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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小桥,经过另一沓梯田,就会看到路的右边是一块凹凸不平的大岩石,久久凝视着那里,放佛能看到小时候,姐、哥、我、老三四人端着饭碗在这岩石上嬉戏的场景,会心的笑了笑,路的左边是一个小小的斜坡,走上去是一丘田,站在这丘田的角上,往前看,就能看到家,往后看,能看到去往田坪的方向,能看到老屋偏上的那条小路,不管爷爷奶奶也好,还是父母和其他人也好,都喜欢站在这里,看向田坪的那个方向,就那样安静的注视着,不知道他们在期待着什么
绕过田角那根电线杆,低头走过去,因为电线杆边上是屋檐,不低头会被撞到的,这是属于二叔的那四间房子,二叔的厨房,已经是破旧不堪了,甚至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因为二叔常年不在家的原因,属于二叔的厨房被父亲用来当杂物堆放了,穿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类似长方体的水泥水缸,这是我和父亲亲手打造的,灶屋,也可以说是厨房吧,不过还是叫灶屋要亲切很多,灶屋的门是开着的,里面有渺渺烟雾从那种田字的木质窗户里飘了出来,这让我知道,父母一定是围着灶台烤火呢,
我直径走向堂屋,看着排位上爷爷那张高挂的遗照,我迈步走了进去,三鞠躬,作揖。
"爷爷、我回来"


190楼2014-05-06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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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来到灶屋,”爸、妈,我回来了,“我看着思念已久的亲人,低声的跟他们打招呼,父亲端着饭碗在吃饭,听到我的声音,抬头慈祥的看着我,很是柔和的答应到:”哎“。父亲和爷爷一样,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可能我的不善言辞就是遗传自他们,但就那简单的一个哎,我感觉到了丝丝的颤抖,还有那看向我的神情,除了温暖、再也没有什么词来形容了。看着我们父子两眉目传情,一旁的母亲不乐意了,于是母亲酸酸的说:”我还以为哪里来的人呢,门都不进,“《母亲不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我知道母亲吃父亲的醋,心理美滋滋的,还是解释的说:”妈老子诶,自己的崽都不认识了阿,家里爷爷最大,何况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所以先去给爷爷作揖了,”
    母亲听到我的解释,欣慰的点点头说:“应该的,我也只是开玩笑,你不会没听出来吧?”。我微笑着摇头,怎么会听不出来,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双至亲,父亲老了些,黑了也瘦了,听着母亲和我说着话,默默的看着我们母子俩,眼神里满是温情,母亲还是老样子,我从包里拿出给她新买的衣服说:“试试吧”!母亲嘴里念叨着:说了不要买的,你看你、有浪费钱,说了家里还有衣服穿,之类看是埋怨的话,可手却不断的抚摸着我递过去的衣服,眼中有着笑意盈然。“怎么样?”母亲穿好衣服从房里出来,我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父亲,父亲假装没听到,继续用筷子往嘴里扒饭,我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我知道父亲是故意的,为了不然母亲尴尬,我说:“恩,好看,不过里面的衣服太后,显得有点鼓鼓的,颜色不是很搭,”这时候的母亲已经把我无视了,就那么盯着父亲,父亲不说话,母亲就那样一直看着他,最后还是父亲拗不过母亲,父亲说:“好看,怎么不好看,儿子买的都好看,”。母亲的表情一下就变的很是开心了。


    191楼2014-05-06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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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有个习惯,不管是我还是哥哥回家,母亲都会帮我们兄弟两整理包裹,这回也是一样,我和父亲在灶屋烤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母亲在房里收拾我的东西,不一会,母亲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了,”亮几,你搞什么,那么多钱就随便放在装衣服的包里?不怕丢了“。看到父亲对我递过一个疑惑的表情,我一边回复母亲,一边对父亲说:”没什么,妈妈大惊小怪,就是去年一年存下的零钱,全部都是一块的,你还真以为有多少钱阿?“。母亲出来的时候、居然把我那个装钱的熟料带也拿了出来,我还想问她要干什么的时候,母亲的一句话把我雷到了,”给你数数,反正下雨也没什么事做“。突然觉得母亲好可爱,而父亲直接甩了个白眼给母亲,在问起奶奶的时候,母亲说:”这倒不像你阿,小时候你们兄弟两都围在那边不动,现在回来个把小时了,都没过去“。我说:”等下就去、老人要哄的,不去的话奶奶还以为我不理她了呢?“我刚说完,就听到四叔房间里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军几,军几阿“,我听出来了,这我奶奶在喊我呢,我连忙答应着,回了父亲一个眼神,我从灶屋走出,经过走廊,经过三叔的那几间房,看到奶奶站在四叔的房门口含笑看着越走越近的我,走进她的身边,”奶奶,你怎么出来了,应该孙儿来参见你的阿。。。。“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奶奶的话语打断,奶奶拉着我的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温暖,这就是家的感觉,不管你身份如何,不管你贫穷与否,家人所希望的,只是亲人在身边,他们所希望的也仅仅是---回来就好。


      192楼2014-05-06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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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奶奶那边说了很久的话,奶奶说:”军几,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好东西吃,“说完,奶奶用双手撑住膝盖,很是艰难的站了起来,看来刚才从灶屋走到四叔房间里去叫我,让奶奶费了很大的力阿,奶奶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看不清原来颜色的罐子,用勺子舀出几勺子琥珀色的东西,居然还能闻到一种很是清晰的香味,我知道那是什么了,蜂蜜,难怪奶奶说是好东西,这对我来说确实是好东西,出生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呢,这种纯天然的蜂蜜,让我很是惊讶奶奶是怎么弄来的,询问下才得知,这是尤马坪表姐给奶奶送来的,原来是大表姐家藏了一窝蜜蜂。
        晚餐在奶奶这边吃的,小时候,父辈们从远方打工回来的第一顿饭都是在奶奶这边吃的,没想到时光流转,我也会成为打工回家第一顿饭在奶奶家吃的主角,当然,还有老三,晚饭很随意,因为在家里,无需那么奢华,饭后我一直陪奶奶聊天到九点多,说我在外面的所有,工资,工作,生活,朋友等等,就像11年和爷爷唠嗑一样,我又在14年的这个春天跟奶奶叙说着我在外面的一切,奶奶也会时不时说上那么几句,就这样,我说、她听,她说、我听。直到母亲叫我说洗澡烧水好了,我才跟奶奶话别。
        回到自己这边的灶屋,看到母亲正在数我的那些零钱,母亲还时不时的说:这沓少了两块,这沓多了一块,然后把它们整理成一百一沓。还会边数边说:哎,你老是这个样子,小时候也是,现在还是,省是可以,却不能亏了自己,多学学你哥。听到母亲语重心长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哎、我习惯了这样,怎么能改的过来,不过没和母亲说,毕竟他们是为我着想,难道我还要去辩解么?不能,所以我只能告诉母亲说:这钱不是省吃俭用存的,只是零钱忘了花,放着放着就这么多了,也没多少钱,一千都没有。
        家里熟悉的一切都没变,床还是那张我和哥哥从小睡到大的那张床,几年前哥哥在墙上贴的那些明星墙纸也都还在,父亲十几年前买的那个电视也还在,在门栓的边上,有一根线,那是灯泡的开关,就算再黑,我也能找到那个位置,或许因为熟悉,所以才能称之为家吧,洗澡、最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193楼2014-05-06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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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江门,早上九点,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窗户上的音声混杂着音乐声弥漫在我的四周,泥土被雨水侵蚀后散发的清晰随着风飘进了我的房间,我深深的呼吸着这城市里难得的芬芳,放下手中路遥那本平凡的世界,来到这里敲打着键盘,继续我的人生。
          小的时候,鸡蛋在那个时候,这是家里最好的东西了,就像家里来什么客人,往往都是打几个鸡蛋来招待人家,这可是最高待遇,而自己家里的人要想吃到鸡蛋,那么就只能在生日这天了,奶奶还是没能忘记这么多年的老规矩,以前我们兄弟俩生日,奶奶也会打两个鸡蛋在锅里,冲好水,叫我们兄弟两去吃,父亲生日也是,而母亲生日这天,奶奶也给母亲送过来一碗鸡蛋汤,有四个的样子,晚上、当我打开蛋糕的包装,无奈的发现妈妈、祝你生日快乐那几个字,被上面的水果挤压的变了形状,不过所幸的是蛋糕并没有碎。
          在家里的那段日子,我随意安排自己的作息时间,我每天睡觉前都跟父母说:”明天早上吃饭不要叫我。“然后在母亲的啧啧声睡着,那可真是神仙般的生活阿,每天睡到自然醒,起床只要负责刷牙洗脸,饭菜早就被母亲放在锅里热着的,因为下雨,也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于是除了聊天以外,我就去陪奶奶说话,奶奶正要提着猪食去喂猪,看着她试着提一下又放下,用手捶了捶腰子,然后又弯下身子去题潲桶,我连忙走上去说:“奶奶,我来吧!”。我帮奶奶把猪食提到猪栏边上,倒在猪栏里的潲盆中,奶奶用手扶着猪栏的墙说:“哎、你帮我提一次也就只有一次阿,以后还是要我自己来的。”听了这话,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奶奶又想爷爷了,因为以前奶奶提不动的时候,爷爷就会放下他的旱烟杆,去帮奶奶的。我想了想说:”少提点,用两回提,等它长大点就用三回,四回“。奶奶听了我的话,呵呵的笑了起来:”只有军安几,你这嘴巴阿,呵呵“。我们祖孙两站在猪栏边上,边聊边看猪吃猪食,猪不是很大,才捉回来两个多月,这个时候的猪仔是最不好喂养的,因为它们吃着吃着就会把蹄子放到潲盆里去,其实放进去也没什么关系,问题就是怕它把潲盆踩坏了,到时候就麻烦,所以我们要看着别让它放脚,然后就是猪吃完以后,就会用嘴去把潲盆打翻,甚至会打到猪屎里面去,那就更麻烦。奶奶也会说:“它也就那么几个月可活,迁就迁就吧,这也是命阿”。可能是人老了,都喜欢这样吧。


          197楼2014-05-07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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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灶屋,我和奶奶围着灶坑烤火,奶奶坐在以前爷爷坐的那把椅子上,我就坐在以前常坐的灶角,除了奶奶不抽旱烟以外,一切就好像回到爷爷生前的模样,奶奶说起夜河溪的那些个同时代的人,奶奶嘘唏不已,奶奶说:“周家老子身体硬朗阿,周家老婆子也还是有力,刘家老子去长沙住院了,我真没想到你爷爷走后,他会是这伙人里第一个病倒的人,年轻的时候,我还老是和他唱反调呢,现如今、哎。。。。。。”,一听奶奶说起从前,我立马来了精神,我真的很想知道奶奶和爷爷是怎么从中国最混乱的几十年里活过来的,我除了时不时会抽支烟,其他的时候都在全神贯注的听奶奶说她以前的日子。
            奶奶用铁钳拾着柴火,眼神很是深邃,轻言细语的说:记得那年十岁吧,我就被老二送到了夜河溪,嫁给了你爷爷, 很多事都不怎么记得了,但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能生活的,那年,我十九岁,《我心理默默算了下,我知道、那是1958,人民公社成立的那年也是大跃进最高峰时期》,他们把你爷爷的那几亩田全部划到了公家的名下,只留下那边湾里的一小块自留地,村长也不喊村长,喊队长,那年的队长就是现在的刘家老子,每天早上刘家老子就会在他屋后的田里大声的叫喊:开工啦,开工了,然后我们就扛着家伙,在那丘大田里集合,站的歪七八糟的,然后就等刘家老子把工夫分下来,大家分头开工做工,就这样,大家排着对到田里去干活,你爷爷带着我还有大妹几《恩,我大姑姑》,就到田里做工夫,我知道,以后不一样了,听周家老子说,这叫公社,粮食做出来是要上交的,但不做工夫还能做什么呢,回到家里我就跟你爷爷说:以后分田土山河的时候,我还要我们自己分出去的这几亩,谁知道,没过多久,刘家老子说:以后不能在自己屋里做饭吃,把所有粮食都上交到公社,你爷爷什么都没说就拿着谷子红薯往刘家老子带来的麻袋里装,我一把手抓住麻袋问刘家老子:那我们以后吃什么!刘家老子说:吃食堂阿,只要去领,吃现成的多好阿,连柴火都省了。
            我们夜河溪人太少了,不能凑够数开一家食堂,于是我们只好带上家伙到别人的食堂去,第一次去的是廖家山在金竹湾的那家食堂, 给公社做工是部分时候的,说起来也奇怪,那些年的天气和现在还真的不一样,记得那年下大雪,我跟你爷爷还有周家老子他们去种玉米,《冬天种玉米?我还是忍住没问》,那都是浪费阿,从那麻袋里,用手抓着于米子一把一把的往雪地里洒,《我终于是忍不住问:那样是做什么,难道还能长出来?奶奶说:能,还能长的很好呢》,因为刘家老子没在,大家都不怎么用心,稀里糊涂的搞完就会金竹山食堂烤火去了,毕竟风雪那么大,更别说金竹山这么高了,廖家山的几个人说要吵于米子吃,我和你爷爷劝告他们说:你们怕是皮痒阿,队长要是来了,就麻烦了,然后我和你爷爷又继续上山,走到这边湾里,就看到刘家老子背着刀背手,不急不慢的走上去了,我看了你爷爷一眼说:完了。后来就不用说了,刘家老子一句话,解散了金竹山食堂,浪费国家粮食,刘家老子当时就是用这个理由解散的金竹山食堂,没办法,我们连夜带上家伙和两床水棉被,往关明洞去,在那边呆了没两个月,又带上家伙到椿树坪,周家老子和刘家老子就到刚家平去了,在椿树坪那年,公社解散了,可食堂还在,我们依旧是吃食堂,那年开始村里人下地开始记工分,《工分就是一个人的工作量》你爷爷十个工分,我也是十个工分,只有那些没力不能做工的堂客们才只有五个工分,其实,我也想只要五个工分就好,可是没办法。


            198楼2014-05-07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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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吃饭是用粮票换米的,每一家每个月都是固定的粮票,你爷爷才二十多,跟意几差不多,力气有的是,白天在山上砍沙,挖土,晚上回来吃的也多,那时候用的是十六两称《就是十六两才一斤》,我和你爷爷一天才有着八两米,半斤米怎么够两个全劳力吃呢,你爷爷饿的厉害的时候,我就把我中午的那二两米省下来,这样你爷爷晚上收工回来就能吃四两米了,四两米不能肯定吃饱,但总比吃二两要强的多,我呢,跟煮饭的那个堂客们关系还好,她也很照顾我呢,哎、如果还活着的话,她应该也快八十岁了吧,我平时也会想别的办法偷偷摸摸搞些东西吃,人呐、要是饿的快要死了,什么都不会管了。
              那年,食堂解散 《我想应该是1961年那次被称为第二次解放的农村食堂解散吧》,我们收拾东西回到夜河溪的老屋,你爷爷背着食堂分发下来的那几斤米,我好几次都像去刘家老子家里问个清楚,当初他一句话,我们所有人交了所有的粮食和田土进来公社食堂,现在还是他一句话,我们就背着这点米回来了,是你爷爷拉着我说:先宝也只是听上面的,他一个队长怎么做的了主。我当时没管那么多,还是跑到刘家老子屋里吵了一架,也是从那以后,我和他一见面就会吵架。不要一起上山做工了,可那时候还谷子还没黄,只靠那几斤米是没办法活下去的,于是我和你爷爷每天火急火燎的做完工,趁着天还没黑就去洞椿里挖蕨菜,回来活蕨宝吃《蕨草深埋在土里的根能磨成白色的粉,这个我知道》,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下来。


              200楼2014-05-07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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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的雨,肆无忌惮的下着,使得这个小小的村庄都带着一丝丝朦胧的美,就像美娜丽莎的微笑般,那么的美丽却又让人无法捉摸,感觉明明就在不远前却又让人触摸不到,这就是湖南的三月天,清晨的雾围绕着山峰飘荡着,好比那缠绵的情侣般舍不得分离,这让我想起了中国雾都---重庆。
                围着灶坑和父亲从东南聊到西北,父亲和以往的沉默不同,他渐渐变得健谈了,跟我说着很多有的没的,父亲,1965年出生的他已经是接近五十岁了,以前那笔直的脊梁也变得不是那么挺拔了,老了,脸上也有着皱纹的存在,最明显的是那和我一样的抬头纹,父亲的压力明显比我大了太多太多,他有抬头纹很正常,我也有的话,却是显得不那么协调,父亲喜欢说历史,不过他说都是听来的野史,父亲说:当年朱元璋在山里看牛碰到刘伯温,谁知道刘伯温见到朱元璋以后,惊为天人,瞬间三叩九拜,高呼主公。听到这我就笑了,笑的很开心,就当父亲给我说笑话,笑完以后我就跟父亲说:老子,不是那样的,刘伯温是朱元璋威逼利诱请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惊为天人的说法,当时的明朝是很牛的,哪像现在的中国这般不堪,明朝的时候,那时候的日本相当于明朝的一个省。我对父亲说:朱元璋和朱棣这两代皇帝的时候阿,小日本要是想要做官或者换国家领导人,首先要写个奏折,排人送到明朝,明朝的皇帝批准后才能生效的。父亲不怎么相信,明朝那么牛阿,现在的小日本可是比几百年前牛了很多阿,这个就不是我能说的清楚的了,可当时日本使臣来明朝,希望等到明朝的承认却是真的。


                204楼2014-05-07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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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下雨,只要不是大雨,父亲还是闲不住,这也算是农村人的一大弊端吧,习惯了劳累的做工,一旦闲下来就会浑身不自在,父亲要么就是去新屋场转转,看看买回来的红砖有没有碎掉,看看红砖上盖的玻璃纸有没有被风吹走,父亲说:你姐姐去年回来给我看了两套农村别墅的图,我看中了一套,就是不知道钱够不够。其实、关于房子。我的要求真的不高,能住人就好了,不必要搞的那么好看,夸张,再美在华丽,不还是只能睡一间?我对父亲说:”老子,差不多就行了,别老把自己往死里累,母亲把我们两兄弟生出来,你把我们兄弟两养大成人,这对我们兄弟两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别在那么劳累了,你做的够好了,至于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老婆,这都是儿子们自己的命“。父亲咧了咧嘴笑着说:”我要修间大砖房在车路边上,可能就有人来给你说媒了“。我有点无语说:”老子,现在谁家的女儿还要靠说媒阿,现在谁家的女儿愿意呆在这农村阿,就算有,现在结婚不结婚,还有几个女儿会听自己父母的,奶奶说有些东西是命里注定了的,老子、你要修我同意,缺钱了也不要怕,你还有两个儿子,哥也应该结婚了,是该有套像样子的房子,还是那句话、不要太好了,这世界上的好房子多了去了,我们不能比的,你和老妈保好自己,我和哥就安心了,你给我们修房那是我和哥的福气,这一世修了你们做爹娘,就已经够了,没有房子,那是我和哥没用,不怪你们的阿“。


                  205楼2014-05-07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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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定定的看着我,我看的出来他有点意外,意外我会说出这些话,其实,这真的是我的真心话,我想哥心理也是这样想的,对父母,我们能做的就是感恩,感谢。用尽一生去回报他们给的恩情,而不是在长大成人后还去找他们索要些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我和哥虽然没什么能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但我们至少做到了不让他们操心,而且我们兄弟始终都在努力,我想、总会用那么一天,在父母还有力气的时候,我们能让他们放下手里的锄头和柴刀,每天闲的不知道怎么过,然后吵着要去做工的那种日子的,我坚信着、同时我也努力着。
                    这天奶奶那边来客人了,其实也说不上是客人,就是奶奶常说起的周家老婆子,我也叫奶奶,可能是雨天太过无聊,来奶奶家串门来了吧,周奶奶走了以后,我就很八卦的跑到奶奶家去问周奶奶来做什么,奶奶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来给你说媒的“。我回来以后奶奶每天都是笑眯眯的,我知道她在跟我开玩笑呢,我也就很配合的问:”她给我说哪家的姑娘?不会是她们自己家的老三吧?“,奶奶装做很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就是那个君妹几阿!“。我正色说:”奶奶阿,这话不能乱说,人家姑娘是有对象的,就算没有怎么可能看的上我们家,“我说的是实话,现在的人都拼了命的往城市跑,谁还会愿意嫁在山里,更别说九零后的女孩了,从小到大,我对婚姻的理解仅限于阴暗面,身边有着太多太多的人,因为种种原因而离婚,二姑姑,堂四叔,堂七叔,三叔也好,还是村里其他数不胜数的离婚案例也好,让我觉得整个村子都像是被诅咒了一般,他们的婚姻总是没办法长久到一辈子。
                    我才22岁,可我感觉我的心似乎老了,看着身边的女孩,没有那种男人看女人的感觉,就像是看着邻家小孩的那种感觉,我说是病,欢子说不是病,是我安静的太过分了。


                    206楼2014-05-07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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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屋檐,沿着那条爷爷开挖出来的小路,看到路旁那个竹麻塘已经是荒废了,小的时候,父亲就是把那些刚开枝散叶的嫩竹砍回来,用石灰侵泡在这竹麻塘里的,等腐烂以后呢,就用来抄纸呢,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现在父亲都不做这个了,即使现在那种纸昂贵到十几块钱一斤,恩、在整个田庄,或者说整个安化县,只要是家里有死去的人,在给死人办丧事的时候,都是要给死人烧纸的,在我们家也叫做纸钱,父亲以前就是抄这种纸的,可能是设备都老化了,连那个抄纸屋都已经拆了,更多的却是父亲老了,力不从心了,所以现在父亲很多年没抄纸了,或许以后都不会了 ,那个五尺深的竹麻塘已经显得有些破旧了,前几年的时候,爷爷还会在竹麻塘里栽上几株高笋,现在的麻竹塘里全是杂草。边上就是奶奶和爷爷亲手用石头砌起来的一块平地,然后往里担土填好后就是一块菜园了,继续往下就是田,梯田,这不是我们自己的田,而我们自己的田和家里都有一定的距离,数量也不是很多,单就我们家来说,一家四口,也只有两亩田,总够也就不过那么三两丘,现在种田的人越来越少,父亲就买了个耕田机,把那些别人不愿意种的田都统统耕了出来,种上玉米,马铃薯,红薯,水稻等等,父亲说这样就不要拿钱去买了。
                      大河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叫大河,因为这明显就是一条小溪流,或者说是小沟,但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沟来说,叫大河也不是很夸张,十来米宽的小河贯穿着小河的两边,源头不知道在哪,它养活了很多人,军家山,关明洞,田坪村,夜河溪,董家河,志木村,那些个大大小小的村落都建立在它的两侧, 在我还小的时候,大河里的水是能喝的,在河边扯几片凉叶,在嘴里嚼过之后,喝上那么几口河水,就会感觉浑身一阵清凉,很是舒爽。下了公路,在路口还能看到那个腐烂不堪的木桥墩,是的,以前河上是有桥的,记得那时五根杉树或者杂书架起来的桥梁,不记得是哪年发洪水被冲走以后,就没人来搭桥了,好在田坪现在修了一个水库,把水都挡在了上游,使得水不是很深,对从小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我来说,跳水,那都是小意思,不是那种跳水运动,而是河中间有很多那种高于水面的石头,间隔不是很大,东一个西一个,从这边借着这些石头,跳到对面,我们就叫跳水。


                      208楼2014-05-07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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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松松的来到这边,河的这边不叫夜河溪了,往左叫刚家坪,往右叫陈家坪,至于前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里,依山盘踞而上,露点尽头就是尤马坪,看着眼前很久不曾攀爬的陡坡,我点烟,开始了攀爬,走到半山腰,我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脚底火燎般的炙热,哎。难怪奶奶说她想去大娘家去坐坐,却爬了一半就回去了。我都觉得有点累,别说年过七旬的奶奶了,歇了口气继续,在怕了五分之一的时候,有着一条车路,那是由田坪通往聋子坡的,还是以前那种泥泞路,这路都已经不平了,常年走货车的缘故,使得车轮压过的地方,都深深的凹了进去,一下雨就积满了黄色的水,越过车路,我爬啊爬,经过一个多小时候,终于是看到大娘家的屋檐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把外套脱了,提在手里 ,实在是有点热 ,经过那个熟悉的马栏,恩,大爷养了一匹马,不是用来骑的,是用来坨东西的,比如稻谷、稻草,红薯,玉米,还有柴火,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帮别人把山上的木材坨到车路上,按路程来算多少钱一百斤,在我那叫赶马。
                        2009年,我高中毕业的那个秋天,在家闲着没事,把小舅家的马迁到了夜河溪家里,然后跟着大爷去洞椿里给刘宗仓坨杉树,不是很远,五六里路的样子,因为太陡的原因,记得价格是八块一百斤,一天能跑四个来回,一回能坨个三百多斤的样子,一天也能搞到将近一百块钱,大爷没次都要给马坨上至少四百斤,有时候几斤五百,还有别的那些赶马的,每次都是四百五十斤以上,我是最少的那个,那么赶马的都笑话我,说我是来玩的。我无所谓,因为我心疼马阿,真的心疼,一天下来,就吃那么点谷子,背上驮着好几百斤,走那么远。我们驮的是那种六米长的杉树,是油锯锯断的,前头靠近马头,但不能碰到马头,后头呢就超出了马屁股一大截,而且上马也是有学问的,大的,粗的杉树要放下边,靠近马肚子,要死死的贴着马鞍,不能摇晃,最后用那种大拇指粗的绳条捆紧,搞好以后就可以走了,但不是空手走在马后面就可以的,我要用手扶着马屁股后面长出来的那一截木头,要看着马的前方,不能有碰撞,不能走歪,因为路就那么宽,一不小心撞到或者踩空的话,那就麻烦了,小的话就只重新绑,路上重新绑是最麻烦的,因为不够宽,而且马也会焦躁不安,喜欢乱动,大的话就是连马带货一起滚下山,运气好的话,马没事,运气不好的,钱没赚到,还要搭上一匹马,要知道一匹马那是好几千阿,所以我尽量少驮点,别人笑话 ,每每走在后面,用手扶着那超出的木头时,我都能看到马那后退间摩擦出来的那种白色的泡沫,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我我知道它累了,我就吁一声,让它停下来休息一下,小舅那匹黑马,最听话,不管是我赶也好,还是哥赶也好,只要听到吁,就不动了。到后来,它累的时候,就会边走边打着响鼻,那噗噗的声音被我听到后,我都会说:累了阿,那就站一下吧,它似乎听懂我说的,居然真的站着不动,一支烟的时间,我又会说:差不多了吧,回去在歇,我一说话,它就又开始走。
                        小舅的那匹黑马跟了我几个月,他们都说被我养肥了,那是的,记得那时候一领到工钱,我就立马跑到田坪以前刘龙那家药店给它买钙片,一买都是很多,回来就会把钙片参和在谷子或者糠里面,它给我赚了钱,不能说话,我觉得这是我应该为它做的,我遗憾的是没能给它取一个名字,也遗憾没能把它买下,它走路很稳,不像别的马,装上东西就到处乱撞,动不动就翻马,它在我手里没出过什么事,在我们那动不动翻马死马的很多,在我把它还给小舅的时候,还记得我那依依不舍的回首,而它也看着我离开的身影噗噗的打着响鼻,后来小舅要出去打工,就把它卖了,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它过的好不好。


                        209楼2014-05-0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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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松松的来到这边,河的这边不叫夜河溪了,往左叫刚家坪,往右叫陈家坪,至于前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里,依山盘踞而上,露点尽头就是尤马坪,看着眼前很久不曾攀爬的陡坡,我点烟,开始了攀爬,走到半山腰,我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脚底火燎般的炙热,哎。难怪奶奶说她想去大娘家去坐坐,却爬了一半就回去了。我都觉得有点累,别说年过七旬的奶奶了,歇了口气继续,在怕了五分之一的时候,有着一条车路,那是由田坪通往聋子坡的,还是以前那种泥泞路,这路都已经不平了,常年走货车的缘故,使得车轮压过的地方,都深深的凹了进去,一下雨就积满了黄色的水,越过车路,我爬啊爬,经过一个多小时候,终于是看到大娘家的屋檐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把外套脱了,提在手里 ,实在是有点热 ,经过那个熟悉的马栏,恩,大爷养了一匹马,不是用来骑的,是用来坨东西的,比如稻谷、稻草,红薯,玉米,还有柴火,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帮别人把山上的木材坨到车路上,按路程来算多少钱一百斤,在我那叫赶马。
                          2009年,我高中毕业的那个秋天,在家闲着没事,把小舅家的马迁到了夜河溪家里,然后跟着大爷去洞椿里给刘宗仓坨杉树,不是很远,五六里路的样子,因为太陡的原因,记得价格是八块一百斤,一天能跑四个来回,一回能坨个三百多斤的样子,一天也能搞到将近一百块钱,大爷没次都要给马坨上至少四百斤,有时候几斤五百,还有别的那些赶马的,每次都是四百五十斤以上,我是最少的那个,那么赶马的都笑话我,说我是来玩的。我无所谓,因为我心疼马阿,真的心疼,一天下来,就吃那么点谷子,背上驮着好几百斤,走那么远。我们驮的是那种六米长的杉树,是油锯锯断的,前头靠近马头,但不能碰到马头,后头呢就超出了马屁股一大截,而且上马也是有学问的,大的,粗的杉树要放下边,靠近马肚子,要死死的贴着马鞍,不能摇晃,最后用那种大拇指粗的绳条捆紧,搞好以后就可以走了,但不是空手走在马后面就可以的,我要用手扶着马屁股后面长出来的那一截木头,要看着马的前方,不能有碰撞,不能走歪,因为路就那么宽,一不小心撞到或者踩空的话,那就麻烦了,小的话就只重新绑,路上重新绑是最麻烦的,因为不够宽,而且马也会焦躁不安,喜欢乱动,大的话就是连马带货一起滚下山,运气好的话,马没事,运气不好的,钱没赚到,还要搭上一匹马,要知道一匹马那是好几千阿,所以我尽量少驮点,别人笑话 ,每每走在后面,用手扶着那超出的木头时,我都能看到马那后退间摩擦出来的那种白色的泡沫,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我我知道它累了,我就吁一声,让它停下来休息一下,小舅那匹黑马,最听话,不管是我赶也好,还是哥赶也好,只要听到吁,就不动了。到后来,它累的时候,就会边走边打着响鼻,那噗噗的声音被我听到后,我都会说:累了阿,那就站一下吧,它似乎听懂我说的,居然真的站着不动,一支烟的时间,我又会说:差不多了吧,回去在歇,我一说话,它就又开始走。
                          小舅的那匹黑马跟了我几个月,他们都说被我养肥了,那是的,记得那时候一领到工钱,我就立马跑到田坪以前刘龙那家药店给它买钙片,一买都是很多,回来就会把钙片参和在谷子或者糠里面,它给我赚了钱,不能说话,我觉得这是我应该为它做的,我遗憾的是没能给它取一个名字,也遗憾没能把它买下,它走路很稳,不像别的马,装上东西就到处乱撞,动不动就翻马,它在我手里没出过什么事,在我们那动不动翻马死马的很多,在我把它还给小舅的时候,还记得我那依依不舍的回首,而它也看着我离开的身影噗噗的打着响鼻,后来小舅要出去打工,就把它卖了,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它过的好不好。


                          210楼2014-05-07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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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是到了大爷家,我看到大爷家的门半掩着,里面传出一些谈笑声,我知道就又是附近的人来他家聊天过日子了,门被一个人开开了,是大娘,她应该是听到我的脚步声,才出来看看是谁来了的,“大娘”我对着她喊道,大娘听到我的声音就笑了说:“大娘盼了一年多,终于是盼来了你这么个儿子”,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大娘因为大表哥的事伤心了,我说:“侄儿们都没什么出息,但是回来了,就应该来看看”
                            大娘连连点头嘴里说着好好好,大娘老了,快六十了,越老越像奶奶了,走进灶屋,和大爷打过招呼,还有大娘的公公也在,我递过去一支烟说:“爷爷,身体可还硬朗?”,老头子笑嘻嘻的结果我的烟说:“后生子,你还记得我阿,我还好哩!”,我大娘的公公确实很硬朗,听说过他的一些事,年轻的时候坐过牢,老年的时候眼睛差点瞎了,大娘请人帮他治好的,或许因为坐牢的原因,没吃过什么苦,所以身体很是强悍,比我爷爷大那么多岁,如今依然健在。


                            211楼2014-05-08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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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了,也许是听到灶屋的声响,房门打开了,是大表姐,她挺着大肚子出来了,这应该是二胎了,她的大儿子都十几岁了吧,时间阿。打过招呼,就和大娘唠着家常,大娘说我高了,白了,身体还是和以前那样瘦,问我打工是不是很累,我说都还好,倒是大娘瘦了很多,两只眼睛都深深的陷进眼眶里面了,看来表哥的事,大娘没少哭,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拍拍她的手。大爷还是习惯的抽着旱烟,那种自己种的烟草,不像我抽的那种,他的那种烟闻着是香,可要是抽的话,能把我呛个半死,以前我就偷偷尝过爷爷的那种了。
                              大爷最喜欢说的就是他的马了,因为大爷年纪大了,本来也没什么力,全靠马了,两口子都是白了头的人了,哪还有什么力,大爷说要是没有马阿,田里的谷子,土里的红薯,山里的柴,他一样都别想弄回来,大爷说他的马不是以前和我一起赶的那一匹了,和别人对换了,没以前的那么壮,但是走路稳当,上马以后大爷可以在后面抽烟,它自己都能走到马场,等大爷去卸货,有很多时候它都在马场等大爷了,而大爷还在半路上,大爷说老了,空手都走不赢了,我劝慰着说少做点,驼点农作物就好了,别去赚钱了。谁知道大娘就说不去,哪来的钱阿,一句话让我很是沉默,大娘又说这都是命阿,搞得我眼睛都酸酸的,是阿,这都是命。


                              212楼2014-05-0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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