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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长篇小说连载---宏宏的甩竿 作者: 谈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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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由於贴文出了一些状况 讨论奶嘴教育部份还缺了后面的一段, 不知能不能补贴在这里! 我再来试试吧!


86楼2007-12-06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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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4.83.98.*
    『我的儿子!』 

    『你儿子?那个?』

    『老二,覃宏!』 

    『他不是在读书吗?』

    『他的学校就在您工厂旁边,他不喜欢读书,我想,如果每天放学以后,到您们工厂去帮帮忙,打打杂,不知道会不会给您们添麻烦?』

    『那……那怎麼好……只怕您公子不愿意,吃不了苦!』我见覃太太说话诚恳,并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她那种初次见面就不避世俗与面子,令我感到吃惊、意外,覃太太的爽朗却又使我不觉得陌生。 

    『我想,没问题,不过,我还得问问我儿子的意思!』覃太太这样的开明,真是难得,覃宏是怎样的孩子?我开始好奇起来,向覃太太问长问短。

    『初三,马上就要考高中,您怎舍得让他来打工?』 

    『他根本考不取学校!』

    『怎麼说呢?』 

    『他的耳朵有点重听,不能很专注的随堂上课,他是一个适合在「做中学」的孩子。』 

    『覃太太是老师?』以我判断,不是老师,是绝不会用『做中学』这种字眼的。

    『是的,我在小学裏教书!』 

    『啊!原来我们是同行哩!』 

    『曾太太教......』

    『我本来是中学老师,我是师大地理系毕业的,为了我先生的工厂,放弃了教书工作,专心帮他创业。』 

    『真的啊!那太好了!说实在的,我是怕他在这年龄学坏,能在你们工厂帮忙,我相信……』 

    『好,我懂了,没问题,叫你儿子明天放学来工厂看看吧!』我不再加以考虑的答应了她,如今想来,恐怕就只有一个『缘』字可以解释的吧!


    88楼2007-12-0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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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4.83.98.*
      就这样,一个背著书包,剃著光头的瘦高个儿,每天在放学的路队中离开队伍,走进我们的工厂。看来真像『功夫』影集中刚出家的小和尚。 

      『OK,你叫什麼名字?』老板的个别谈话开始。

      『覃宏!』

      『唔!好响的名字。OK,愿不愿意来这裏帮忙?』

      『试试看!』 

      『当学徒很苦哦,怕不怕?』

      『不一定!』 

      『喝!好小子,还蛮有个性的!』我跟头家都有同感。

      『OK,你的手臂怎麼是歪的?』 

      『都是我妈啦!』 

      『你妈?你妈怎样?』

      『小时候,在幼稚园的帮当低(攀登梯)上掉下来,骨头多旧(脱臼),她不找西医,找那个没有用的中医,接了好多次,都没接好,变成这个样子. 』 

      『你说话怎麼不清楚?』 

      『我生下来就生病,我妈说,吃药吃多了,耳朵听不精主(清楚)!』 

      『还好啦!只是一点点,我们都听得懂,你放心!』我忙补充他的自信心。

      我跟外子一向喜欢有个性的人,跟覃宏特别投缘,外子对他直言不讳的个性很激赏,就这样,住在隔壁的覃宏,成为我们整流器工厂裏的一名黄昏小学徒了。

      覃宏毕竟什麼也不懂,一切都得从头学起,照规矩一步步的来。首先得培养他的耐力,我试著叫他打杂,一会儿买买东西;一会儿叫他到工具房裏找个小零件;一下要他去五金店配材料;一会儿又要他去拆某台的机器……甚至有时,为了赶工赶货,我必须从旁张罗,便要他去帮我接孩子;要他跟孩子们玩。他都不怨不尤、不拖延的做著每件我们交代的事, 厂裏的所有员工很快的就跟他混熟了,觉得他顶好玩,也满好使唤的,竟把他当成工厂裏活用的万能工具了。 

      可是,覃宏外表是个憨憨厚厚、一切满不在乎的孩子,其实他骨子裏有一股不发则已,一发惊人的牛脾气,谁也罩不住他;这是他隐藏的个性。 我们工厂虽小,却有个特色,请来的员工,都是一群用脑的人,除了懂得手脑并用之外,工作中总觉得缺少了点润滑油;生活中,似乎更需要咀嚼一些甘草,来调剂大家的紧张情绪,提高工作效率,而覃宏正即时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覃宏,你将来想做什麼?』国智总在自己完成一件创意时,也喜欢找些话题跟覃宏搭讪,轻松一下自己。 

      『发明家!』言词相当肯定。 『花明家?只听说过花和尚,没听过花明家。你家有没有种花?』小张就是喜欢插嘴戏弄别人。

      『种花?你说什麼?种花?奇怪了?我家种不种花,跟你有关系吗?』一副楞头楞脑、装模作样的味道,令人发噱! 

      『覃宏,今天要罚你请客!』小李也来凑乐子了。 

      『为什麼?』 

      『迟到嘛!』 

      『迟到?那是学校放学不守时才迟到,不是我要迟到,你要搞清楚!』覃宏一派正直不屈的调调,令人捧腹。 

      『管他学校迟到,还是你迟到,反正,你要请客就是了!』小李一口咬定要他请客。 

      『可以呀!来来来,大家出钱,我请客,我规定的,一人廿块,我去买爱玉冰给大家爽快爽快!好热唷!』你们听,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一向专注在电路裏走迷津而废寝忘食的头家,见覃宏那股滑稽的反应,也忍不住放下工作,捧腹不止。 

      被吸引著迷的不是这批『电子迷』,而是我的两个孩子。 

      平平和安安一回来,就吵著我覃哥哥玩象棋,不然就要他骑著脚踏车载他们去兜风,喝!这个『功夫裏的小和尚』还真吃香呢!自从他到这裏当学徒以后,大家生活过得顶多采多姿、无拘无束的。我渐渐发现,覃宏是一个热情的孩子,用点心去了解他,顺著他的本意,尊重他的决定,他是一个很能干的孩子。


      89楼2007-12-06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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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补遗


        -----请接在77楼下面看此帖-------

        『可是,男孩会抽烟,女孩子呢?女孩子就很少抽烟,不是吗?难道女孩子的「奶嘴教育」都成功?』 
         
        『……』蓝梅被我这样一问,一时竟然傻了眼儿。倒是事后我想起一些现象,可能是女孩子常有的特徵。如:吃零食啦!爱多嘴啦,善劳动啦......! 

        『我想,这只是我们常常忽略的因缘之一,当然后天的教育、环境的变迁、生活伦理教育的潜移默化,也都能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剔除不良的生活习惯。我只是怀疑那些戒烟戒不掉的人,跟「奶嘴教育」有著一般人所忽略的关系,只希望大家能从这个角度去思考,或许也是根源之一。

        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一个孩子在成长中,总会有一些不良行为是我们父母的无知或疏忽所造成的,等到发现了问题,想及时纠正,往往感觉力不从心了。

        尤其教育新知,总是随时不断往前推进而成长,昨日的总总,放在今日看,才发现其中的错误,碰触到其中的徵结……』 可贵的是,蓝梅能从自己的失误中吸取经验,发现我们常常疏忽的一些角度,往往也是问题存在的重要之一。

        她怀疑:抽烟是吃手指头的延长;吃手指头,是由於父母疏忽了『奶嘴教育』。不可否认,婴儿期受到的乳头教育,影响身心的发展,也能奠定一个人健全的人格,应该是有理论上依据的。我们的讨论不由得使我联想到西方伟大的心理学大师佛洛依德来了, 他以<性> 的需求来归咎人的许 多特殊行为, 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微妙.

        虽然,这些知识在有关心理学的书本上可能都早有记载,但是,出自蓝梅个案的事实验证,也不由得不使我感到她肯在教育儿女的历程上作一番自我反省与深思,这是令我钦佩的。 如果我们总是依人的外表或从对方的某缺点而论断人,对蓝梅就不公 平 了。


        92楼2007-12-06 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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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宏小时就爱玩积木,工厂打工很愉快啊,看来将来当个技工是没问题!


          IP属地:山西93楼2007-12-06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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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宏是牛皮灯笼,里面亮堂着哩。你看,人家让他请客,他答应的多痛快,不过要别人拿出20元,他请客,让别人买单。
              在装配整流器上他真是个天才,一定程度上工程师也不能不竖大拇指。这种人动手能力极强,正是现代学生的缺失之处


            IP属地:山西94楼2007-12-06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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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颇有洞见啊! 宏宏的确从小玩的积木玩具无形中他得到了许多能力! 可能因为积木它太好玩了又有创造性! 所以他的幼年活在自我创造的领域里乐而忘记了自己与世人之间的人际沟通的关系了!


              95楼2007-12-07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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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续----第六卷

                我们尽力试著习惯于没有覃宏的日子,想像他必然又到那新天地中去耍他的宝了,一定是更新鲜又新奇的了。 这种想像还没想热呢!覃宏突然出现在我们工厂的门口,大家抬起头来瞪著他,竟然把他当成怪物似的瞧个没完。

                『怎麼回来了?』只见那一副狼钡的模样,像极了美国西部的流浪汉。

                『逃回来了!』 

                『逃?你妈说那个地方不是很好吗?』 

                『好?好个屁,妈的,从早到晚,光做那些不用头脑的塑胶娃娃,和印烫那种游泳用的水气袋,累死人了……』 

                『你晚上不是在读书吗?』

                『读书?读不读都一样!』

                『不去啦?』 覃宏一旦决定了,谁都左右不了他,他白天心甘情愿的留在我们工厂裏继续当学徒,听大家使唤;晚上,却被他妈妈千方百计,好言相劝,软硬兼施地硬是拖他去挂上了一所私立高工的夜间部,逼他进了电子科。 

                这种学校,必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的,能收到的学生,都是联考下的『剩余』人品,相信请得到的师资一定也很菜,但是,他家人逼他如此,我们也不便说破,我知道,覃宏是一个绝不肯也不懂委曲求全的人,他一旦遇上了难题,或是不合己意,他必然会自动调头的。

                就这样白天在我们这儿做工,晚上进夜校的上了一年学,等第二年开始注册,覃宏却成为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了。 

                『怎麼没注册?』 

                『不读了,浪费时间!』 

                『你爸妈不反对?』 

                『反对就反对!读不读是我的事。』 

                『不读将来会后悔哦!』 

                『我自己放弃,我说过放弃,就不后悔!』 我们见他如此起起伏伏的,像条活鱼捉也捉不住,真是乱有个性的。国智怕他再三心两意,装出一副铁面孔,郑重的对他说: 

                『覃宏,你给我记住,我这裏不是旅馆,也不是收留所,这裏是一个动脑筋的地方,你不是跟我一样喜欢动脑筋吗?从今天起,你给我安分的从学徒干起,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不可耍赖,不可妄想一步登天。』


                96楼2007-12-07 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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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宏总算安分下来,他专心,用心地工作态度,真是感觉他成熟多了,他对各种工具的应用、管理,以及装配前的配线、固定、钻孔、接、焊,技巧熟练,动作快速。

                  尤其他对形形色色的电路板安装技巧,有了新的突破。 我渐渐嗅出覃宏那股十足的男子气味来了,凡事能装聋作哑的,他一定不斤斤计较,遇到他能做的,正是他想做的,从不拖延,当仁不让。不管你是老板还是工程师,他都不因自己身分不合,而闭嘴不说、不做、不想,连会计小姐都因他的目无尊长,事无先后的个性而捏把汗哩!然而,覃宏也确实有他感人的地方。

                  我们这个工厂流动性相当大 ,过分学院派的,来了也不能重用,满口理论,却无实际经验;有的高工毕业,却像个磨豆浆的石磨,不推他就一动不动,要带动这些人,一一教会这些人,还真累人哩!回想当年,我跟国智结婚,为他那份对『电子工程设计』的狂热所感动,决心放弃教书工作,全心帮他创业,几年下来,眼见国智的头发一根根的失血,所投下的心力几乎使我们全家没能再过一点像样的生活。

                  家,几乎是我们共同的旅馆;工厂,才是我们创造生命力的原动力。我们每天面对的都是工具与器材,既繁杂又没生命,却能引发人类步向更现代化的文明。

                  而且每一台整流器的诞生,几乎都是国智无中生有,用自己的健康与白发所换得的啊!尤其是,每一台的出品,如同在嫁女儿般,既喜悦、又担心,寄望它能『嫁』到好婆家去,往后的日子无任何的故障,不需要再回『娘家』或向『娘家』求援。

                  因此,我们工厂的产品,一直是要求绝对的精密又精确,有一点点疏忽,毛病就会层出不穷。


                  97楼2007-12-07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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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面对这麼多为电子工业创造理想,而埋头苦干的男人群中,心底也会感到无上的骄傲,自己虽然因而放弃了教书生涯,仍是觉得很有价值。

                    以工厂为家,夫唱妇随,同出同进的日子,不知不觉地过了好几年了,我们之间的默契,不是一般夫妇所能及的,国智时时需要我的鼓励与支援,细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帮著他料理一些杂务,翻译一些科技新知,而且时时要分担他在人事管理上的一些繁琐事情,替他做做人际关系,尤其是那些收帐、要帐、催帐的工作,更是时时考验著我的耐力与智力。总之,这段创业时光,可称得上是我此生最丰富的人生。

                    虽然我们的工厂不大,但是技术独霸一方,订单未曾匮乏;八月份,我们几乎是昼夜无眠的赶出了廿二台大型如电冰箱式的电镀机器,每每看它们从『无』中变出『有』来,一台台立在整个厂房的空间煞是壮观。

                    记得,那是覃太太第一次走进我们的工厂

                    『辛苦啦!看大家那麼忙,怎不见宏宏?』 

                    『哦!是覃太太,欢迎,欢迎,覃宏正在裏面配线呢!我去喊他! 』我意外的往裏面走。

                    『不必了,我是路过,顺道来看看,原来你们在造大冰箱啊?』 

                    『哦,不是,不是,这不是冰箱!』

                    『不是冰箱?怎麼跟冰箱一个模样?』

                    『打开来看就知道了!』我说著说著,带她走到覃宏装的那台去。 

                    『覃太太,来看看你儿子的杰作。』我像在变戏法似的一下子打开了箱门。 

                    『哇!裏面怎麼这麼多的电线呀!排得整整齐齐的,干什麼用的呢?』 

                    『这是电镀机器!』 

                    『电镀机器?』 

                    『对,许多电镀工厂用它来点「铁」成金啦!』 

                    『哦!我懂了,我懂了,怎麼,做这麼多台呀!』 

                    『对,一共廿二台,一次完成!』 

                    『哇!好了不起哦!真神奇,你们竟然会设计出这麼奇妙的机器来!』 

                    『您儿子也很不错呀!他亲手装了两台,没想到他现在的装配手艺是超水准的哩!不但装得好,装得快,而且既准确又漂亮……』我正要说,国智已经过来抢著向覃妈妈报告了。

                    『啊!曾先生,曾太太,我真不知要怎样感谢你们夫妇才好,你们是宏宏的大恩人,真正救了我的儿子,没想到我儿子在这麼短的时间裏学到了这麼多的能力。』覃太太的一对眼睛像刚插上了电源。

                    『不错,覃宏真是不错,我觉得他是个男子汉,很有责任心!』我由衷的称赞著。

                    『男子汉?哦!你们夫妇这样看重他,抬举他,怎麼敢当呢?要是他爸爸......』


                    98楼2007-12-07 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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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宏,大头呆,钓条大鲤鱼来给大家烤著吃!』

                      『覃宏!抓些虾子来煮醉虾给大家配酒!』 

                      『覃哥哥!带我到溪边去抓螃蟹嘛!』平平一直在覃宏跟前打转。 

                      我们已渐渐发现,凡是被他迷住的事物,他是什麼都不顾的,所以,我们相信他必定会有所获,大夥在溪边聊天、说笑,只见他离群独处的坐在远远的一块大石头上,从黄昏一直到天幕完全的落了下来。 远远的,一盏孤灯,微弱的在黑暗中挣扎、暝灭,却未曾见移动过。

                      『奇怪,覃宏怎麼不怕鬼?』 

                      『这个装聋作哑的小黑手,还真有个性!』

                      『你们知不知道覃哥哥今天用什麼做鱼饵?』平平神秘的在传播新闻。 

                      『那还不是蚯蚓!』安安自以为是的说。 

                      『错!』 

                      『小鱼虾?』 

                      『不对!』兄妹俩在那一唱一答的急辩起来。 

                      『那是什麼嘛!哥哥好讨厌!』

                      『覃哥哥说这是他的秘密,不能说的!』 

                      『不说就不说,有什麼稀奇!』安安嘟起了小嘴巴。 

                      『好啦!我说,我说,可是,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 

                      『快说嘛!用什麼嘛?』平平在安安耳朵边说著悄悄话。

                      『万能饵?妈......什麼叫万能饵?』安安忘了这是秘密,竟然大叫的说。 

                      『万能饵就是什麼鱼都爱吃的一种饲料。』 

                      又见平平安安耳畔说神秘兮兮的话。接著安安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小鬼笑什麼?』

                      『妈!你猜覃哥哥在「万能饵」外面再加拌什麼?』 

                      『……』

                      『我告诉你,覃哥哥好好笑啦!他把万能饵上涂了花生粉和生姜』

                      『花生粉和生姜?』我也大惊小怪起来。

                      『对呀!覃哥哥偷偷告诉我说,晚上太黑,恐怕鱼看不见鱼饵,所以加上花生粉比较香,鱼可以用鼻孔闻到香味!』 

                      『哈哈!妙哉,妙哉!这个大头呆不是真笨,真傻!是有一套!哈......』国智已笑得前俯后仰起来。 

                      『干嘛再放生姜呢?』会计小姐也被引出了好奇。

                      『覃哥哥说,生姜很辣呀!鱼吃了一定会受不了,在水裏挣扎,这样浮子会动得比较厉害,覃哥哥就可以把它钓上来啦!』平平那种高度的想像力,与夸大其词的神情,引得大家笑得前俯后仰,差点要笑破了整个山谷。

                      『你们看,我们在这裏笑得半死,他在那边一动也不动,一定又是像在做工时一样发呆呆掉了。』 

                      『唔!钓鱼虽是小事,不过,覃宏这个「爱的儿」倒使我想起那个养猫的大科学家牛顿来了,他竟然打个大洞让大猫走,打个小洞让小猫走,看来真笨啊!其实,有头脑的人,才想得到其中的奥妙!与两个洞的智慧。』国智有感而发的说。 

                      我们一边烤蕃薯,一边等著等著,终於见远方的微光向我们移近,大家一拥而上说:

                      『覃大笨,怎样,能不能一人一条!』 

                      『怎样?最大有多大?瞧瞧,瞧瞧......』 

                      『喂!好呆郎!你的鱼饵香,连我们都闻到了耶 !』小郑最会夸大其词。 

                      『……』 

                      『覃哥哥,你钓的鱼呢?』 

                      『鱼?你们笑得那麼大声,鱼都被你们吓跑啦!』

                      『啊?钓了大半夜,原来你一条也没钓到啊!』 

                      『自己钓不到,还怪我们,真菜,没水准!』小周不肯宽厚一点说话。

                      『钓到两条!』 

                      『在那儿,我看看!』 

                      『放了!』 

                      『放了?为什麼?』

                      『太小了,没意思!』

                      『唷!看不出来,你真是人小心不小嘛!』会计小姐似乎未曾算准过他。

                       
                      工作上的疲备,似乎在一夜之间都化为轻松。大自然的魅力、胸怀,足以松弛我们这些整日为世俗、为金钱劳累的人,每个人都觉得这趟翡翠之游,正是再出发的起点。

                      第二天午后,走在回程路上,两个孩子都倦了,依偎在我的怀裏瞌睡,我的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突然,耳畔听见一辆怪声怪叫的摩托车打从我们车后紧追过来,是刺耳惊魂,北宜公路却是世界知名的『鬼路』啊!虽然是在大白天裏,也不由得全身毛骨悚然起来。 

                      『覃----宏-----』国智突然把头伸出车窗外,大声的吼了出来。把我跟孩子差点惊得要震到车外去。
                      


                      100楼2007-12-07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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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啦?覃宏怎麼啦?』这回震惊得可真非同小可。 

                        『妈的!竟敢在北宜公路上玩命!』 

                        『覃哥哥......慢点嘛......』平平从瞌睡中警醒,拉开嗓门,也帮著喊著。 

                        『妈!覃哥哥听不见耶! 』 

                        『国智,快追,快追下去,阻止他,阻止他,会出事......』 就是希区考克的电影也比不上我们现场的实况来得紧张、刺激。

                        国智开足了一百廿的马力,要阻止他这疯狂恐怖的举动,可是,那玩命小子,那小太保、小流氓、大笨蛋、白痴……根本不听我们的呼唤,忽视我们的追赶,像太空飞鼠般,在北宜公路上穿过来溜过去的,就是追不上他。 

                        『停停停--停呀!不能再骑啦!』 

                        『叭叭叭!叭叭--不要命的白痴!』 

                        『妈,我怕,我好怕哦!覃哥......哇......』安安看见覃宏在山间忽隐忽现的,吓得一边哭一边颤抖。 

                        『妈!覃哥哥会不会跟车子相撞啊!好可怕......』 

                        『妈!覃哥哥掉到山谷裏去怎麼办?』 

                        『好啦!随在伊啦!去死,去死!没什麼好追了,他不要命,我们这一车 还要命呢!』国智像泻了气的车胎,终於冷静下来,车子也减慢成四十马力,一下子成了一辆老爷破车似的。

                        车上人没有一个再提『覃宏』这个名字,只怕一提,就死定了似的,全车人一路泄气回到工厂,看见那辆老爷摩托车已然安稳的停靠在工厂的老地方,这才阿弥陀佛的放下心来,但却不见覃宏的人影。 

                        『平平,快去给我把那个混蛋找来!』国智『砰』的把车门关上,命平平去找覃宏。

                        『国智!回来就好了,不要……』 

                        『不要,不要,都是你平日太宠他,他才胆大包天,无法无天,要是今天出了差错,可有得瞧了!』

                        『这个鬼,也真是的,怎麼在北宜公路上玩命--』想起他飞车走『北宜』的一幕,就毛骨悚然起来!

                        『我要开除他,这种人,我们还是不用为妙,早晚会出事!』 平平还真行,一下就把覃宏给找来了。

                        『妈的!你碰到鬼了不成,骑那麼快的车干什麼?你想死,也不能害别人!』

                        『车不能停啊!一停就熄火了!』 

                        『不能停?为什麼不能停?』 

                        『火星塞快要坏了,停下来就再也发动不起来,所......』 

                        『哦,所以,你就在北宜公路上玩命呀!』 

                        『玩命?谁说玩命?如果火星塞坏了,你们又走了,要我从翡翠谷推回来吗?那不更要我的命?』

                        『……』好厉害的嘴呀!还在强词夺理。 

                        『你明明知道它是老爷车,叫你不要骑,你偏要骑,骑又骑那麼快,追都追不到你,拼命喊你,你竟然装聋子。哼!』

                        『这你们就不懂了,我不骑在你们前面,万一我出事你们怎麼会知道?』 

                        『赫! 说你笨,你真笨;说你行,行得哧死人!去去去,管你去死!』

                        『死?没有啊!我不是好好的吗?不可以乱说这个字哦!』一副认真的讲道理相,不把人气扁才怪。 

                        『覃宏,你快给我滚吧!免得曾叔叔气死!』我在一旁听了老板与夥计的对话,真是又气又急,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 

                        『咦?奇怪了,为什麼呢?我骑快车是我的事,老板怎麼会气死?』真是要死的家伙啊,就是少了根筋,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反过来质问我们。 

                        『好了,好了!跟你这种人说道理,等於是瞎子打人,自讨苦吃,你还是请回吧!』我半拖半拉的把他赶回家去,就怕再闹下去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要不要把覃宏骑飞车走『北宜』的事跟他家人说?实在令我们觉得苦恼,如果不说,万一将来出了什麼事,我们也难开脱责任,他没有机车执照是不该骑车的,而他现在常常趁我们不注意,就去骑那辆破摩托车,星期假日,他也骑它到各地钓鱼,如果……再三思量,我还是找到一次机会,把实情告诉了他妈妈,希望由他家人来约束他。 

                        覃宏的妈妈听了我们的叙述,似乎也看见了那场飙车似的,神经质般抖个不停,嘴裏一直在喃喃自语的喊:

                        『天哪!天哪!』突然,覃太太想起什麼似的说: 

                        『啊!曾太太,我实在也很烦恼,不知道该怎麼办? 』

                        『烦恼什麼?』 

                        『他每天回来都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想尽各种办法说服我,要我答应他买一辆新的摩托车,我这颗石头心,被他天天敲,都快敲软了,可是,我又怎能答应呢!他的--』 

                        『是啊!太可怕了!』 

                        『可是,他又说:如果不买一辆新的给他,以后他整天骑你们那辆老爷车去办事,那不更让我担心死了吗?』

                        『……』真可恶,原来他的傻是装出来的。 

                        『我千万拜托你们,不要让他再骑你们那辆老爷车……』 

                        『好!我把它重新挂锁。』 虽然我锁了那辆老爷破车,却锁不住他要一辆新车的心。

                        终於,他的口才竟然战胜了他的母亲,一辆野狼牌的摩托车突然停在工厂门口,叭叭叭--引得我们全体员工都放下手边的工作,甩开满脑子的电路,跑到门口去张望,喝!好一个好小子,你的飞车梦终於实现了。

                        『执照考取了?』我不信的问。

                        『取罗!这是妈答应买车的条件!』

                        『你……你的……』我指指他的手臂和耳朵。 

                        『啊!没问题啦!这边不通过,我到那边就通了。』 

                        『鬼哦!你真是个鬼灵精哦!算是服了你这种人!』 看来,只要他想要的,就是十八次革命,十八层地狱,他都会去干,真是个道道地地不达目的不甘休的小子。

                        这回我可是认识你了。

                         第六卷结束 * 第七卷待续


                        101楼2007-12-07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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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白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经典!

                          姐姐写小说前一定做了大量的调查吧?尤其是工厂的情况,人说隔行如隔山哪,你是从事教育,却对机器呀工人的这么了解,叙述起来仿佛是轻车熟路,没一点编撰的痕迹,佩服!


                          IP属地:山西102楼2007-12-07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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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 好一个有个性的宏宏! 大姐从不同的人物角度来叙述宏宏,把人物描述的栩栩如生,足见大姐的文学功底不凡!


                            103楼2007-12-07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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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诚如作者所言,每个人都有他开窍的事物。只要有兴趣,他就会钻研,而一旦钻进去,尝到成功的甜头,对他是莫大的鼓励,形成良性循环,就会天天向上。而覃宏本来并不是呆鸟,他极有个性,又单纯,不懂得思前想后,人情世故,这一定程度上更利于他的成长进步。作者笔下的覃宏,在生活中如恒河沙数,但由于世俗的偏见,几乎把大多数都扼杀在摇篮中了。这是人生的悲哀!教育的悲哀!社会的悲哀!


                              IP属地:山西104楼2007-12-07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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