发落’的想法,随时准备带伤加入战场并继续找寻永远找不到的雏田。
        日足大人这次似乎铁了心要保护他,不惜封了他的穴点也要防范他一时冲动之下做出傻事,更是对长老们屈就云之国的提议坚定的反对到底。
        那段时间日足大人忙到心力憔悴,却还找了时间劝他说,死是最容易的事情,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只有完成了那些事情才有权利选择死亡。
        所以,他在那之后,就算被困日向家无法动弹的绝望也没有想过用任何形式自寻短见。
        以前,他要寻找雏田,
        而现在,他必须肩负起让宗家分家的间隙逐渐消散而后回归同族再无分家的责任,这是他活着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正如同日足大人所期望的那样。
        【未完待续】


        31楼2013-08-11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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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送走了少年,雏田重新坐回门外空地上的摇椅上,和老人并排坐着晒太阳,一如平时的午后。
          身边的婆婆闭着眼睛不说话,像是乘着阳光明媚好好地打个盹养养精神。
          她也学着婆婆的样子闭上眼睛,回忆却如同一部色彩斑斓且精彩绝伦的电影,就算早已悉知了结局也舍不下任何一个片段。
          有些记忆是美好到残酷的,而有些残酷是想忘而忘不掉的,还有一些微小的细节,以为忘记了却依旧鲜明。
          清风吹动了午后竹林里的宓静,叶片沙沙的响着,她也便纵了自己陷入略显陈旧的回忆之中——
          ooOoo
          那项去云之国的探访任务其实是她主动要求来的,任务被划分为A级,看似是简单又明了的情报搜集,不会有过多的危险。
          情报搜集任务通常都有时效性,她也就在确定任务的当天晚上踏着月色出发。
          原本是不必走得那么匆忙,只是夜长梦多,如果不趁着宁次哥哥外出未归出发,等他回来恐怕就会竭力反对甚至主动要求代替她完成这项工作。
          宁次哥哥对于云之国总是抱着某种程度上的敌意,就连忍界大战的时候也一样,虽然按照火影的号召暂时放下仇恨共同御敌,但那种凉丝丝的不友善感却依旧存在其中。
          起因经过她自然一清二楚,也从未想过要劝他解开心结,可一旦任务牵扯到了云之国,再简单的事件也会变得复杂起来,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侧面绕开。
          反正也只是来去一月有余的任务,只要小心应付收集到了想要的情报就可以安全返回。
          当时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会主动要求外出任务也是那一点点想要证明给父上看的好胜心的缘故。
          前些日子,父上曾单独找她谈过话,虽然寓意没有挑明,但却听得出是关于她婚姻的暗喻,父上似乎有意做主她和宁次哥哥的婚事。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和宁次哥哥无关,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的婚姻沦落成为父上操控家族权利的棋子,就算结婚了,她也会觉得不干净而愧对宁次哥哥。
          父上说,要拉拢分家并合并日向家,她并不是那个适合当族长的人,如果不能成为助力也不准成为障碍。
          ‘不准’这个词很霸道也很锐利,还透着一股子嫌弃,
          而她也就憋着那口闷气硬是要求参加这次的秘密任务,为的是证明自己其实也能够胜任族长甚至就算没有宗家大小姐的头衔也能做出一番成绩。
          可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任务在小队发现一个雷忍村的研究弃尸地点后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变化,情况直转而下,小队向火影提交了增援申请,并留在原地进入战备状态。
          雷忍村在秘密研究白眼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可经历了几次绑架未遂后,他们的态度似乎也收敛了不少,却不想他们不仅没有放弃,却还扩大了研究范围。
          那一具具被折磨到奄奄一息却还未死透的身躯在颤抖中被埋入土中,毫无人道的掩埋方式看的所有人都怒火中烧。
          可在增援未到之前小队孤掌难鸣,只有每每等待雷忍们走远以后才急急忙忙的翻开被掩盖的薄土,希望还能够及时救起一两个幸存者。
          每次翻开土层所带来的绝望感一次比一次加剧着,除了遍体鳞伤到挖眼剥皮,各式各样暴虐的痕迹都血肉模糊地诉说着腥臭背后所遭受到的惨绝人寰。
          有时还能找到气若游丝的幸存者,可那些人脸上对死亡渴望且依恋的表情让人忍不住闭上眼晴亲手替他早早结束痛苦。


          35楼2013-08-12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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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真央郁郁寡欢地回到木叶,在村口的时候便碰到了刚从村外急诊回来的春野医生,据说是有个下忍小队出任务时不小心踩入了中忍实验性设置下的陷阱。
            春野医生粉红色的俏丽短发就算是在没有樱花的季节也是依旧醒目,可真央却只是草草地打了声招呼便心不在焉地走进村中,却冷不丁被医生从身后唤住。
            “喂,日向家的小忍者,你叫,叫——”
            “我叫日向真央,春野医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那真央是吧?我有些事,是关于宁次的……”
            春野医生爽朗的表情瞬间扭曲僵硬,似乎是犹豫着该不该向他透露,却抬眼见到真央认真聆听的神情,便叹了口气,重新开口,
            “宁次的眼睛……呃,恐怕不能顺利恢复了……”
            “为什么会这样?上次您复诊的时候不是说虽然进展缓慢但还是有恢复的机会吗?”
            少年忍不住打断她,皱着眉头摇头表示疑惑。
            一向口舌伶俐的医生吸了吸气,锁起眉间努力想把这个坏消息修饰的平缓一些,想了一会便宣告放弃,
            “可是宁次似乎是故意的,不仅不好好休息还过度用眼,导致视力神经再还没恢复的情况下继续劳损。我和日足族长说了,但他说他也劝不动宁次君……”
            医生小心地快速瞄了一眼真央的神色,继续说,
            “所以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有办法……毕竟宁次似乎还是比较接受你的……”
            真央低头不语,藏在身后的右手握紧了又送开,繁复几次,才仿佛打定主意般缓缓开口,
            “宁次先生的眼睛还有多长时间,春野医生请告诉我实话。”
            “只剩下一个月……”
            “如果好好保养的话还能撑多久?”
            “这……不会超过两个月。”
            “宁次先生知道吗?”
            他再问,医生点头,耳畔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扫过脸颊,
            “知道,他说一个月足够完成他该完成的责任了……”
            真央猛的抬头,心中划过不太愉快的想法,对上春野医生的眼睛,却印证到了相同的答案,惊慌的感觉席卷四肢百骸。
            “请让我想想办法,时间不多了,恕我现在无法多陪。”
            说着即刻转身全力奔向村外。
            ooOoo
            都说落叶归根,真央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片随风飘叶的树叶,没有能够归去的地方,就连生活了十六年的日向家也是有种虚无缥缈的疏离感。
            自从雏田阿姨口中听到了关于自己身世的故事,这种陌生感却愈发强烈,原本那一点点归属的感觉也仿佛突然之间被一条水声急潺的深涧相隔开来。
            他不是那种对待将养育之恩弃之如敝屣的人,可毕竟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那种和日向家毫无羁绊的自卑感并不能轻易忽视。
            一个身上沾满了无数日向家族人甚至亲生母亲鲜血的孩子,唯二在知晓他的身世后依旧如常对待他的人就只有雏田阿姨和宁次先生。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类似于亲情,但更是将他的过去与一个大家族连接在一起的情感,无可代替。
            春野医生话中之意很明显,虽然真央并不觉得自己很透彻的了解宁次先生,但一个对于权力政治毫无兴致的人突然变的狂热起来总是有些古怪在其背后。
            宁次先生是一个一旦设立下目标就会身体力行冷静决然知道完成为止的人,这个特征在之前诳他去云之国时就已经非常明显,
            他接受了日足大人告知的事实,但并不说明他放弃了,只要完成了他计划中的事,他便会用其他的方式去寻找他心中的爱人。
            日足大人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或许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找一个能够替他和平地合并宗家分家的人选,然后这个人便会功成身退,再由唯一剩余的族长候选人接任族长之位。
            这是一盘很大的棋,而下棋的人很有耐心,所有人都是他听话的棋子。
            这个想法让真央很惊恐,一旦宁次先生出事,那雏田阿姨可能也会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尽管她尽力掩盖,可每每说起宁次先生时眼中的温柔却也无法被轻易抹去。
            对于这两个中年人之间看似轻描淡写却实则浓厚到近乎超越生死的感情他并不懂,特别是雏田阿姨的感情,明明挂念着却始终不愿回到木叶的理由不会仅仅是当年的一句承诺。
            夏日的午后骄阳似火,晒地黄土地面发烫,似乎有无形的水汽正缓缓从干燥的泥土里继续随着温度一点一点的蒸发着,热烘烘的暖流打在脸上却更加炙热。
            真央喘着粗气,捂着酸疼的侧腹努力调整着呼吸,豆大的汗水沿着脸上被晒伤的红斑滑下,刺辣辣地发疼。
            他顾不了这么多,胡乱用手抹去汗珠,脸上又是一阵热辣。
            “雏,雏田阿姨,请您开门,我,我有事必须要找您……”
            挺起腰杆用力拍打着木门,发出空空空的回声,急切而迅速。


            38楼2013-08-12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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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木门随即被旋开,挽起盘发的少妇有些惊讶地看着少年脸上因暴晒而产生的红斑。
              “你怎么——”
              “雏田阿姨,请您务必要跟我回木叶。”
              少年咚的一声跪在门前坚硬的石板上,低头祈求。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我既然代替你母亲活下去,就要完成她没完成的是……”
              “可是您自己的事又让谁来完成?”
              猛地抬头,清亮的眼睛对上少妇有些忧郁的眸子,吓得她别过眼去不敢再看,
              “这是我的问题——”
              酷暑之下,真央更加急躁起来,不禁脱口问出,
              “可是宁次先生怎么办?日向家怎么办?”
              雏田低头缓慢的看了少年一眼,随即轻叹着解释,
              “宁次哥哥有比我更重要的责任,而我在任性了那么多年以后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不要拖累他。”
              “怎么会拖累?您可以和他一起完成合并分家和宗家……”
              少年欲言又止,方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却昭示着他已经知道了许多他不应该知晓的家族秘辛,有些懊恼的垂下头咬紧了下唇。
              雏田静静地看着少年,也蹲下身,轻轻的用手拂过少年细碎柔软的短发,像个经历了许多沧桑的导师,眉宇间的神态更是似曾相识。
              “日向家有很严格的继承系统,我是宗家的嫡女,只要我还在日向家,无论是作为父上的女儿还是宁次哥哥的妻子,我永远都会是那个阻碍了宁次哥哥的人。宗家血缘传承非常严格,可只要没有我,那么宁次哥哥或许还能在父上的支持下成为下一任族长继而顺利解决分家和宗家长久的矛盾——”
              “就为了这个宁可让两个人一起痛苦吗?就不能一起面对?”
              真央猛地抬头,淡灰的眼底氤氲起薄薄的怒意,努力找寻着对方眼中任何一丝可能的懊悔情绪,却始终只看到了对待自我和他人的约束。
              腾地,他就着愤愤之气站起身,连声音也响亮了许多,
              “您可以自己痛苦,但是您不能在没有让宁次先生选择的情况下就做出决定,这不公平!”
              呼哧呼哧的穿着气,延顺着胸中的憋闷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您对宁次先生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宁次先生对您的感情……”
              含着泪,他诉说起当日潜进小院中看到的那个犹如困兽的男人,还有一起出任务时可以信任的队友,甚至还有在无月之夜里周身被戾气环绕到见佛弑佛的修罗,最后连他所听到的关于宁次先生当年为了寻找她单独闯入雷忍村几乎丧命的故事也全盘托出。
              末了,便在雏田震惊的表情之下,他丢下一句,
              “现在他的眼睛随时都有可能看不见,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管不顾想要快一点完成他该做的事,然后他就会再去找你——日足大人告诉所有人您已经死了……您不愿回日向家也没关系,我会每日午后带着宁次先生到火影石像的山顶上,请您好好考虑清楚。”
              说罢,愤然转身离去,空留了雏田一人呆呆地坐在原地许久不曾移动。


              39楼2013-08-12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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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午膳过后通常是休息时间,为了让下午的工作更加精力充沛,无论多忙,只要在日向家中,所有成员都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这种习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已经不得而知,只是从小,冬季半个时辰夏季一个时辰,一过了午膳,日向家就会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日向宁次借着点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亮,在身边人的注视下细嚼慢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有些无奈的伸出手,让真央扶着他利用午后的午睡时光到户外走动走动。
                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是每日到高处眺望远方可以训练视力减慢视力的退化,
                他不肯空出时间,所以就日日被真央利用午休半架着拖上火影石像眺望远方一个半个时辰。
                视力依旧是以看得见的速度退化着,那天还能看清楚木叶村口十多年前中忍考试后大家合伙守护的高墙,而几天后就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虽然远眺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能乘着最后一点时光将木叶的点点滴滴印在心中,之后也可以告诉雏田现在的木叶是以什么样的姿态迎接着每一天的。
                每个人都会死,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到时候如果寻不到她,他也会在死后的世界一直找下去,如此简单。
                他其实很清醒,自己是能够成功替日足大人完成宏愿的最佳人选,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替花火铺平前进的道路,
                尽管厌恶至极,可这是他唯一能够替雏田做的最后一点事。
                风鼓动着略显宽大的衣袖,扬起又落下,空气中带着苦涩又甘甜的味道,这就是木叶的气息,另所有木叶人都无法忘怀的味道。
                就算是背叛了木叶的人们,从以前的大蛇丸到后来的宇智波鼬,他们都曾在不经意间对木叶有着深切的执着。
                身后的真央依旧喜欢说话,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拘束,可几天后便心安理得地问起他想知道的所有问题。
                宁次并不讨厌真央的陪伴,或许是小时候曾经接触过的缘故,甚至偶尔会有真央就是他和雏田的孩子的错觉,或许这也是他无法彻底拒绝少年的原因之一。
                今天的话题有些低迷,或许是真央已经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的视界已经几乎无法看清一米之外的事物的缘故,少年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失望。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没有?还想加入暗部吗?”
                他淡然开口,不着痕迹地的将话题带到少年对于未来的向往。
                “想,”
                少年毫不思索的回答,
                “虽然上次申请没有通过,但下一次绝对没问题。”
                坚定的信心,对未来充满向往,这比起他当年要更加有志向和勇气。
                轻笑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漆盒,递给身旁的少年,
                真央狐疑着接过,缓缓的抽开绑住漆盒的细绳,却惊讶的转头。
                “拿着吧,这个给你比放在我这里更加有用。里面有一封介绍信,能不能进暗部还是要看你自己。”
                白色底勾勒了银灰色向上弯起猫须的面具从盒中被取出,拿的高了便遮住了些刺眼的阳光。
                暗部的面具都是统一的狸猫面具,但会按照部门不同和级别不同而在猫须上做出变化,向上弯曲是秘密战斗部门,而银灰色则是副部长专有的颜色。
                真央小心翼翼地将意义深重的礼物装回盒中,语气似乎也随之而欢悦起来,他问,
                “宁次先生,您呢?您有没有什么梦想?”
                梦想?这个过于梦幻的词组让他失声轻笑,可转而又低头思付,
                他的确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我希望在彻底看不见以前能再看雏田一眼……”
                风再度呼过耳畔,衣袖在强风中猎猎作响,似乎能随时乘风而起翱翔天际,
                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动,是熟悉的幻觉,就像每晚夜深人静时在重复的梦境中的呼唤,
                宁次哥哥——
                娇俏的声音格外真实,随着风声渐止而变得响亮,远远的,似乎穿透了时间和空间而重新再次回荡在木叶的上空。
                他再也忍不住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望去,一抹靛蓝和纯白沿着悠长曲折的小路跌跌撞撞地跑来。
                如同置身与梦中一般,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却见少年早已泪流满面,
                “宁次先生,雏田阿姨她并没有死……还有,谢谢您替我埋葬了母亲……”
                惊讶,愕然,日向宁次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重新复苏了起来,在胸腔中猛烈的鼓动着,像是春雷,每一次震动都惊醒了沉睡许久的情感。
                眼前白光更加炙热刺眼,他摇晃着要走,却被一个娇软的怀抱率先扑住,柔软的触感一如记忆中的一般没有改变。
                “宁次哥哥,你终于找到我了——”


                40楼2013-08-12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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