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阳融冰
十二点钟声响起，十三月酒吧关门。何木子走后的这几年，十三月酒吧的生意日渐萧条，开在酒吧后身的小赌场却不乏赌徒的“光临”，山鸡哥扔了手里的牌，叫弟兄几个看着生意，一个人踱到库房外探头去瞅里面的妹妹。
“老大，你家十三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八剑欠儿欠儿地跟来问。
“哪能那么快好，三年呢，也不知道是哪个瘪三，他奶奶的……”山鸡哥吐了叼在嘴里的牙签，推门进去。
十三妹正低头打游戏，眼皮也不抬一下，嘟囔一句：“哥，你又不敲门。”
山鸡哥宠溺地看着窝在沙发里的妹妹，笑得一脸无赖，“哥来怕啥的，别人想进来哥还不让呢。”
挂了……十三妹把iPad丢到一边，拿出手机用手指拨弄，锁屏-解锁-锁屏-解锁——无聊至极。
山鸡哥拿过妹妹的手机，柔声劝道：“你总窝在这里不合适，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不想动。”十三妹把手机抢回来，继续锁屏-解锁-锁屏-解锁……
山鸡哥内心万马奔腾，又冒出要把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千刀万剐的想法，可是对谁都能拳脚以对，唯独妹妹，还是得耐下性子劝：“后天哥带你去钓鱼，咱弄点新鲜的回来煲鱼汤。”
钓鱼的确是这对黑帮兄妹最爱干的事之一，两人往江边一蹲，那反差简直令人发指！
“不想钓鱼。”十三妹把手机丢到一边，掏出兜里的刀把玩。
“钓什么鱼啊，钓个男人去！”趴墙角的八剑把脑袋从门缝伸出来。
“小兔崽子！”山鸡哥一个硬币扔过去，正中八剑眉心，后者嗷嗷直唤。
哎呦，烦死了……十三妹把刀收了揣进裤兜，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到门口用巴掌怼了下八剑的头，不耐道：“起开。”
山鸡哥赶紧追出去，不妨膝盖猛地抽痛了一下，他哼了声弯下腰。
十三妹的脚步蓦地顿住，她回身扶起哥哥，欲言又止，“哥……”
山鸡哥抬眸看到妹妹担忧的眼神，无所谓地咧嘴笑了下，“没事儿，哥都习惯了，膏药贴着呢，没事儿啊。”
十三妹静默数秒，叹了口气说：“那我先回家，明天不来了，我自己出门走走。”
山鸡哥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嘱咐道：“注意安全啊，有事儿给哥打电话。”
“嗯，你注意身体。”十三妹接过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出赌场。

中短篇，HE，暖茶一样的小格局故事。

阳光穿过绿色窗帘的缝隙溜到十三妹的眼皮上，十三妹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嘀嗒嘀嗒……床边闹钟指针的声音显得异常吵闹，十三妹知道它不久后会跳起。在闹钟响的前一秒清醒……
十分钟后，身着深蓝色夹克和黑皮裤的十三妹甩上了家门。
站在十字路口，十三妹忽然之间有些迷茫——在她的记忆里，这几年从家出去似乎只有一条路，去那里的路都是直线，兜兜转转，却忘记转弯。
不想伫立在人群中发呆，所以又一次习惯性地去了那里。
酷迪健身中心|二楼|，熟悉的字样，十三妹深呼一口气走了进去。
白深呼吸了——二楼健身房外赫然晾着两个大字“出租”，十三妹觑着墙上纸糊的告示，心中不免鄙夷，看来一家店无论营业时多么努力，倒闭了都是一样的凄凉，连个像样儿的门面都没有了。
她才没来多久，这儿就黄了？想到这里十三妹还有点开心，哼，活该。
转过身，又空落落的……黄了，那她该去哪儿呢？十三妹坐到楼梯台阶上。
三年前，就是在这个健身房，她遇到了那个男人，也就是这家健身中心的老板兼教练，据说这中心是他和朋友合伙开的，但十三妹只记住他一个人，初恋呐，简单地只因为那一句“我就喜欢她这样的”而沦陷，高大壮硕的男人她从小见多了，可带着阳光味道的就稀罕了，她怕那个生活在阳光下的男人怕她，特意穿修身的长衣长裤去训练。
那男人对她关怀备至，日复一日的陪伴让十三妹觉得无聊的日子有所牵挂，他给她递水、帮她擦汗、捏她腰上曾经碍眼的小肉肉，没过多久，他们从室内走向室外，他带她和他的兄弟们一起打球、跑步、去酒吧蹭酒喝，有一次他一把搂过她的肩对着酒吧服务生趾高气扬地搬出她哥，她以为他已经接受了她的一切……直到有一次她亲眼看到他在酒吧后身的过道内和另一个女人亲热，他见是她来，露出一脸的晦气与厌恶，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他妈打扰老子，滚！
那日过后，十三妹仔细回想了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的确暧昧却未满爱恋，原来只是她痴心错付，执拗着不肯放手。
十三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大喇喇走了出去——去他的阳光大男孩，根本就是个渣男，你才给我滚！
缘分为冰，春阳暖融，是该把过去的寒意驱散了。

十三妹又找到一家健身中心，门面精致，装修华丽，明显和她之前去的那家不是同一档次。
|加菲健身房|。十三妹望了望健身中心的芳名，决定就是这家了。
前台接待小妹见着十三妹有些惊奇，迟疑着问：“女士？您好，报班吗？”
十三妹没理她，直接上楼考察健身环境——哇哦，宽敞、干净、明亮，非常舒心。
接待员拉着个小管事儿的上了楼，把十三妹请到一边。那个管事儿的小伙热情满面，呲着白净的八颗牙问：“加菲健身中心，请问您需要什么健身服务？”
十三妹斜楞他一眼，直接了断道：“最难的健身课程，我要报一套。”
小伙笑容僵住，呃呃一阵问：“您之前做过健身吗？要不先做个体能测试？我们教练会为您定制最合适的专属课程。”
十三妹不和他多话，自己掏出手机翻查，几分钟后终于心有所属，她把手机举到小伙面前问：“这个，Crossfit，有吗？”
“有有有，”小伙连忙点头，“我们这儿教这个很专业的。”
十三妹满意一笑，响指一打，“我报名。”
小伙子给十三妹拿了一堆报名登记的手续单，十三妹脸一黑，抽出其中两张必填的，把其余的广告、服务反馈单、健身调查问卷都扔了回去。
三下五除二，搞定！十三妹掏出银行卡，问小伙：“去哪儿交费？”
小伙把十三妹带到一楼，卡机一刷，钱不够了……十三妹有点尴尬，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儿的课比她之前上的贵了一倍！但她十三妹也不是差钱的人呐，就是今天没带够嘛。
小伙有眼力见儿，十分会说话，“女士，我们的课程前两节是试讲课，如果您满意，第三节课之前缴费就可以了。”
十三妹点点头，“嗯”了一声，问他：“什么时候能过来训练？”

“随时。”小伙从柜台拿来一个本子递给十三妹，“您先预约一个健身教练。”
十三妹把本子丢回去，无所谓道：“随便。”想起了什么，十三妹有点低气压……
小伙问：“您偏好男教练还是女教练？”
“哪个好？”十三妹奇怪，难道不是随机分的吗？
“我们的教练都很专业，一般男学员配女教练，女学员配男教练。”小伙解释。
十三妹静默三秒，“哗啦”一下把报名单甩到小伙身上，火了起来：“那还问个屁啊，当然是给我配男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小伙一路道歉追到门口，十三妹不耐地摆了下手，小伙如蒙大赦。目送十三妹走后，他低声吐槽了几句，要把报名表存档时，他又一次无语凝噎——只填了三项：课程名Crossfit，电话号码，姓名……十三？真不是在逗我？
十三妹蹲在路边，无聊地想现在该去干点什么，想着想着还是觉得应该把钱先交了，让哥打点钱吧。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郁闷，十三看了眼日历，五月四号，青年节，嗯，过节不是重点。难道月初欠费了？
十三妹给哥哥交了手机费，又等了一阵。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烦……十三妹看了眼通讯录，咬咬牙给八剑打了个电话。谁知那边一接听，哭腔都出来了……
“十三，老大让人给逮到局子里了，兄弟几个正商量咋办呢……”
妈的，真不争气。
十三妹二话不说撂下电话，招手打了个车，“师傅，十三月酒吧，麻烦快点。”

赌场大门被封条叉状一贴，门锁冷硬一横，八剑几个灰头土脸地蹲在一边——刚因为酷迪倒闭感到欣慰，又见着自家生意被迫关门的十三妹心里实在苦闷。
“我哥为啥被逮了？哪个局子？”十三妹提溜起六炮的衣领，察看他脸侧的血口子。
“今天来了一帮检查的，突击，咱没准备，本来白天就卖个烟酒啥的也没事儿，谁知道人把赌场的东西搜出来了，说要关门罚款，老大和咱哥儿几个不服气，就……就……”八剑支支吾吾没往下说。
“就动手了？”十三妹一脸“不是吧你们和警察打仗”的表情，然而八剑点点头。
“我哥那脾气，你们不拦着就算了……”十三妹叹了口气，问：“哪儿的人？之前没打点好？”
“面生的，估计新官上任，拿咱下手呢。”六炮理了理衣服，一脸不服：“大哥被带到所里拘着了，没准得蹲小半个月。”
十三妹眉头一皱，去库房里叮叮咣咣几下，收拾出一个背包，骑上摩托车冲着八剑招手，“带上东西，捞我哥。”
“好嘞。”八剑提了个刀。
“谁让你拿刀了，带钱！”十三妹恨铁不成钢，嘱咐精神气儿最足的肖九子：“这儿你看着点，别出乱子。”

昨晚睡得早没看到留言实在抱歉，一般不说二更就是只有一更，如果不更我也会跑楼里吱一声，大家不要等啦~
然后，马上有二更~

另一边的看守所。
“史哥，咱鲁哥今天记了一功，你快讹他一顿。”所里的值班小弟嬉皮笑脸地和新同事套近乎。
“去去去，值你的班。”鲁筑笑容满面，骄傲地跟史兕说：“哥们刚调来就抓了个几年没动成的混混儿，怎么样？”
“几年没动成……”史兕以他设计师敏锐的嗅觉发现了问题所在，“那也不是善茬儿，你有把握吗？”
“你什么意思，人都在这儿蹲着了。”鲁筑抽出一支烟给史兕，史兕不要。鲁筑接着说：“我得先拿个人立立威，今天这个，混黑道的，面儿上办的杂货店，实际就是小赌场，要查封他还不服，跟我们动上手了，这白送来的干嘛不要，先让他蹲几天。”
史兕好笑地看着亢奋的鲁筑，不由调侃：“行了英雄，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让我们这帮老同学替你操心。”
“你这话可就欠揍了啊。”鲁筑怼了史兕肩膀一拳，“你来看我，不会就是来看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儿的吧？”
史兕回了一拳，笑道：“好几年没见了，你调回来当然要聚一聚。”
……
两人正追溯青春，所外的吵架声传来。
“你坐会儿，我去看一眼。”鲁筑穿上外套出去了，一出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皮裤夹克的短发女孩，正表情嚣张地为难看门小弟。
“谁在这儿闹？”鲁筑上前几步。
十三妹目光向鲁筑斜过来，探问道：“是你抓的我哥？”
鲁筑睇了眼十三妹身后的八剑，明白过来，微笑道：“是我抓的，李林风非法经营赌场，拘留十五天。”
十三妹三步并两步走到鲁筑跟前不到一米的位置，高挑的身材让她能与鲁筑平视，她下巴一抬：“别来这套，我们安分做生意的，各种手续都不少，你哪儿来的证据抓我哥？”
“要是连营业执照都没有，就不止拘留了。”鲁筑面不改色，冷言道：“私设赌场，聚众赌博，打架斗殴，哪一项冤了他？既然你是他妹妹，应该比我更清楚，拘留半个月是便宜的。”
十三妹丝毫不让，逼问他：“不管我清楚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抓人？上头的指示，民众的举报，还是过硬的证据？”
每一个字掷地有声，仿佛她才是正义的化身，史兕刚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明明理亏却还是不肯低头的十三妹。

男主出来啦，科普下哈~
史兕（si四声），兕为上古瑞兽，状如水牛，苍黑，板角，逢天下将盛，而现世出（来自百科）。文中取“十四”谐音。
鲁筑，史兕的老同学，公安局的，不是主角。
李林风，山鸡哥的真名。
至于咱家十三妹，就叫李十三。

“你这是无理搅三分，证据当然有，但我没义务拿给你。”鲁筑的火气有点上来了，“你要是再在这儿扰乱秩序妨碍公务，我就得让人请您离开了。”
“怎么样，人民警察要打人啊？”十三妹不屑一笑，完全没把鲁筑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鲁筑刚要爆发，史兕就冲了过来，他一把拉开鲁筑，好言相劝：“都好好说，别动手。”
十三妹把头一偏，哼了一声。鲁筑低骂一句：“也就是个女的，不然老子……”
史兕近距离打量了十三妹几眼，笑说：“公安都依法办事，你哥犯事被抓没毛病，你这样不仅捞不出你哥，搞不好还会让你哥多受一份苦，何必呢？”
十三妹这才认真看了眼比她高出一头的史兕，浅小麦色皮肤，灰色休闲长衣裤，黑框眼镜，文质彬彬。
“跟她费那么多话干什么……”
没等鲁筑说完，十三妹就一把拽住史兕的胳膊，把史兕拉得老远。鲁筑要跟过去，史兕笑着摆了摆手。
“你不是局里的吧。”十三妹的声音放轻了些，少了分锐气，多了份磁糯。
“不是。”史兕觉得十三妹的声音低沉温软，很好听。
“我看你挺讲理的，又认识局子里的人，不如帮我个忙。”十三妹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盯着史兕。
“要收买我？”史兕意识到自己正和一位黑帮小姐说话，不由得想笑。
“不是。”十三妹诚实道：“想让你帮忙。”
哦，原来不是商量是命令。史兕浓眉一挑，半拒绝半劝：“我就来串个门，应该帮不上你，你哥这事你不占理，你捞不出人的，回去等半个月吧，日后做事小心点。”
“我知道。”十三妹仰脸看着史兕：“我想让你帮我带个东西进去。”
十三妹解开摩托车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兜子，她跟史兕解释：“我哥有风湿病，你能不能把这些风湿膏带进去。”
“嗯？”史兕对于十三妹突转的画风有点适应不过来。
“我哥因为我风湿病犯了。”十三妹内疚地攥紧兜子，语气里带着微不可察的一丝请求，“在这儿蹲半个月肯定会病情加重，你帮我把风湿膏送进去，行不行？”
史兕沉默几秒，从十三妹手里接过兜子，安慰道：“这个忙我帮，你放心，看守所不会虐待你哥的，过几天就放出去了。”
“谢谢。”十三妹瞟了眼鲁筑，不甘心道：“我把他得罪了，你就跟他说我自我批评了，我是我，我哥是我哥，要是他敢报复我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史兕忍笑，应着：“好。”
“我哥出来我会问，你要是没把东西带到。”十三妹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一刀。
史兕注意到十三妹细嫩的玉颈，认真地点头。
“那我走了。”十三妹骑上摩托，又看了史兕一眼。
史兕明白她的意思，说了句：“你放心。”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了，摩托车绝尘而去。

鲁筑慢悠悠走过来拍了拍愣愣望着摩托车的史兕，好奇道：“她和你说啥了？”
史兕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让我给她哥带点风湿膏。”
“家属不能随便送东西。”鲁筑职业病，翻了翻兜子里的东西，一看还真都是风湿膏。
“她知道，所以让我托你这一层关系送进去。”史兕想起十三妹让他带给鲁筑的话，不禁想笑。
“那你打算咋办？”鲁筑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史兕。
“你都检查过了，没别的。” 史兕不惧，把东西塞到鲁筑手里，“她哥风湿挺严重的。”
鲁筑接过，不情愿地说：“干嘛不直接给我？我看着特别像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史兕无语。
鲁筑把东西送进屋，招呼值班小弟：“来，给你个活儿，帮我把这个包儿给李林风送去，说他妹子给的。”
“啥东西？”小弟好奇瞅瞅。
“风湿膏，别墨迹。”鲁筑给小弟拿了条烟。
小弟美滋滋接过，屁颠屁颠送东西去了。
鲁筑和史兕继续进里屋唠嗑儿，“你说哥们干这行容易嘛，一天天见的都是奇葩，就说这个女的，说话那个硬啊，好像我犯错了似的，每个字儿都在怼我……”
“可她内心很柔软。”史兕试图帮十三妹正名。
“那也不能……前两天还有个人……”鲁筑开始“述职报告”。
史兕一直溜号，脑海里回想着十三妹的模样、神情、声音和她攥紧风湿膏的动作……“诶，诶——”鲁筑的手在史兕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啦，总愣神儿？”
“哦，没事。”史兕的脸上竟然诡异地露出一丝被抓包的表情。
鲁筑难以置信，试探着问：“你不是吧？对这一款感兴趣？”
史兕没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不是，几年没见你口味这么重啦？”鲁筑拔高音量。
史兕微微皱眉，不满道：“什么叫口味重，你对她有偏见。”
“哎呦我天，你搞清楚那可是黑道的妞儿。”鲁筑扶额，“幸亏叔叔阿姨不知道你的品位，要不然会疯的。”
“你可别跟我爸妈瞎说啊，我只是觉得她很特别，又没和她交往。”史兕心想，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还像正常话。”
“那她哥出来之前你告诉我一声。”
“行啊，怎么了？”
她肯定会来啊……史兕想到还能和十三妹再见一次面，笑了笑。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鲁筑怒吼。

今天没了。我问下，这楼里有多少未成年的，我好把握下尺度<(￣︶￣)>。（已捂脸跑...）

五月七日，晴空万里。
加菲健身中心的专业健身房中，史兕正酣畅淋漓地流汗。
“Good job！Hold on！”女教练Eva给史兕加油鼓劲，状态超嗨。“帅哥，你运动的时候实在是太性感了。”Eva的奔放史兕早已习惯，别的教练都是“一、二、三、四，坚持住！”，只有金发美女Eva是英文与调戏齐飞。
“休息十五分钟。”Eva看了眼表，不忘称赞史兕：“不错，马上就能进入第三阶段了。”
“好的，谢谢。”史兕坐到一旁休息。
三楼的Crossfit训练厅是整个健身中心最亮堂的一个厅，透过明净的窗，史兕能看到新绿的春柳嫩芽，像少年的理想、青春的渴望和爱情的萌动一样，充满生机。这厅是按照容纳八到十人训练准备的，只可惜Crossfit课程项目一直报不满，现在同他一起训练的也只有一个女生。
没过两分钟，那个女生也到了休息时间，她拿了瓶价格不菲的运动饮料，递给史兕，“帅哥，来一瓶。”
“不用了，谢谢。”史兕微笑婉拒。
那女生的教练走过来夸她，“胡小姐是我Crossfit课程里带的第一个女学员，别看人瘦小，那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史兕不想接话，看了Eva一眼，Eva用夸张的语气说：“MissHu，You're amazing！”
门外传来不服的叫嚣，嗓门洪亮：“谁在那儿吹呢？我今天就带了一个女学员来，肯定比你强！”
声音消散，人也进来了，是身材魁梧、面相粗犷的教练姜强。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史兕一瞬间愣住——那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短发女孩不正是他这两天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吗？她今天穿了黑色修身运动长裤，衬得双腿更加修长，那件熟悉的深蓝色夹克里是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精致的锁骨和胸前雪白的肌肤隐隐可见，而她不施粉黛的面庞在春阳的恩泽里更加温柔明媚，她的眼睛干净灵利，此刻也捕捉到了他，正直直地望进他的眼。
史兕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浑身的血液都涌动起来。
但十三妹错开了目光，侧过头看着姜强，“开始吧。”
史兕站起来，刚要过去和十三妹打招呼，Eva就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们也开始。”
现在“搭讪”不合时宜，史兕作罢。
十三妹潇洒利落地把夹克脱掉扔到一边，露出的右臂上有一条修长的纹身，十分吸睛，史兕清晰地听到那个姓胡的女生说了一句“我去”，而他的眼，无法从十三妹身上挪开，她的骨骼、姿态和色彩攥紧了他的神经，他也注意到她的眼神在刻意回避他的方向。
“Sir？”Eva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史兕一惊，回神投入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